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千般好——by顾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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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欢欢定睛去看:“这是不是医务室方向?”
“苏姐跑步受伤了?”郭照惊讶地喊了一声,话音刚落,看到徐冽从教室走了出来。
“怎么了?”他皱眉问。
“苏姐好像脚受伤了,风哥抱她去了医务室。”郭照指着远处那条已经没有人影的路说。
徐冽默了默,转身下了楼。
郭照捂住了嘴巴:“完了,我是不是不该说。”
尤欢欢无奈地看她一眼:“晚了。”
*
苏好正被陈星风抱着往医务室去,一路回答过路同学“苏姐怎么了”的问题:“没事没事,跑步扭了下脚。”
不知回答了多少个人,她忍无可忍地拍拍陈星风:“哎别整得我好像心肌梗塞快死了一样,我能走,放我下来行吗大哥!”
陈星风脚下步子生风,一边骂:“我他妈就去了趟器材室拿球,那女的是不是有病啊?草她大爷的,你要是骨折了,看我不拆了她骨头。”
“呸呸呸!你别咒我!”苏好瞪他一眼,又推了推他,“你放我下来让我走两步试试。”
陈星风不听,非把她一路抱进了医务室,喊:“老师!老师在吗?”
医务室老师一听这火急火燎的喊声,从里间搁下饭碗,快步出来:“怎么了?”
苏好一看,哦,是上次给她看脖子的那个中年男老师。
男老师看到她,也记起她来:“哦,是你啊,脖子又扭着了?”
陈星风把她放到治疗床上,气喘吁吁地解释:“是脚脖子,跑步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撞了。”
“后面是怎么撞上的?那同学没看路?”老师脱掉苏好的鞋袜,去检查她的脚踝,一边奇怪地问。
“一个不长眼的脑残。”陈星风低低骂了一句。
老师听到这粗犷的口气,才注意了陈星风一眼:“嗯?你不是上回那男生?”
“什么上回?”陈星风一愣。
“嘶……”苏好忽然抽了口气。
“这里疼?”老师问。
“有点。”她点点头。
老师慢慢转动着苏好的脚踝:“那这样疼不疼?”
“不疼。”
“运气不错,没伤到骨头,应该就是轻微拉伤,不要紧。”老师拍拍苏好的肩,然后才回答陈星风刚刚的问题,“我记得上次抱她的不是你啊?”
“哦,”陈星风看着苏好一言难尽的表情,猜到了应该是徐冽,“上次那人不重要。”
他话音刚落,医务室虚掩的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
苏好抬起头来,看见徐冽喘着气站在那里,看着她的眼神像要把她吃了。
第42章 四月雨
四目相对, 苏好眨动了两下眼睫。
他这是什么眼神,要把她生吞活剥了?苏好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徐冽跟人干架的画面,心说不至于, 他怎么敢打她,暴露在床沿边的那只脚倒是很诚实地往里一缩。
然后她就痛苦地皱了皱眉。
徐冽视线下落, 移到她的脚, 这才发现她脚踝有些轻微的发肿。
他瞳仁一缩,推门走了进来。
苏好奇怪地瞟瞟他。
难不成他本来以为她是装的?
校医拿了冰袋过来,嘱咐苏好:“别瞎动。”又看了眼徐冽,“来了啊。”
徐冽皱眉走到治疗床边, 低头看着苏好的脚踝:“怎么扭到的?”
