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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by荔枝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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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嘴角绷紧了笑意,双手环住他的肩。
  闻恕见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眉头轻轻提起:“还想要朕说甚?”
  “我……想见见我哥哥,那日走得匆忙,他会担心。”
  肉眼可见的,男人嘴角放平,将她的胳膊拉了下来,一字一句道:“你哥哥,永远比朕重要,哪里敢拦着你见?”
  付茗颂眨了眨眼,觉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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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不等见宋长诀,便先有一人求上门来。
  三月初九,姜氏满脸担忧地上前。
  她这回是大着胆子,拉住付茗颂那宽大的袖口将她转了一圈,随即抚着心口道:“娘娘可还好?皇上前两日差人暗地里寻我问过话,问那日可有将皇后送回的打算,娘娘被禁足,可就是因那回私自出宫的事儿?”
  付茗颂被禁足了大半个月,姜氏也提心吊胆了大半个月,吃不好睡不下,人都瘦了一圈,生怕哪一个清晨醒来,付家的荣华就到头了。
  付茗颂摁着她坐下,抿唇轻笑道:“那日的事,连累母亲操心了,不碍事,都过去了。”
  姜氏疑心道:“当真无事了?”
  “当真无事了。”她点头应。
  姜氏拉过她的手,眼泪就快溢出来了,“娘娘与皇上乃夫妻,时而斗嘴吵架那是常有的,可娘娘断不可同皇上置气啊,老太太听闻您被禁足,当即便昏了过去,我这也是放心不下才——”
  “祖母晕了?”
  眼看姜氏苦着脸点头,付茗颂眉梢轻轻一扬,忍不得笑笑,想必是被吓的。
  而见她唇角弯起,姜氏神色一顿,讪讪止住哭腔。
  只听她临离去还念叨:“倒是二丫头,嫁到裴家这么些日子,竟懂得孝道了,时不时回府里瞧老太太,还念经祈福,也是稀了奇了。”
  付姝妍是个爱表现爱面子的人,倒也不算反常,付茗颂未当回事儿,应了两声,差遮月送姜氏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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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二,清明休沐。
  清明时节,听着悲凉,可每逢这日,京城街头最是热闹,不乏官员休沐,去酒肆划拳喝酒的。
  今日,皇上应了她会寻借口请宋长诀留宫用膳,约莫是午时人便到了。
  付茗颂一早梳妆打扮,给太后请完安后,便等在殿内,等王公公送人过来。
  上回她去过宋宅,只觉得空旷得很,小厮加丫鬟,统共不知有没有十个。
  倏地,付茗颂头疼了一下,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又捂住胸口,咳了好几声。
  遮月忙递上温茶给她,神色担忧道:“娘娘,可是昨晚吹了风,受凉了?”
  付茗颂摇头,这刺痛的感觉转瞬即逝,正逢王公公来,她从十名花容月貌的宫女中,留下了三名。
  待到百合园,便尽数送了宋长诀,宋长诀皱着眉头收下。
  八年兄妹相伴,情分确实不同旁人。纵然多年未见,可也丝毫不显生疏。
  闻恕坐在她身侧,一杯一杯饮着茶,听他二人从三岁捏泥巴,谈到八岁爬树干,好似能说到天明去。
  可能说的,也就止于八岁了。
  于是,说完之后,二人默契顿了顿。
  付茗颂轻轻道:“哥哥,你入朝是为了我吗?”
  闻言,宋长诀侧目望了闻恕一眼,随即笑道:“刚开始,是被人诓来的,后来找到你,觉得留下也挺好的。”
  他握紧茶盏,眸中笑意微敛,认真道:“宋宋,你过得好,我才放心。”
  他宋长诀上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没有照看好她。她第一回 喊他哥哥时,他便对爹娘发誓说,一定一定护好她,要她衣食无忧,平安喜乐。
  可后来,这两样他都没做到。
  老天给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怎能不珍惜?
  眼看这兄妹情谊正浓时,“噔”一声,闻恕将茶盏重重搁下,夹了一筷子春笋给她,“吃菜罢。”
  “喔。”付茗颂将眼泪憋了回去。
  一个时辰,云层散开,阳光落下,桌面狼藉。
  宋长诀装模作样起身,秉手道:“微臣谢皇上、皇后款待。”
  说罢,他便要退下,蓦然被付茗颂叫住。
  只见姑娘从石凳边摸出个锦盒,推过去给他。
  宋长诀迟疑地拨下暗扣,里头赫然躺着的,是一条羊皮腰带。
  做工精美,两头都用金丝压了边,还用缎面绣法刺了云纹上去,瞧着端正严肃,大方得体。
  宋长诀欣然收下,握着锦盒离宫。
  而与此同时,闻恕拉住姑娘的手臂,语气不善道:“你何时做的腰带?”
