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瘾——by砂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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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间隙正好还能和男朋友聊两句。
看时间他大概在去机场的路上,裴芷思索片刻,给他发消息:【到机场没,准点么】
【应该准。你和裴老师在一块呢?】
【要给他拍照T^T】
她说着用手机朝台上照了一张发过去:【老裴现在偶像包袱很重,上课要给他拍,上台也要给他拍。摊手手】
摊手手后边非常连贯地收到回复:【摸头头】
或许是因为今天要见面,两个人心情都不错。
没一会儿轮到裴忠南上台发言,裴芷收起手机去给他拍照。
老裴毕竟做过半辈子台前工作,很上镜,也很会摆架势。今天穿上西装、打好领带……
领带……
领带还是有些碍眼。
她在心里反复暗示自己:工作、工作、就当是工作。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歹算成功拍完。
老裴在台上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用口型问:好了没。
她舒了口气,在底下回ok。
和当初给谢行拍封面照一样,西装革履打扮得特别精英的那一类,她到现在都很难适应。所以那时才拽了他的领带,所以到这会拍完也沁出一层薄汗。
暂时是不想修照片了。
等老裴从台上下来,她把相机交到他手里拿着,指着自己一头闷汗找借口去洗手间整理仪表。
天真的很热,中央空调在头顶隐隐作响,也像驱不了一身热意似的。
裴芷双手撑着大理石台面,看镜子里的自己。
深V领的衬衣,顶上第一颗扣也散着,几乎露出挺-翘山脊线。明明贴在大理石台面上的手指没觉得凉,指尖的温度该和大理石没什么差别。
但就是热。
发着虚汗的热。
缓了好大一会儿时间,外边走廊上脚步声逐渐频繁起来。她估摸着会议进入尾声,才重新洗手出去。
远远的,二楼门厅旁那间会议室门口人影浮动。
裴芷看到老裴背对着她,正和人说着话,也没急着过去。
老裴在男人里也算身高挺在线的,松柏似的往那一站,把与他说话的人挡得严严实实。
时不时传来爽朗笑声,估计聊得还挺欢。
从这过去的那段距离,裴芷开始为几小时后怎么溜出去到机场接人寻借口。不知不觉就晃到了老裴身后。
离得近了再一听,与他说话的是个女人,笑起来又有女人味,还带着点儿娇憨。
她在心里暗暗惊叹,忍不住偏头从他背后探了一眼。
不看倒还好,一看把自己和对方都吓了一跳。
她和唐妩几乎同时啊了一声,叫声短促,音调不高,但来得太过突然。连带着裴忠南夹在中间也吓得够呛。
他猛一回头,见到裴芷,嘘了口气。
就跟过年走亲戚介绍自家孩子似的把她拎到跟前:“没见过吧,我闺女。裴芷,岸芷汀兰的芷。”
裴芷还没从惊愕中缓过劲儿来,现在说是艹止的芷她都没意见。
显然,唐妩也没太缓过来。
裴忠南又撺掇着她叫人,“这是衡天传媒的唐总,叫唐总有些生分。要不叫个阿姨吧。”
在这儿见到唐妩,裴芷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是不是得先表演个尴尬,毕竟上次明里暗里互呛了一把,还被围观接吻,这次再见面就要虚与委蛇叫人阿姨。
那表演完尴尬呢,是不是还得再琢磨一番,老裴前段时间还跟人家不熟呢。喝完顿酒私下交情就那么好了,说起话来笑声能传十里地。
裴芷觉得有点想不下去。
她死拽着老裴往走廊另一边靠,压低声音问:“什么意思,老裴同志。您又不是不知道她谁。她唐总啊,衡天传媒的唐总。”
“我知道啊。”老裴莫名。
才答完知道,紧接着就承受了一波噼里啪啦连环伤害。
“她是唐婉的妹妹您也知道吧?”
“唐婉是谢行的妈您也知道吧?”
