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绿茶穿成小可怜——by春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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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渊笑着戳了下她脑袋。
回京这段时间,林非鹿每天就是到处去拜访送礼,她给每个人都选了自认为最合适的礼物。看到他们收到礼物时脸上欢喜的笑,自己也会很有成就感。
如今朝中局势稳定,阮相告老还乡,阮氏一族彻底放弃了夺嫡的心思,倒也算及时止损,比起曾经历史上那些经历血流成河才能抽身而出的家族已经幸运很多。
林倾的储君地位彻底稳固,但他一向都不是冒失的人。如今只需恪守本分收敛锋芒,耐心等候,那个位置迟早是他的。在这之前,完全不必引起林帝对太子的忌惮,何况林倾心中孝顺,也做不出来那样的事。
林廷心无牵挂,一一道别后,便向林帝请辞。
他身为齐王,在朝中还担着官职,此次请辞,就算是彻底告别官场了。
依照林帝的意思,只要阮氏没落收手,林廷作为齐王还是能在朝中参政的。毕竟自己这个长子博学多才心怀天下,是有真才实干的。
但林廷去意坚决,林帝考虑到他的郁疾,也不好强留,只能应允了。
林非鹿本来想再留他一月,等过完自己十五岁的生辰再走,但想到秦山之上还有一位红女姑娘在等着,便也没有多说。小白小黑有经验,确定好日期,便还是他们送林廷离京前往秦山。
临走的前一天,林景渊在自己府中设宴,算是为大哥送别。宫中这些兄弟姐妹,包括林倾在内,都来参加了。
林景渊向来会搞这些,景王府一整日都欢闹不断。
而总是冷清的齐王府外,却在临近傍晚时,来了一位红衣少女。
少女牵一匹黑马,背一把宽刀,长发用一根木簪高挽于头顶,露出半截白皙修长的脖颈。脸上神情冷漠,眼神却单纯,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座府邸。
门口的侍卫见她久久徘徊,身上又带着刀,对视一眼,警惕地握着佩剑走过来:“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驻足?”
砚心朝他们抱了下拳:“两位壮士,我来找人,齐王殿下可在府中?”
她风尘仆仆,全然不像京中贵人,但林廷手底下的侍卫,倒不像旁人那样狗仗人势耀武扬威,只是公事公办道:“殿下如今不在府中,你想见殿下,可有拜帖?”
砚心摇摇头。
侍卫便道:“那你便先去京兆尹那里登记,留下拜访信息,届时自有人核实,三日之后你再去京兆尹处领拜帖。”
砚心压根不知道京中规矩这么多,但她倒是明白入乡随俗,来到天子脚下,自然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朝两人道谢后,便一路问路找到了京兆尹府,说明来意后又挨层审查,等她做完登记出来时,天都黑了。
砚心想着,既要三日后才能领拜帖见到林廷,那就先找个客栈住下来吧。她牵着马一路走过长街,入夜后的京城尤为热闹,她穿行其中,边走边看,突然看到前方拐角处有卖棉花糖的。
那棉花糖比她在金陵见到的还要大,看上去香甜极了。
砚心有些开心,打算买一朵回客栈再吃。刚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灯影摇晃的街角有道熟悉的身影负手踱步走了过来。
林廷也是方从景王府出来,今日闹了一整天,饮了些酒,也就没让人送,打算散步走回去,当透气醒醒酒。
长街人来人往,他随意一抬眸,却看见不远处牵着马的红衣少女。
春夜月色朦胧,长街的花灯却明亮,连她头上那根木簪都照得清晰。林廷顿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笑出来。
他抬步朝她走来,走到她面前时,才确定这确实不是自己的一场梦。
“砚心姑娘,你怎么来了?”
砚心看到他,眼里的笑也明显起来:“我来接你。”
她手边的马儿低下头蹭林廷的胳膊,他抬手摸了摸马儿的头,语气温软:“不是给你去了信,我定然不会失约的。”
砚心耳根有些红,语气还是认真:“我也想小鹿了,想来见见她。”
林廷牵过她手中的缰绳,“她知道你来了一定也很高兴。走吧,先回府。”
砚心说:“可是我拜帖还没拿到。”
林廷愣了下:“什么拜帖?”
砚心便将今日在府门口侍卫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林廷听完,忍不住笑起来,“所以你便去了京兆尹?”
