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绿茶穿成小可怜——by春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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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行疆一顿:“是。”
林帝笑呵呵的:“你年纪也不小了,上次朕还跟奚贵妃提起这件事儿呢,你可有心仪的女子?”
奚行疆愣了好一会儿,才缓声说:“没有。”
林帝笑道:“甚好。”
奚行疆:“…………”
哪里好了???
他没多问,想着还要去找小豆丁,见林帝无话再问,便告退离开。
没想到几日之后,便有消息传出,说林帝打算给奚世子和五公主赐婚。
林非鹿听闻之后都惊呆了,第一反应是奚行疆是不是跟林帝求娶她了?但转瞬又否定,奚行疆这个人虽然不着调,但在这种事上还是很有分寸的,她明确拒绝过,他肯定不会强求。
奚行疆听说这个消息后也很惊悚,当即来找林非鹿,连连否认:“可不是我干的啊!我就算想娶你,也是要凭本事让你心甘情愿嫁我,绝不可能背后用这种手段!”
当事人对这件事都很懵逼,反倒是旁人十分热衷,众说纷纭各抒己见。
最后居然传出了奚世子和五公主青梅竹马早已互定终生的谣言,还说等到了五公主生辰那日,陛下就要正式赐婚了。
林非鹿觉得,这古代人传起八卦来,可丝毫不比某瓣八组差啊。
连砚心这个江湖人士都来问她:“听说你要订婚了?”
林非鹿:“黄河在哪里,我要跳一跳。”
……
春去夏来,到了暮春时节,终于迎来了林非鹿十五岁的生辰。
宫里自然是大摆宴席,庆祝五公主的及笄之年。在宴席上,林帝颁旨昭告天下,册封五公主林非鹿为“永安公主”,并在京中赐“永安公主府”。
听了这么久八卦就等林帝赐婚的那些人没等到赐婚的圣旨,居然还有点小失望。
林帝虽然是这么想的,觉得自己最乖巧的公主当嫁天下最英勇的少年将军,但还是顾及林非鹿的想法,说好了给她些时日好好想想,在她没有应允之前,自然不会直接赐婚。
林非鹿胆战心惊过完自己的成年宴,翌日就高高兴兴带着林瞻远搬出宫去了。
永安公主府内一切都已安置完毕,除了松雨和一直以来照顾林瞻远的丫鬟嬷嬷,府内又多了一批新的管事下人。林非鹿正式成为一府之主,自然还是恩威并重,将府中管理得井井有条。
过完林非鹿的生日,砚心和林廷也该离开了。
临行前一夜,她在府中摆了一桌酒宴,没邀请旁人,只给他二人送行。
林非鹿知道,林廷这一去,几年之内估计都不会再回来了。她虽然开心他收获了自己的爱情和自由,却也舍不得这位兄长。
酒过三巡,她便借口要跟砚心看最后一次夜景和她单独出门了。
直自今夜,林非鹿才将林廷服过毒的事情告诉了砚心。
那是她的哥哥,她不仅希望他平安健康,也希望他永远开心幸福。
她跟砚心说了很多,说起京中的夺嫡,说起那场争斗中死去的无辜之人,说起林廷心中难以放下的愧疚。最后她只是笑着说:“大嫂,我把哥哥交给你啦。”
她眼中有泪,却又分明笑着,砚心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点头说好。
月上树梢,暮春的星星尤为亮。
林非鹿随手揉了下眼睛,开心地挽着她往回走:“那我们回去吧,明天我要在新家睡个懒觉,就不去给你们送行啦。”
砚心点点头。
两人顺着长街往回走,随口聊着天,经过一座酒坊时,里头传出一阵打斗声。砚心耳廓动了动,偏头跟她说:“里头有位高手。”
林非鹿本来对打架斗殴这种事没什么感觉,但听她这么说,顿时对那位高手产生了些兴趣,拉着她往里走了走:“走走走,看看去。”
两人刚走到回廊处,便有几张椅子砸下来,砚心拉着她避开,林非鹿抬头一看,却见交手的是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和一名蓝衣男子。
她本来是来看戏的,越看越不对劲,失声道:“是奚行疆!”
