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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by荔枝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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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落,便连遮月都忍不住张大嘴,这薛大人瞧着,不像这种人啊?
  付茗颂问:“太后知道了?”
  “许是也快了。”
  “你去拨几个御医过去,再找两个稳婆一并送去。遮月,替我梳妆。”
  春光明媚,云峦层层。
  凤撵行向永福宫,途经御花园。
  便见两道一篮一青的身影在花簇中挪动,这两人,一个是宁美人,一个是全美人,二人同住长乐宫,因这后宫没机会争宠,关系倒是甚好。
  只听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道:
  “公主也是心高气傲,虽少有驸马纳妾的,可她怀胎十月,夫君碰个丫鬟而已,有何大惊小怪?”
  “可不是,我呀就盼着皇后有孕呢,不过近日皇上还没踏进昭阳宫呢,想来,昭阳宫风头已尽,都不用等皇后有孕了,也不知我那首曲子,何时能唱给皇上听?”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拐了道弯,蓦然撞见那处停着的凤撵,面色一白,双双捂住唇。
 
 
第81章 
  宁美人与全美人呼吸一滞,二人苍白着脸互望一眼,仿佛是在无声言语:不是说皇后正禁足么?
  紧接着,颤着声儿双双跪下道:“皇、皇后娘娘万安。”
  素心侧身,声音不大不小传来:“妄议皇后与公主,按例,三十个板子。”
  这话一落,两位美人又是一颤,眼眸含泪,楚楚可怜。
  付茗颂看了她二人一眼,并未真有计较的意思,轻声道:“起驾罢。”
  素心应是,挥一挥手,太监便重新抬起凤撵往永福宫去。
  至永福宫,李太医正从里头出来。
  付茗颂喊住他,随口问了两句,才知沈太后得了薛家的消息,怒极攻心,一下晕了过去,这会儿醒来,头正疼。
  她提步进了里屋,伏身道:“臣妾给母后请安。”
  沈太后一顿,神色略有讶然,“你与皇帝好了?”
  这一问,付茗颂免不得尴尬,拽了拽绢帕,讪讪点头道:“叫母后见笑了。”
  沈太后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抵住太阳穴,叹声道:“还不知昔儿这胎,能否安然无恙。”
  若非闻昔正在鬼门关,依沈太后的脾气,定要将薛显清宣进宫问话。
  可现下,倒只能是她坐在宫中干着急。
  付茗颂陪沈太后于内室候着,站在身后替她一下一下揉着太阳穴,沈太后闭了闭眼,头疼略有缓解。
  她道:“寻常人家三妻四妾,那都是常态,再不济的,身边放个暖床丫鬟,为家宅平静,主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若是因此芥蒂,反而有失肚量。”
  付茗颂指尖一顿,应了声是。
  沈太后继续道:“昔儿乃我大楚公主,身份尊贵,驸马虽无纳妾的规矩,但这男人,毕竟还是男人。哀家早提点过闻昔,可是那丫头同哀家说甚,驸马心中只她一人,现在这事,如何收场?”
  付茗颂手上动作放慢,不敢应话。
  约莫未时,薛家有人来报,公主生了,母子平安。
  沈太后这颗心,方才缓缓落定。
  末了,她沉声道:“去将公主身边那个侍女,带进宫罢。”
  --------
  此时,薛府。
  稳婆抱着小公子在床榻边,丫鬟扶着闻昔稍稍撑起了身子,闻昔虚弱地碰了碰孩子的脸,又缓缓躺了回去。
  婴儿的啼哭声刚一落下,屋门便被推开。
  这屋中尚有血腥味未消,一入鼻端,薛显清这颗心便猛然揪起。
  稳婆见他来,赶忙将孩子递上前,笑眯眯道:“大人,是个男孩,是个公子呢,老奴恭贺大人,恭贺公主!”
  薛显清弯了弯唇,下意识笑看闻昔一眼,却见她静静闭着眼,动了没动一下。他笑意轻敛,轻声道:“你们都下去。”
  他走近,坐在床榻边,伸手握住闻昔搭在被褥上的手,那只手轻轻挣了一下,没挣开。
  男人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薛显清,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
  闻言,平躺着的女子偏过身子,留了张侧脸给他。
  胡说八道,她都瞧见了,身子都快贴到一处去,若她晚些推开门,还指不定如何呢?