砚心点头。
他看着眼前的姑娘,笑着摇了下头,抬手摸了摸她被夜风吹乱的发梢:“傻丫头,那是针对外人的规矩,你不用。”
第85章 【85】
齐王府门口的侍卫还记得砚心。此刻见她与自家王爷一起走回来, 看上去亲近熟悉的样子,都有些慌张。
不过他们下午的态度并不恶劣,林廷自然也没有责怪什么, 将黑马交给他们之后,便带着砚心进府。
除了宫中几位公主, 从来没有女眷来过齐王府,府中管事和下人乍见来了位姑娘, 还是王爷亲自带进来的, 无不惊讶。林廷吩咐管事去安排住处, 又让厨子做菜上来。
千刃派虽然大,但无论环境和建筑都透着天然的野性,跟京中奢华精致的府邸完全不一样。
原来这就是他的家吗?
砚心一边吃饭一边默默打量,林廷见她略显拘束的模样,温声道:“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不必拘谨。”
旁边伺候的下人们眼皮一抖,彼此都在心里激动:我们要有王妃了吗!
林廷替她夹了一块樱桃肉,又说:“我原是计划明日离京, 不过你既来了,便可多留几日。明日我便派人进宫通知小鹿。”
砚心点头说好。
翌日一早,收到传信的林非鹿就飞奔出宫了。
砚心的到来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惊喜,一进齐王府, 就朝砚心扑过去给了她一个熊抱。
砚心虽只比她高一点,但力气却比她大得多,任由她挂在自己身上也毫无负担, 笑着抬手摸摸她后脑勺,“好久不见。”
林廷在旁边笑道:“还不下来。”
林非鹿朝他噘了下嘴,乖乖从砚心身上下来,但眼睛还是笑眯眯的,挽着她问东问西,又带她上街去吃京城最好的美食。
她真是恨不得让全宫的人都知道自己交了一个江湖英雄榜上排名第十的高手朋友,先在宫外浪了一圈,逛遍了景王府和公主府,又向林帝请了旨,邀请砚心参观皇宫。
之前她担心让砚心等太久,才没提出让林廷多留一月陪她过生日的话来,现如今砚心来了京城,林非鹿便干脆的让她和林廷都留下来陪她过生日。
十五岁及笄之年对于女子来说,确是十分重要的日子,砚心和林廷自然是同意了。
公主府择定之后,林景渊就包揽了建筑师的工作,带着人井井有条地帮她规划府邸。林非鹿又有了装修新房的兴奋感,每天都拉着砚心陪她逛街添置新房。
四舍五入,这就等于在北京拥有了一套占地面积几百亩的四合院呢!
知道她喜欢养花养动物,林景渊还专门给她设计了一片花田和动物舍院,明玥宫的花圃她没动,内务府又来来回回用新培育的花草帮她把府中的花田填满了。
正值春季,百花争艳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林非鹿去把自己养的那些小动物都运出宫那天,林瞻远哭得稀里哗啦的。
他通过这些时日萧岚和青烟几人的解释,已经知道今后妹妹就要住在宫外,不住在这里了。本来就很难受,现在小动物们也要离他而去,越发接受不了。
抱着空空扯着林非鹿的衣角抽抽搭搭说:“妹妹不要走好不好?”
林非鹿握住他的手,哄他:“妹妹不是走,只是搬了一个新家,哥哥今后跟我一起去新家住好不好呀?新家有更多的花花和动物哦。”
林瞻远愣愣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懵懵地问:“我也可以去吗?”
林非鹿笑道:“当然可以呀,哥哥以后就跟我一起住在那里啦。”
他一下高兴地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又想到什么,转头看看旁边的萧岚:“那娘亲呢?”