“不是,我怎么觉得我要看一出男朋友小姨成了我后妈的剧?”
“老裴同志,到底几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裴芷:???
谢行:???
唐妩:???
裴忠南:???
唐嘉年:???
作者:???
二更√,一更往前戳。
☆、燃火
中国人说礼不可废。
突然离家出走的辈分让裴芷有点儿晕头转向。
裴忠南更晕。
他不知道怎么聊两句天, 就要人家当后妈了。对裴芷的奇思妙想感到无语。
父女俩沉默相对, 裴忠南没忍住给她脑门崩了一个毛栗:“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您, 不是?”
“你爸我看起来, 就这么想要迅速展开一段黄昏恋?”
裴芷也纳闷:“那聊那么开心,我八百里外都听到您笑得跟朵花儿一样了。”
她说完察言观色又补充:“唐总笑得也很灿烂。”
“大老远从陵城到三亚,碰到个熟人聊两句笑得灿烂点儿又怎么了?”裴忠南气得不轻:“你是不是心里装什么事呢, 神经这么紧张?”
“没有。”裴芷答得斩钉截铁。
她怕裴忠南看出什么, 赶紧推着他往唐妩那边去:“您二位接着聊, 我……对了,爸。您把相机还我,我回去修照片,中午别找我吃饭。晚上也不用找了, 我打算自己逛逛。”
裴忠南被推着走两步, 回头看她:“搞独立?”
“不是搞独立,不想参加你们台的聚会。酒桌文化, 我还是算了。”
她推拒的理由很正常。
放平时说出这种话也很是她的风格。老裴没再多想, 摆摆手:“自己注意安全。”
“知道知道, 您继续。”
唐妩看起来不像唐嘉年那么傻白甜, 不是聊天没分寸的人。
就算……
就算把她的事儿都抖露出来, 她也得拔腿先跑,眼不见为净。这么一打定主意,手指抵在唇角往上一按,揶揄老裴:“我走了啊,再笑一个。”
“捣蛋孩子。”老裴笑骂。
***
她下午当然没躲在房间修照片, 而是偷跑去机场接机去了。
三亚已经热上头,谢行穿了件宽松大号T。袖口刚刚好垂到臂弯处,只露出那块太阳状的疤痕,再往上骇人交错的伤遮得很严实。
他鼻梁上架一副宽边墨镜,镜片偏深黑,一眼望不到底。在看到她时,因为燥热和其他一些不知名原因拉平的唇角终于有了松动。
他单手推着拉杆箱大步走近,修长的手指穿插进黑发往后一捋,露出额前薄汗,向她抱怨:“热。”
“热啊?”裴芷抬手随意抹了一把,揶揄道:“我给你扎个揪揪,要么。”
谁都没有随身带发蜡定型的习惯,扎头发的皮筋,手上倒是有一个。
裴芷说着真从腕上褪下,朝他勾手:“扎不扎。”
他没皮没脸贴上来:“你扎我就要。”
两人耽搁的这一会工夫,原先落在后边的几个小姑娘也从抵达口出来,一眼看到抢眼的俊男美女组合,发出不小的叹息。
“哎——真有女朋友啊。”
“酸了,女朋友的小皮筋扎揪揪,你没发现露额头比刚还帅么!怎么好看的小哥哥都有对象?”
“难怪脸臭,理都不理小文,和他女朋友都不是一个档位的……”
“啧,有完没完啊。”
小姑娘说着压低声音从旁走过。
裴芷听到几句,朝他挑眉:“这么吃香?”
“香什么,我有女朋友了。”
他说着抬手摸了摸矗立在额前松松垮垮一个小揪,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
裴芷拽着他的手往机场外走。
中午碰到唐妩那事儿没来得及说,他那就登机了。这会一见到他真人,忍不住又想起来。
她把差点以为乱辈分的事给他一说,结果他的重点全偏了,只想着问:“她呛你没?”