  她哽咽一声,声音又虚又哑,道:“薛显清,你混蛋。”
  男人伏身,握紧了那只手,在她耳旁道:“我混蛋,没能早些洞察别有用心之人,但是闻昔,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就是罚我打我,我也不认。”
  他替她拢好被角,“太后差人来宣,你平安产子,我先去将该受的骂受了。”
  闻言,闻昔一颗心提起来,匆匆翻过身子。
  她是叫那画面冲昏了头,看不得有人往薛显清身上贴,但你要说她真不信他?那是不能够的。
  青梅竹马,夫妻几年,薛显清待她有几分好,她都掰着手指头一分分数着呢。
  她湿着眼睫道:“你让允秋陪你一道进宫,去库房挑棵人参给母后送去。”
  此举何意,傻子都能看明白。
  太后心有怒气,要找薛显清算账,公主殿下却将自个儿的贴身侍女送去陪他一道进宫,这袒护的意味啊……
  薛显清蓦然失笑,低头亲了亲她干涩的唇,“谢夫人。”
  -
  结果不言而喻,沈太后在瞧见允秋的那一瞬,还有何不明白的?
  人家夫妻俩已将误会说开,她自不好插手。只是人来都来了,沈太后依旧挑着错,有一搭没一搭地埋怨着。
  付茗颂伺候在一旁,一并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声,直至沈太后这怒气消了,才放薛显清走。
  这之前,沈太后将那放肆的侍女交给了付茗颂。
  “昔儿卧床,不便料理此事,你身为皇嫂,又是皇后,人,你便处置了罢。”
  她愣了一瞬,应声退下。
  回昭阳宫时,便多了一个要受罚的侍女。
  那侍女名夏微,哭哭啼啼求饶,一路可谓夺人眼球。
  一时间,皇后娘娘处置勾-引薛大人的侍女一事,传的沸沸扬扬,一双双眼睛和耳朵都往昭阳宫贴,到底是想瞧一瞧,怎么个处置法?
  若说付茗颂方才还不知太后此举为何,现下便是明白了。
  她被禁足了大半个月,看热闹的人,连瓜子儿果盘都备好了,比如那宁美人与全美人,不过是万千看笑话里的一人罢了。
  素心搬了长椅到殿外,扶着付茗颂坐下,叹声道:“娘娘这回,便不要手软了,莫辜负了太后用意才是。”
  夏微听了这话,脸都白了,倾身扑上前,又被狠狠桎梏住。
  她摇头哭道:“皇后饶命,皇后饶命啊,奴婢未曾背着公主勾-引薛大人,奴婢只是敬茶,是、是公主误会了啊!”
  付茗颂将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听进左耳里,又从右耳出,低头思虑一瞬,道:“三十板子,本宫数着。”
  一听三十个板子,夏微当即便要晕过去。
  第一个板子下去,那惨痛的哭声,便将昭阳宫朱墙边的鸟儿,都惊飞了。
  十五、十六、十七……二十……

  其间,夏微晕了两回,叫水泼醒,直至打满了三十大板为止。
  末了,被拖往 内务府,发配至冷宫洒扫。
  一时间,宫中议论纷纷。
  直至这夜,龙撵又一次,明晃晃地停在昭阳宫门外,这议论声又高了一些。
  昭阳宫这是,又得圣宠了?
  可也只有元禄知晓,这昭阳宫,何时失过宠呢?
  --------
  闻恕今夜来的迟,是被前朝之事绊住了脚,到时已快亥时。
  他进屋时,付茗颂身着一件宽松的褙子,倚在香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翻着书。
  见他来,立即跳下榻。
  闻恕眉头一扬,道:“等朕?”
  她“嗯”了声,道:“还以为皇上不来了。”
  她递上一杯温茶,“臣妾伺候皇上沐浴罢?”
  讨好的意味太明显了,闻恕不得不垂眸看她一眼,在她那希冀的目光下,缓缓颔首。
  耳房里,烟雾缭绕,水声潺潺。
  付茗颂掬了一捧水淋到他肩上,用长巾仔细擦拭,那柔若无骨的指头这碰一下、那碰一下,终是惹得男人睁了眼。
  “说罢。”他哑着声音道。
  背后之人的动作一顿,缓缓放下长巾,付茗颂两只手搭在浴池边沿。
  姑娘声音轻慢,试探问道:“皇上消气了吗?”
  不怪她如此问,昨日二人说着说着,便滚到床榻上去,待她再一睁眼,身侧的人就已经不见了。
  付茗颂也不知道,他这气算消了还是没消?