苏好撇过头不答, 虽然没有出声, 但看架势很像哼了一下。
见苏好不答徐冽,陈星风也就没说话。
校医用冰袋给苏好的脚踝冷敷,代答道:“说是跑步的时候被一个同学从身后撞了。”
“同学?”徐冽眯起了眼。
苏好翻个白眼继续沉默。
“来,你们谁, ”校医招呼徐冽和陈星风,“给她摁一下冰袋,我去拿药。”
徐冽和陈星风同时伸出手去, 刚巧一人捏住了冰袋的一角。
两人对视一眼。陈星风不耐烦地跟徐冽说:“就你那学妹撞的,你现在让开, 她心情可能还好点。”
苏好假期三天没锻炼,体能难免有些跟不上,跑到最后一圈本就处在体力透支状态, 也没闲暇去顾操场上来了什么人,听到身后脚步声靠近,自然认为对方会避让到隔壁跑道,毕竟又不瞎。
可温安妮就是来当睁眼瞎的。
猝不及防一个擦撞,苏好没摔已经不错,脚却还是崴了一下。
徐冽的眉心拧了起来。
校医推了下眼镜,像是为了看清这个复杂的局面:“嗯?你俩商量好没?”
两人又同时用力,一左一右地去拽冰袋。
两边力一抵消,冰袋纹丝不动。
苏好:“……”
“磨磨唧唧的,都放下。”苏好在两人中间竖起了一道手掌,接过冰袋自食其力地敷起来。
看她搓了搓被冻到的手,徐冽和陈星风再次伸手过来,一人一边捏住半包冰袋,挤开了她。
校医从里间拿了药出来,看了眼这和谐友爱,公平公正的一幕,把两盒药递给苏好:“活血化瘀的药,一个涂的,一个喷的,用法用量都在上边写着了,这十天半月好好歇着,脚尽量别走动。”
“十天半月?”苏好吃惊地反问,“那我运动会怎么办。”
“还想着运动会?伤筋动骨一百天没听过?”
“那我这不是没伤到筋骨吗?”
“所以是十天半月啊。”
苏好被堵得无话可说,暗暗咬牙。
校医给苏好开了假单,方便她最近遇事请假,等冰敷时间到了,跟徐冽和陈星风说:“行了,把她送回去吧。”
两人移开冰袋,弯下身去,作出了抱人的架势。
苏好两条腿的腿弯被两只手分别搭上。
她手指死死抓住治疗床的床沿:“等等等等……”
冰袋一人抓一半就算了,这是要把她也一人一半分掉?懂不懂尊重一姐?
校医打住两人:“没错,都别着急。”然后变法宝似的从角落推出了一把轮椅,“来。”
苏好:“……”
感觉更不被尊重了呢。
*
苏好受不了被人围观坐轮椅的模样,出了医务室,问陈星风拿了校服外套,用“她看不到别人那别人也就看不到她”的掩耳盗铃架势往自己脸上一兜,把自己从头到腰的上半身遮得严严实实,然后彻底装死。
这个方法当然没什么实际作用。毕竟身后推轮椅的两个名声太大,但凡看到这一幕的,用脚趾头一想都知道,能劳动这两位亲自出马的,整个南中也就只有一个人。
教学楼有七层高,安装了电梯,平常一般只供教师专用,这时候倒便利不少,避免了在楼梯上抬轮椅的尴尬。
徐冽和陈星风把苏好送进高二七班后门。苏好被这无妄之灾惹得冒火,没什么说话的心情,一把扯掉兜头的校服,还给陈星风,自己闷声挪坐到座椅上。
徐冽把轮椅折叠起来,靠去墙角。
陈星风毕竟不是七班的学生,到此为止不好再逗留,薅了把寸头说:“我去算账。”
“哎,”苏好叫住他,“干吗去,别瞎搞,我自己会看着办。”
“你这脚都这样……”
“谁说非要动脚,占理的人动什么粗,动脑子不行?”
陈星风知道苏好的脾气,只好作罢:“那你自己搞,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苏好挥挥手示意他去,补充了句:“给我捎个信封来。”
傍晚的饭点,教室里只剩了苏好和徐冽两人。
苏好没打算搭理徐冽,旁若无人地掏出手机下载回微信,翻开群消息记录浏览了一遍,从手边拿了张A4横线纸,在第一行写下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举报信,然后对照文铭李貌在清明假期提供的信息,按时间地点的格式,把温安妮违反集训守则的动向简明扼要地一条条列下来,最后写了一段总结陈词,在右下角利落地签上名——举报人:苏好。
写到这里,陈星风刚好买回一份盒饭和一包新信封,从窗口递给她:“还有别的需要没?”
