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的浪漫——by君子阿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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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砚清嘴唇压成一条僵直的线,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心里有些燥。
他知道婉烟是公众人物,两人的关系公开与否,之前对于陆砚清来说并没有太大关系,但今天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他才觉得,他跟婉烟的恋爱,是该让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早就心有所属了。
他以为婉烟会介意,毕竟眼下正是她事业的上升期,但看到婉烟出现在这,陆砚清才觉得,一直多虑的只有他而已。
陆砚清牵着婉烟,两人一块朝王凯奇家走,他捏了捏掌心冰凉的手,语气冷冰冰的,“下次再穿这么少出来,腿打断。”
婉烟鼻间“哼”了声,嘟囔了一句:“残暴。”
陆砚清歪了歪嘴角,笑意一闪而过,面上却依旧严肃。
快进屋时,婉烟拽了拽他的衣角,问:“你那个相亲对象长什么样啊?漂不漂亮啊?你喜不喜欢啊?”
陆砚清垂眸,安静地睨她一眼,语气有些遗憾:“怎么办,没细看。”
婉烟眯眼瞧他,扯着嘴角笑:“你要是敢细看,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残暴’。”
小姑娘说得信誓旦旦,像只露出爪牙的小兽,除了凶点,毫无威慑力。
陆砚清的心脏像被人轻轻揉了一下,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女孩涂了软白细腻的脸颊,语气揶揄:“小样儿~”
婉烟皱眉,挥手打掉他的手,有些恼:“小心弄花我的腮红!”
屋内,王凯奇跟老婆冷着脸,谁也不搭理谁,吴欣然单手撑着脸颊,夹在中间也懒得掺和这俩夫妻间的事,三人心思各异,直到陆砚清推开门,带着婉烟进来。
看到男人出现,吴欣然立刻坐直了身体,当她注意到陆砚清身边的女人时,脸上的笑意猛地僵住,两秒后眼睛睁大,脸色瞬息万变,满是惊诧和错愕。
这女的怎么长得孟婉烟一模一样???!
见陆砚清带着女朋友进来,同样惊讶的还有王凯奇和吴婷。
王凯奇知道陆队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初恋,要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也不会对人姑娘念念不忘了,更别说每次出任务之前还偷摸看照片了。
今天见到陆队女朋友本人,王凯奇才觉得这何止是漂亮,人家这长相就跟明星似的,仔细一看的确跟某个女明星很像。
王凯奇就是个大老粗,平时根本不关心娱乐圈的事,每天准时准点观看新闻联播,但吴婷和吴欣然却不一样,两人时常追剧,刷微博,看八卦,又怎会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只是当红女明星忽然出现在他们家,而且还是这个陆队长的女朋友,这情况怎么看都让人不敢相信。
吴欣然一时间忘了说话,眼神露骨又直白地在婉烟身上来回转,倒是王凯奇先反应过来,连忙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婉烟,热情地招呼:“你俩别站着呀,来,弟妹坐这,跟陆队坐一块。”
婉烟笑着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哪个是陆砚清的相亲对象。
吴婷也忙添了副新碗筷,看向婉烟的眼神多少有些意外和惊奇。
吴欣然浑身都僵硬,人家的正排女友都来了,她此时的处境十分尴尬。
王凯奇问婉烟喝酒还是喝果汁,婉烟礼貌轻笑,说了句:“白酒。”
陆砚清下意识看她,婉烟朝他微微一笑,小脸单纯无害。
王凯奇多看了婉烟一眼,忍不住感慨:“弟妹,我看你有点眼熟,有点像一个女明星,好像叫孟什么来着。”
吴婷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吴欣然心里五味杂陈,但还是希望眼前的不是孟婉烟,只不过是照着孟婉烟的脸整容成这样的。
只见对面的女孩温和轻笑:“王大哥,我叫孟婉烟。”
话音一落,王凯奇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嘴巴惊讶地张成“O”型,“就,就是那个......”
