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她想当妖后——by恰日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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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是我的不是,没有早点发现他们……还在这种时候去了灵山。”虞容璧的声音不大,听着却很是认真,“ 以后不会了,你不要怕。”
姜瑶月的心多跳了两拍,口中却道:“ 臣妾也知道皇上的心,可恨这施家实在手眼通天。”
虞容璧闻言突然一笑,说:“ 你且等着。”
姜瑶月被虞容璧拢在手底下的手渐渐热起来,她也笑着回道:“ 既然施家如此急切,不如就让他们再送一个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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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安国公府。
仍旧是姜老夫人的宅院内,这回人却不止她与汤氏。
除了二房,其余两房皆在。
连氏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娘娘生了一位小皇子,于安国公府来说倒也不是件坏事。”
汤氏听了这话,双手暗暗拧紧了帕子,狠狠拽了拽,又赶紧放开。
“ 皇上已从灵山回来了?”杜氏问。
“ 早几个时辰就到了,”说话的是安国公世子,姜家大爷姜敬道,“ 一听说皇后娘娘出了事,就放下灵山那边立刻赶来了。”
杜氏轻轻点了一下头,闭上眼睛不语。
众人都不敢再说话,只静静等着杜氏开口。
倒也没有很久,杜氏便道:“ 其余都打点好了?不会出什么错漏了?”
连氏的眉头难得地在婆母面前皱了皱,说话的却依旧是姜敬道。
“ 母亲不用担心,申太医是自己人,便是她真的怀疑,也找不到证据。还有其他太医等,那是施家的事。”
自杜氏鼻息里出来一声浅浅的冷笑,她道:“施家要做的事是势在必行的,她是皇后又如何?”
汤氏眼皮子抬了抬,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这些零碎的小动作瞒不了人,连氏看了她一眼,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对姜老夫人道:“儿媳有一事一直不明......”
“回去让老大说给你听。”杜氏却懒怠理她,直截了当打断了她的话。
连氏被堵了话,便不敢再问,只得乖乖退下。
这时汤氏道:“锦月虽不如她颖慧漂亮,但胜在懂事听话,母亲以后且放心吧。”
汤氏说的话姜老夫人素来爱听,闻言便满意地点点头,还道:“女儿家要那么聪明做什么,心思多了难免坏了德行。不读书又不明事理,也是要被厌弃的。”
汤氏道:“读书与教养也看个人造化,姜家一样的对待和教法,有人恪守规矩,有人却误入魔障。”
她话说得极为露骨,这回连姜敬道听了都不免拧紧了眉头。
姜老夫人却毫不在意,方才连氏与她说话,她极不耐烦,如今却接着汤氏的话道:“安国公府是积善之家,有些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百年清誉不能毁在她的手里。”
“倒还有施家在前头。”说话的又是汤氏,她笑道,“等过了这一遭,安国公府也可安心了,往后都顺顺当当的。”
这话又说到了杜氏的心坎上,她望向汤氏的眼光中不由得又多带了些喜爱。
反倒是安国公世子夫妇,脸色都不约而同地变了变,只是碍于在姜老夫人面前,一时不敢说话。
待回去之后,汤氏自顾自欣喜自是不必说,连氏却少见得朝丈夫诉起了苦。
“教些话也便罢了,怎好......怎好做这般伤天害理的事?”连氏再也忍不住,又不好在背后随意议论婆母,“明明是三弟自己不慎被人抓了把柄,母亲怎能如此听信三弟妹的挑唆?”
姜敬道叹了一口气,道:“三弟妹只是挑了母亲爱听的话说。”不是姜老夫人听信挑唆之语,而是那本就是她心里的想法。
“若是......若是最后真的被发现安国公府也参与其中,那......”连氏一向端庄,这会儿细思起来却不由得惶恐不安。
“施家要让他家的女儿当皇后,自有他们在前面顶着。”
“姜家女儿做皇后,不比只做一个妃子好?”连氏将方才欲问姜老夫人的问题重新问出。
姜敬道沉默半晌,然后才看着连氏道:“母亲不喜欢皎皎了。”
施家在施之柔出事之后想要一位姓施的皇后,姜老夫人想要一个安分的孙女。
一拍即合。
倒说不好施家抓了姜敬诚把柄一事,最后歪打正着反而给了姜老夫人一个下定决心的机会与借口。
“那接下来安国公府又要如何?”
