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婚的边缘疯狂试探——by丧丧又浪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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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惴惴不安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带着油膜的液体糊了眼睛,她只能看到一个宽肩窄腰的男人在她面前蹲下来的模糊影子,那影子二话不说,又举起水枪对她脸上按了一下。
很短暂,立刻就停了。
“你们是谁?”她愤怒地质问。
那人说:“今天给你一点小警告,只给你洗个脸,下次再敢碰不该碰的人,我就管不上什么绅士风度了,会直接把你的头摁进洗手池。你听清了吗?”
说完,他打开露台的门,率先离开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离开前狐假虎威地威胁她:“听清了吗?”
云雾来没有参与此次洗脸行动,两位男士很绅士,怕她冷,让她待在室内围观了全程,等祝凯旋和倪冬出来,她最后看了蹲在角落的任银瑶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径直走开了。
“谢谢倪冬。”走远几步,她笑眯眯地跟倪冬道谢。
倪冬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祝凯旋叫他来助阵,他二话不说就来了,连前因后果都没有了解清楚。
别说祝凯旋要冲冠一怒为红颜,就算祝凯旋要杀//人放//火,他也愿意奉陪。
“你们不是走了吗,是专门去买水枪了吗?”他好奇地问道。
“嗯。”
“可真有你们的,想得出这么损的招。”倪冬服了,看着这两个人,他的心里有点矛盾,一面是为他们感动,一面是替邓点点打抱不平,因此话里有话,“雾来姐,考虑一下重新当回祝嫂吧,别让别的女人有机可趁。”
他叫的是云雾来,但眼睛却是看着祝凯旋的。
云雾来不置可否。
祝凯旋面不改色,拍拍倪冬的肩膀:“我们真走了,交代你的任务别忘记了。”
任务指照看一下邓点点。
倪冬和祝凯旋当了几年朋友了,一直都很喜欢祝凯旋的高情商和细心,把各种关系处理得面面俱到,圆滑却不世故。倪冬年纪小,脑子也不够聪明,打心眼里是很崇拜这位哥哥的。
这是平生头一次,他对祝凯旋的感觉这般矛盾。
倪冬陷入头脑风暴。
祝凯旋怎么就能一边对前女友大献殷勤,一边又把年轻小姑娘哄得团团转呢,这不是在同时伤害两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子吗?
他待会要怎么跟邓点点解释祝凯旋去了哪里呢?
他真的不忍心对她撒谎,不想助纣为虐。
但他又不可能背叛兄弟。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祝凯旋是个绝世大渣男呢?
世界不公平啊,他倪冬一个都得不到,人家祝凯旋能在两个中间游刃有余。
*
出游轮的时候,两个人是大摇大摆拿着四把水枪走的。
祝凯旋拿了两把大的,云雾来拿了两把小的。
云雾来大仇得报,心情不要太好,路过的时候对着安保人员做了个比枪的动作,并模仿开//枪的声音:“pia。”
几名安保人员:“……”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祝凯旋听到声音,好笑地回头看她一眼。
外头的冷空气霎时包围过来,云雾来跺了跺脚,突然想起点事情来,好奇道:“倪冬还有什么任务,难不成还要去补枪?”
“想太多。”祝凯旋说,“我让他送下点点。”
好,云雾来知道自己又一次自作多情了。
她现在越来越摸不清这个男人的套路了,每每在她觉得他为她做了什么的时候,他总能撇得一干二净,但在她不指望她的时候,他又会站出来。
害得她一直在自作多情和妄自菲薄之间来回徘徊。
接下去云雾来就不想说话了,她坐上车,手搅着两把小枪,看着窗外的夜景,默默忏悔自己的多嘴,并努力自我疏通尴尬的情绪。
两人一路沉默无言。
车到了宴森酒店,云雾来已经缓解得差不多了,可以神色淡定地跟祝凯旋道别了:“拜拜。”
祝凯旋却也下来了。
这又是什么操作?
他不会是帮她出了口气,就打算以此为挟恩图报,要求她履行夫妻义务吧?
