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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by荔枝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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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云覆雨,颠鸾倒凤之后,她细喘着气,葱白的指尖在他胸口打转画圈,她道:“在我的家乡,荷包只能送给爱慕的男子,且男子若是收下,就是同样也爱慕着女子。”
  她亮盈盈的眸子抬起,看向他:“我心悦皇上,皇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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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恕睁眼,气息急促地喘了两下。
  那枚荷包终是在尚家事发后,没能交到他手中。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想,那日她说的话可信么?是真的,还是又拿来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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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茗颂送去一枚荷包,可回音却石沉大海。
  一连七日,闻恕没踏进昭阳宫一次。
  这回便是连沈太后都坐不住了,她原还对那日沁心湖一事耿耿于怀,总想打破这后宫专宠的现象——
  然而,不等她打好腹稿,昭阳宫便“失宠”了?
  可自打这以后,沈太后亲眼见闻恕又回到了御书房—景阳宫两点一线的日子。
  杨姑姑上茶,道:“皇后圣宠衰弱,未必不是好事儿,说不准这便是雨露均沾的开端呢。”
  沈太后“呵”一声落下,抬手挡了杨姑姑递上的茶,道:“有时这失宠,未必就不意味着得宠,皇上去昭阳宫时,人人都道皇帝专宠,现下呢,他不到昭阳宫去,他去何处了?”
  杨姑姑一噎,微微一怔。
  沈太后揉着眉心,长长叹了声气,“前几日要你搜罗的各家姑娘的名册,就罢了。”
  “是。”杨姑姑应。
  宫里有人着急,宫外,亦是有人惦记。
  三月六日,酉时,夕阳渐落,气候和煦。
  宋长诀从薛显清那儿讨了坛不易醉人的好酒往宫里去。
  他将酒坛往御前一放,道:“劳烦元公公拿两只酒盏来。”
  不及元禄动作,座上之人便冷声道:“你说有事要禀,是来同朕饮酒的吗?宋长诀,你未免过于放肆。”
  一炷香的功夫,那坛子酒便少了一半。
  虽说不易醉人,可两个男人已有些微醺,但理智尚在。
  宋长诀重重搁下酒樽,继续道:“她胆子向来就小,五岁时见只虫要哭,八岁时见条狗就跑,就、就那么小一团,哭起来没完没了。”
  闻恕一言不发,抬手倒酒。
  宋长诀道:“那么小的人,在尚家七年是如何过的,皇上查的,应比我仔细。”
  对座的人微微一顿,举着的酒盏洒了两滴酒下来。
  “若说开始委身皇上是为活着,那为何最后,却反之而行?”
  闻恕冷眼勾了勾唇,似是不屑答这明知故犯的问题。
  二人相视一眼,随后是长长久久的静谧。
  宋长诀捏紧酒樽,“我原想着,若她记起来,想走了,我一定带她走。”
  话刚落下,便见闻恕眉头蹙起,眉眼不善地看向他。
  “可她不愿。”宋长诀道:“那天姜氏带她出宫,约好翌日天一亮,马车会停在平南街街口,回宫后将姜氏的丫鬟再换出来,此事皇上大可去查。”
  闻恕手腕微微一僵。
  “此事分明有两种可能性,皇上为何只对其一深信不疑?怎么,皇上也会怕?”
  “哐”一声,酒樽砸在桌案上,闻恕耳边嗡嗡地响。
  他沉声道:“宋长诀,你以为你知道甚?”
  “因为其二,承受不住罢?恨旁人,总比恨自己要容易许多,皇上说可是?此后多年,日复一日记起此事,告诉自己,是她对不住你,日子一久,想必皇上自己也觉得,甚是合理罢?”
  一连三问,直让那对座之人猩红了眼,他倾身拽住宋长诀的衣领,微醺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相视过后,他一个字一个字道:“你给朕滚。”
  元禄推门而入时,见此一幕,吓得险些丢了手中的锦盒。
  怎、怎么还打起来了?
