阔太生活起居注——by张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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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送家族基金里面来领取十几万的生活费,她都觉得自己可怜。
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刘妈突然顿了顿,仔细看了她一眼,“你还说我傻,你才傻呢?”
手比划了一下,“人家再不好,四姐就是再错,那也是人家的亲生女儿。”
“亲生女儿怎么了?亲生——”庞广白习惯性顶嘴,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面无表情的问刘妈,“你刚才说什么?”
刘妈不知道她抽什么风,缓缓的把橙子放到嘴巴里面,“我说四姐再不好,那也是人家的亲生女儿啊。”
“所以,我不是亲生的吗?”语气幽然。
“你忘了?七姐儿,你是不是上次生病还没好啊,你竟然这个也不记得了啊?”刘妈看她的眼神渐渐关切,难怪一直觉得她哪里怪怪的。
庞广白:……
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亲生的?
那隔壁的庞太子不是假货吗?
他不是每个月保质保量按时按点的孝敬我封口费吗?
我不是亲生的难道我是捡来的吗?
还是我妈送了庞老爷一片小草原?
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亲生的?
大家是不是在背地里都嘲笑我?
难过我没有一毛钱,难怪你们都有我没有。
一想到最后一个场景,再联想到庞佩兰的女配笑,她再也承受不了,脸上全是骨头没皮了,木然的反锁房门,捂着被子,这次是真的伤心透顶。
刘妈看她跟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回房,突然冒出来一声嚎啕,吓得剥橙器滑过头,一下子滑到食指上去,马上见血。
气的牙疼,个死丫头,天天就折腾死了。
她过够了,要回南边去,南边多逍遥自在啊。
第49章 我有个提议
你说庞京墨呼哧呼哧的, 站在房间门口,就累死了,他也没想到庞老爷这样干事情, 父子这么多年,有时候他也看不懂庞老爷,做一些事情很迷了。
比如说当年, 为什么要跟关悦在一起,之后两个人又分开呢?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不想提起来,庞京墨也从来没有问过。
刘妈絮絮叨叨的告状, “回来就不对劲, 一个劲的讲自己没有分到钱, 一点面子也没有。”
压低了声音, 指了指里面, “她啊, 大概这里,还没有好,一些事情记不得了,以为自己是亲生女儿呢。”
庞京墨吸了一肚子的凉气,“你跟她讲,是亲生的就好了,干嘛要跟她讲不是亲生的啊?”
“你讲不是亲生的,她爱面子,之前生病不开心的事情忘掉了岂不是更好, 你还要提起来。”
她忘了就忘了呗,以为自己是亲生的,做事说话都无所顾忌,理直气壮的多好,那像是现在,一点里子面子都没有。
“只有我知道而已,这件事情,她没有分到钱,其余人也不会去查她的身世,刘妈你偏偏又要讲出来。”
刘妈看着他,觉得身价2500亿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啊,难道她真的不对啊?
为自己辩解,“不是啊,我以为你们当场都知道了,毕竟她一毛钱没拿到,太不正常了,明眼人都知道她身世有问题的。”
“你就不能找理由糊弄一下,讲她妈妈之前那么多钱就是提前分来的,这不是很好嘛。”
刘妈看着他,“我怎么好骗她啊,再说了,你也没有跟我讲清楚,我哪里知道你什么打算啊?”
