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老又顽固——by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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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载夕还沉浸在自己的角色当中, 一双大眼睛茫然又无辜。
白衣人又冷笑了一声, 问叶明辰:“连个男人和女人都分不清,你这些年都学了什么?”
坐在喜堂里的华卿听到这个戴着面具的白衣人的问题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甚至想要开口回答白衣人的问题,很明显叶明辰这些年都学了泡女孩了,而且技艺越来越高超, 现在已经可以泡到男孩子了。
华卿失笑,摸了摸怀里梦魇兽的脑袋,给他倒了一口美酒, 继续悠哉悠哉地看戏。
叶明辰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花载夕,喃喃说道:“您的意思是……”
围观的众人自然也是明白这位白衣帝君的意思, 他们心中默默哦豁了一声,委实想不到这次来扶摇门竟然可以一连看到两场好戏。
刺激刺激。
那新娘……除了个子稍微高了一点,是真的看不出来这是一个男人。
花载夕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手哆嗦了一下,一副非常害怕的模样,眼睛上迅速蒙上一层盈盈的水雾,好像马上就能梨花带雨地哭出来。
众人见状,心中纷纷感叹,这竟然是个男人?这哪里像是一个男人了。
但是白衣帝君的态度又太过肯定, 叶明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难不成花姑娘真的是个男人?
叶明辰回想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与花载夕相处的细节,心中竟也隐隐生出了几分怀疑来。
“你是要我当场脱了衣服,自证清白?”花载夕看着叶明辰眼中流露出的怀疑,惨笑了一声,“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喜堂里的华卿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只可惜她本来以为花载夕至少能够坚持到今晚的洞房的,现在的好戏就错过一场了,可惜啊可惜。
喜堂外面的叶明辰立刻拒绝道:“不行!”
花姑娘如果真是女子的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下了衣服,他这个新郎还有什么面子,那不得头顶跑马了。
白衣帝君冷淡地瞥了花载夕一眼,好似从始至终都没有将他这个人给放在心上,他只是对叶明辰说:“你可以现在带着他找个没人的房间去验明正身。”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花载夕咬着唇,可怜巴巴地看着叶明辰。
叶明辰却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反正现在不看,他晚上也是会看的,不差这一天的工夫,他安慰花载夕说:“没关系的,我只看一眼,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
花载夕声音哀婉,问他:“既然相信,为什么一定要现在看呢?”
叶明辰被噎了一下,不过马上他就将他的爹给搬了出来。
众人发现,当叶明辰称呼那人为花载夕的公爹的时候,白衣帝君的脸好像僵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觉得很好笑,真的是罪过罪过。
“事已至此,看来是瞒不下去了,我确实是个男人,”花载夕有些失落地叹了一声,一点都没被拆穿的尴尬,他抬手摸了一把叶明辰的脸,遗憾地对他说,“都还没有跟你洞房呢。”
说到这里,花载夕嫌自己扎的这一刀不够狠,又补了一刀说:“你说说你个死鬼,你又不行,是男是女有那么重要吗?”
众人:“……”
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请给他们两刻钟,让他们好好分析分析这句话到底有什么内涵。
叶明辰受的刺激太大,直接呆愣在原地,他善良纯洁的花姑娘怎么会对自己说这种话呢?好在他脑海里的系统使劲叫了一声,才将他唤醒过来,他听着花载夕的话,竟也忘了问他怎么会是男人,而是连忙反驳道:“你、你说谁不行?”
花载夕慢悠悠地拨弄着嫁衣上的流苏,开口问叶明辰:“你若是行,能和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都分不清我是男是女?”
道友们默默点头,这人说的很有道理,叶明辰这个人什么德性他们都是清楚的,勾搭一个小姑娘三天就能给勾搭到床上去,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新娘是个女的,那多半是真的不行了。
就说他之前那种生活真的很伤肾啊!现在果然遭到报应了吧。
叶明辰现在简直是百口莫辩。
花载夕既然现在已经暴露,也不伪装下去了,他身上火红的嫁衣在瞬间裂成碎片,与鞭炮外皮的红纸落了一地,他嫁衣里面是一套潇洒的紫袍。
跟着华卿前来的道友们齐齐一愣,这不是前几天晚上跟在华卿长老身后的那个花公子吗?
