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绿茶穿成小可怜——by春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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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岚在娴妃宫中也听闻了这件事,联想到鹿儿今日去了太学,预感这事儿多半跟鹿儿有关,顿时有点坐不住,告别了娴妃之后就匆匆回到了明玥宫。
林非鹿正在屋子吃着点心看书,见她回来,乖巧地喊了声“母妃”。
萧岚走过去摸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问:“今日在太学可有事发生?”
林非鹿默了一下,还是把事情经过跟她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自己骂林熙那一段。林熙欺负她也不是头一次,萧岚次次都抹泪,只叮嘱她少出门,不出门就不会遇到林熙,就不会被欺负。
这次倒是什么都没说,也不大能看出平日软弱垂泪的可怜样,只是温柔地朝她笑笑:“没事就好。”
林非鹿觉得自己这个母妃,她是真的变了。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萧岚,她现在应该是钮祜禄·岚!
她这头没什么影响,其乐融融的,林熙那头可不好过。丢脸就算了,更加让她生气的,一是宋惊澜的“背叛”,二是大皇兄的维护。
那个小贱人到底哪里好了?大家竟都处处护着她!跟她那个娘一样,长着一张勾引人的狐媚子脸,把大皇兄和四皇兄哄得团团转!这些男孩子们都被她迷惑了!只有女孩子才能看清她的真面目!
林熙从太学离开并未立刻回宫,毕竟她这一回,接下来的半个月都出不了门了,一路哭着去了长公主林念知所在的瑶华宫。
林念知前两日受了凉,今日便告了假没去太学,正裹着被子盘腿坐在榻上玩九连环呢,就看见自己的三妹哭哭啼啼地进来了,一进来就让她给自己做主。
林念知今儿没出门,倒是没听说太学的事,一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熙哭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上天作证,她真是半句假话都没有,林非鹿怎么嘲笑她的,怎么骂她的,字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本来以为一向跟自己同心的长姐会为自己出头,没想到林念知听闻只是问:“那她进太学了吗?”
林熙一愣:“没……没有,她就站在台阶下面。”
林念知:“那你骂人家做什么?”
林熙:“?”她委屈极了,“我没有骂她,是她骂我。”
林念知不耐烦:“你不是骂人家小贱人了吗?”
林熙都惊呆了:“……往常,我们不都这么说她的吗?”
林念知干咳了一声,又说:“她真的骂你了?说你胸无点墨目不识丁才疏学浅?”
林熙狠狠道:“对!”
林念知怀疑地看了她两眼:“不可能吧?小五连太学都没去过,没读过书也不识字,怎么会骂这些成语?而且我看她平日里也不像是这么伶牙俐齿的人。”
林熙急了,心道怎么长姐也开始帮她说话啊,她委屈问:“我什么时候骗过长姐?难道长姐不信我吗?”
林念知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不是不信。”她说,“那人家这也不算骂你,不就说了个实话吗?”
林熙:“???”
林念知困恹恹地挥了下手:“行了,回去吧。大皇兄不是罚你禁足半月吗?这半月就别往我这跑了,天气怪冷的。”
林熙哭着跑走了。
第16章 【16】
林熙哭哭啼啼回了昭阳宫,早已听闻此事的静嫔正急不可耐地等在宫门口,见她一回来立刻走上前去问道:“你去见长公主了?她可说什么了?你怎么在太学读个书也能惹怒到大皇子!”
林熙有一种全世界都在责骂自己的感觉。
在外面还忍着,回到宫中立刻撒泼似的大哭大闹起来,先是骂林非鹿,又骂林景渊,最后连林念知和林廷都没放过,静嫔连连让宫女去捂她的嘴,一边哭一边骂:“我平日就是太惯着你了,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怎么偏生明玥宫那个小贱人就能惹皇子喜爱,你就做不到!”