不好怪庞老爷做事情过分,只好怪庞京墨喽。
庞京墨是真认栽,他就是兜底的。
插着腰,看着紧紧关着的门,当初黄美如当然很精明喽,眼看着庞老爷跟申女士明目张胆的出双入对,面上过得去,但是心里肯定早有打算的。
逼着庞老爷财产分割一部分,她知书达理,又不吵不闹,庞老爷心存愧疚,因此出手大方。
黄美如躺在病床上的人,当然不是为了自己,她要是为了自己,早就撕破脸,把两个人一起骂死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庞广白,钱当然好花了,之后全部低价转让给了庞京墨。
庞京墨如虎添翼,一举把庞苏子从华盛实业驱逐出去,证明了自己,成为庞老爷属意的继承人。
因此庞广白那一份,其实是被庞美如早就拿过来分割清楚了,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当初一口气拿出来二十亿呢。
庞老爷生意人,心里面自然是有一本账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的钱,现金分给了二房跟申女士,但是股票全部给了庞京墨跟大房,庞京墨拿的是大头。
信托基金也全部交给了庞京墨,其余的钱给了慈善基金会,二房不可能从商的,申女士也不能从商的。
他看的还是很明白的,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子,给房产吃房租,给现金吃银行利息,哪个都很安逸。
四姐要吃亏一点,只有一所小房,也算是仁至义尽,至于她想从家族基金里面领钱,就要看其余人的意思了。
你多拿一毛钱,我们就少拿一毛钱,利益冲突很大,因为每个月十几万的零花钱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一笔近百亿的基金最后的分割。
庞京墨觉得安慰人一直是个很费力气的活,尤其是安慰庞广白这样的人,必须有个好脑子,还要配上一张好嘴才可以。
“小七,你开门,我有东西要给你。”
庞广白要是能开门,那才叫见鬼了呢。
庞京墨适应良好,依然是三短一长的扣门,他这个扣门就很有个人风格,庞广白听了十多分钟,烦死了。
光着脚打开门,那小脸子就不能看了,一脸的戾气,“什么事?”
语气就凶死了。
一副我与世界为敌的衰样。
庞京墨看的眼睛疼,挪开视线看到她光着脚,跟赤脚大仙一样,默然。
有些话,想说不敢说。
“呐,你看,这是申女士的发布会啊,你记住了,千万不要生气啊,真的不要生气,一定要忍住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怼在她脸上,庞广白不看也得看,这看了一眼还得了。
庞京墨心里面默数着123,果真,下一秒就仿佛听到她原地爆炸的声音。
人气急了的时候,原来真的能一蹦三丈高,庞京墨算是见识了。
“我呸,上不得高台面下流没脸的小粉头。”
只见庞广白看了申女士的通稿,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左脚趾蜷缩起来,一瞬间就弹跳了起来,整个脚底板跟海面上优雅的海鸥一般,快速的滑翔到了海面上,却不小心触礁了。
庞京墨眼睁睁看她脚落地的时候磕在了他的皮鞋尖上,不由得往后一缩,有点怂。
你说他这鞋子磕到了谁不行啊,这岂不是更没完了。
绷着脚尖,装作没有事情发生的样子,“是呢,小七,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申女士这是跟你在叫板,她到处对着人讲你没有分到钱,又讲你妈妈不好,你在这里哭岂不是很没用。”
“又要讲你之前的事情,说你跟爸爸关系不好。”
庞广白可敏感了,仰着脖子赶紧问他一句,“她知道我不是亲生的吗?”
“她不知道。”
谁能知道呢,当初黄美如抱她进来,庞老爷说是就是,其实如果庞广白能去看看自己的户口本,就能发现了,她户口本上就她一个人,她父亲母亲那边都去世了,一户口本就只有她一个。
说完了,突然发现庞广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冒出来一句,“那他们知不知道你不是亲生的?”
庞京墨深呼吸,他脑子飞快的转,就有时候很难搞,你很难去街上庞广白的话,她跟其他人很不一样,“七姐儿,我觉得我要讲很久,我可以进去坐下来谈吗?”
庞广白闪开,撇嘴,生无可恋的摊在懒人沙发上,斜着眼睛看外面的夕阳,只觉得自己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啊。
不由得悲哀,见他不讲话,她也不讲话,一生走马观花过,两辈子却好似是经历了十八代。
夕阳拉长再拉长,时空都被拉长,落地窗前的白色窗帘被风飘荡,心角微皱。
天色明暗转换,光线也被黑夜打磨,白昼的光华敛成星光。
庞京墨掌心犯潮,长久不肯开口,只看她侧躺那里,胳膊支着下巴垂眼望过来,抬眼看他的时候,眼皮慢慢的慢慢的堆叠,眸光闪烁如星辰。
腋下忽然起风微凉,他微微颔首,嗓子像是上了发条,崩住的克制在酝酿,“七姐儿,我有个提议,不知你可否能接受。”
第50章 相配
庞广白百无聊赖的看了他一眼, “什么提议?”