“没啊。我跑得快。”裴芷庆幸完耸肩,“不过后来她和老裴单独聊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他好整以暇地驻足看她:“不听听?”
“听什么啊——”
裴芷自顾自说着,突然发现他停下脚步,紧跟着也一停,突然顿悟:“不会吧,他俩不会真有什么吧?那我和唐嘉年怎么办?她喊我姐姐,还是喊我表嫂?”
“还是叫表嫂吧。”
谢行像得逞的狐狸,抬手勾了勾她耳边碎发,视线穿过墨镜落在她莹白的耳垂上:“表嫂好听。而且吧,告诉我们家裴裴一个秘密。”
“什么?”
“唐妩没离过婚。”他笑,“想什么呢你。”
“……”
刚才装模作样逗她的是谁?
裴芷差点朝他竖中指,憋了口气:“缺德么,我还以为唐嘉年跟妈姓是因为——”
“姐姐,你怎么这么可爱。”
他给她把碎发别到耳后,顺手揉了一把她发顶,嘴角噙满笑:“有这胡思乱想的工夫,不如想想今晚的事儿。”
裴芷嘴硬:“有什么好想的,又不是头一次。”
“哦,那我自己一个人想。”
机场人声嘈杂。
一离开空调,晚风卷着热浪迎面裹了上来,带着海边特有的潮气。
沾上裸-露在外的肌肤,也似乎变得粘稠起来。
穿行到对面出租车等候区的几步路,协管交通的哨声、行李箱轮子的滚动声、周围热烈的人声都混着掺到了一起涌入耳朵。
或许是因为没那么安静,突然滋生了底气。
裴芷偷偷拽了他一下,很小声地说:“那个……你轻点儿,好久没……”
谢行迟疑两秒,终于从她脖颈一路攀升、后知后觉的红晕上理解到意思。
“我……”
话刚开了头,他发觉自己声音有些哑。
原本说自己一个人想只是随口一说,事到如今即便克制自己不去想,但行动和思想无法达成妥协一致。
他偏过头咳了几声,再回头时心头早已爬满密密麻麻的痒。
半晌,依旧是烫哑了般的嗓音,简短答道:“好。”
***
一路回酒店,好像都没人说话了。
裴芷突然懊恼,想自己刚才是不是提得太早。
但如果真到了房间……
只有他们两人,那么安静,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声的环境,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平时最多隔着电话逗他一两句,到了跟前,也不是不知道他的疯劲儿。做什么都得收敛一些。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着坐了一路。
临下车,司机像看出点什么似的,操着一口非常不三亚的东北话热心劝和:“哎,你俩快别冷战了,这一路车开得我都累心。出来玩儿不得开心点,赶紧的吧,和好呗。”
裴芷绷了一路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到酒店路上,她不是光玩哑巴,还试探了一下老裴。
他这个点儿还没回酒店,在外边聚餐呢。
也就是因为他不在,才能拉着谢行正大光明去办入住。
本来升了套房想住一间,但谢行多想一层。
说老裴火眼金睛厉害着,怕他突然去她那造访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于是多订了一间同层套房。
反正不在乎什么海景不海景的,不靠海一侧房型宽松,订的那间刚好在她对门。
两人小情侣般扣着手上楼。
到门前,相视一眼,欲言又止。
“……去我那?”
“……你那?”
拉杆箱滑轮声骨碌碌淹没在地毯里,裴芷仿佛听到自己灵魂出窍的声音。
她机械地点点头:“我洗个澡,再过去。”
“要不。”他舔了下唇,“拿过来洗吧。”
之前有多能,临到事前,裴芷发现和唐嘉年一样,不过是个嘴强王者。
前两天还在电话里那么逞强呢,总不能现在犯怵。
她皱着眉:“拿来拿去多麻烦。”
“那不要衣服了。”
“什么——”
裴芷还没理解透他的意思,整个人腾空而起,腰里有股力道蛮横地扶着她稳稳落在行李箱上。
“扶稳。”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