云雾来眼睁睁地看着他关上车门,跟司机道别,然后走到她身边搂过她的腰,带着她一起往酒店的旋转门走去。
“干嘛?”云雾来不适地躲了一下。
祝凯旋扣紧她的腰不让她躲,说得言简意赅:“司机在看。”
司机是祝家的人,做戏得做全套,夫妻久别重逢还分开住说不过去,万一司机通风报信,惹邓华风怀疑。
祝凯旋手里两把水枪太惹眼,工作人员和来往的宾客也不免好奇地看过来。
云雾来现在要面子了,有些嫌弃地说:“你把它们带下来干嘛啊。”
水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她都放车上了。
祝凯旋就让她气笑了。
真是个端起饭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的女人啊,枪还热乎着呢,她已经暴露了忘恩负义的本质。
反正现在已经在酒店,他无所顾忌,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冲她扣动了扳机。
脸上一凉,云雾来不可置信地抹了一把脸。
谁知道这是什么杂牌,成分安不安全,万一过敏了毁容了怎么办?
她怒道:“这可是卸妆水啊,你对着我的脸……”
她想说“射”来着的,但又觉得这个字眼太敏感、太有歧义了。
问题是她一时半会找不到另一个合适的替代词来精准表达自己的意思。
就在她搜索大脑词汇的时候,祝凯旋发话了,并且大大咧咧直接说出了那个字眼:“大庭广众,我不射你化妆水,还能射什么?”
第25章
他完全没有降低音量。
路过的人听到,都投来促狭的目光。
射你大爷。云雾来额角一跳,回头看到酒店门口祝家的车已经不见踪影,她说:“你家司机走了。”
“所以呢?”祝凯旋问。
云雾来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所以你也可以走了。”
祝凯旋笑了一下:“一起吃个饭吧。”不等她说什么,他补充:“我饿了。”
宴会上吃的东西不少,但是基本上没有人会在那种场合上进食,尤其是女士,穿上礼服之前指不定都得饿上两顿,以免小肚子暴露在紧身礼服之下,宴会上唯一入口的东西就是酒,酒也不敢多喝,优雅地端杯香槟,老半天才抿一小口。
说实话,云雾来也饿了。
不过,她还记着自己上次回来的时候他说了什么。
——那你要是想约我吃饭,记得找我的助理预约时间。
“不了吧。祝总日理万机,我没和你助理提前预约。”她皮笑肉不笑,拿他的话堵他。
祝凯旋回忆了一下,自己确实说过那样的话,他见招拆招:“我破例让你插个队。”
云雾来不为所动。
祝凯旋换了思路,挟恩图报:“我帮了你,你得请我吃饭。”
好歹倪冬都得到一声“谢谢”了,而他身为最大的功臣连句感谢都没捞到,要她请顿饭怎么了。
云雾来不再继续表达拒绝,只是吃饭之前,她需要洗漱一下,香槟黏在身上,脸上还被他浇了卸妆水。
她到现在终于想到了“射”的替代词,那就是“浇”。
可是为时已晚,她要是现在才说,那更奇怪。
酒店大堂有等候区,云雾来在让祝凯旋去房间等她还是在大堂等她之间犹豫一会,还是决定带他回房间。
她真的很怕又被他说矫情。
电梯上行,她的房间在37楼,电梯小小的密闭空间里一片寂静,始终没有进来第三个人打破平衡,独处的时间像被加了慢镜头,迟迟走不到尽头。
他们现在的状态比较微妙,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有破冰的迹象,但是分开多年的隔阂尚且横在两人中间,他们还远远不到可以说说笑笑的地步。
叙旧?关心这几年来对方的生活?继续刚才的话题?