这个问题姜敬道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幸好是在嫡妻面前,总能稍稍敞开心扉说一说。
“既是皇长子已经出生,想来施家那边暂时也只好徐徐图之。”他道,“好在接下来不用安国公府再多花心思,且看施家如何。”
连氏想了想,最后还是道:“ 那当时又何必再让我进宫去劝说娘娘,叫她答应锦月入宫。”
“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必再说出来。咱们不过求安国公府一个太平。”
第56章
姜瑶月的月子坐得倒是顺心顺意。
虞容璧有意不让外面的事来烦她,她也乐得一概不知。
每日的赏赐如流水一般进了承乾宫, 贵重的有, 更多的是给姜瑶月解闷的稀奇玩意儿。
有一回虞容璧来看姜瑶月时,她正在摆弄一个九连环。
那九连环上坠了九颗红玉髓质地的珠子, 磨得细腻光滑,看上去极为好看。
可姜瑶月摆弄了半天都没摆弄出个结果。
虞容璧来时自然不小心打断了她, 姜瑶月将九连环往床上随手一扔,道:“臣妾的脑子不顶用了。”
虞容璧有些哭笑不得, 只好拿起那个被姜瑶月抛弃的九连环, 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九连环之间穿梭, 实际却很是随意。
最后他道:“你看,朕也解不了。”
姜瑶月怎会看不出来他根本没用上心思, 多半是为了哄自己,不过心里清楚是一回事, 表现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有时太较真, 反而会让身边之人远离。
姜瑶月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九连环两人是不玩了, 于是一时也无事可做了。
为了避免二人相对无言的尴尬境地, 姜瑶月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虞容璧道:“此次前去灵山, 本是想给你带猎物回来的。”
姜瑶月不解:“当年德惠皇后说过,春猎不伤猎物性命。”
虽已时过境迁,年代久远,自然有些勋贵子弟不耐烦再守这个规矩,但大多是借口不慎伤了猎物, 倒没有人真敢不加遮掩地动手。
“你误会了,”虞容璧摇了摇头,“不是死物。”
不是死物,那便是活物了。
姜瑶月长于闺阁之中,提起猎物,第一想到的自然是豺狼虎豹之类。
只要虞容璧愿意,这些活物倒也不是不能运来宫里。
当然,姜瑶月也不是很想看见这些。
说是给她带回来,多半是虞容璧自己想玩上一玩。
这时,见姜瑶月不说话,虞容璧又解释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捉些小鸟小兽来宫里圈养。”
姜瑶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一直理解错了。
“等明年,你去了灵山就知道了。”虞容璧道,“灵山自开国以来便是皇室世家春猎之地,自然放养着许多奇鸟异兽。”
姜瑶月点点头,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还真怕虞容璧送一头狼来她的面前让她逗着玩儿。
“捉只鸟儿来承乾宫,倒可以与那只画眉作伴。”姜瑶月道。
“灵山也有不少性子温顺柔和的小兽,只是今年无法了。”
姜瑶月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低声道:“ 都是臣妾不好……”
于是虞容璧又慌了神。
“ 不是那个意思,”虞容璧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汗,“ 本来就是为了你才捉的猎物,你怎么反倒怪起自己来了。”
“ 臣妾只是害怕……”姜瑶月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垂了眸子不说话,将虞容璧的心高高吊着。
“ 你又怕什么?”虞容璧问。
“ 臣妾自己是没事,”姜瑶月顿了顿,接着道,“ 但是臣妾怕皇上厌弃了臣妾的小皇子。”
虞容璧愣了:“ 厌弃他做什么?”
姜瑶月又不说话了。
虞容璧一向对于她的拿乔作势没有办法。
妻子是自己的,儿子也是自己的。
他只好又问:“ 那要怎么才能看起来没有厌弃他?”
