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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瘾——by砂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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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行撑着下颌,像往常一样慢条斯理滑动鼠标,视线掠过一张张往日旧照。
  裴芷爱拍照,当初分手分得急不可待,遗落了不少东西在他这儿。
  这些被她遗忘的照片,就是其中一部分。
  那时候闲来无事,总拿他当模特,明明是个地理摄影师却迷上了拍人。
  也不讲究动作摆拍,有时是早上满脸泡沫对着镜子剃胡渣时的一脸愕然;有时是困倦得不行、却还陪她看书时的睡颜。
  千奇百怪,有笑有闹,什么样的都能找到。
  每次翻出旧照,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竟然活得如此真实。
  于是他报复似的学她,整天捧着相机。
  睡眼朦胧时来一张,眉眼柔和哄着他时来一张,安静发呆时也来一张。还有抵死缠绵过后的倦意残留,也一齐存在了相册最深处。
  说起来,做了两年屏保的那张照,是他偷拍的。
  很奇怪,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半边湿透的衬衣勾勒出娇俏曲线,脖颈纤细优美,再往下滑却玲珑饱满。
  他明明该想,怎么会有人把衬衣穿得这么好看,可跳到脑海里的却是,她声音一定很好听。
  等真的说了话,刚才的念头早已变了味,又想,不知哭起来是不是也这么撩人心神。
  他还记得,她绷直了腿,眼底氤氲着雾气叫他。像垂柳拂过水面,像夜风亲吻花苞,美好得想叫人掐死在梦境再出不来。
  手机在此刻倏地亮了,打破回忆,微光与电脑荧幕上的光芒交相辉映。
  他看清是封邮件,带着dreamer落款。
  动一动手指就能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直截了当发来封面照,却还要拐弯抹角打着杂志社的旗号。
  昏暗光线中,不知是谁忽得笑出声,又是谁把含在嗓音里的笑意挤压得像是呜咽。
  谢行垂眼,对着屏幕笑了好一会儿,边笑边从抽屉摸出一包烟,手腕倾斜,敲在桌沿上。
  烟卷滑出。
  他两指一捻,娴熟地叼在唇边。一点猩红在黑暗中亮起,烟雾袅袅缠绕,宛若梦境。
  聪明的野兽不该亮出獠牙,恶犬也会有乖顺的时候。
  但只是乖,尚且不足……
  ***
  天气预报说今夜降雨,寒潮来袭。
  陵城今年的雨仿佛特别多,自回来以后断断又续续,只出过几日太阳。
  裴芷很早就洗漱完回楼上,靠在床头翻阅新出刊的地理杂志。占据封面和首页主要版面的几张照片都出自她手。
  她向来对自己的照片自负,包括下午新拍的财经封,晚间让小吴发过去之后就没再管。
  床头电子钟显示快到十一点,楼下却依然静悄悄没有动静。
  裴芷觉得奇怪,裴忠南这场应酬竟然延续好几摊到现在都没回来。她起身,绕到窗边书桌边,拔掉手机充电线打算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屏幕上有几条未读消息,20:23来自小吴。
  【裴老师啊,谢总说封面有点细节想找你探讨一下。今天挺晚了,我本来想约个明天的时间,但他说没关系他可以自己过去找你。打你电话,怎么关机了。我现在怎么回复呢?在线等[乖巧]】
  21:05来自小吴:【……?所以你俩联系上了吗】
  21:20依然来自小吴:【……???】
  几句话重点全落在了他自己过去找你这句话上。
  裴芷下意识望了一眼窗外,玻璃窗上满是水珠蜿蜒的痕迹,雨无声无息下了好久。
  她给小吴回了个问号。
  很快小吴电话拨进来,开门见山:“裴老师,你俩商量完细节了?要怎么修吗?明天定稿来得及吗?有什么地方要我帮忙的,我现在起来开电脑啊。”
  裴芷被他连珠炮似的发问搞得有点懵,迟疑两秒:“我在家。刚手机没电了没看见。没人来我家找我啊。”
  “啊?什么情况。”
  电话安静几秒,裴芷突然道:“等等。”
  她放下手机,手肘撑在窗台上推开玻璃窗。
  高层公寓新风系统完备,窗户向来只能推开一小条缝隙。寒风呼得刮过,从推开的缝隙里争前恐后往房间里钻。
  她借着那条缝隙,费劲避开蜿蜒向下雨珠的阻挡,视线终于找到焦点。
  临近半夜,小区路面空旷安静。
  路灯暖黄色的光打在地面,一圈圈光斑,湿漉漉亮晶晶,是雨夜特有的反光。
  楼下空无一人。她悬在半空的心忽得落地,幸好。
  却也仅仅是那一秒的安心。
  正要收回视线,远远有辆车减速驶进小区。灯光回转的刹那,在路灯无法照及的暗处,雨珠毫不留情落着,勾勒出坐在不远处长条座椅上的模糊人形。
  黑色风衣单薄纤长,与黑夜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50个随机红包↓,姐妹们和疯狗一起冲鸭!