似乎,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很刻意。
于是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云雾来忍不住抬头看楼层数,数算这折磨人的电梯时间还有多久结束。
她从光可鉴人的电梯壁上捕捉到他来不及收回去的视线。
两人的目光在电梯壁中相撞,而后,同时移开,祝凯旋看向旁边,云雾来继续抬头。
怎么才22楼。
她待会要好好问问宴随了,他们家为什么闲着没事把酒店建得那么高。
再过了一个世纪,电梯的速度终于放慢了,然后稳稳停下来,在微弱的“叮”声中,到达37层。
云雾来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她从来没觉得电梯外面的空气这么新鲜过。
走廊很长,弥漫着让人舒适的淡香。
两人一前一后,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房间里,云雾来的行李箱大大咧咧地瘫在地上,里面的东西翻的乱七八糟,柜子上,沙发上,到处都堆着她的东西。
她平时不这样,喜欢把住的地方收拾得整整齐齐,今天是个例外,出门的时候急了点,着急忙慌地找了半天东西,把房间给弄乱了,后来没来得及收拾。
从前祝凯旋把房间弄得乱糟糟的话,会遭她埋怨。
云雾来如芒在背,她不敢想象身后的祝凯旋看到她房间的表情,他大概很鄙视她这个双标玩得飞起的女人吧。
早知道就让他在楼下等了。
她为什么要在意他说她“矫情”。
祝凯旋的眼睛里确实有异样的情绪。
但与她想的完全不是同一码事。
他平时没有必要住锦城的酒店,所以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宴森酒店的内部,前一次没注意,这一次才发现,宴森酒店的浴室是360度无死角的透明。
酒店给浴室装透明玻璃很正常,但问题是她带他上来了。
他看看前头女人的背影,有点不确定她带他上来的目的了。
云雾来进门,装作不经意地踢上了行李箱,说:“你坐一会,我洗下澡。”
祝凯旋在沙发上挪开她的衣物坐下来,嘴里催促道:“快点……”
他的尾音随着手被贴上个东西,有些许的变调。
他微微抬手,是她的硅胶胸贴。
云雾来:“……”
祝凯旋把那团浅肉粉色的东西从自己手上扯下来,放到了茶几上,重新用正常的说话声音催了一遍:“快点,饿死了。”
她拿上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
两人隔着玻璃对望一眼。
他的眼神略显晦涩,而后侧过头去,不再看她。
云雾来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他是不是以为她想给他现场表演一个洗澡节目……?
他是不是还觉得自己侧过头去不看她洗澡,是很绅士的举动?
“靠。”她哭笑不得,低咒一声,抬起手,在门旁的开关处按了一下,终结了男人的不良思想。
透明玻璃慢慢变至磨砂效果,她的身影淡到几乎看不到了,只剩很微弱的肉色,隐隐约约映在玻璃上。
不一会,浴室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祝凯旋余光注意到了玻璃的变化,正眼看去一眼,确认浴室装了隐私保护按钮。
他说呢。
他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淡声奚落:“矫情。”
她前一次回来的时候,他不过轻轻抵下门,她就敢松了手放他进门,他还以为她去了国外几年,让资本主义的开放风气给熏陶了。
合着还跟以前一样矫情。
云雾来出来得很快,没超过10分钟,她洗了头洗了澡,还卸了妆,速战速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觉得被射……不,被浇过卸妆水的那一小片皮肤痒痒的。
祝凯旋已经扯松了领带,最上面那颗纽扣也解了,撑着脑袋靠在沙发扶手上玩手机,听到开门声,抬起眸来看她。
慵懒又散漫的模样。
画面很养眼。
云雾来的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欲盖弥彰地埋怨道:“我的脸都过敏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牌子都敢往别人脸上浇。”
他看她侧边脸颊一片正常,终于是忍不住对人又对事,把那两个忍了老半天的字给她了:“矫情。”
真难为她还想个替代字出来了。
云雾来听到这两个字就火大,当即质问:“我怎么矫情了?”
他还说上瘾了?
祝凯旋:“你还往我身上射呢,我怎么没过敏?”
“你肉质粗糙怪我咯?”云雾来呛道。
祝凯旋可没忘记,从前某个人隔三差五艳羡地感慨:“怎么你什么保养都不做,结果皮肤比我还好?”
他纹丝不动:“比你好,不服过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