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1/2婚姻——by千峰一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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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沈家人到京,赵允承将他们安排在府中落脚,一时沈府热闹起来。
忽地想起一事,赵允承抽空去了趟皇城司,见严提点,吩咐对方:“有件事这两日怕是要麻烦你。”
严提点顿时心里叫苦,这次他真不想去,王爷可以差遣别人吗!
上回娘子的侄儿洗三没去成,娘子都生气了,耳提面命让他满月宴一定要参加。
“王……王爷……”严提点想拒绝,能不去吗?
“非常重要之事,非你去不可。”赵允承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甚至卑鄙地用上了威逼利诱的狠招:“等你完成回来,本王升你为提举。”
“……”严提点微微吸了口气,一年之内,连升两级,这事可以考虑,况且王爷的命令还能忤逆不成,于是他便躬身道:“但凭王爷吩咐。”
不过想来,今晚回去耳朵定会遭殃!
严二郎下意识地搓搓耳朵。
果不其然,秦二娘子听说丈夫又要挑日子出门办差,心中甚是不悦。
秦二娘子道:“郎君莫忘了,我俩实则是三妹夫做的媒。”
没有三妹夫他们也没机会在一起。
严云祈也知晓自己不厚道,十分歉意道:“对不住夫人,等我办完差回来,定携礼上门请罪。”
于是这次二姐夫也没能出席。
小宝满月宴当日,收到二姐姐诚挚的道歉,小宝的阿爹大度地笑了笑,连声说没关系,公务重要。
“那摄政王这般倚重二姐夫,看来不久之后二姐夫又要升职了。”白衣郎君笑得和煦,每每令人感到如沐春风。
秦二娘子好不惭愧,说道:“郎君总是太忙。”
据婆母说,摄政王喜欢支使郎君办差,女郎轻叹,夫婿连连高升,她却心事重重。
今日里小宝的房中,挤满了沈家人,包括洗三时说过满月还来的太皇太后,一家子挤在一块有说有笑,忒热闹。
对于洛阳沈家人来说,小宝是他们家的孩子,自然高兴了;对于太皇太后来说,小宝是她的亲亲曾皇孙,自然也高兴。
秦嫀屋里,这会儿便是姐姐妹妹陪着。
大姐今日还带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长得玉雪可爱;见他们抱着大姐的手臂一口一个阿娘,秦二娘子看了心中很是艳羡,她也想生,但不知何时才能怀上。
看出二姐的心事,秦嫀拍拍她的手:“二姐莫要忧心,怀孩子讲缘分,缘分到了自然会来。”
大姐也道:“你三妹妹说得甚是,说不定你多来瞧瞧小宝就怀上了。”
还真别说,民间确实有这个说法。
秦嫀倒不迷信,但自从经历了穿越以后,觉得有时候要宁可信其有。
于是她拿了件小宝的衣服给二姐姐。
大姐贼兮兮地吩咐道:“放在枕头下。”
秦二娘子羞红了脸,这真的有用吗?而且郎君这几日也不在家呀。
不过拿了这件小衣服,确实心中踏实了不少。
日子掐得刚刚好,小宝的满月宴一结束,她家郎君便回来了。
准备修整几日再去沈府拜访,因为这会儿沈家还有客人。
那张氏等人十分舍不得小宝,后来又在东京城逗留了数日,这才依依不舍地启程回洛阳。
临走前,张氏握着秦嫀的手道:“笑笑好生照顾自己,大伯娘等人一会儿便要出京了。哎呀,等小宝长大些,你和修晏定要带他回来洛阳看看。”
“一定会的。”秦嫀不住点头笑道:“还请大伯娘放心,小宝是沈家子,洛阳才是他的根。”
张氏闻言便也笑了,说真的,即便有朝一日小宝要认祖归宗,她也无法。
只求沈嘉言的名字,能够一直待在沈家的族谱上。
抬眼去看那面容温和,实则深不可测的郎君,对方回以微笑,将小宝放回夫人怀里:“大伯娘,修晏送送你们,走罢。”
张氏知晓他有事交代,连忙点点头。
六月二十五,沈家人回了洛阳。
南城沈府恢复了一片平静。
不对,也不是十分平静。
听说严云祈要来拜访,赵允承略微头疼,躲??