王凯奇笑得讪讪,现在才意识到刚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因为他天天在电视上看到这张脸,其实不止电视,还有公交车站,某些大楼的广告牌上,都是这姑娘。
没想到人家居然是陆队长的媳妇,而且此时就跟他坐在同一桌上。
一顿饭结束,几个人心思各异。
回家的路上,陆砚清背着婉烟,小姑娘胆子挺大,愣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喝了两杯白酒,此时后劲上来,脸颊上两朵酡红,比腮红的颜色更深,看着很可爱。
婉烟身上披着陆砚清的黑色羽绒服,而他只穿了件灰色的高龄毛衣,婉烟虽然有了几分醉意,但还是下意识抱紧他,怕他冻着。
婉烟的脑袋搁在他肩膀,声音软软的,“陆砚清,你冷了要告诉我哦,不能感冒啊。”
陆砚清还没说话,又听到小姑娘一本正经地开口:“会传染给我的。”
他挑眉,喉间溢出无奈又宠溺的轻笑。
婉烟趴在他背上,觉得脑子晕乎乎的,正准备靠着他睡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又打起精神来,从袖子里伸出手摸索到他的耳朵,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回家以后必须给我写检讨,听到没?”
像是在提醒他,婉烟捏着某人的耳垂摇了摇。
陆砚清抿唇,眸光温和:“写什么?”
背上的人闲散舒适地晃荡着脚丫,“唔”了声,认真道:“就写一万遍‘我爱你’吧!”
“要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的那种。”
陆砚清平静的心脏,在这一刹那,血液涌入。
他听到自己砰砰如雷的心跳声,连生命都变得鲜活了起来。
作者:回家以后,深夜入睡。
陆队长:这样的检讨身体力行地做才更深刻!
第45章
婉烟和陆砚清在江城待了一周后便回了京都。
期间, 孟其琛和孟子易给她打来电话, 希望她今年可以回家过年, 既然跟老孟说开了,一家人自然得一块吃个团圆饭才行。
回家之前,陆砚清和婉烟去了趟城西的福利院。
以前每年春节, 婉烟都会把安安接到身边,和小萱三个人一块过节。
两人过去的时候,一名老师正组织一群小朋友在教室看动画片,婉烟没看到安安, 于是带着陆砚清去了安安的宿舍, 看到一名女老师正在给安安换衣服。
小孩子穿着厚实的棉袄, 可从头到脚都是湿的, 冻得瑟缩着身子, 头发甚至还滴着水, 眼睛红得像兔子, 应该是刚刚哭过。
婉烟的心猛地一跳,快步走过去。
女老师听到脚步声, 刚扭头便看到婉烟跟陆砚清已经走过来。
“老师,安安他怎么了?”
见到婉烟情绪不对,女老师忙解释了一下:“孟小姐你先别担心,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刚才有个小朋友不小心把水洒到安安身上了。”
听着女老师的解释,婉烟深吸一口气,忍着没发火:“麻烦老师了, 我来帮安安换衣服。”
老师知道婉烟跟安安的关系,没再多说什么,于是去了隔壁教室。
安安看着突然出现的婉烟和陆砚清,肉嘟嘟的小脸满是惊喜,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但看到一旁的陆砚清,又悄悄低下头。
婉烟蹲下身子,将他揽进怀里抱了抱,“安安,我来接你回家了。”
小朋友的脸埋在她颈窝,有些委屈又有些开心:“烟烟,我等你好久了。”
陆砚清垂眸看着面前相拥的一大一下,目光蓦地变软,以前他总把婉烟当小女孩看,如今才觉得她已经长大了,在他不在的时间里变得独当一面。
静了半晌,婉烟才松开安安,帮他换上干净的毛衣和外套。
老师所说的洒了点水,婉烟摸到安安的衣服,才发现老师口中的洒水说得太轻描淡写,安安的身上简直像被人泼了一桶水。
这不像是小孩子之间单纯的玩闹,分明是恶意满满的捉弄。
婉烟抿唇,心里憋着一团气,拿起一旁的干毛巾帮安安擦头发。
婉烟摸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问:“安安,告诉我,是谁向你泼水的?”
面前的小朋友眨巴着眼,眼眶还是红红的,婉烟一问,他的眼眶里又慢慢蓄出温热晶莹的泪水,咕噜咕噜打着转,眼睛一眨,眼泪珠子便吧嗒掉了下来。
安安紧紧抿着嘴角没说话,可肉嘟嘟的小脸却满是委屈。
婉烟看了心疼,伸手抹掉他的眼泪,低声哄:“安安不想告诉我吗?”
小朋友咬着嘴唇,好半晌才轻声开口:“烟烟知道了会生气。”
婉烟低头,额头轻轻碰了碰安安的额头,语气温柔,“我保证不生气,你告诉我好不好?”