叶明辰自然也是认出他来了,那天晚上他还亲眼看着自己被钉在树上,心里不知是怎么笑话着他呢!
他死死瞪着眼前这个突然变性的花载夕,手背上根根青筋凸起,瞠目欲裂,如果可以的话,他可能是想要现在直接上手将花载夕给撕成碎片。
花载夕还嫌自己恶心叶明辰恶心的不够,都这个时候还要再恶心他一遍:“别这样看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叶明辰简直快要呕死了。
花载夕摇着手中的折扇,对他眯着狐狸眼笑了一笑,说道:“真爱是不分性别的。”
叶明辰红着眼啊了一声,向着花载夕冲了过来,“我要杀了你啊——”
“别这样,”花载夕折扇一抬就将叶明辰给钉在了原地,就当众人以为花载夕说完这话后,该接一些晓之以情的话,结果听到他冰冷地说:“你又打不过我。”
白衣帝君嗤笑一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装作女人骗我儿,但是既然做出了这等事,今日就别想站着离开这里。”
这么长时间了,叶明辰第一次感受到被保护的滋味,不禁动容道:“父君……”
花载夕啧啧一声:“你这认王八做爹未免认得也太快了些吧。”
众人被花载夕的这句话给震惊到了,他是不知道眼前这人是帝君吗?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众人齐齐后退了一步,希望等会儿死人的时候不要波及到自己。
白衣帝君笑道:“好啊。”
这还好啊?完了完了,这帝君都被气疯了,他们得跑得再远一点。
花载夕的这场戏终于算是落幕了。
喜堂里的花生米也吃得差不多了,华卿拿着帕子把梦魇兽的胡子仔细擦干净,然后起身向喜堂外面走去。
她的目光在戴着面具的白衣帝君身上停了一瞬,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随后她看向从这个假帝君来了之后就跪在地上的扶摇门老掌门,向他问道:“当年就是这位将叶明辰送到你手上的?”
众位道友看着华卿长老这个态度,这个人好像并不是帝君。
正在远离花载夕的道友们脚步顿了一下,又默默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不是帝君就行,不是帝君他们就可以拼一下。
老掌门抬头与华卿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相貌普通的女子便是天黍门的华卿长老,他并没有回答华卿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尔等见了帝君为何还不行礼。”
花载夕摸了摸下巴,说道:“我在天界待了那么多年,就没听说过帝君他什么时候在修仙界又多了一个儿子,更没想到他能渣到连自己的道侣都认不出来。”
花载夕此言一出,众人又惊了一把,看不出来这位女装的大佬竟然是已经飞升的仙君?
你说说都已经飞升了还装女人骗人家,这在天上得多无聊啊!
“本君的道侣?”白衣人歪着头,大概知道花载夕在说什么人,他将视线落在了华卿的身上,这些日子他也不是什么事都不知道,隐约知道修仙界又多了一位自称是帝君道侣的女子。
这都是他玩过的把戏,他自然是不会信的。
“华卿?”白衣人微微眯着眼睛打量了华卿,轻笑了一声,缓缓道,“你就是修仙界说的什么第一美人?本君的……道侣?”
前些时候紫溪就打算借着这个身份想要从云栖池的手中讨点好处,结果呢?她现在人都没了。
她们都想要做那个人,都想要做云栖池的道侣……
可她们这些人如何能够比得上她呢?