姜瑶月心中窃喜。
嘴上却道:“ 这都要问臣妾……”脸上也同时泫然欲泣。
虞容璧只觉姜瑶月近来也实在太过敏感,想来是生产时受的刺激还未平复。
于是睡得正酣的小皇子又被抱来了两人面前。
姜瑶月欣赏了一会儿崽崽的睡颜,又偷偷看了一眼虞容璧,也看不出来他有没有出神。
她一想起她的崽崽,中宫所出嫡长子,竟然要长到十来岁上,亲娘就要没的时候,才勉为其难做了太子,姜瑶月就非常不平。
怕是虞容璧今后又有其他更中意的儿子,根本不把长子当回事。
她正想着,却听虞容璧喃喃道:“ 挑个什么名字才好……”
姜瑶月立刻道:“ 叫什么都好,皇上挑一个自己看着顺眼的,我们母子没有关系的。”
还不等虞容璧回答,她又道:“ 臣妾不求他日后如何,只愿他一辈子平平安安。”
虞容璧听后却笑了,道:“ 还要日后如何?他日后是储君,是大梁未来的天子。”
姜瑶月有些不屑,这就是骗人的鬼话了,待见你的时候自然挑好听的说。
谁知道日后会如何?
不过既然是虞容璧自己开的口,姜瑶月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故意道:“ 虽然大梁襁褓之中就被立为太子的也不是没有,但这会儿就说这些是不是还太早了些。”
虞容璧本来没有这么早就要立太子的想法,但既然姜瑶月点了出来,他想了想,索性道:“ 他是嫡长子,太子之位早晚都是他的。既然你成天胡思乱想担心朕不喜欢他,那么……”
姜瑶月抱着孩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等他满月,”虞容璧斩钉截铁,又有些满不在乎,“ 立为太子。”
姜瑶月心满意足。
崽崽啊,以后怎么样不好说,至少目前太子之位是到手了。
又过了几日,暂时还没有名字的小皇子还暂时没被立为太子,与承乾宫的画眉作伴的鸟儿却被送来了承乾宫。
虞容璧先是从秦公公手中直接把鸟笼拎来在姜瑶月面前晃了晃,然后又索性把鸟笼打开,伸手进去轻轻将鸟捏了出来,献宝似地给姜瑶月看,动作很是轻柔。
这鸟儿还不及虞容璧一个手掌大,头顶覆着漆黑的羽毛,双耳一点白色,余下通体五彩斑斓,多为朱红橙黄,被他抓着倒一点都不显惊慌,似是不太怕人。
姜瑶月忍不住摸了摸它朱红色的尾翼。
“喜欢吗?”虞容璧问。
姜瑶月难得真心地点了点头。
“这是银耳相思鸟,”虞容璧心中有些得意,“刚从灵山来的。”
“怪不得耳朵是银白色的!”姜瑶月惊喜道。
虞容璧闻言直接笑出了声,又将银耳相思鸟往她面前递了递,道:“不是叫了银耳相思鸟,耳朵才是银白的,而是因它双耳银白,这才叫银耳相思鸟。”
姜瑶月“哦”了一声,接着嗔道:“臣妾早前都说了臣妾脑子不成了。”
虞容璧脸上笑意更深,转而又将相思鸟放入了笼中。
那鸟笼是虞容璧特意叫人造的,倒不是有多别致精巧,而是足够大,小小一只银耳相思鸟足够在里面扑腾几个来回,还能展个翅膀飞上一飞。
相思鸟一进鸟笼子,竟立刻啼叫了起来,就像是先前就有人□□好了一般。
其声若清笛之音,清脆袅袅,婉转动人。
姜瑶月侧着耳朵静静听了一会儿,一时虞容璧也不敢出声打扰她,而是陪她一起听着。
他倒不觉这鸟啼又何特别,不过是比常见的鸟叫要尖脆上几分。
但是这是他送给姜瑶月的,而姜瑶月很喜欢,所以他也很开心。
片刻之后,姜瑶月竟然开始担心这鸟叫得累了,便让人拿了下去。
虞容璧忍不住道:“哪有鸟叫累自己的?”
“杜鹃都能啼血,它怎么不能了?”姜瑶月的反应很快。
虞容璧只好无奈地笑了笑,也不与她争辩,前脚还说自己脑子不成了,这哪是脑子不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