  他颤颤巍巍上前,道:“皇、皇上,昭阳宫送来此物,交予皇上。”
  说罢,他摁下暗扣。
  一枚金色贵气的荷包安安静静躺在里头。
  作者有话要说:
  宋宋在哄他,哥哥在戳他心窝子
 
 
第80章 
  夜幕低垂,风凉如水。
  宋长诀拂开搀扶他的两双手,强稳住步子,直线行走。
  蓦地,他停滞不前,回头望了眼那巍巍皇宫,目光三分怅然,三分欣慰,剩下那四分,全是无可奈何。
  送他离宫的小太监轻声道:“宋大人,马车就在前头,再走两步就到了。”
  宋长诀低低“嗯”了声,回头钻进车厢,刚一坐下,扑面而来的醉意叫他头疼得紧,忍不住抵着太阳穴,沉沉昏睡过去。
  御书房内,元禄从外推门而进,送走了宋大人,这殿内的气氛,却并未缓和到哪去。
  元禄想起方才那一幕还心惊胆颤,都说这帝王情绪无常,可饶是在盛怒之时,他的好修养也绝不会叫他亲自动手,毕竟他身侧侍卫奴仆千千万万,何以轮到太亲自动手呢?
  可元禄方才还真就见着了……
  这宋大人究竟说了甚?激怒了皇上,还安然无恙出宫去了。
  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撞见,元禄心中嘀嘀咕咕道。
  他动作轻慢地推了窗,散散着满屋子酒气,伏身道:“皇上,可要摆驾景阳宫,沐浴更衣?”
  瞧,才短短几日,元禄的问话已从昭阳宫扭转到景阳宫了。
  闻恕未应他,背脊前倾,双肘抵在膝盖上,手中捏着那金色荷包,今日这枚,是方形的,上头绣着一个“龍”字,倒是很衬他这身龙袍。
  须臾,他哑声道:“皇后近日,都在作甚?”
  果然还是问了。
  元禄低头作答,道:“每日只做些绣活,便再无旁的了。”
  说罢,元禄又补了句道:“素心说,娘娘指尖都扎破了,茶饭不思,人都瘦了呢。”
  指尖扎破这事倒是真的,但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十分不起眼的伤口,至于茶饭不思,那便是夸大了。
  他们这些底下人,哪个不想修补这二人的关系,自打皇后禁足以来,御书房和景阳宫当差的,成日成日,都要吓出病来了。

  闻恕唇角微抿,指腹在这突出的“龍”字上蹭了几下,道:“摆驾罢。”
  “欸。”元禄点点头,冒死又问了句,“皇上今夜,歇在何处?”
  男人漠然抬头,冷冷清清地吐出“昭阳宫”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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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昭阳宫中烛火通明。
  寝殿内,素心与遮月二人跪坐在塌下,一人怀中抱着盛满针线的竹篮,一人举着灯凑近。
  素心瞧着那已成形的玄色方形长条,心中暗暗叹道:娘娘的手真是巧。
  遮月耷拉着唇角,小声抱怨道:“都送去两个荷包了,连皇上的影子都没瞧见,外头都传咱们昭阳宫失了宠,个个蠢蠢欲动,妄想趁此分一杯雨露呢。”
  付茗颂手一顿,细眉微微上调,询问似的望向素心。
  素心顿了顿,讪讪道:“好在,皇上不予理会。”
  “喔。”付茗颂应了声,迅速绣完最后几针,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忽然,殿外传来一道齐齐的声音——
  “皇上万安。”
  素心与遮月神色一变,忙站起身,就见屋门被缓缓推开,那身明晃晃的龙袍立于前。
  二人喜形于色,素心戳了戳遮月的腰窝,拉扯着她的袖口退出寝殿。
  闻恕见香榻上的人半倚半坐,手中还握着针线,他缓缓走近,垂眸看了眼,是腰带。
  给谁的,不言而喻。
  付茗颂鼻尖微耸,他走得愈近,酒味便愈浓。
  她仰头道:“皇上喝酒了?”
  闻恕应了声,在小几上坐下,目光紧紧盯着她。
  付茗颂坐起身,将手中的针线放进竹篮里,“喝得多吗?”
  闻恕一眼看进她那双波光粼粼的杏眸中,一伸手,掌心上赫然躺着的,是她这半月送来的两枚荷包。
  一枚褐色,一枚金色。
  绣工精良,皆出自她手。
  他嗓音清冷,又带着些微醺的醉意,问:“是何意?”
