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天成——by青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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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洵盯着元泓直看,比较他的年少不同,元泓已经长成了,而且站在那里,如同套上了刀鞘的长剑。乍眼一看没有锋芒,可是若是仔细观察,他并不如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无害。如同蓄满力量的猛兽,蛰伏于道,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瞅准时机,就会撕开猎物的喉咙。
“以前怎么没有见到阿兄?”元洵好奇问。
不知为何,这话一问出来,平原王和徐妃之间的气氛莫名的冷了下来。
元洵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茫然无措。
“我幼时体弱多病,所以被外祖父接回。”元泓回答。
元洵听他说外祖父,眉头都皱起来。徐妃是王府中所有孩子的嫡母,就算是庶出,也只能认嫡母为母。自然嫡母的娘家才算是庶出子女们的外家,他知道自己的外祖父早就去世了,那么这个长兄到底哪里来的外祖父?
还不等他继续发问,平原王就直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言语之中迫不及待,元洵满心莫名其妙。但是父亲的命令不容违抗,只有听命。
平原王看向元泓,“我们父子许久不见了,今晚上你就和阿爷坐在一块好好说说话,如何?”
元泓颔首。
平原王大为欣慰。
父子一直说到夜深了,才睡下。
平原王想要拉近和长子的关系,特意把元泓休息的厢房安排在旁边。至于什么合不合规矩,全都管不上了。
徐妃坐在房内,一直没睡,刚刚有人过来,禀告她平原王父子已经歇息下。可她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身上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下。
徐妃的乳母张氏看见,心疼不已。
“王妃,还是睡了吧。”
徐妃坐在那里,嘴角向下耸拉着,过了好会,她才慢慢起来。
“当初,要是看着他断气就好了。”徐妃突然幽幽道。
第二日一起来,一大家子集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用了早膳。今日是休沐日,平原王不要入宫上朝,高高兴兴的和一大家子人吃饭。
他满面红光,简直比大过年的还要高兴。
早膳上,他时不时就要人把自己面前的膳食端到元泓面前去。
父母给孩子自己的菜肴,那是流露于表的器重和喜爱。此举引来元洵和元彩月的侧目。平原王对他们嫡出的都还没这样呢。
“你好好多吃点。”平原王让人将烤羊腿送到元泓跟前,“我之前听说你修道去了,修道清苦,你身体哪受得住。”
“阿爷,儿想说一件事。”元泓没有碰平原王送来的羊腿。
平原王立即放下了手里的金箸,“何事?”
“儿想要去千秋寺再看看阿娘的忌辰准备的如何。”他道。
“嗯,这是应当的。你阿娘十年忌辰,必须得好好办,不能出任何纰漏。”平原王说着,想了想,“我让府中长吏跟着你去。”
“不必,长吏事务繁重,儿一人去就好,而且还有阿舅在一旁帮忙。”
平原王点头,想起贺若氏,他心头顿时怅惘万千,涌出深深的愧疚。
用过早膳,元泓立刻出发。
忌辰地点定在千秋寺,要在千秋寺办百日法会,贺若家和平原王极其重视,作为儿子,元泓哪怕一日三回过来查看,也没有什么不对。
主持和长老都离开之后,元泓走出禅院。
他伫立在庭院里,突然一颗石头丢了进来,滚落到他脚边。
元泓看过去,却见到玲珑站在那里。
玲珑靠在门边,她今天是到千秋寺逛逛,原本只不过是想撞撞运气,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在这里。
“道长——”玲珑拉长了调子,她笑了笑,蹦蹦跳跳进来,“又见面啦。”
她说完,发现面前的青年站在那里,动也没动,更别说和她说话了。
“道长还在生气?”玲珑想了好会,终于想了这么个由头,她小心的觑着他,可是他面上无悲无喜的,根本看不出他心下到底想什么。
玲珑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小气——”
这一声终于让元泓动了动,他满面正气,似乎就要斥责她。玲珑瞅着机会,立刻踮起脚尖,嘴唇贴在他的唇上。
她听到他的呼吸霎时就乱了。
玲珑故意使坏,嘴唇稍稍分开,而后又贴了上去。她故意含住他的下唇,轻轻的一咬,飞快的松开。
他缓缓抽气的声音就在她耳畔奏响。
她缓了一息之后,“这样,还生气吗?”
