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有九分——by唧唧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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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没真实感?”
“不知道。”逢宁笑,“怕这些都是自己幻觉吧?”
双瑶叹口气,“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不?”逢宁随便应了一句:“没有呀,今朝有酒今朝醉,想那么多干什么。”
双瑶简直太迷惑了,“你听听你自己这都是说的什么渣女语录?!!什么叫今朝有酒今朝醉,你难道还打算玩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不成?”
逢宁很淡定:“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思就是,江问是逢宁的冬日限定快乐。”
双瑶重复了一遍:“冬日,限定,快乐?”
逢宁像在讲一个没所谓的笑话,声音却很冷静,“对,我不想去想以后的事情,我只知道现在我很开心,这就够了。”
之前在公园,江问跟她谈“最后”这个话题的时候,逢宁感到惭愧的同时,又觉得他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没法像他一样坚定,坚定这一次就是他们的最后。明知道会让江问失望,她还是四两拨千斤地,绕开了这个话题。
逢宁在化妆镜前坐下,“我现在还能跟江问谈一次恋爱,就已经是中彩票了。更远的,我暂时就不想了。”
双瑶:“我不懂你怎么想的。”
“你觉得我和江问合适吗?”逢宁转头看她。
这下倒是把双瑶问住了。思索良久,她回答:“你这么喜欢他,他也这么喜欢你,你们有什么不适合的?”
逢宁转回头,刷起袖子,开始往胳膊上涂遮瑕,“概念不同。”
*
逢宁收拾完了,翻了个口罩戴上,穿上一双羊皮短靴出门。
今天的风很大,像刀子似的刮,幸好她穿的厚。逢宁把帽子戴起来,还是冻得有些瑟缩。
走到约定的地方,在路边一个僻静的角落。
她吸了吸鼻子,吸进一股清冽的空气,鼻塞的感觉好多了。
一回到南城,江问的风格都明显变得浮夸了起来。绕着他的车走了一圈,逢宁摇头,心里直感叹:简直了,比闵悦悦那辆玛莎拉蒂都要闪耀。
拉开车门上车,逢宁侧着身坐进去。她戴着口罩,脑袋上框着羽绒服的帽子,一大圈的毛几乎把脸全部埋住。
像个爱斯基摩人一样。
江问不知道刚刚从哪个饭局酒宴赶来,从头到脚一身的造型,额前的发全部抄起。英俊的五官露出来,让人不自觉就要盯着看。
逢宁把帽子摘下后,侧过头,诧异地问:“师傅,您这么帅,还出来跑滴滴啊?”
江问:“……”
逢宁欣喜地笑了一下:“行了,开车吧师傅,别愣着了,我赶着去约会呢。”
江问不配合她演戏,微蹙着眉,“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逢宁撇撇嘴,切了一声,“你好没意思。”江问冷笑。
车里暖暖的,逢宁把围巾也摘了下来,欲言又止:“你是吃炸.药了吗?火气这么大。”
听她说这句话,江问开始算账:“你回来两天,为什么不找我?”
他的眼神就像两根冰棱,无声地戳着她,“我不找你,你就不打算找我?”
逢宁瞧着他的脸色,手指蹭了一下鼻子,“我这不是病了吗?现在这种时候,感冒起来能要人命。要不是怕传染给您,我怎么会不想找您?”
几天不见面,一见面就被他劈头批评了一顿。
逢宁心想,自己现在地位怎么这么低?
江问本来不想委屈地跟个怨妇似地质问,但是多年前分手的心理阴影还未退却,逢宁回到熟悉的地方,又变成老样子。
逢宁真是他命里的魔星。
江问真是被她气苦了。
他又烦她,又烦自己。拿起打火机,推开车门下车,去远处抽烟。
一根烟抽完,江问转身,看到逢宁背着手站在不远处。
她走过来,“还生气?”
