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她想当妖后——by恰日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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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有人要害臣妾,要害臣妾腹中胎儿。”
姜瑶月说罢挣扎着要下床,虞容璧手一伸将她按下。
“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姜瑶月一声哀泣嘶哑又凄凉。
“皇后先好好歇息,夜深了。”虞容璧顿了顿之后又继续压着嗓子对姜瑶月说了一句,“朕知道。”
姜瑶月垂下眼帘,又长又翘的睫毛沾了泪珠,像扇子一样上下扇动,显得她愈发娇怯柔弱,她削葱一般的手指此刻无力地搭放在锦被之上,乌黑浓密的长发散落下来,掩住了她单薄的身形。
虞容璧盯着姜瑶月的手看了看,连着自己的手指都颤了颤,终于忍不住走到姜瑶月近旁,小心翼翼地拉起了她一只手,带着试探性一般,姜瑶月的手指缩了缩却没有抗拒,虞容璧放了心,于是紧紧将她的手握住。
姜瑶月的手指冰凉冰凉,不带一丝儿热气,等感受到来自虞容璧手心的热度时,她才惊觉自己手脚都是冰的。
虞容璧静静地握着她的手,等着那只手慢慢开始有暖意。
一旁的王姑姑朝着两人重重磕了三个头,才道:“奴婢有罪,受钟太医蒙蔽,竟差点害得娘娘......”王姑姑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若不是虞容璧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姜瑶月几乎是被人正大光明地下堕胎药,他们还当是救命。
姜瑶月这会儿心跳得厉害,见王姑姑说话,她才稍稍定了定神,王姑姑是昭熹皇后留给姜家女儿的人,真有异心的可能倒也很小,更多的是半夜三更骤然被钟彦一吓,慌了手脚。
姜瑶月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正值多事之秋,她身边不能再失一个信得过的人。
她沉吟片刻,便让玉芙去将王姑姑扶起来,然后才对虞容璧道:“王姑姑是宫里的老人,她原不该如此莽撞的,只怕是钟太医有心要臣妾腹中胎儿的命,说了什么话去吓她,这才将王姑姑逼得六神无主。”
整个宫里能与她这个皇后抗衡的也只有两个人,无非是施之柔和葛采薇,葛采薇根基浅薄,若指使宫女太监倒能指使得动,但能让一个太医不顾身家性命狠施毒计,她还没有这个本事。
姜瑶月心中早就了然三分,淮阴施氏树大根深,门客万千,这事与钟粹宫中坐着的淑妃脱不了干系。
统共才两位太医,今晚另一个林太医挑明了是她的人,姜瑶月竟没想到钟太医可能也与施家有关。
“既是皇后发了话,那便饶了你,往后要尽心伺候着,才不辜负皇祖母对你的器重。”虞容璧淡淡道。
王姑姑连忙谢恩,又往地上磕了好几个头,道:“那钟太医向奴婢言明若不及时将死胎打下,娘娘的身子便会伤得极重,更有可能无法再生养,请皇上彻查钟太医与其背后之人,还娘娘与皇嗣一个公道。”
王姑姑到底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过是一时出错,冷静下来之后有些话少不得她替姜瑶月说出来,顺便再为自己辩上一辩。
虞容璧刚要说话,却听外面来报:“钟彦咬舌自尽。”
虞容璧的脸色一下比九寒天结的冰还要冷,姜瑶月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紧了紧。
姜瑶月心下叹气,眉梢稍稍向上一挑,突然捂住肚子道:“臣妾......臣妾肚子疼!”
大家放心,我是不会让女主随随便便就小产的......还有我本来想打的是甜文标签o( ̄ε ̄*)
第14章
姜瑶月拧紧了眉头,又咬了一半的唇儿,状若痛苦地让申太医替她诊脉。
趁虞容璧不注意,姜瑶月还不忘给申太医使了个眼色,申太医立刻会意。
待申太医诊完脉之后,便对虞容璧道:“娘娘深夜无法安眠,又心绪动荡,以致胎气不稳。”
虞容璧少见地叹了口气,看着躺在床上的姜瑶月:“皇后身子为重,先好好休息,钟太医之事朕自会处置,必定给你一个答复。”
姜瑶月倒也不是为了逼他,左右人已经死了,再要查也难以查出来什么,总不能去阴间问钟彦是谁指使的。
她只不过是想到了那个梦,那两个宫女说的什么来着,她病了也瞒着不说出来,只自己请了太医治,结果慢慢人就不成了。
听起来多么贤惠多么善解人意,不给虞容璧添一点烦恼,死也死得不拖泥带水,姜瑶月生平头一次在心里“呸”了一声,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用!