作者有话要说:
玲珑:我是一只小狐狸小狐狸狐狸~~~狐狐~狸狸~~
男主:抓了
第21章 太上
玲珑笑的如同一只狡黠又得意的狐狸,元泓早就见过她胆大的样子。他接触女子不多,但好歹看过,可玲珑和他见过的听过的那些女子都不一样。
“这里乃是佛门清净地,你在佛祖眼下做这种事,难道不怕么?”
玲珑听着这话,俏丽的面庞上没有一丝慌张。她原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灵魂,几乎不在意这个。听这话说出来,玲珑花了好大的劲头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她狡黠的笑,眼眸都微微眯起。秀气小巧的鼻子里哼哼了两声。
玲珑的手径直轻按上了他的胸脯。
元泓感觉到那柔弱无骨的芊芊细手按在胸前,眼下正值盛夏,洛阳里除去清晨之外,其他时候,莫不是热浪烈烈。他幼时成长于平城,哪怕后面十余年都是留在洛阳,也有些受不住这个天气。
道袍几层,看似多,不过只有薄薄一层,外面还穿着素纱衣,以做遮挡。她的手掌哪怕只是轻轻放在上面,他都能敏锐的感觉到她手掌的形状。
纤细而秀气,只需他一只手,稍使力气,就能将她双手都给紧紧握住。
“有道是眼前无佛,心中有佛,既何处不是佛。道长说我心中有还是没有?”玲珑说着,身形逼近了几分。
“更何况,道长修道,这里是佛门清净地,就算佛祖见到了,恐怕也不会救你。”玲珑眼里闪耀着说不出的小得意。
“道长若是真的一心修道,心无波澜,我不管做甚么,道长都应该毫无触动才是。”玲珑不知死活的继续道,没有察觉到,他的眼里已经开始有晦暗浮浮沉沉。
正说着,她突然一愣。以往元泓对她的亲近,简直避之不及。甚至一次还真的落荒而逃。可她靠近的时候,他却没有半点逃离的意思。
还没等她动作,一只宽厚的手,已经袭上了她的腰。纤纤一把细腰,他一直手几乎可以圈过来,贴在她的后腰上。手掌上炙热的热度,透过她腰身那几层薄薄的布料,徜徉在肌肤上。烫的吓人。
玲珑嘴唇微张,两眼瞪圆了。她甚是看重保养,出门除非是在马车里,不然什么场合,都要把帷帽戴的严严实实。甚少受过阳光肆虐的肌肤雪白,嫣红湿润的唇小小的一张,成就了古人樱桃小口的模样。
“你真是不知死活。”元泓哑着嗓子,贴在她后腰的那只手,五指渐渐收紧,她的那一把不堪一握的细腰,完全落入他的掌控中。
玲珑还是第一次被男子这么握住腰,有些不适的动了动。才轻微的动了那么一下,那只手就一下握紧。她低呼一声,而后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跟前的男人。
原本道骨仙风,超然物外的人,眼下身上却滚烫的很。眼里晦涩。
玲珑见状,瞠目结舌,这次她自认还没怎么出格呢。相比之前几次,这次只能说是毛毛雨。
怎么就……
玲珑百思不解,但是跟前的男人却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了。后腰贴着的手,虚握了一把,玲珑的腰整个都在他手里了。手指屈起,指尖也不知有意无意的,就隔着几层衣料,在她的肌肤上游走。
玲珑顿时脸色通红,元泓低头下去,她身上有浅浅的乳香。味道很淡,不像后天熏香,熏在衣裳上的,更像是她天生于来的味道。
只有挨得近了,才能嗅到些许。
掌心辗转,那股温度一直直接钻到她的心底去。
“知道怕了?”元泓缓缓问。
怀里的人不言不语,头也低垂着,看不到她眼下神情如何,不过元泓猜想,眼下她应该是满脸惊慌吧?