  付茗颂疑惑地提提眉头,应道:“前些日子,怎么了?”
  怎么了?
  男人嘴边溢出一声不善的笑意。
  合着,他那日踏进昭阳宫,见她挑灯刺绣,原是给宋长诀的?
  还真是兄妹情深,甚是感人。
  “无甚,回罢。”
  说罢,他便率先抬脚离开,付茗颂匆匆跟上,拽了下他的袖子,又怕叫人瞧见,立即松开。
  “皇上,您不是为了一条腰带同我置气吧?”
  平日里他的步调都是有意配合她的,一旦他不配合,付茗颂追赶起来就吃力了。
  忽然,她眼前黑了一瞬,头一阵刺痛,冷不丁停下,手腕摁在太阳穴处。
  素心与遮月扶住她,惊呼道:“娘娘!娘娘是头疼吗?”
  闻恕一滞,回身看她,却见她一张小脸发白,疼得额前冒汗。
  他揽过她的身子,“哪里疼?”
  见此,元禄遣人去唤太医。
  然付茗颂这头疼是一阵一阵的,刺痛感过后,便又无甚大碍。
  她虚虚喘了几声气,抬头望了眼正盛的日头,呐呐道:“许是中了暑气,皇上走慢些罢……”
  闻恕顿了顿,若不是她脸色当真白得吓人,还以为她是故意的。
  打不得,骂不得,连生个闷气,也生不得,可真好。
  ----------
  宋长诀乘马车离宫,途径长青街,他便下了马车步行。
  他的古玩铺子,便开在长青街末。平日里宋长诀显少来此,大多时候都是掌柜与管家在照料。
  这月的生意,略冷清了些。
  小厮抱怨道:“大人,这拐角新开了家棺材铺子,做的是死人的生意,晦气,连带着咱们的古玩店也一并晦气。”
  宋长诀未理会,只顺着小厮所指的方向,随意瞧了一眼。
  忽地,他脚步陡然一顿,瞧见一道眼熟的背影,从那拐角处离去,钻入另一条巷子里。
  他皱眉道:“你说那儿新开的什么店?”
  小厮摸着脑袋应:“棺材铺子,总之卖的都是晦气玩意儿,大人,您瞧咱这一个月的进账——”
  “裴家近日,有人出事了?”
  小厮一时反应不过来哪个裴家,细细琢磨,恍然大悟道:“大人您说付二姑娘的夫家啊,就一母一子,身体强健着呢。”
  “付家呢?”宋长诀眯了眯眼。
  “付、付家?也没听说……倒是老太太前些日子病倒了,不过听说,无甚大碍。大人,怎么如此问?”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以后,更新十分不稳定……这章给大家发个红包吧,爱你们~
 
 
第83章 
  宋长诀在街尾站了半响,眉头一蹙,转而进了自己的古玩铺子。
  此时,另一条巷子里,付姝妍摘去面纱,将买到的东西攥在手心里,宽大的袖口垂下,遮得严严实实。
  她往外走几步,便是另一条繁盛的街,马车停在街口好一阵了。
  青檀见她来,赶忙迎上,道:“夫人,您不是去买糯米糍么?”
  付姝妍捋了捋鬓角的碎发,轻轻答道:“哦,卖完了,直接去付宅罢。”
  青檀犹疑应下,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她家姑娘近日奇奇怪怪,心心念念都是老太太,就说今日罢,连给老太太买糯米糍,都要自个儿亲自去。

  不知情的,还当她祖孙二人情谊有多么深厚。
  可青檀知道,并非如此啊,姑娘对老太太,哪里有情谊可言?
  她摇了摇头,莫非是出嫁后,当真想家了?