蓝衣男子正是奚行疆,他今夜独自在这里吃酒,突然便冒出一个面具人来,招招都是杀招,分明是想取他性命。
两人缠斗片刻,对方功夫明显胜于他,奚行疆渐渐有些不敌,加上喝了酒又有些醉醺醺的,对方一剑刺中他肩头,带起一串血珠,下一剑又直奔他心口而去。
林非鹿着急道:“砚心帮忙!”
砚心眉眼一凝,拔刀就飞了上去。
砚心的加入暂缓了局面,趁着砚心和面具人交手的瞬间,奚行疆及时后退,捂着肩头的伤口喘了口气。
林非鹿本来以为有砚心在,那面具人应该抵抗不了多久就会被制服,没想到片刻之后,砚心居然渐露不敌之相,被对方手中长剑逼的连连后退。
她可是英雄榜上排名第十的高手,对方竟然比砚心还厉害?
林非鹿心中震惊无比,定定看着那抹黑色身影,眼底的凝重渐渐化作了一丝不可置信的惊诧。旁边奚行疆缓过来,提着剑还想加入战局,那面具人却朝下看了一眼,趁着砚心转身的空档身影一跃,从天窗跃了出去。
奚行疆往前追了两步,林非鹿喊他:“别追了!”
酒坊一片狼藉,奚行疆脸色有些难看,咬牙道:“要不是你们,今晚我可能就没命了,也不知道此人是何来头,剑法竟然如此厉害。”
林非鹿心脏跳得极快,强作镇定:“先回府吧。”
以免面具人再出现,两人便先将奚行疆送回将军府,奚行疆又派了一队侍卫护送她们回去。
砚心看着一路沉默的林非鹿,安慰道:“我虽不敌他,但也不会让他伤你,放心便是。”
林非鹿勉强笑了一下,回到公主府后,砚心本想留下来保护她,林非鹿道:“就算那人再出现,也是去找奚行疆,不会来找我。你明日还要赶路,回去吧。”
话是这么说,砚心还是一直在府中等到深夜才终于离开。
林非鹿屏退下人,熄了灯坐在床上。
她闭上眼,在黑夜里回忆刚才那抹身影。
是自己看错了吗?
可……分明就是他。
那张面具,是乞巧那一夜,他们一起戴过的那一张。
可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来大林京都?如今宋林关系那么紧张,他未免胆子太大了吧?居然还敢在京中行刺奚行疆。
今夜若不是她恰好经过,奚行疆现在说不定已经没命了。
他为什么要杀他?
林非鹿抱着膝盖,感觉脑子嗡嗡地响,正胡思乱想,窗子突然极轻地响了两声。
是被小石头砸响的声音。
她浑身一颤,鞋都来不及穿,跳下床跑向窗边,猛地拉开了窗。
夜风带着暮春的花香拂过鼻尖,一抹身影从墙垣跃下,轻飘飘落在她窗前。
他穿一身黑衣,脸上戴着那张熟悉的面具,两年未见,他好像又比之前高了一些,身段越发显得颀长。
林非鹿呼吸有些急促,半仰着头看他。
谁也没说话,半晌,她踮起脚,缓缓伸出手,去揭他脸上的面具。他没有动,甚至微微俯身配合她的动作,任由她揭开了面具。
面具下的脸是她记忆中熟悉的模样。
他勾着唇角,垂眸温柔看她,低笑着说:“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第86章 【86】
暮春的花香好像在鼻端浓郁起来。
她怔怔看着那张风华无双的脸孔, 心里像打翻了调料瓶,一时之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的五官比之前更硬朗了一些,眼里像藏着一片夜空, 又黑又深邃,除了些许笑意, 再看不出半分其他情绪。那些围绕着他的可怕传言,让她不由得将眼前的人和记忆中那个温柔少年分离开来。
林非鹿握着那盏冰凉的面具, 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宋惊澜仍是微微俯身的姿势, 神情未变, 只状似疑惑地问她:“公主在怕什么?”
林非鹿一抖,连连否认,“我……我才没有在怕什么呢!”她抿了下唇,结结巴巴的:“殿下,你怎么会……你怎么来了?”
