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by荔枝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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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白的寝衣被汗珠打湿,曲线勾勒,那两颗莓果就抵着男人的月凶膛。
付茗颂扭捏的往后退了两寸,闻恕好似没发觉,兀自拍着她的背脊。
“还哭吗?”
叫他这一问,姑娘耳根一红,连连摇头。
方才是噩梦初醒,余惊未定。
现在缓过神,难免尴尬。
正此时,宫女放好了热水,退出寝殿。
见她一寸一寸往后挪,闻恕拍了拍她的腰,倏地起身,吓得她不得不夹紧双腿。
闻恕将人抱进耳房,放到地上时,伸手去解她的衣带。
一脸正色,心无杂念。
花瓣团聚在她肩头,热水淹没至月凶前。
她感到后颈一热,闻恕俯身亲了亲后颈突出来的一处骨头。
薄唇摩挲,舌尖舔-舐。
痒痒的,麻麻的。
付茗颂一怔,忍不住绷紧身子。
可等了半响,却不见他有旁的动静,这才缓缓放松下来,靠在浴池边沿。
哭多缺水,闻恕也没敢让她在水里泡太久,不多会儿便将人提了起来,胡乱擦了擦身子,放到床榻上。
他弯腰替她掖好被角,似是转身要走的意思。
付茗颂忙拉住他,视线瞥过他腰下支起的一处……
“皇——”
蓦地,一只手覆在她眼上,掌心传来温热干燥的触感。
男人话里七分无奈三分调笑,“你别折腾朕,睡下罢。”
说罢,闻恕转身,泡了一刻钟的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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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七日,下朝后。
宋长诀身着暗绿官服,跟在闻恕身后慢悠悠走,一边走,一边将要事速速禀了。
待禀明最后一桩事后,他脚步一滞,从腰带内侧拿出颗铜丸。
仔细瞧,这铜丸上密密麻麻的细孔,散着一股清淡的香味。
他道:“绥宁香,安神效用大,且让她试试。”
不怪宋长诀对这助眠安神的香料有研究,实在是之前那阵子,他这个多梦失眠的毛病,折腾得他精神恍惚。
虽他那个毛病,并非什么普通的病。
不过,若她只是心神不宁,倒也够用了。
闻恕蹙眉,“你又如何知晓的?”
少年勾了勾唇,笑意甚浅,道:“皇上就差将太医院通通拖出去斩首示众了,满朝上下,谁还不知她失眠症甚重?”
说罢,宋长诀举着铜丸至他眼下,抬了下眉催促他接过。
谁知,闻恕就只是垂眸看着,毫无伸手要拿的意思。
十二月末,已至深冬时节。
大氅披身,狐裘裹颈,可饶是如此,那冷风呼啸而过,枯枝黄叶簌簌而落,还是免不得让人脚底生凉。
宋长诀缩了下手肘,瞳孔微缩,握着那枚铜丸垂手至身侧。
闻恕睨了他一眼,喉结滚动,“她一直都多梦,可回回梦醒后,都称忘了,近日才多说了几句,于她而言,皆是光怪陆离,荒唐无稽。”
宋长诀握拳,这种症状太熟悉了。
闻恕脸色如这深冬一般,浸透寒意。
嘴角微微一抽,似是极其不情愿,“早在之前,她几次梦呓时就喊起哥哥,初时朕还以为,是付家那两兄弟。”
可她对付家那两兄弟,断是没有几分情谊。
那时候他便心下惴惴,最怕一睁眼,这人便什么都记起来了。
毕竟前有他,后有宋长诀,没什么不可能的。
闻言,宋长诀微怔,眼眶微微发烫。
他就这一个妹妹,认不得,见不得,说不得,他是盼她记起的。
可他也知那段记忆于她而言,定是剜心一样的难过。
他后来打听过,中间那八年她究竟如何过的,宋长诀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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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宫道上,三五朝臣结伴离宫。
薛显清负手走着,与沈其衡论了几桩正经事后,才道:“皇上昨儿赏下一坛桃花酒,来我府里小酌一杯?”