 
  ☆、赎罪
 
  楼层太高,又隔着雨帘,看不真切。
  但只要想到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裴芷就觉得心悸。
  最早进来的信息是八点半以前,如果真是他,就算去除路程上的时间,起码在外面也已经待了两个小时。
  两小时的冷风、两小时的冻雨、两小时漫无目的的等待。
  披上外套等电梯的空隙,她又觉得自己心急火燎下楼的样子好笑。
  怎么可能是谢行。
  他那么耐不住的性子,又不是不认识她家,怎么会在楼下白白挨着风吹雨打一声未吭。万一她今晚睡得早,万一她明早才看见手机,万一小吴压根没传达到呢。
  有那么多未知因素,他怎么就笃定自己总能被请上楼。
  这场赌局怎么看都是输。
  直到迈出电梯间,站在拱形门廊前,裴芷才发现夜雨来得比想象中急骤,倾斜连成一片雨幕。
  风见缝插针钻进衣角,贴着肌肤灌了满身湿冷。
  她撑开伞循着花园小路往路边长条木椅方向寻去,眼看着被雨淋出轮廓的模糊身影愈发清晰。
  黑影闻声看过来,眼底墨如夜,皮肤却白得发透。连那两片薄唇也惨淡得看不出生机。
  或许是被雨淋了个透,发梢在滴水、长睫也挂着水珠。明明一身狼狈,裴芷却只看得到褪去往日凌厉后沾染上水汽的眸色。
  她几乎被气笑,伞面斜过半边遮到对方头顶才冷声开口:“大半夜跑到我家楼下淋雨好玩吗?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他缓缓开口,嗓音干涩嘶哑:“用封面当借口来找你。”
  出乎意料地,直接撕破了幌子。
  裴芷愣了一下,斜着伞一点点观察起他的神色。
  想到刚才下楼的功夫,她在电梯里思考过万一是谢行的可能性。那就免不了一番装模作样借工作由头掰扯的局面。
  而现在,竟然格外坦诚,不需要你来我往假公济私。
  没琢磨透对方的意图,她以退为进:“那现在呢?”
  “现在,我该走了。”
  他忽得牵出笑,起身,带动一片湿漉漉的滴水声,“想见你。见到就开心了。”
  “……”
  裴芷垂眸扫了一眼长凳,从这头到那头,再转圜目光。他坐了那么许久,身下连一处干燥的地方都没有。整条长凳木纹都被雨浸深了一度。
  “你等等。”她突然泄气般出声,“上去擦干再走。”
  明晃晃从对方眼底捕捉到一丝不知所措,开完口又开始后悔,烦躁一点点滋生。
  “不去就算。”她道。
  “去。”
  身边蓦地笼下一片带着湿气的阴影,伞柄被接过,撑得更高一些更稳一些,也更是往她的方向多偏了一些。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门廊进电梯。
  不过在外面待了几分钟,回到电梯时,裴芷就觉得手脚被风吹得麻木冰凉。
  她把手兜在口袋里,握拳揉搓几回。借着看层数跳跃,眼皮子一抬,从电梯金属面打量身边被雨淋成落汤狗的那位。
  明明都如此狼狈了,嘴角抿出的弧线还能彰显出骨子里自带的傲气。
  她收回目光,语气无波无澜:“你又不是没到过我家,在楼下装什么可怜。”
  “我出来时还没下雨。”
  谢行动了动唇,怕身上湿气沾染到她身上,自从进电梯后与刚才同撑一把伞的亲密相反,一直贴边而站。
  停顿半刻才继续道:“到楼下淋了场雨,才想明白自己是一时冲动。”
  裴芷冷不防打断:“知道冲动就赶紧回家。”
  她也不知道自己跟谁在生气,前一秒还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后一秒对对方脑子有病这件事深以为然。说完便不再开口。
  电梯门打开,她率先跨出电梯,头也不回把鞋一只只从脚上踢下来。
  鞋跟着地,啪嗒两声落在玄关口。
  谢行跟着她进门,换完鞋的工夫,她已经踩着大理石光脚上楼又光脚下楼,只不过下来时,手里还抱着两条干浴巾。