宋惊澜笑了下,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迟了两日,应该还不算晚。公主,生辰快乐。”
林非鹿瞳孔放大, 盯着那盒子看了半天,才慢腾腾接过来打开。
盒子里是一只小小的玉雕。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收到过他送的一只小小的栩栩如生的木雕。
那时候她说,木朽玉不朽, 殿下以后有钱了,给我雕个玉质的吧。
如今,终于送到她手上。
她把那小玉人拿在手上打量半天, 最后抬眼看向他,迟疑问:“殿下冒着风险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我送生辰礼物吗?”
宋惊澜点了点头。
她抿着唇,声音有些闷:“那为什么要杀奚行疆?”
他语气又轻又随意,好像只是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想娶你,当然要杀。”
林非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宋惊澜垂眸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很轻柔地摸了摸她脑袋,低笑着问:“生气了?”
林非鹿哽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那手掌从她头顶缓缓后移,抚过她后脑勺,最后按在她后颈处,将她身子往前带了带。他力气并不小,隔着半寸窗台,林非鹿一头扎进他怀里。
他手指轻轻捏了下她后颈,像是在笑,又像没什么情绪:“公主舍不得他死?”
林非鹿闻着他身上浅淡的冷香,唔唔两声,伸手把他往外推。
宋惊澜依言松开了力道,令她有缝隙喘息了,但手放在放在她颈后,像是怀抱的姿势,垂眸看她。
林非鹿心跳得好快,被这样陌生又有点变态的小漂亮吓到了。可又很矛盾的是,她并不怕他,心里也十分清楚,他绝不会伤害她。
她两只小手撑着他胸口,身子往后仰了仰,半仰着头看他时,对上他幽冷的目光。
林非鹿叹了声气:“殿下,你不要这样。”
他笑了笑:“哪样?”
她说:“不要乱杀人。”
宋惊澜看了她一会儿,唇角笑意渐深,他微一低头,额头几乎就贴上她额头,但却未真的贴上来,用商量的语气温声问:“公主不想我杀他,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吧?”
他们第一次挨得这么近,她一抬头,唇就能碰到他下巴。
林非鹿僵着身子不敢动,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全身每一处感官都被放大,他手指还捏着她后颈,指腹轻轻摩擦,像过电一样,她头皮都一阵酥麻。
抖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说:“是……是谣言啦!我不会嫁给他的!”
他在她头顶笑了一声,缓缓松开手。
林非鹿脸红气喘,从来没觉得自己心脏跳得这么快过。
她明白他话里有话。
她想说,那我不嫁给他,总要嫁其他人的,难道你都要杀吗?难道我只能嫁给你吗?
可她不敢问。
她知道自己一旦问出口,他就会给她肯定的答复。可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前方太多未知,她不想把自己的未来在一夜彻底定死。
还好宋惊澜没有逼她。
他收回手,后退一些,束在身后的墨发被夜风撩起,又变回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林非鹿不由自主叹了声气。
他笑问:“怎么了?”
林非鹿看了他一眼,有些郁闷:“没怎么,就是觉得我的影后奖应该转交给你。”
宋惊澜挑了下眉。
她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你……杀了你父皇?”
宋惊澜微笑着:“嗯。”
林非鹿:“……还杀了很多朝臣?囚禁了皇子?”
宋惊澜低头掸了下袖口:“嗯。”
林非鹿不说话了。
他抬眸看过来,低笑道:“我以前跟你说过,夺嫡之路万分凶险。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公主希望我死吗?”
她摇摇头。
宋惊澜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她娇软的耳垂。
林非鹿身子一抖,侧头想避开,他手指已托住她脸颊,大拇指指腹从她眼睑下缓缓划过,俯身到她耳边,温声说:“公主,别害怕我。不然我会很难过。”
林非鹿绷着身子,从鼻尖轻轻应出一声“嗯”。
他心满意足地放开手,回头看了眼身后天色,笑盈盈道:“夜深了,去睡觉吧。”
林非鹿有些紧张:“那你呢?”
他说:“我该走了。”
这样短暂的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他布置了多久才抽出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