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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过人之处——by天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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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十一手搭着前额往下望,嘴里嚯一声:“怎么又是那金娇娇!”他扭头看旁边,“头儿,看到没有?”
  山宗掀了下眼。
  “就那儿!”胡十一生怕他看不见,还凑过来给他指方向。
  那一群人就在这片山岭之下,当中的年轻女人一袭水青披风在风里翻掀。
  胡十一嘀咕:“头儿,你说咱这几天是怎么了,老碰着那金娇娇!他们到底干什么来了,还往这大山里跑,当咱们禁令假的?”
  山宗抱刀在臂弯里,靠着城墙往下看,果然一眼看见长孙神容。
  怪她实在出挑,那一抹纤挑身形,雪白的侧脸,浸在日光下都好似敷了层光,如此夺目,想不看见也难。
  然后他就见神容朝另一头的关城角楼偏了下头。
  他目力极好,发现她这模样似是冷淡地飞了一记白眼。
  怎么着,关城惹她了?
  他好笑地扬了唇角,站直了,刀鞘在城墙上一敲:“管他们干什么,直接轰走。”
  胡十一闻言心头一抽,这是让他去轰?
  别了吧,他可斗不过那金娇娇。
  山宗已转身往城下走,两眼扫过关外,收回时又往长孙神容身上掠了一眼,发现她正在抬头看山。
  以前怎么不知他的前妻还是个喜爱边关山川的人。
  刚下城头,忽然一声尖锐笛啸自远而来,突兀地刺入耳中。
  山宗脚步一收,下一瞬身动如影:“快!”
  一群人跟上他,飞扑上马,疾驰而出。
  这是斥候报信,有敌情时才会发出。
  神容站在溪水旁,也听见了那阵声音,转头看了一圈,却被对面山形吸引了注意。
  看过两眼后,她开口说:“土山。”
  在长孙家的认知中,各山是有五行属性的。
  对面这山,山顶平而山体方正,这在五行中属土。
  然而它绵延出去漫长的山脉,又暗含变化。
  正是这些变化相生相克相制相化,成就了此地的地理。
  所以要想找到矿,就要先掌握这里的地理,这便是探地风。
  长孙信在旁点头:“这我也看出来了,可还有别的?”
  神容道:“去跟前探探不就知道了。”
  说话时脚已迈出去,霍然一道寒芒飞至,斜斜插在她身前溪流中,兀自震颤不已。
  她愣住才看清那是柄细长的直刀,愕然转头,一队人马横冲而来。
  为首的人黑衣纵马,直奔而至,俯身一把抽起刀:“退后!”
  声还在,人已去。神容只看见他回头那迅速的一眼,眼底似渊,锐如割喉利刃,回过头去时马蹄飞踏,溅起冲天水花。
  她只来得及闭眼,被彻头彻尾溅了个满身。
  “少主!”
  “阿容!”
  东来和长孙信几乎同时跑过来护她,挡着她连退数步,才不至于叫后面跟着的其他人马也冒犯到她。
  后面的胡十一还跟着喊了句:“听到了没?快走!”
  神容披风浸水,鬓发狼狈地贴在额前。秋风吹过,她冷得浑身轻颤,咬唇紧紧盯着那男人离去的方向。
  他居然朝她掷刀?
  紫瑞已看呆了,反应过来后赶紧叫人生火。
  长孙信快速解了自己披风换下神容那件湿的,东来为她挡住风。
  很快,神容被扶着坐去铺上毡布的大石上烤火,周围竖起了护卫砍来的几根树枝,为她拉扯上布帘遮挡。
  她对着火缓了缓,摸摸怀间,还好她装书卷的锦袋是特制的,虽不至于刀枪不入,好歹能防些水火。
  外面长孙信在走动低斥:“这姓山的,简直污了自己世家贵族的出身,目中无人,简直就是个军痞流氓!地……那个词如何说的?”

  东来低低提醒:“地头蛇。”
  “对!地头蛇!”