安安眨了眨眼,跟婉烟手拉手以后,才说出事情的原委。
这已经不是安安第一次被泼冷水了,经常欺负他的人都是跟他同龄的小朋友,因为安安性格孤僻,一着急说话还会结巴,于是大家取笑他是小结巴,还经常变着法儿欺负安安。
夏天的时候会往他的杯子里吐口水,有时将小虫子放进他的被窝,这些都是老师察觉不到的小事情,安安第一次告诉老师时,因为没证据,还被老师批评,要跟大家好好相处,后来换来那群小孩子变本加厉的恶作剧。
而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
安安还不到六岁,说得断断续续,当听到有小朋友往安安头上扬沙子的时候,婉烟心里堵得慌,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情绪。
带安安离开之前,陆砚清特意去了趟周院长的办公室。
得知陆砚清和婉烟要领养安安,周院长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温声提醒:“砚清,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陆砚清:“您说。”
周院长:“最近有一对夫妇想要领养安安,他们符合申请条件,但我总觉得不太放心。”
周院长回忆起那对夫妇,看起来并不恩爱,有一点很奇怪,就是那个男人竟然跟安安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眉眼间有股戾气,让人看了心里不大舒服。
来福利院每个想要领养孩子的夫妇都会经过严格的审核和筛选,那对夫妇虽然符合条件,但周院长并不觉得,那个男人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陆砚清听了没说话,眼底若有所思。
周院长继续道:“你和婉烟领养安安,我也放心,但你们最好有一张结婚证,到时候审核也会快一些。”
陆砚清谢过周院长善意的提醒,问:“周老师,介意我看一下那对夫妻的领养资料吗?”
周院长微笑:“可以啊,你等等,我给你找找。”
半晌后,陆砚清接过周院长递来的申请表,看到那个男人的两寸照片时,神情微顿。
照片上的男人自带一身匪气,右边很明显的断眉,眼眸如鹰,脸色深沉,嘴唇偏厚。
这人脸上的五官拼凑在一起,陆砚清觉得有点陌生,但他对这双眼睛却十分熟悉。
他曾在硝烟弥漫的游轮上见过,这双眼睛里曾经出现过的狠厉与疯狂,陆砚清这辈子都不会忘。
从周院长的办公室出来,陆砚清去找婉烟,刚走到拐角便看到走廊里婉烟正跟三个小孩说话,安安则站在拐角,两只手扒拉着墙角,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去,默默观望。
陆砚清走过去,站在安安身后,学着小朋友的样子,一块看向走廊里的人。
冬日的暖阳穿过窗户,斑驳地落在女孩单薄纤瘦的肩膀,婉烟今天没化妆,瓷白干净的小脸,皮肤细腻如羊脂玉一般,在光芒下还有些透明,她唇角歪着,眼尾懒洋洋地上翘,漂亮的双眼耀眼灵动。
婉烟对那几个小孩指了指安安的方向,接着不知道说了什么,三个男孩个个绷着脸,不到三秒,其中有两个小孩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开始流眼泪,那个个子最高的男生也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安安好奇地眨了眨眼,陆砚清也忍不住挑眉。
看到眼前这几个小屁孩被吓得不轻,婉烟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果然还是小朋友,她随便吓唬几句,就吓成这样了。
婉烟淡定起身,随即朝安安和陆砚清的方向走过去。
陆砚清并不会带孩子,就连安安也只在他很小的时候抱过几次。
如今看到婉烟为了安安跟那群小屁孩对峙,陆砚清忍不住轻笑,这样的婉烟他很少见过。
回去的路上,婉烟抱着安安,安安则扒拉着车窗,一大一小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聊天,陆砚清在一旁静静地听,这种感觉起亲切又安宁。
婉烟低头,下巴蹭着安安的脑袋:“安安你要做个勇敢的小孩,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狠狠地揍回去,好不好?”
有时候就要以暴制暴,一味的被欺负而不懂反抗,才可怕。
陆砚清忍不住侧目,只见小朋友一脸认认真地点点头,握紧小拳头,奶声奶气地答:“好。”
闻言,陆砚清勾唇轻笑。
福利院到城区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安安靠在婉烟怀里,眼睫一眨一眨,快要睡着,他看着婉烟,忽然很认真地开口:“烟烟,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来接,我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