“没了,吃饭去吧你。”苏好冲他随意地摆摆手。
两人隔着靠窗的徐冽来回说话,倒像把他当成了空气。
陈星风看了眼一动不动干坐在座位上的徐冽,转身离开。
苏好对折起横线纸,正要往信封里装,徐冽抬手摁住了她的手背:“等等。”
“怎么?”苏好本来就是故意当徐冽面写这封举报信,料定他肯定沉不住气,眉毛一挑,阴阳怪气地说,“怕你的好妹妹失去竞赛资格?也是,我不过是伤了一条腿,你的好妹妹如果提前打包行李回家,就要失去她的爱情了啊!”
“……”徐冽朝她摊开手,“信纸给我一下。”
“做什么?”苏好把信纸护住。
“没要拦你。”徐冽把信纸从她手里抽走,拔开笔帽,在“举报人”那栏的“苏好”旁边签上了“徐冽”两个字。
苏好一愣。
徐冽把信纸还回去:“我是当事人,这样可信度更高,如果老师要调查,我可以对举报内容负责。”
“怎么,”苏好斜眼觑他,“大义灭亲?”
“本来就不是亲。”
苏好有趣地打量着他:“徐同学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日益精进啊。”
“集训生来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说,”徐冽正视着她,放慢语速,“我和她不熟。”
“青梅竹马还不熟?”
“我从幼儿园起就在明哲念书,直升明哲私小、私中、私高,跟我一样的人数不胜数,如果这样就算青梅竹马,那我有很多。只是不知道,”徐冽眯了下眼,“我和这些青梅竹马,有没有你和陈星风熟。”
“……”
苏好气笑:“你这话题转移得好自然,一点痕迹都‘看不出’。”
“这是同一个话题。”徐冽直直看着她。
“我在跟你说温安妮,你来和我讲陈星风,哪来同一个……”苏好说到一半突然哽住,心跳像漏了一拍似的落了个空,又自顾自摇摇头,“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你不是对温安妮有那意思?”
“谁跟你说的。”徐冽皱皱眉。
“你自己说的啊,你拿成绩这种鬼话跟我扯淡,潜台词不就是你想给别人当男朋友。”
徐冽撇开眼沉默了会儿,抬抬下巴:“打开你课桌。”
“干吗?你叫我开我就开,那我不是很没面子。”苏好呛他。
徐冽靠过去,翻开了她的课桌盖。
三本陌生的笔记本和三沓厚厚的资料平平整整躺在她的课桌里。苏好差点不认识这是谁的课桌。
“这什么?”她一边问一边翻开了其中一本笔记本。
工整干净的楷体字入目,苏好随手翻了几页,发现这些笔记全是高考化学一轮复习的知识点整理,每个知识点标题边都标记了一串页码。苏好对照着这些页码去翻另一沓打印资料里的习题,都能一一对应上。
同样的模式,还应用在了物理和数学两科。
这些笔记是谁手抄的就不用说了,好歹是同桌,字迹怎么能认不出。
那习题当然也是同一个人打印整理的。
苏好飞快眨着眼,消化了一会儿这些信息,扭过头去看他:“你借我的笔记和习题?”
“借?”徐冽反问。
哦,也是,徐冽用得着这么基础的笔记和习题吗?
苏好回忆了下他近段时间的古怪——上课突然开始跟进老师讲课的慢节奏,课上课下似乎每时每刻都在低头写笔记或者刷题。
她还以为,他是不想理她才故意装得日理万机。
“你……给我量身定做的?”苏好更正了用词,又去翻那些满满当当的笔记,心里“卧槽”了一声,一礼拜写了三本笔记,整理了几百页习题,他都不用吃饭睡觉吗?
苏好懵懵地看着他。
这么仔细一瞅,他的脸色确实不是特别健康,眼下也有淡淡的青黑。
“你原来真是嫌弃我成绩?”苏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