她如今可早就想通了,才不要那些虚名。
虚名有什么用?
得作妖时且作妖,她就是要让虞容璧没事去担心担心。毕竟她腹中的可是中宫嫡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再对她无感也要顾及着孩子。
姜瑶月也不再说什么话,装作自顾自躺在床上流泪。
“太医署养出来的好太医。”虞容璧心中也自然有气,听到申太医说姜瑶月动了胎气,便愈发生气,他本就不算脾气好的,年少正是桀骜的时候,不知隐忍为何物,此刻看见跪在一边的太医令,直接上去抬腿就是一脚。
姜瑶月揉揉额角,适时地咳嗽了一声。
虞容璧立刻转过头来看她,竟有些手足无措,那边姜瑶月仍旧睁着一双哭得湿漉漉水灵灵的眸子看着他,虞容璧心头一热,轻声道:“你睡吧,朕先出去了。”
姜瑶月点点头,然后看着一室的人鱼贯而出,虞容璧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停,似乎是想转过头来再看看,只是终究还是继续往外去了。
这么折腾了半个晚上,姜瑶月虽有些累,瞌睡却早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绿檀和杏檀服侍着她净了面又梳了头换了干净的寝衣,待寝殿内又熏上了伴月香,姜瑶月看了一眼那边的王姑姑,王姑姑便上前来重又在她面前跪下。
主子帮着她在皇上面前求情是主子给她的情分与脸面,她却不能不把这情分当成理所应当。
“娘娘宽厚,今日之事奴婢罪该万死,竟没看出钟太医的狼子野心!”王姑姑再度请罪。
姜瑶月叹了一口气,让杏檀把王姑姑扶起来,这才道:“罢了,本宫早也在皇上面前说了,想来是钟太医用话拿捏住了你,你也是关心则乱,本宫心里清楚着。王姑姑先下去歇着吧,一晚上也该累了,本宫既替你求了情,便不会再追究。”
王姑姑这才放了心,她生怕姜瑶月从此不再要她,轻则不用重则贬去其他地界,再没想到这一页能轻轻揭过。
自是对姜瑶月千恩万谢。
末了在王姑姑将将要出去之时,姜瑶月还叫住了她:“王姑姑,本宫明儿一早想吃你亲手做的佛手糕。”
王姑姑连忙应是,唯恐应得不够早。
姜瑶月舒舒服服地睡到了天亮,她本以为这么心惊肉跳大起大落来了一场,接着睡总会睡不安稳,谁知竟也睡得香甜,一点都没受影响。
看来自己是越来越没心没肺了。
王姑姑果真早就做好了姜瑶月要吃的佛手糕,因着姜瑶月是“动”了胎气的,她便心安理得地卧床休养。
用了早膳刚喝了药,秦公公便来了。
秦公公素日只在虞容璧身边伺候,是他身边第一等得脸的人,若是随随便便来跑个腿,根本用不着他。
秦公公行了礼看见姜瑶月的样子还算安好,脸上立刻溢满了喜气,恭敬道:“娘娘气色看着倒是不错,待奴才去回禀了皇上,也好让皇上心安。”
姜瑶月点点头,一边又蹙了眉道:“昨晚可真是吓坏本宫了,幸好孩子没事。”
“娘娘自有菩萨庇佑,等来日定可平平安安产下小皇子。”秦公公道,“皇上让奴才来向娘娘说一声,钟家男丁流放,女眷没入贱籍。”
钟彦自己一死了之,到最后却还是祸及家人。
谋害皇嗣乃是大罪,远不是他自尽就能逃过的。
不过也不出姜瑶月所料,线索到钟太医这里就断了,除了钟太医倒霉的家人外,他可算死得干干净净。
等秦公公走后,杏檀又过来对姜瑶月道:“昨晚那些稳婆嬷嬷们皆被打了板子,听说小芸和她表姑姑也被罚入了掖庭局,马司簿气得狠狠打了小芸两巴掌,这司簿是再也当不成了,还得去做辛苦活。连尚宫局的陈尚宫都受了牵连,降了品级不知会去哪儿。”
生草乌到底来历不明,小芸既无法证明这不是她的东西,那就难保不是另存心思或者与钟太医勾结,如今光是被罚去掖庭局已算是轻了。
后宫之事本该是姜瑶月出手来整治,既然她暂时没去动她们,那这些十有八九是虞容璧的手笔。
她乐得不去理会这些事,虞容璧能体恤她先替她处置了那就再好不过。
谁让她受了委屈动了胎气,如今正躺在床塌上修养。
姜瑶月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
敢来害她和孩子,那就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对于幕后之人她心里有数,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没有确凿证据万一冤枉了人不说,她正怀着身孕,无论如何都是处于劣势一方,她动得起,她的肚子动不起。
只不过这承乾宫是得好好查一查了,那生草乌若真不是小芸的,承乾宫里就必定有人与钟彦是一道的,记着姜瑶月罚了小芸,便将生草乌放到小芸那里,这一计才算严丝合缝顺理成章。
姜瑶月正想着,冷不防玉芙笑吟吟进来道:“娘娘,咱们夫人来了!”