不,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这位二姐夫,倒不如早些与对方摊牌,将对方也拉上这条船。
这日清晨,衙门。
严云祈和两位同僚在街上吃了碗面,然后一同走回来,在门前,瞧见上司打马而来,他们便立在大门边,恭敬地等待王爷先进去。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郎君,因着最近天热,又忘了去年被陌生女郎当空掷物的经历,依旧喜欢骑马。
“王爷。”
“嗯。”赵允承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一个押班,便对严云祈道:“你随我过来。”
“是……”严云祈下意识地应道,随即一个激灵,王爷不会又有什么差事要他去办罢?他明日可是答应了媳妇,要去拜访妹夫……
二人进到里面,赵允承道:“上次允了你,办完差事便升职,一会儿本王会吩咐下去,明日起你便是严提举了。”
严云祈:“多谢王爷抬举。”他立刻单膝跪下以示惶恐。
“起来罢。”赵允承微微抬手,自己在案后坐下,指了张椅子给他:“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严云祈适才放下的心,此刻又高高地提起:“王爷,我……我明日真的有事。”
这次他要先声夺人。
“不是叫你去办差。”见属下都被自己差遣怕了,赵允承越发觉得告诉他是对的,便确认了一下周围没人监听,说:“我知晓这件事你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不过既然你知晓了,就要好好保密。”
摄政王的语气淡淡的,听在严云祈的耳朵里,却寒气四溢,叫他咽了下口水,忙低头承诺:“请王爷放心。”
“连你的媳妇也不要泄露。”
“自……自然。”
全家人的性命都托付在摄政王手中,谁敢轻举妄动!
赵允承:“好,明日来时,带几斤好酒,我与你畅饮。”
严云祈就蒙了,呐呐道:“那个……王爷,属下明日有事。”
“我知道。”郎君瞥他:“去沈府拜访你妹夫,对吧?”他轻轻地勾起嘴角朝属下微笑,指着自己:“我就是你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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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衙回府,严二郎还是那副浑浑噩噩的状态,秦二娘子见状十分关心:“郎君怎么了?”不过她更关心的是:“郎君与上司告假了吗?”
这回若再掉链子就三回了,秦二娘子不无担心地想。
“告假了。”那严云祈终是回过神来,抹了把脸与夫人笑道:“我去准备好酒,明日与……三妹夫畅饮。”
提及‘三妹夫’时,他肤色稍黑的脸上古怪至极,连眼角都在细微抽搐。
谁曾想到,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了一年的三妹夫!竟是他的上司摄政王殿下。
严云祈缓不过来也实属正常。
“行,去罢。”秦二娘子满意地道。
严云祈在父亲那里讹了一坛好酒,第二日携同夫人去沈府拜访,果然便见到了自己熟悉的摄政王,他的脸色就越发古怪了,因为他忽然想起,王爷还曾经差遣自己查过沈府……
席间,严云祈也见到了妻子的三妹,那位传说中爬在王爷头上撒野的……摄政王宠妾。
美艳无双这一点,倒是与传言对得上,但严云祈哪敢多瞧,只是微微一瞥,觉得端丽。
经观察,敢爬在摄政王头上撒野这一点,大胆猜测也确实属实。
果然谣言都并非空穴来风,只是事情更加复杂。
第75章
沈辉便是摄政王,摄政王便是沈辉,但两者之间又有巨大的不同。
眼下坐在这里同他把酒言欢的是沈辉,与那秦家三女郎成亲的亦是沈辉,说白了,就是摄政王兼祧两房,以两种身份活在这世上。
严云祈心里门清了,认真来说,同他做连襟的是沈家三公子,与摄政王并无关联,若是摄政王恢复身份,他们二人之间便只是上司与下属,而非连襟。
主题回到席上,赵允承含笑说道:“二姐夫今日带了一坛好酒,那正好,我来开罢。”
这一声二姐夫,可谓是喊得严云祈寒毛直竖,差点失仪,他连忙咽了咽唾沫摆手:“还是我来,我来。”他乃练武之人,一手托起坛底,轻松开坛倒酒。
“谢谢二姐夫,我已经闻到酒香了,是老窖?”秦嫀待他与各位都倒了酒,笑着端起杯子来:“此前因为种种原因一直不得见,今日终于见着了,来来,咱们多饮几杯。”
众人亦赶紧应和,纷纷举起杯来,看起来和乐融融。
个屁。
严二郎内心煎熬,照这么说,妻子的三妹并不知晓摄政王的底细,还以为自己的夫君便是沈家三公子。
一边是自己妻子的亲妹,一边是虎视眈眈的上司,严云祈这等正直之人,难免内心煎熬。
回到自己府上的他,好几次对妻子欲言又止,但他能说吗?