  神容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出气,眯眼看着眼前跳跃的火簇,搓着发冷的手指,心说他本就不是寻常世家子,外人哪里知道他真正面貌。
  过了许久,那尖锐笛啸没再响起,倒来了一阵脚步声。
  接着是长孙信与来人互相见礼的声音。
  他人前习惯端着文雅的大族姿态,也不想叫妹妹方才狼狈情形被人知晓,骂山宗的样子早藏起来了。
  神容听了出来,是幽州刺史赶到了。
  幽州刺史刚至中年,白面短须,穿着官袍一幅温和文士模样,名唤赵进镰。
  他接了长孙信的邀请,领着两个随从就来了,自是知道为了禁令一事。
  其实幽州地位特殊,乃国中上州,论官衔他还比长孙信高一阶,不过他是寒门科举出身,毫无背景,在长孙信面前很客气。
  赵进镰早看见布帘,其后若隐若现坐了个窈窕人影,也没多在意,只当是女眷避讳。
  他对长孙信道:“禁令之事我已知晓。二位久居长安,怕是有所不知,幽州历来要防范关外的奚和契丹二族,山使会有此禁令也是不得已为之,毕竟他还担着军责呢。”
  神容想起了山宗自大胡子手上接走的“货”了,不就正是奚人与契丹人。
  她听得出来,这位刺史在帮山宗说话。
  想来他在这幽州官缘还不错了。
  忽此时,马蹄声传来。
  帘外赵进镰道:“山使来了。”
  神容手指捏着布帘揭开一角,往外看,先前对她逞凶的男人回来了。
  跟着他的人少了一半,山宗勒马在溪水对面。
  这头赵进镰唤他:“崇君,来见过长孙侍郎。”
  山宗却没动:“不想冲撞了各位,我就不过去了。”
  他朝胡十一歪了下头,一跃下马,在溪边蹲下,将直刀在身侧一插,抄水洗手。
  神容坐在溪水这头,瞥见他手下顺着水流漂来一丝一丝的红。
  崇君是他的表字,她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帘外胡十一来了跟前,在报:“刺史大人来的巧,咱刚又抓了几个来送的,叫人押去大狱了。”
  赵进镰道:“山使辛苦了。”
  神容看出来了,山宗在洗的是他沾上的血迹。
  这么短的时间他就染了血回来,这得下手多快?她忍不住想。
  眼看着他洗完了手又洗刀,然后收刀入鞘,随意往后一坐,伸直一条长腿。
  赵进镰似是对他这模样习惯了,也不再叫他过来,回头道:“长孙侍郎如何说?”
  长孙信问:“这样的毛贼你们抓起来难否?”
  胡十一答:“那有何难,咱们军所可不是吃素的。”
  长孙信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既然如此又有何可忧虑的?刺史莫要忘了,我等可是携圣旨而来的。”
  赵进镰立即认同:“自然不敢忘,我方才问你如何说,正是想说我的提议。依我看,各位必须要入山,山使也必须要封山,那不如就请各位在军所保护下入山,毕竟侍郎还带着女眷。”
  长孙信不做声了。
  胡十一似不乐意,小声哼唧了句什么。
  风吹布帘,其后忽而传出女人清越的声音:“敢问这军所上下,何人身手最好?”
  赵进镰闻声,笑道:“那自然是山使本人了。”
  “这样啊……”神容说:“那不如就请山使亲自来护可好?”
  长孙信低呼一声:“阿容?”
  胡十一也冒了个声:“啊?”
  溪水那头,山宗早已听得一清二楚,他撑刀站起,望向对面。
  那道布帘微微掀开,露出女人朝他望来的双眼,又一下拉上。
  她故意的。
 
第六章 
  赵进镰也精明,早打听过这位长孙侍郎的妹妹极其受宠,现在她发了话,那就是赞同他的提议了。
  “也好,如此禁令之事便算解决了。”他刻意朝那头山宗看了一眼,是对他说的。而后又对长孙信道 :“我已为二位另外安排住处,侍郎不如与令妹先行回城移居。”
  开山寻矿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哪能让长安来的高门望族久居那人来人往的驿馆。这也是他身为刺史的该有的礼数。
  长孙信瞄一眼布帘,只好点头。
  探地风暂停,众人回城。
  布帘撤去,神容衣裳烤得快干,裹着哥哥的披风,戴着兜帽,被紫瑞扶出来。
  赵进镰难得见京官出行还带个妹妹的,特地多瞧了一眼。
  有兜帽遮挡,唯可见她一双温润的唇,雪白的下颌,侧脸至脖颈是柔畅的一笔。
  他心中感叹,不愧是长安丽人,也不知便宜了哪家的王孙公子。
  那头,马嘶人动,山宗上了马。
  神容登车时扶门瞥了一眼,看见赵进镰在叫他一起回城,他在马上似乎又朝她这里望来。
  她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入了车。
  因着刺史还陪同在侧,入城后长孙信叫紫瑞带人回驿馆去收拾安排,自己与神容先随他去新居。
  不想赵进镰还真将山宗给叫来了。
  马车后面多出两阵规律的马蹄响,是山宗和胡十一。
  长孙信一边护在神容车旁,一边往后瞟。
  赵进镰打马与他同行,见状笑道:“侍郎想必以前认得山使,他曾也是洛阳望族出身,只不过多年不回去了。”
  “不认得。”长孙信难得摆一回官架子,扬声道:“我只觉得可惜,有些人看着什么都好,实则眼神不好。”
  赵进镰莫名其妙。
  他长年留任幽州,对京中之事耳闻不多,也不知这二人什么状况。
  倒是觉得山氏与长孙氏好似有什么关联,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后方,胡十一已变了脸,悄悄问山宗:“头儿,他什么意思,就你那可观百里的眼力,他竟说你眼神不好?”