不过是个没有经历过人事的女子,哪怕再放得开,真的碰上,她还是会忍不住害怕。
他无意伤害她,但想要给她一个足够的教训。
元泓的手指滑过她的后腰,往她的内腰去了点。正好碰到了玲珑的痒痒肉上,她腰上敏感的很,自己碰没事,要是别人碰,哪怕只有半点触碰,那一点点的触感都会无限放大。
玲珑身上抖一下,嘴里忍不住笑。
他一听到她笑,手在她的腰上,顿时就没了章法。玲珑顿时被腰上的刺激给弄得笑的喘不上气,她左右躲闪,然后整个人一股脑的往后一仰,差点就要摔倒。
元泓手上用力,整个人落到他怀里来。
玲珑低头靠在他怀里,鼻尖在他衣襟上蹭来蹭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也被她一股脑的擦在那价值不菲的碧纱上了。
玲珑好不容易把气给喘匀了。
“你讨厌!”玲珑捂住胸口,说着她控诉的盯着他,“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元泓嘴唇微动,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玲珑就先发制人,“道长不是入道了么,为何还会对女子有这种举动?”
玲珑说着,靠近他,瞧见他眼里的沉着褪去,在她的注视下,逐渐有些浅浅的慌乱,那慌乱很浅,只是出现了一瞬,很快平静下来。
她笑的狡猾,还故作不解的望着他。
面前的人,垂眼看了她一会,望见她眼里浓厚的笑意,头微微偏过去,不直接注视她。
“道长道心坚固吗?”玲珑咄咄逼人。她此刻又恢复到了那副逼人姿态。似乎不把他的心底掀翻个底朝天,决不罢休。
“道长道心坚固,我不管做甚么,说甚么话,在道长看来应该完全不值一提,就和吵闹的鸟儿也没甚么区别。”
原本转开的眼睛,又转了回来。这次他眼里,竟然有几分凛冽的意味。
看来是被她戳到痛脚了。
玲珑不被他眼中的凛冽所震慑到,她脸蛋离他更近了几分,“道长要不要试试看?”
元泓不解的蹙眉,“试试看?”
“我听说,要得大道的,修道之路上不是那么一路风顺,总得有那么些个磨难。太上忘情,道长,你能忘情吗?”
元泓看了她好会,松开缠绕着她腰肢的手,“够了。”
玲珑站在那里,目光含笑。元泓被看得侧首过去,可还没一会儿,他又回头过来,看着那双倩目。
“对了,之前我给道长的东西,道长看了没有?”
“没有。”
玲珑立刻就不干了,“我可是绕了好长一段路,跑到道长家门口的呢。道长没看?”
元泓望着她嘴都嘟起来,伸手在广袖里一拿,展开手掌,“你说的是这个?”
手掌摊开,躺在掌心里的是一枚银戒。他刚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可谓是哭笑不得。指环这东西,汉人里是没有的,都是胡人的东西。
鲜卑人里也有。
若是以前还好,汉人多多少少也接受了点鲜卑人的习惯。可是这些年,在洛阳的鲜卑人和汉人也没有任何区别,之前的所有鲜卑旧俗也被朝廷废止了。指环这东西,他都有足足十年没有见到了。
“你送此物,用意为何?”
玲珑笑了,“道长之前帮了我那么多忙,救了我的命,还收留我那么久。”
“这东西是我十二岁生辰的时候,特意求阿娘请来巧匠打造的。”玲珑说着,故意朝他眨眼,“道长也看出来了,这东西和平常胡人的不太一样,对吧?”
元泓看了看掌心上的指环。的确,掌心上的要比他以前见过的要精致许多。
“你戴此物,难道旁人不会说么。”元泓好奇。她一个贵女,将胡人的饰物戴在身上,真的不畏惧旁人眼光?
“我没有戴在手指上。”玲珑顿了顿,继续道,“我把它贴着心口戴着。”
元泓手指收紧,掌心都似乎能感受到她心口肌肤的莹润。他的呼吸乱了下。
“听老人说,银器可以驱邪,而且贴身佩戴对身体有益,可以去毒。所以我就贴身戴着了。”
“道长大恩大德,我想道长能身体康健,一身无忧。我佩戴这个指环的时候,几年一直都没有病痛。这个应当有用。就赠送给道长了。”
“你可知,这个还有其他蕴意吗?”元泓问。
玲珑两眼瞪圆,“还有甚么寓意?”
她满脸茫然无措,完全不似作伪。
元泓心下有些失落,但还是道,“没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