林熙哭着说:“母妃,我们去找父皇评理吧?”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静嫔更气,脸都气白了。
自从上次闹邪祟那件事之后,林帝就再也没来过昭阳宫,好像忘了有她这个人似的。她前些日子本想做点拿手的汤点送到养心殿去找找存在感,但殿内林帝正跟朝臣在商议政事,她在外边儿等了好几个时辰,实在冷得不行,只能把汤点留下,自己走了。
没想到傍晚时分林帝就发了时疾,两个贵妃都去侍疾了。
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联想到她下午在养心殿外面等了那么久,渐渐就有人说是她身上邪祟未消,把邪祟带给陛下了。之后皇后就派了人过来,委婉提醒她,今后不要再去找陛下了,等过完这个冬再说吧。
后宫佳丽三千,自己又不是最靓丽的那一个,等过完这个冬,陛下还能记得她???
静嫔已经在宫里独自哭了好几回,但想着自己总归还是有个公主的,陛下也喜爱这个公主,林熙又跟长公主交好,等来年让她去陛下面前晃一圈,重获恩宠也不是不可能。
谁能料想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干啥啥不行,惹祸第一名,竟连一向以儒雅著称的大皇子都惹怒了,这得罪了阮贵妃,能有她们好果子吃?
思及此,两娘俩在昭阳宫抱头痛哭。
静嫔思来想去,觉得这件祸事起因皆是源于明玥宫那对贱人。闹邪祟是因为她们,现在熙儿被禁足也是因为她们、不过是抱上了娴妃的大腿就敢如此嚣张,莫说现在还只是个贵人,今后若是晋了位份,岂不是要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她决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静嫔替女儿擦擦脸上的眼泪,狠声道:“别哭了!这件事,娘总要为你讨个说法的!她们逍遥不了多久了。”
……
林非鹿猜到林熙这一禁足,昭阳宫那边估计会越发恨上自己和萧岚,接下来这段时间,势必要有动作了。
古人常云,先下手为强。
她觉得是时候彻底把这个麻烦解决掉了。
从头到尾她都没把林熙列入到自己的攻略列表,虽然要攻略她这种衣架饭囊很简单,但没必要。
她是杀死小公主的凶手,她亲手推小公主入水,看着她求救无动于衷,还嘻嘻哈哈以此为乐,人蠢心坏。
都说小孩子最是单纯,但小孩子的恶意也最可怕。
她答应过那个小姑娘,会给她报仇。
何况宋国那个漂亮的小质子这次为了帮自己被林熙记恨上,以她狭隘的心性,禁足之后肯定会去找人麻烦,林非鹿觉得自己有守护漂亮小哥哥的责任!
自从砍死徐才人那个小怪后,她的剑就没出过鞘了,也是时候让剑见见血了。
大魔王林非鹿如是想。
萧岚端着刚出炉的新鲜点心过来时,就看见丁点大的小姑娘坐在门槛上,小手托着下巴,一脸深沉地望着晨起的日光。她扑哧一声被逗笑了,坐过去喂她点心:“早膳没吃多少,尝尝娘新做的点心。”
林非鹿咬了两口,“好吃!”
点心还暖烘烘的,十分酥脆,甜而不腻,萧岚做点心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她吃着吃着,突然想到什么,跟萧岚说:“母妃,你装一盒点心给我,我要拿去送人!”
萧岚好奇道:“送给谁?”
林非鹿笑容真诚:“昨天一个帮过我的人。”
萧岚倒也没多问,她向来对这对儿女是有求必应的,装好点心交给青烟,让她陪着五公主一起去。青烟一开始不知道是去哪,直到位置越走越偏,四周连巡查的侍卫和穿行的宫人都少见了,不由得担心起来。
问道:“公主,我们这是去哪啊?”
林非鹿指着不远处那片枯黄的竹林:“喏,快到了。”她接过青烟手上的食盒,吩咐道:“你就在这里等我。”
青烟是宫中的老人,自然知道那里住的是谁,当即有些变了脸色,迟疑道:“公主,那地方不太好去,要不还是奴婢替你送进去吧?”
林非鹿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在这里等我。”
青烟莫名其妙被一个小女孩的眼神震住了,垂手立在原地:“是。”
林非鹿这才提着食盒走向翠竹居。
老旧的竹门从里面上了栓,她推了两下没推开,抬手拍了拍。过了会儿就有人来应门,是宋惊澜身边那个小厮,唤作天冬的,迟疑又戒备地看着她。
林非鹿笑起来,“你不认识我啦?我上次来送过鱼的。”
天冬抿了下唇,朝她行礼:“见过五公主殿下。”
林非鹿没错过他低头时眼里一闪而过的那抹复杂神光。
她没猜错的话,大概意思是,这又来了一个觊觎我家殿下美色的公主。
臭不要脸!!!