  这会儿正站在楼梯口看他,眉眼间情绪淡淡的。
  “把外衣脱了。”她说。
  谢行默不作声,听话地褪去早已湿透了的外套,怕弄湿地板退后两步挂到玄关处的空衣帽架上。
  里边不再是下午拍摄时穿的衬衣,而是换了一件卫衣,显然也湿透了,兜帽黏黏糊糊贴在背上,把布料晕出一片水色。
  他背过身挂外衣时,伸手抖了下帽边。背部肌理拉伸,贴着单薄布料,裹出一节节脊骨的形状。
  裴芷兀自舒了口气,仿佛与自己妥协。

  多走几步站定到他身后,抬手用浴巾把他从头兜住:“先擦头发吧,我去找件老裴的T恤给你。”
  背影微顿,他转圜之余,也不知道担心什么,直接出手扼住了她的手腕。
  动作迅猛,又极其精准。一节节冰凉的手指在她腕子上扣得死紧。
  裴芷没料到他突然发难,力量拉扯间身形不稳,猛地撞到了一片湿漉漉的胸膛。像被按了个暂停键,鼻尖满是雨水的湿气,声音和画面骤然停歇。
  一恍神,第一反应却是瘦了。
  对男女之间力量悬殊的怨怼顷刻消散在了刚才所见、硌着皮肤的脊骨上。
  她还在出神,谢行却收拢手指,指腹蹭在她手腕上一握,随即放开。
  “不用了。我擦一下就走。”
  裴芷会错意,以为他怕大半夜闹这么一出把裴忠南折腾起来,抿唇向后退开两步:“老裴不在家。”
  没再管他的反应,她径直上楼,面色平静,心脏却在胸腔里跳得砰砰作响。
  裴忠南衣柜里有不少品牌方送的衣服,有些看起来太年轻,一次都没好意思穿过。还有些尺寸不合,也没机会穿。
  裴芷心不在焉,随手扯了件新的,走到楼道口才发现刚刚好拿的是谢行的尺码,免不了垂下眼眸自嘲一笑。
  “手欠。”
  她骂了一句自己,听着楼下客厅的窸窣声,到底还是没进去再换一件。
  递到他面前时,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捕捉到了对方眼里的抗拒,刚才的脾气一瞬上头:“你要是大半夜怕麻烦别人,早该趁雨没下大赶紧回家。现在还假惺惺做什么,换上。”
  见他迟迟不接,她感到烦躁:“新的。”
  “我没有嫌弃的意思。”
  本该少爷气十足的人在说出这句话时竟然还有几分哄着人相信的味道,双手搭在上衣下摆上,有些犹豫:“在这换?”
  裴芷不知是气还是笑,冷飕飕回敬:“哪儿还没见过。”
  她转过身,也压根没打算看。
  身后响起衣料摩擦声,慢吞吞的,鬼知道他换个衣服怎么会用那么久。
  过了好一会儿,他道:“好了。”
  换个衣服再磨蹭能用多久时间,裴芷竟然觉得自己像是渡过了一个世纪。听着耳边近在咫尺的窸窣声,情难自控想起那些骨肉肌理间漂亮的线条。
  白玉般的肌肤,会在抚过之后沁出薄汗,也会在红唇游走过后留下印记。
  彼此又不是未尝人事,成年男女间的暧昧或许只要同在一室,或许只要眼神交换,或许光是撩拨心神的细微声响就够了,足够它肆意爬满心头,悄然绽放。
  那一声好了宣告漫长的折磨到此结束。
  她吐气,回身,手掌向上摊在他面前:“湿衣服。”
  像个傻子,换上干净衣服还死死环着那身湿透了的卫衣,眼看着身前又要被沁出水印子,她看不下去直接揪了过来。
  怀里一落空,谢行下意识去捡落在沙发上的浴巾。
  还未来得及遮掩,身后又一声“等等”止住了他的动作。
  裴芷目光下移,停顿得格外明显。好像前一秒还在尽力避免着的接触和刻意疏远的关系全在这一眼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是条件反射似的,动作先于大脑,掐着他的手腕便硬生生拉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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