  闻恕胸口疼了一下,唇角微抿,似是认命般叹了声气,“消了,消了。”
  试问,他又哪里舍得同她置气?
  付茗颂嘴角弯了弯,随即便同他道起了今日永福宫发生的事儿。
  闻恕自然也知晓,薛显清今日早朝告假,便是以此为由,从永福宫出来后,他还顺道来了趟御书房,将此事原委又解释了一通,这才回薛府陪闻昔去。
  “母后将夏微交于我,我罚了她三十板子,罚到冷宫做洒扫丫鬟,皇上以为如何?”
  闻恕亦是听闻了此事,点头道:“妥当。”
  “薛大人同母后说,他这辈子,都只有闻昔一个。”
  “哗啦”一声,又一捧水从闻恕肩头淋下,随即,再无响动。
  她瞧着男人的下颌骨,干净利落的线条,脑中浮现的,却是沈太后的话。
  沈太后对她的好,不言而喻。
  可沈太后今日所言,明里暗里,哪一个字不是敲打她的话?
  “皇上的后宫,共计三十一位妃嫔,往后还能更多,臣妾是该主动揽起一国之母的责任,还是私心将皇上留住——”
  “请皇上明示。”
  付茗颂攥紧手心,上辈子这辈子,他都有一后宫的妃嫔。
  上辈子她没名没分,反而能不要脸皮地缠住他,让他变成自己一人的。可现下,她稳坐中宫,若闻恕说,他往后还会宿在这个宫、那个殿,那她便主动给宁美人唱曲儿的机会,全了沈太后雨露均沾的念头……
  可她到底,不愿听到这种话。
  姑娘屏息,一颗心提起。
  就听那人笑了声,哑声道:“得寸进尺。”
  作者有话要说:
  画七太太开新文辽,可以去关注一波《醒悟后我成了神仙们的团宠》,吼看~
 
 
第82章 
  他哑声道:“得寸进尺。”
  付茗颂屏息,扣住浴池边沿的手指,都在暗暗用力。
  她抿了抿唇,“我如何应对那些个心思,就全看皇上如何作想了。”
  这话落地,便又惹来一声轻笑。
  他笑问:“哪些心思?”
  付茗颂复又捡起长巾,慢吞吞擦拭着他的肩颈,她反复只擦一处地方,那厚实的肌肤都让她给擦红了。
  她缓缓道:“宁美人备了支小曲儿,等着唱给皇上听,全美人亦是,还不止呢,后宫众人,都盼着皇上能瞧上一眼,去她们宫中坐上一坐,最好是歇上一晚……与上辈子,瑶妃、淑妃、景美人,是一样的。”
  说罢,室内陷入一阵长久的静谧。
  忽然,闻恕左手从右肩绕过来,准确无误地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她本就半蹲半坐,重心不稳,毫无防备地跌进池里,攀着他的臂膀才堪堪坐稳。
  “瑶妃、淑妃、景美人,你还记得?”他说话间,用掌心去蹭她的耳垂,直至揉红了,揉软了。
  付茗颂抹开眼眸附近的水渍,认真地颔了颔首,道:“记得,瑶妃赠皇上一枚荷包,皇上还戴过。”
  “还有呢。”他靠在池璧上看着她。
  付茗颂抿了抿唇,“淑妃给皇上缝制过腰带,皇上赞过她绣工精巧。景美人嗓音柔美,常凑上前要给皇上唱曲儿,拦都拦不住……”
  还有更多的,给她一夜都数不过来。
  她那句拦都拦不住,真真将他给逗笑了。
  闻恕头一低,堵住她那张能说会道的樱唇,重重亲了一下,才道:“那若朕盼你做个好皇后,你是要替朕收哪个妃的荷包、哪个嫔的腰带,再塞两个美人给朕唱曲儿?”
  他揶揄地望着她,长久对视中,姑娘那只柔软无骨的手心贴在他月凶膛上,蹭一下,揉一下,低低应道:“嗯。”
  呵。
  她的手段啊,说高明呢,低劣得叫人一眼就看穿心思。说低劣呢,又着实高明得可以,一举一动都挠在他心窝上了。
  一边点头说要将你让出去,一边用她那小手蹭着你……
  闻恕深深倒吸一口气,认栽道:“上辈子,这辈子,你之前,你之后,朕都未曾碰过别人,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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