  不多久,付姝妍叩了付宅的门,又去探望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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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二十,正是春风拂面的好日子。
  原在二月便该办的踏青宴,因那半月的禁足,彻彻底底耽搁了,是以,付茗颂便邀了几个待嫁闺中的姑娘进宫赏花。
  说是赏花,可秦氏也在呢。
  谁还不知道这名为赏花,实则却给沈世子挑妻妾,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鲜嫩活泼,就盼能叫秦氏一眼相中。
  一时间,她这个皇后成了陪坐,倒被忽略了。
  素心递上一盏茶,笑道:“这些姑娘,惯是沉不住气的,奴婢瞧着沈夫人,一个都瞧不上。”
  她闻了闻陶瓷茶盖上的香味儿,扬眉瞧了素心一眼,“你又知道了。”
  素心笑笑,不敢多言。
  但她目光掠过面前人的肩颈,还是忍不住道:“娘娘瘦了,您近日胃口不成,还是要叫御厨再改改膳食才行。”
  付茗颂敷衍地应了应,她何止胃口不成,她还成日犯困,这大好的天气,草长莺飞,虫鸣鸟叫,她偏是乏力得很。
  她捂唇将一个呵欠憋了回去,一瞥眼,便瞧见荷池那头,一道鹅黄身影闷闷不乐。
  “遮月,去将四姑娘请过来。”
  宫里赏花,邀的是未出阁的女子,也是为了秦氏选媳,然付姝云定不在这人选里,她请付姝云进宫,还的,是姜氏的面子。
  可她这成日活泼的四姐姐,今儿倒像霜打的茄子。
  遮月几步过去,俯身在付姝云耳边低语几句话,她扭头看过来,随即与身边几个小姐妹道了别,握着团扇走来
  恭恭敬敬请了安,端端正正坐在玫瑰椅上。
  付茗颂挥手屏退了宫女,两面屏风一遮,外头谁也瞧不见,付姝云的脊背这才稍稍放松些。
  付茗颂嘴角轻扬,笑问道:“四姐姐因何闷闷不乐?”
  付姝云顿了顿,如今这身份悬殊,话也不是能应说尽说的,她忍了忍,却还是没忍住,口吻抱怨道:“祖母尽折腾我,上回想我嫁进魏家,后来作罢,现下,又相中了龚家二郎。”
  “谏义大夫龚文轩家?”
  “对,是这家,五妹——皇后娘娘也听过?”
  付茗颂侧头碰了碰珍珠耳饰,宫宴上她与龚夫人说过两句话,除此之外也没有旁的了。
  “龚家门第清白,谏义大夫的品级比父亲还高,四姐姐因何不愿?”说罢,付茗颂困意一扫而光,眉头挑起,压低声音问:“姐姐莫不是,还惦记着恒王?”
  “呲——”一声响,付姝云蹭的从椅上弹起来,凳角与青石板划出一道磨耳的声响。
  她瞪圆了眼睛,忙又坐下,挥手道:“不是,不是不是,你可别瞎说,要是叫人听去了怎么是好?在俞州时我不知他是恒王,见他相貌迤逦,一时糊涂,现下我可不敢胡想了。”
  “喔。”付茗颂睨了她一眼,似是在问:那你因何看不上龚家?
  付姝云脊背彻底垮了,叹气道:“我不是看不上龚家,我还怕他们家看不上我呢……同皇后明说了罢,我是见不得祖母那精打细算的模样。”
  她顿了一瞬,抿唇望向付茗颂,道:“我可算知晓你当日的苦楚了。”
  叫人精打细算,榨干吸血。
  真真膈应人。
  付茗颂嘴角轻提,就要抿唇笑起来,忽然手一抖,扇柄从手心滑落,“啪嗒”一声掉在石板上。
  她低低倒抽了一口气,指关节抵上太阳穴。
  付姝云叫她吓了一跳,忙起身上前,“你——遮月!”
  遮月候在台阶下,听此慌乱的叫声,浑身一凛,忙推开屏风过去。
  “娘娘,您是头又疼了?”
  付茗颂抵在穴上的关节用力地按压了几下,那刺痛感才渐渐消散,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那张小脸就渗出汗,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
  付姝云呆了神,呐呐问道:“你家娘娘,这是何病?可宣了太医?”
  遮月紧蹙,颔首应:“宣了,也瞧了,可太医皆瞧不出病根在哪,娘娘精神劲儿一日比一日差,偶有头疼胸疼,白日里还困乏。”
  付姝云张了张嘴,嘀咕道:“巧了,祖母近日亦是如此,头疼、胸口疼,胃口还不好,连带着脾气都差了些,母亲近日,都少往寿安堂去,生怕碍了她的眼。”
  听此,付茗颂抬头望了她一眼,疑惑地撇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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