他在打量华卿的同时,华卿也在打量着他,眼前肯定不是云栖池,但是身上的修为也算深厚,倒是让她想到另外一个让她很讨厌的人。
姜和充。
华卿笑笑,不会这么倒霉真遇见那人了吧,她看着面前的白衣人,只说:“我应当跟你没有关系。”
围观的道友们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中间不停地来回,华卿长老是经过燕音公子鉴定的,肯定假不了,这位白衣人的气质看起来也不像是仿冒的,这三个人里面,就那位刚刚的新娘子花载夕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花载夕若是能够听得到这些道友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估计头发都要立起来的。
都说华卿长老与帝君的关系不太好,这么多年帝君忘了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华卿长老这不脸上还戴着个面具吗?白衣帝君或许只是暂时没有认出来。
而华卿长老刚才说的没有关系,或许只是气话。
不过燕音公子都找到娘了,还一点没给他爹透露,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再不对……帝君这都背着燕音公子又有个儿子了,看起来他们父子的关系恐怕也不是很好,要不然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燕音公子突然来到修仙界找娘亲了。
也不知道叶明辰的娘又是哪一位了,这么看起来,华卿长老与叶明辰两人相互针对,也是有原因的。
哇,帝君的家庭状况好复杂啊。
他们喜欢!
道友们恨不得拿上瓜子果盘好好地唠一唠,也不知道那位惊鸿子道友有没有在他们这些人当中,看到今天的这些是不是很快就该把《倾国二》给写出来了。
他们很是期待。
就是希望等会儿帝君与华卿长老搞家庭暴力的时候不要打到他们的身上,这两个人如果打起来话,他们的小身板可能是要遭不住的。
白衣人盯着华卿又看了一会儿,声音冰冷道:“我最讨厌别人冒充她来招摇过市。”
华卿随口应了一声:“巧了,我也是。”
白衣人的脸庞虽然被面具遮挡,但华卿大致能够猜出来对方面具下的那张脸必然是紧蹙着眉,他口中的她是谁华卿并不在意,倒是道友们有些自己的猜测,白衣人口中的她莫不是叶明辰的娘亲?
白衣人没有再多言,手中一道银光如箭向着华卿射来,华卿挥袖将银光击散,银光如同星火一般落下,白衣人面具下的那张脸正色许多,他倒是小瞧了这个叫华卿的女人,她比紫溪确实有些能耐,但这又怎样呢?
白衣人轻慢地笑了一声,仍没有将华卿放在眼中,磅礴的灵力瞬间如同潮水一般从他身上涌出,所过之处众生为之战栗,华卿面色不改,只是手中多了一柄长剑,雪白的剑刃上仿佛缀着许多微光,剑尖在半空中轻轻的一划,像是一块冒着冷气寒冰坠入了水中,将四周的水面一同冰封。
两道灵力缓缓相撞在了一起,无尽的烟雾在庭院中迅速弥漫开来,等到这烟雾散开之时,众人发现华卿与那白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半空中打了半晌了,他们二人凭空而立,都是一袭白衣,华卿长老的脸上戴着面具,白衣人同样用一张银面遮脸。
就还、还挺配。
但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你们这样是不是对他们这些吃瓜群众们不太友好。
花载夕抱着胸斜靠在身后的柱子上,云栖池在走前肯定时留了宝贝给华卿,暂时倒也不用他上去凑热闹,而且看样子华卿的修为倒是与那个冒牌帝君不相上下。
而叶明辰摸了摸下巴,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打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可他还没走两步,便被花载夕给拽了回来,花载夕贱贱地对他说:“新郎官,我们都还没拜堂呢,你是要去哪儿呢?”
叶明辰:“……”
你妈的,裤子脱了说不定比我都大,谁他妈跟你拜堂!
但诚如之前花载夕所言,他打不过花载夕,此时也只能委委屈屈地受花载夕的辖制。
半空中,白衣人看着华卿,银光错落交织,他道:“你的修为确实不错,按理说应该早就飞升了。”
狂风袭来,雪白的衣袂翻飞,银光在华卿手间如同一条条的绸缎,任她驱使,她随口反问了一句:“你不也一样吗?”
道友们在下面听不到他们都说了什么,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隐约能够看出来这两位是要动真格了。
独孤道友拔出长剑,似乎想要上去相助,他身边的同门师弟一把按住了他:“人家解决家庭内部矛盾,你上去凑什么热闹?”
况且他们的修为比这两位差的实在有点多,要知道耗子一百也是喂猫,现在还是别上去给华卿长老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