兴致缺缺。
转眼间忽然看到他眼神专注的看着自己,又一瞬间挪开,心里面忽然福至心灵。
本是在懒人沙发上浑身没有骨头一般的,脚也恨不得踩着白云, 优哉游哉。
“我觉得,我们可以结婚。”
庞广白头顶如同炸雷, 脸上好似番茄酱爆炸,又热又烫,视线飞快挪开, “为什么呢?”
“因为我比较喜欢你。”
比较这个词, 用词很克制。
庞广白扯着嘴角笑,“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会。”
“为什么会呢?”
庞京墨看着她的眼神,真的很专注,他总是这样看着她,眼睛里面很少能看到其余的东西, 喜欢是骗不了人的, 你看他的眼神,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了。
“大概是因为我很帅。”
说完自己都笑了, 讲真, 摸着良心讲, 他不能称之为帅,只能称之为一般。他很多优点,偏偏要捡一个缺点来讲,讲话很有陷阱。
意在讽刺庞氏七七当年瞎了狗眼, 看中了胡天冬。
庞广白不予置评,最不爱听人讲过去丑事,翻了个白眼为自己辩解,“你晓得,我不是看脸的人。”
又问,“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上半句肯定是假的,她就是看脸,不能不看脸的,一个好的脸蛋是真的赏心悦目,但是有的人长相没特色,看习惯了也觉得可以接受。
庞京墨不接,知道下面肯定没好话,果真听到她讲,“我喜欢你脸皮够厚,手段够黑。”
所以,你能帮我解决很多困难,包括眼前的申女士。庞广白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就是,她没有什么谋生手段的,但是她很懂用人,有点帝王之术的意思在里面。
我不一定会,也不一定懂,但是我要善于用人,信得过的人委以重任,她最成功的一个投资就是庞京墨。
“我认为你是在夸我。”
她清了清嗓子,“的确是夸你,但是我觉得我可以再考虑一下。”
一下子就答应你了,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做夫妻的,总要有一点诚意的。
庞京墨点点头,随便你好了,但是事情该怎么样就还是要怎么样,他所有计划时间都安排了,庞广白讲真,没有很多自主权利的。
他是有些强势的人,庞广白不是。
两个人一起出来,庞京墨走的时候,站在门口,等着她出来送。
庞广白要吃东西,在厨房不肯出来,他就要喊,“七姐儿,你来。”
庞广白现在看他可不太一样了,有点挑剔,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你自己走就是了,喊我干什么,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好不好?”
“你一分钟以后可以去吃。”我要走了,你送送我怎么了?
还要嘱咐她一句,“在家里好好休息,我明天来接你,之后的事情我来安排,你要听话。”
你说每天跟带着女儿去上学一样,进学校前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操不够的心。
刘妈嘟嘟囔囔,“这能干的人啊,到哪里都能干,什么事都操心,这某些人啊,家里油瓶子倒了都不扶起来的,有福气。”
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人,撇嘴就要不高兴。
“哎哎哎,问你一句,你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啊?”刘妈拉着她在沙发上不让走,一定要问清楚。
“你要是不讲,我就会南边去了,明天早上一大早就要走。”
庞广白眉毛挑的老高,看着刘妈,“你要是明早走,等你百年之后,我怕是不能去给你当孝子贤孙烧香了。”
气的刘妈心口疼,这死孩子,嘴太坏了,一巴掌拍在她后背上。
“啊——好痛啊——”
“我让你乱说话,让你乱讲话,该打。”刘妈啪啪啪不手软,又是几巴掌下来。
庞广白就疼死了,真的疼,她没挨过打,一点疼就灵魂震荡,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说,我说,不要打了。”
自己伸手揉,揉不到,背过身去,“给我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