  姑娘目光慢吞吞挪到她手中,随即手腕轻抬,食指点了点那枚浅褐色的锦鲤荷包,轻声道:“这个,是上辈子要给皇上的。”
  随即,她指尖轻转,又点了点那金色龍字荷包,道:“这个,是这辈子要给皇上的。”
  她抬眸,对上闻恕那喝多酒有些泛红的眸子,顿了顿道:“都补上。”
  男人攥紧手心,手背上青筋暴起,关节泛白。
  瞧,她三言两语,柔情蜜意,回回都能将他一颗心搅乱捣碎,那双水洗过的眸子,仿佛盛了一盏清酒,看一眼,便要醉过去。
  闻恕猛然起身,刚一转身,便被她拉住了衣角。
  “皇上要一辈子将我关在昭阳宫吗?”
  她拽着他的手腕,光脚踩在地上,从身后环住男人健壮的腰肢,隔着衣裳,用侧脸贴着他的背。
  略带讨好地,收紧了双臂。
  闻恕肩颈一僵,扣住腰间那只手,道:“你说的话,哪句是真的?”
  “我心悦皇上,是真的。”
  闻恕一动不动,只扣住她手的力道无意加重。不知是不是醉意上头,男人眼尾泛红,眼尾处一根青筋横现。
  这句是真的的话,那牢里的话,便是假的。
  那……
  你自尽,是因为我吗宋宋?
  这句话哽在闻恕心口,不上不下,终是没敢问出来。
  他猛地将环在腰间的那只手拉开,转身将那姑娘压在香榻上,近乎逼视地望着她,似想从她那张迤逦的面容上,找到一丝说谎的迹象。
  付茗颂轻轻拉住他的衣领,鼻尖微红,道:“我以后都不骗你了,是我不好,我认罚成不成?”
  闻恕下颔绷紧,为何对自尽的缘由只字不提呢?
  他闭了闭眼,那积压已久的情绪轰然失控。
  他俯身咬住那张会骗人也会哄人的唇,攻城掠地,像是要将她拆入腹中。
  付茗颂仰起头,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湿-软的舌尖像是安抚,一下一下轻轻地触碰着他的。
  深夜幽静,窗外的蝉鸣一声大过一声,遮盖了这叫人心慌意乱的吞咽声。
  她被层层拆开,像颗光滑的玉石一样半躺在榻上。
  鹅黄色的亵衣似有若无地挂在面前。
  这香榻又短又窄,平日就是她一人躺着,都得屈起腿来。
  是以,闻恕此刻只能半跪在地上,上上下下,用掌心摩挲。
  大半个月,他已经许久没有碰过这具身子了。
  付茗颂叫他摸得浑身发颤,仰起白皙的脖颈,道:“别在这儿。”
  话落,她便被抱往床榻。
  这途中,仅有的一件鹅黄色亵衣也掉了。
  -
  相臝而坐,她锦缎一般的青丝根根浸湿,月要肢后仰,青梅轻颤,被吞进吐出。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闻恕今夜十分十分有耐心,近乎温柔地做足了前-戏。
  他手掌压住她的后背,将她摁回怀里,道:“方才说,哪句话是真的?”
  “嗯——”她难耐地哽咽了一声,哭着说:“我、我心悦皇上。”
  闻恕将人放倒,两根指头拨开蜜湿的果肉。
  他额间铺满一层密密细细的汗,“你记着你说的。”
  最后,以付茗颂一声低低的呜咽收场,长夜归宁。
  闻恕并未立即抱她去耳房,而是揽着她黏腻的身子,吻住她那张叫起来让人欲罢不能的小嘴不放。
  她闭着眼回应。
  恍惚间,她似是听到有人在耳边说句:“对不起宋宋。”
  付茗颂想睁眼,却还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闻恕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脸颊,轻轻啄吻着每一处。如果,如果上辈子他权势再大一些,结果可否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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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昭阳宫恍若过节似的热闹,连宫人的脚步声都轻快了不少。
  付茗颂睁眼时,身侧已经是凉的了。
  她稍稍回想了一下昨夜,一颗心安定下来,这算……好了罢?
  姑娘揉着酸软的月要肢下床,那略低的领口露出大片大片的红,遮月眉开眼笑道:“娘娘,皇上上朝去了,走之前还吩咐,让奴婢陪您去花园走走,解解闷呢,皇上这是气消了罢?”
  她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便见素心匆匆而至,“娘娘,六公主,六公主她似是要生了。”
  付茗颂一顿,面上划过一瞬错愕。
  数数日子,这不是才足九个月么?
  素心低声道:“奴婢听说,今儿一早六公主撞见贴身侍女在书房,咳…与薛大人举止暧昧,盛怒下才动了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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