沈其衡摇头,扯着嘴角苦笑一声,“家里看得严。”
闻言,薛显清眉梢一扬。
满京上下都知晓,长央侯府大姑娘没了后,沈家这位世子爷便成了京中的香饽饽,世家女眼中的佳婿。
沈家更是大宴小宴不断,秦氏挑儿媳都快挑花了眼。
偏偏三日前,长青街生了一起事故,不知谁家的马儿没拴紧,发疯似的在街边蹿。
付家那位养在老太太跟前的庄姑娘马前遇险,沈世子英雄救美,据说不仅伤了胳膊,还搂了人姑娘的腰呢。
当日,庄玉兰便亲自送了药酒与糕点,以示谢意。
秦氏是一万个不喜欢庄玉兰,此事一传,她看沈其衡就与看犯人无甚两样。
薛显清勾唇,问:“你与那位姓庄的——”
“没有。”沈其衡神色恹恹,道:“顺手帮了一把,那日若是你,你能见死不救?”
是以,这段英雄救美的佳话,注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但即便如此,也抵不住庄玉兰心有所图。
且庄玉兰这心思,并未藏得太深,被老太太叫到跟前问了两句,便羞红脸低下了头。
老太太讶然,这个养在她膝下的姑娘,何时生起这样的心思,她竟万万未有察觉。
只见老太太眉头一皱,“那沈世子对你,可有情谊?”
庄玉兰一顿,自是没有的。
“兰儿不知,虽上回世子救了我,但仅此一面,再无机会,姨奶奶,我——”
“你可知,就是当初五丫头,也只能给那世子爷做妾。”
“兰儿明白。”
这是即便为妾,也无碍的意思。
一来一回,老太太也摸清了她的心思,却并未立即斥她收了心思。
原本她是想给庄玉兰寻个清白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可她既心不在此……
毕竟当初这国公府,也是她攀而未得的。
老太太拄着拐杖起身,语重心长道:“若沈世子真对你有意,自是好的,若是无意,也莫要强求,丢了付家的脸面。”
庄玉兰连连点头,却又为难道:“可——”
“下月二十,乃皇帝生辰,宫中设宴。宫里定会给付家下帖子的,届时,你跟着夫人去罢,仅这一回,若世子无意,你便收了心。”
“是,是。”庄玉兰低头应。
老太太走后,丫鬟担忧道:“姑娘,可那陈家大姑娘届时也定也会进宫。”
这对沈其衡趋之若鹜的世家贵女中,伯爵府大姑娘陈思意便是其中一个,且对着沈其衡,那爱慕的意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庄玉兰笑笑,一个男人对你有意无意,是最容易感知的。就像她知道沈其衡对她无意一般,对陈思意亦是同样。
何况,当初陈如意争后位没能争得过付茗颂,陈思意也未必就比她妹妹强。
这家世背景换得的砝码,未必就有十足的胜算。
毕竟,事在人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配角真的是没有感情的推剧情机器……
还记得吗,庄玉兰之前在庙里见过沈其衡一面,一见钟情,后来以为老太太要将茗颂嫁给沈其衡做妾,偷偷在秦氏背后说茗颂坏话的那个
陈思意是陈如意的姐姐,在26章陈如意还在和茗颂battle的时候出现过一次,当时没什么存在感。
第71章
老太太要让姜氏带着庄玉兰一并赴宴的事儿,一下让付家内里暗潮涌动。
都在一个宅子里摸爬滚打几十年了,姜氏焉能不知老太太的心思?
她摇头嗤笑,转而对付姝云道:“你可不能同那庄玉兰似的,生出为妾的心思,听到没?”