江问没出声。
逢宁把背后的手伸出来。她举着一束白的黄的腊梅花,递到他眼前。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江问接过来。
逢宁邀功似地说:“我刚刚去隔壁院老头儿那偷来的。”
“把你脸上口罩摘了。”
江问觉得碍眼。
逢宁跟他解释:“我重感冒。”
江问不为所动:“摘了。”
逢宁乖乖顺着他的意,“摘了摘了,行了吧。”
她喜滋滋地凑上去,闻了闻自己刚刚偷摘的花,“香香的。”
忽然地,江问伸出一只手,把逢宁的眼睛盖住。
逢宁不知道他要干嘛,翘起唇角,笑吟吟地:“气消了?”
江问不想和她这样的眼神对视。
她这样看他两眼,他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
四下无人。
逢宁踉跄了两步,被江问扯到旁边一个死胡同里。
手里的花掉在地上。
他的气息混着薄荷和尼古丁的味道。江问微微凑上去,被逢宁眼疾手快地捂住嘴,“我感冒。”
江问低头,和她视线平齐,“你是不是故意惹我生气?”
逢宁贴着墙根,很老实认错:“我错了,对不起。”
两手撑在她的耳侧,实在忍不住,在她脖子上吮了一会儿。
“亲我。”
江问命令她。
第63章
逢宁攀住江问的肩,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往他脖子上亲。
“亲这里。”
这是他堵上她唇前的最后一句话。
没一会儿,逢宁就有些透不过气。
他稍稍停下动作,她立刻偏过头大喘气。
因为缺氧,逢宁无力地说:“你是真的不怕我把感冒传染给你啊。”
她唇上有湿润的水光。
看了几秒,没有任何征兆地,江问又亲了上去。用舌尖撬开她的唇缝的时候,他低喃,“不怕。”
…
…
入冬以后天色黑的很早,江问驱车,带她去了启德附近。逢宁戴上大帽子,又变身成爱斯基摩人。她有点好奇,“你来这儿吃晚饭,忆苦思甜啊?”
又招来江问的一瞪。
刚好是高三放假的前一天,这个点又是放学的时候,人流高峰期,街上往来的都是学生。江问和逢宁,两个人的穿着打扮都很引人注目。
江问想吃馄饨,他们找了附近的某家中餐厅。
看他翻菜单,逢宁双手撑着下巴:“刚刚双瑶给我送饭了,我不吃,看你吃。”
江问的吃相很矜持。他们坐在二楼靠窗边。逢宁撑着下巴,从窗望下去,街道霓虹闪烁,像流光一样。她移开视线,“等会要不要去学校转转?”
江问停下筷子,点了点头。
学校保卫室没放他们进去,他们只能在附近散步。这里很多店铺都翻修了,以前的小吃街还在,不过已经拓宽了一倍。
看向四周变化的景物,逢宁指着某个店铺说,“我以前最喜欢在这儿买书看。”走了会,又指着街角说:“以前我最喜欢在这儿吃麻辣烫,旁边还有个卖豆腐脑的摊,不知道还卖不卖。”
一句接着一句,说了会儿,发现江问安静地没有一点回应。逢宁停下,问:“你怎么点感慨都没有?”
江问只字片语,平淡地说:“忘记了。”
逢宁和他对望。
江问表情处变不惊,睫毛在眼下留了一片阴影,“和你分手之后,我很少再来这里。”
他的声音不怨不怒,逢宁怔然几秒,不知道接什么。她清了清喉咙,很刻意地转开话题,“江问,你有纸吗?”
她吸了吸鼻子,“感觉又要流鼻涕了。”
本来气氛还不错,可是因为重感冒,逢宁一路上不停地擦鼻涕,手里攥了一大堆卫生纸。刚刚过后,她识相地没再提敏感的话题。
逛了一会,江问把她送回去。
看她进去之前,江问说,“我这两天有点忙。”
逢宁理解地点点头,“没事,你有空了来找我。”
*
大年三十,和往年一样,逢宁在双瑶家里过年。
中午吃完饭,大人们聚在一起打麻将,小孩儿们出去放鞭炮。双瑶拉着她到阁楼上去看电影。
两人窝在床上看了一部老片子,最后一幕,女主在雨中和男主彻底错过。
电影放到结尾,双瑶默默扯了两张纸,开始擦眼泪。
逢宁不痛不痒地喝酸奶。
双瑶侧头看她,声音还有点哽咽,“不觉得很感人吗?”