林非鹿说:“娘亲当然是要跟父皇一起住在宫里啦,夫妻是不可以分开的哦。以后哥哥成婚了,也不可以跟嫂嫂分开呢。”
萧岚笑起来,却抬手抹了抹泪。
按照林瞻远的年纪,今年也该出宫建府了。但谁都知道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出宫,可随着年龄增长,他也不能一直住在明玥宫里。
林非鹿便去向林帝请了旨,要将林瞻远一起接出宫去,跟自己同住。
这是最好的办法,林帝自然是同意了。
萧岚虽舍不得这一对儿女,可这是祖制,况且她如今也无需再担心什么。
她最初希望他们平安快乐长大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她不是个贪心的人,今后只要儿女平安遂顺,就足够了。
林瞻远得知自己今后也要出宫居住,还是跟妹妹一起,顿时开心起来。
虽然有些舍不得娘亲,但小孩子嘛,还是更喜欢总跟他一起玩送他新奇礼物的妹妹,而且妹妹说今后还是可以经常看望娘亲,稍微纠结了一下,就全然接受了,开开心心收拾起自己的小包裹。
眼见林非鹿及笄之日逼近,林帝命礼部拟了一页封号上来,等林非鹿选定之后,会在及笄那日下旨册封。
林非鹿盘腿坐在养心殿上的软塌上一边吃点心一边挑。
古代这些封号都透着一股端庄娴熟的劲儿,她挑了半天,觉得“永安”这个封号的寓意最好,而且还挺好听的,便高兴地指于林帝:“父皇,我选好了!”
林帝一看,沉吟道:“永安?寓意倒是极好,你既喜欢,那就这个吧。”
林非鹿笑吟吟地点头,头还没点完,林帝又从旁边拿出一叠画像递过来:“再挑挑这个。”
林非鹿:“?”
画像上都是适龄的男子,这一幕非常眼熟,不就是当年自己帮林念知挑驸马那一幕吗?
林非鹿难得有点惊慌,吞了口口水,观察了下林帝的神色,见他笑吟吟看着自己,只能先埋头把画像都看了一遍。最后一张居然是奚行疆,林非鹿手都抖了一下。
看完之后,林帝便问:“可有喜欢的?”
她噘着嘴摇摇头。
林帝倒是不意外,只说:“你自小跟老四关系好,在婚事上倒是也跟他一样,不让人省心。”
林非鹿抿了下唇,慢腾腾蹭过去,抱着他胳膊撒娇:“父皇,我就是不想这么早嫁人嘛,我的府邸才刚建成,还没体验过独居的快乐生活呢,如果现在就嫁人,会遗憾一生的。”
林帝不为所动:“可以先定下来,明后年再成婚。”
林非鹿嘴巴一抿,眼圈就红了,委屈地抽抽搭搭:“父皇不喜欢小鹿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父皇就是不想要小鹿了呜呜呜——”
林帝无奈又好笑:“你就知道朕吃你这套。”
林非鹿:“嘤嘤嘤……呜呜呜……”
林帝叹了声气,神情有些松动,却依旧道:“朕希望你能嫁心仪的男子,自不会逼你。但你总归是要嫁人的,再给你些时日,好好挑一挑。”
林非鹿没想到以前没体会过的父母催婚来到这里了还能感受一把,心中真是万分复杂。
她决定了,到时候如果实在躲不过,她就偷偷跑去秦山找林廷!
大皇兄都可以归隐山林,她也可以!实在不行,搞个死遁,以后逍遥江湖也不错嘛,办法总比困难多。
从养心殿离开时,林非鹿心情已经十分平静了。
刚一下殿前的台阶,迎面走来一位身穿盔甲的将士,春日的太阳落在他玄黑盔甲上,折射出森寒的光。林非鹿愣了好半天,直到人走到她面前来,才反应过来是谁。
“奚行疆?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一年多未见,他好像沉稳了许多,神色也多了几分刚硬,再加盔甲在身,她居然第一时间没认出来。
直到他一笑开口,就还是那个奚行疆。
“刚到,来向陛下回禀军情。小豆丁想没想你世子哥哥啊?”
林非鹿做了个嫌弃的表情:“衣服都没换,脏死了。你去吧,我走了。”
奚行疆一把拉住她:“就在这等我!这么久没见,也不说跟我多说几句话,小没良心的丫头,亏我天天担心你。”
林非鹿拍开他的手:“我忙着呢,你赶紧进去吧。”
奚行疆无语地松开手,见她一蹦一跳地跑远了,摇头勾了下唇角,才又正了正色,走进养心殿。
这些年他除去在边疆历练,还接手了很多军中要务,几件差事都办得十分出色,不愧是奚家子弟,已显示出几分属于少年将军的风采。
林帝一见到他自然很高兴,听他回禀完军情,又聊了几句军务,余光看见还未收起的那叠的画像,突然问道:“行疆,你也还未娶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