付姝云不知她娘这又说的什么胡话,敷衍地点头应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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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八,距宫宴仅有两日。
连下了半月的雪总算停了,天边泄出一丝暖光,笼罩在白茫茫的雪地上。
厚雪融化散出冷气,反而比前几日大雪时还要更冷一些。
屋中烧着炭火,付茗颂伸手推开花窗,感受一阵阵冷风扑面而来,她缩了缩脖颈,叫遮月拿狐裘来。
遮月嘟嘟囔囔的,伸手从梨花木架上拿过狐裘递上,也不知娘娘哪里沾上的癖好,烧着炭火,裹着狐裘,对窗吹风。
付茗颂就搬了把方凳,坐在窗边,将窗台当桌案,埋头看起庶务来。
每年皇帝生辰,宫中都设有宫宴,可这宫宴也无非是用来联络君臣、妇人间的感情。
幸而雨雪停了,否则宫宴怕是要耽搁。
忽然,噗噗两声,一根绿色鸟毛落在窗边。
付茗颂仰头望,就见那绿毛鹦鹉飞到窗沿上,这鸟儿养熟了,即便放出笼子,也不会飞出昭阳宫,倒是让人省心得很。
倏地,那小东西嘴巴一开一合,尖嗓嘹亮地唤了三个字,直叫付茗颂一张脸垮了下来。
“疼,轻点!疼,轻点!疼——”
就连在窗外扫雪的小宫女,闻之都不由一愣,握着扫帚柄呆呆地想了一会儿,随即一张脸爆红,忙走远去。
听这反反复复几个字便知,这昭阳宫的夜,有多香软。
“噗——”
遮月捂嘴一笑,伸手将鹦鹉从窗边捧下来,偷偷瞥了眼神色郁郁的女子,笑道:“娘娘,奴婢教训教训她。”
是以,遮月便捧着鸟儿往外走。
闻恕迎面而来,她立即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退到一旁。
可惜这绿毛鹦鹉没有眼力劲儿,尖嘴巴巴巴地重复那几个字。
“嘘!”遮月朝它道。
闻恕脚步一顿,往这头瞥了一眼,随即勾唇一笑,挥手示意她退下。
付茗颂背对他坐着,只听到有脚步声渐近,以为是遮月去而复返,头也未抬地吩咐道:“遮月,碳再烧旺些,不够暖和。”
“你将花窗开得这样大,如何能暖和得起来?”
一道清寒的声音传来,随即,一只手从她头顶而过,“吱呀”一声彻底合了她的窗子。
闻声,付茗颂抬起头,“这个时辰,皇上怎来了?”
闻恕站在面前,垂眸看她,道:“后日宫宴,和光前来贺寿,那时让他给你瞧瞧,说不准他有法子治你的病。”
付茗颂的多梦之症,已是药物压制不住的了。
自那日梦魇过后,她几乎没有一日睡好过。
有时梦见滔天大火,有时则是一袭舞裙,有时是绘着红色水莲的瓷瓶,有时是香软的风月之事。
那些风月事,都是曾经她断断续续梦见过的,可现下那梦里的人,却都有人一张同样的脸。
是闻恕。
她众多梦中,只有这一桩与众不同,也只有这一桩不能说予他听。
再如何亲密无间的关系,付茗颂也还是要脸的。
思此,她赶忙点了两下头。
若是和光大师真能治她的病,那自是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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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一月二十。
青砖上的雪尚未完全消融,雪水淌了一地,怎么扫也是扫不干净的。
遮月从屋外进来,道:“外头地滑,今日出门要格外小心着。”
她想了想又道:“要不还是传凤舆罢。”
素心蹲在床边,挑拣了一双金色绣鞋出来,衬付茗颂今日的衣裳。
坐在床沿上的女子倏地一顿,若不是瞥了一眼,她还真就忘了。
“遮月,那双绣鞋呢?”
其实她打心底里对那大师所言存疑,总觉那人不似得道高人,可这心底,还是对神佛之事存有敬畏。
何况,她可太想治好多梦这个毛病了。
遮月略有犹疑,手里这双鞋实在简陋,她道:“娘娘,真要穿么?”
她目光炯炯地瞧了两眼,将脚背抬了起来。
“嗯。”
须臾,她穿戴整齐后,前往永福宫,与太后结伴往百花园去。
此时,沁心湖西面的百花园已人满为患。
这园内有一块方形草地,官家夫人、世家贵女们,趁着这会儿帝后未到,三个两个团聚在一处,笑得花枝乱颤。
她一眼便看到身着鹅黄绒裙的付姝云,随在姜氏身后,身子站得端端正正,可一双手却背在身后玩手绳。
而叫付茗颂惊讶的是,姜氏怎把庄玉兰也带上了?
她脑子一动,第一个想的就是老太太。这又打的什么主意?
“今日皇帝生辰,怎不见他?”沈太后一句话,将她的视线拉了回来。
付茗颂忙答话:“与沈世子及几位大臣在御书房,说是耽搁不了多久。”
沈太后轻哼一声,“议政,议政,先皇尚在时,也不见像他这样忙。”
这话,付茗颂便不好应了。
二人一靠近百花园,便听太监拉长了尖锐的嗓音,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