吸了几口酸奶,逢宁反问:“哪里感人?就这,还没我的爱情故事感人。”
“那确实,毕竟能和江问缠缠绵绵十年,是还挺感人的。”
于是话题又扯到江问身上。双瑶表情突然变得很色情下流,拐弯抹角地问了几个问题。
逢宁沉吟一番,老实道:“不太清楚。”
“为什么不太清楚?”
“没试过。”
“到现在还没试过?!!真的假的?”沉默了下,双瑶震惊脸。
“真的啊。”逢宁不解,“你这是什么表情?”
播放完的电影自动跳到下一个,双瑶用遥控点了暂停,把怀里的抱枕丢开,专心跟逢宁聊天。她将信将疑,“所以你们一直都是…通过别的办法?”
逢宁正经地说:“对啊。”
“我靠啊,真没想到你们俩怎么这么纯情啊?跟小学生似的,太绝了。玩柏拉图??”
双瑶一直在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江问……?”
没怎么考虑,逢宁坦荡地说:“这种事,我觉得无所谓吧。他要是想,我为什么要拒绝?”
双瑶这种身经百战的老司机,和逢宁聊得话题越来越没下限。趁着她去拿零食,逢宁顺手摸起旁边正在充电的手机,刚拿到眼前,当头一棒。
――怎么显示正在通话中?!
通话时常已经有十分钟,估计是她刚刚充电时候的误拨。拔了充电线的头,逢宁把手机放到耳边,试探性地:“喂?”
那边的背景音很吵,好像很多人在说话。逢宁刚松了口气,突然听到江问的声音。
也不知道他低声跟谁打了个招呼,走到个稍微安静的地方,才对着电话说:“逢宁。”
“你……你?”逢宁都快结巴了,“你一直在听啊?!”
江问似乎低低笑了声,“嗯。”
立刻想到刚刚那些少儿不宜的话,逢宁内伤地有点想吐血,“你就一直举手机?!你不累吗?!”
“戴了耳机。”江问说,“本来没想听的。”他顿了顿,又继续说,“不过,我好像听到了自己名字。”
“……”
她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在干嘛?”
“陪我爷爷喝了点酒。”
“然后呢?”
他的声音低沉了好几分,“有点想你。”
*
晚上,江问和家里人吃完团年饭,小侄女跑过来爬到他的腿上撒娇。
江问把手机拿出来,回了几条新年祝福,打开微信。
一个多小时之前,逢宁给他发了条消息。
江问坐在沙发上,陪着侄女看了一会动画片。过了会,他起身,把侄女交给佣人带,上楼换了身衣服下来。
江玉韵正倚在旁边打着电话,看弟弟拿着车钥匙,随口问了一句:“这么晚了还要去哪?”
“去找朋友。”
“找朋友?”江玉韵神情有点困惑,又确认了一遍,“现在?大年三十?”
江问嗯了一声。
“赵濒临他们?”
“不是。”
途中和别人说了句话,江玉韵又问:“那你还能这时候去找谁?”
“我女朋友。”
江玉韵哦了一声,“那你去吧。”和朋友又说两句话,突然反应过来不对,“――等等!”
江问已经走到门口。
江玉韵收起电话,提高声音:“再说一遍,你找谁?”
江问表情淡淡,“女朋友。”
*
逢宁双手插在口袋里,踱步到巷子里。
站到院门口,摘下帽子,正翻找钥匙,听到一道沉沉的声音传来。
动作一顿,意外地转过头。
江问的身形从黑暗中显现,“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