  山宗勾唇:“他又没点名道姓,你上赶着替我认领做什么?”
  胡十一只好闷头闭嘴。
  长孙信的话或多或少传入了车中。
  神容倚坐着,不知怎么,并不觉得是出了气,反而不太舒服。
  没人再多言,在路上行人的一路避让中,地方到了。
  四下僻静,眼前一栋官舍。
  赵进镰让妻子何氏安排的,何氏办事麻利,已领着人等在门口。
  长孙信又端起文雅之态,下马与何氏见礼,温言温语地说妹妹眼下不便,能否请她先带妹妹去避风。
  何氏一脸笑意,与丈夫对视一眼,只觉得这位新来的京官极好相处。
  神容踩着墩子自车上下来,便被一双妇人的手托住了手臂:“这位一定就是长孙侍郎的妹妹了,请随我来。”
  神容看她一眼,何氏生得珠圆玉润,细长的眉眼,极爱笑的模样。
  她微一颔首算作还礼,跟她进去,刻意没有看那男人身在何处。
  何氏听丈夫说了大概,知道眼前这位贵女最要紧,安排时有数,将那最好的主屋就给了她。
  这宅子不大,一路也没瞧见几个下人。
  神容随何氏入了内院,走进主屋,揭开兜帽四下打量,看着看着皱起了眉。
  说是主屋,却像已空置了许久,没有半点人烟气息。
  床榻对面一张小案,上置木架,托刀用的,此时空着;屏风一共四折,上绘洛阳四景;窗边一张软榻,铺着厚厚的貂皮,这就是全貌。
  她皱眉却不是因为简易,而是因为眼熟。
  这屋子竟与她当初在山家住的那间极像,区别只是这里陈设简单,东西粗陋罢了。
  何氏正打量她容貌,见她皱眉,忙问:“女郎莫非不满意?”
  神容回神:“没有。”
  何氏松口气:“我还担心是山使的缘故。”
  神容看她:“与他何干?”
  何氏笑道:“我听说二位在驿馆暂居了几日,只怕是听到了什么,被山使在外的‘名声’给吓着了。”
  神容听她说的没头没尾,仍未厘清这其中关联,倒是被她的话岔开了思绪:“哦?他有哪些名声?”
  何氏本不想多说,但眼前这人可是长安贵胄,开国功劳都有她长孙家的,自然有心与她热络,往后说不定对她夫君仕途都有利。
  遂请她就坐,小声道:“我们私下说说倒也无妨,只当给女郎初来乍到长个心眼。山使可不是一般人,在这幽州素来是无人敢招惹的,从他军所到坊间百姓,便是黑场上那些也都对他服服帖帖,手腕自是厉害了得。”
  神容眼神微妙:“是吗?”
  可她不仅招惹了,还嫁过呢。
  何氏点头,又笑:“虽我夫君为这幽州首官,也要敬他三分,只因幽州内安外防都缺他不可。不过这里鱼龙混杂,他若不是个厉害的,又如何镇得住呢?”
  神容嗯一声。
  何氏点到即止,且还为他圆场,但她全听入耳了。
  在山家时,她便看出那男人不是其他世家公子那样的君子,但也是到了这里才发现,他还远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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