他不能说。
想保住严家,便只能屈服于摄政王的淫威之下,与他同流合污,一起蒙骗那位温柔大方的沈三夫人。
“……”
严云祈很是惭愧,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加倍地对自己的妻子好,因为他什么也做不了。
沈三公子便是摄政王这件事,只能等秦家三女郎自个去发现。
……却不知凭王爷的聪明,究竟能瞒多久?
秦二娘子感觉到,自从沈府回来,郎君变了,总爱用歉疚的目光看着她,然后把她疼一遍……或者两遍……
傻夫君,难道是在自责没能让她怀上么?
沈府,女郎出月子了。
身体与精神经过月余的恢复,眼下基本和产前没有什么区别。
这要归功于全家对她的照顾,母亲贴心,郎君细心,那才一个多月大的小郎君也十分省心。
在月子里不怎么哭,出了月子更是十分好带。
薛太医每回来看这位矜贵的小主子,都会感叹一句,令郎的身子骨着实健壮,在娘胎里养得好。而时下的女郎们,少见能顺利产下七八斤婴儿的。
说得秦嫀还挺自豪,看来她是一名合格的孕妈?
那么接下来的目标,便是当一名合格的辣妈。
既想当辣妈,在饮食上就要节制起来,再不能像从前一般胡吃海喝,均以清淡为主,五谷杂粮,鲜果蔬菜。
好在,赵允承也不是无肉不欢的人,妻子吃什么跟吃什么,并不抱怨。只岳母王氏会心疼罢了,逮着一次便说一次:“院中的兔子都比你们吃得好。”
不过话说回话,三娘终于知晓爱护自己的身段,王氏还是赞同的,她的三女婿万般优秀,外头想登堂入室的女郎不知几何,合该注意。
这日也是寻常的带娃生活,与郎君在一起,平淡中透着丝丝甜意。
小宝贪睡,吃饱后被郎君抱着晃了几圈,便已睡着,据说不要长期抱着睡,睡着了就要放下,不然会养成孩子的坏习惯。
赵允承倒是想一直抱着小宝,但秦嫀说不允,他便也不坚持,将襁褓抱过来放下。
“啊。”秦嫀后知后觉地发现:“修晏,小宝满月那天,是我们的成亲纪念日。”
眼下是下旬,眼前的郎君是白衣,他饶有兴致地微笑:“纪念日?”这倒是个新鲜的说法,不过想想竟是很贴切。
“嗯。”美夫人笑眯眯地摸着他的侧脸,纤纤素手叩了叩,叮嘱说:“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要纪念一下,明年别忘了。”
赵允承自主将脸送过去,贴着夫人的掌心,卷翘的长睫微垂:“新婚第一年,我竟是忘了,夫人莫生气才好……”他神情诚恳,凤眸里盛满歉意,抬眼道:“不知这个纪念日该如何庆贺?”
见他这么感兴趣,秦嫀知无不言:“这个啊,逛街吃饭看……戏。”标配!不过也有外出旅游的,他们这不是要带娃吗?
顶了天就是在东京城逛一圈。
赵允承点点头,握着小娘子白皙柔软的手:“那我们明日出去逛街吃饭看戏。”
秦嫀迟疑了:“这不太好吧,丢下小宝在家。”
“无妨。”赵允承微微一笑:“有岳母和奶娘看着,他吃了便睡,碍不着咱们出去玩。”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秦嫀就笑纳了,在家待了这么久,哪怕没有憋到发疯的地步,对外面的世界还是很向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