不过再不愿,他也不敢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天冬恭恭敬敬地把林非鹿迎进来:“殿下正在读书,请公主稍等片刻。”
这一大早就开始读书了,真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啊,她那不学无术的四皇兄真应该跟人学学。
林非鹿乖巧点头。
天冬去通报,宋惊澜很快就出来了。他还是穿了昨日那身素色白衣,玉冠束发,少年眉目俊美,气质温和,脸上笑意漂亮又干净,温声道:“五公主怎么过来了?”
林非鹿提着食盒一蹦一跳地跑过去:“娘亲做了点心,我带了一些给你尝尝。”
她一跑起来,兜帽就从头顶滑落,露出两个缠着白丝带的小揪揪,小脸冻得有点红,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真诚。宋惊澜伸手接过那个看上去有点沉重的食盒,笑着说:“外面冷,公主不介意的话,进屋说话吧。”
林非鹿笑眯眯的:“好呀。”
她跟在他身后进屋,方一进去,就被屋内柴碳的烟雾熏出一个喷嚏。
宋惊澜抱歉地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把门窗都大打开了,两边通风,屋内的碳烟散了不少,才终于没那么呛。但温度也散走了,有些凉飕飕的。
林非鹿对这些柴碳再熟悉不过,之前明玥宫用的可不就是这种。
她没多问什么,只是把食盒打开,端出点心来:“还热着,殿下快尝尝。”
宋惊澜依言拿了一块点心吃起来,他吃相也很赏心悦目,那是高门贵族常年养成的优雅。他只吃了一个便停了,很温和地说:“很好吃,多谢五公主。”
林非鹿突然有些难过。
这个少年身上挑不出一点毛病,几乎完美得让人不敢触碰。他好像是把自己封存在一个框框里,行事谈吐都绝不越过框架。这样永远不会犯错,可也活得好累好难。
其实她也能理解。
那么小就被送到敌国,被家国抛弃不说,在这里被轻视被欺辱,踏错一步可能就会丧命。大概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收敛情绪,学会了如何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隐忍地活下去。
可尽管处境这么艰难,昨天他却还为了帮自己得罪林熙。
难道没想过后果吗?
林非鹿眨眨眼,轻声问:“殿下,昨日为何帮我?”
天冬送了一壶热水进来。
宋惊澜不急不缓倒了杯水给她,在缭绕热气中笑着说:“公主伶俐可爱,昨日那种境地,谁都会帮的。”
oh上帝啊,看看这个善良又漂亮的小可怜吧!!!
第17章 【17】
宋惊澜住的这个地方比明玥宫还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这里更冷,大概是因为翠竹居附近多水池的原因,较之其他地方要潮湿很多。
本来就冷,开着窗还通着风,碳炉也不暖和,林非鹿坐在那冷得发抖。
全靠宋惊澜的颜值在坚持。
宋惊澜似乎察觉了,转头温声吩咐天冬:“去灌一个手炉来,记得温度适宜。”
天冬得令,很快就去了,没多会儿就拿来一个暖烘烘的手炉。宋惊澜先接过去试了试温度,怕烫到她,确认无误才笑着递给她:“公主拿着吧。”
那手炉跟她用的不一样,是最原始的灌热水的那种,容易烫手也冷得快,外面连隔热罩都没有。但很干净,大概是常用,外面的铜漆都被磨得锃亮。
她实在是冷,也没拒绝。伸手的时候,看到宋惊澜隐在宽袖中的那双手。
那并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她之前见过奚行疆的手,因为自小习武的原因,手掌有细微的茧,但算不上粗糙。宋惊澜的手掌上,有比那更深更厚的茧,因为冬天太冷的缘故,虎口处冻裂开了细小的口子,看着都疼。
似乎察觉她的目光,宋惊澜不露痕迹掩了一下,林非鹿什么也没说,接过暖炉双手捧着,轻声问:“殿下,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宋惊澜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垂眸笑了笑:“无碍,公主不必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