听到母亲前来,姜瑶月脸上到底露了喜色,她略坐直了身子,忙道:“快请!”
说好的生三个,只会多不会少( ?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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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何氏正是三十多点的年纪,长着一张容长脸,与女儿姜瑶月不很像,仅仅只是看着精明。
她看见女儿半靠在床上,于是愈发面露忧色。
“娘娘怎么就动了胎气?”何氏握住姜瑶月的手担忧道,“信儿传到国公府的时候,你祖母急得不知怎样才好!”
“已无大碍了。”姜瑶月笑着安慰何氏,又问,“母亲怎么入宫来了?先前也没说起。”
“你祖母原是要自己进宫一趟的,不过后来竟是皇上开了恩典,特意准许我进宫来看望娘娘。”
对于母亲来看望自己,姜瑶月还是很开心的,但一想起自己的祖母杜氏,姜瑶月就暗中吐了舌头,幸好虞容璧还算机灵,只请来了她的母亲。
杜氏对底下的儿孙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连样样都做得出色的姜瑶月也不例外,平心而论姜瑶月对这位祖母也并无多少亲情,她都能想到若来的是杜氏而不是何氏,杜氏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无外乎总要被杜氏说上几句,指责她不小心罢了。
姜瑶月想了想,便问:“家里如何了?”
“还与娘娘在家时一般,不过钰儿近来愈发用功了,”何氏往女儿身边凑了凑,总算露出了点笑颜,压低了声音道,“他说了要给姐姐争气。”
提起弟弟姜行钰,姜瑶月很是欣慰,她统共就这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其余庶出兄妹不提也罢。何氏在国公府那么多太太奶奶里是极不出挑的,姜瑶月自小便懂得要给自己给母亲争一口气,以至于不用埋没在偌大个国公府中,姜行钰常跟着姐姐,便也看在眼中,姐弟俩相互扶持。
如此便又聊了几句,姜瑶月看见何氏正了正神色,何氏是天真之人,什么都瞒不住,姜瑶月知道她另有话要说,便直接问:“母亲有什么话想说的?”
“你祖母虽不来,但她有些话让我带给娘娘。”
姜瑶月哑然,果然祖母杜氏还是不会放过这个说教的机会。
“娘娘这么快有了身孕也是喜事,只是你祖母怕你年轻不懂事,”何氏说话间略有斟酌,“听说昨晚闹得很有些动静,倒是那起子阴狠小人要暗中害了娘娘。你祖母说得很有道理,娘娘自己也该小心,正是要韬光养晦的时候,平平安安生下小皇子来才是正经,娘娘也少与其余人计较,免得气坏了身子还被人说是恃宠生娇。”
恃宠生娇那也得有“宠”来给她恃才是,不过姜瑶月是了解自己祖母的,如今她又不在面前,说什么也只听过便罢,左右核心主题是让她贤惠大度。
何氏见姜瑶月不语,本不忍再说下去,但她在国公府被婆母压得也久了,不敢不把话传到。
“皇上爱夜里在宫道上骑马,知道娘娘也束手无策,只是娘娘不劝诫也就算了,怎么反倒......你祖母知道这事后便有些不开心,安国公府可没出过什么只一味顺着夫君开心的皇后,这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听的。”何氏心一横,将杜氏交代的话说下去,“还有教坊的事,娘娘怎么突然想起要看什么舞,咱们国公府当初可不是这么教娘娘的,这倒像是......”
姜瑶月面色不改,反而道:“母亲继续说吧。”
“你祖母说,这倒让外边的人看着像是娘娘如今身子不方便,故意招来这些乐伎舞姬争宠。”何氏将话说完,终于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