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尖——by小红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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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来被徐师兄的如来佛掌拍得龇牙咧嘴,但总算回过神,眉眼都柔和散开,回头,陆离果然也在安静地看着他们。
明明他手插兜里和平时一样酷,但许秋来自动为他脑补嘴角衔起的笑意,眼睛弯弯,远远朝他挥了挥手。
接下来的时间,裁判安排他们上台领奖,与各位领导合影,他们穿着清一色的Q大文化衫,脸都笑僵了,但心里那股兴奋劲儿始终没降下来。
奖金将在除去税收后划到他们各自的卡号上,七万多块奖金足够将一个贫困线上挣扎的年轻女孩暂时拉到小康线附近。
原来比赛才是最挣钱的脱贫方式!
拿着证书奖杯下台,之后就是颁发优秀指导教师奖的环节,今年的优秀教师奖果然也毫不意外颁发给第一名的队。
他们到底还是为陆离挣了个证书,裁判念到陆离的名字,就在他拔腿准备上台时,许秋来把人叫住。
“陆神等等!”
他大概真的不会系领带,一直捏在手里。她把东西递给一旁的师兄,匆匆上前:“领带给我,我帮你。”
陆离顿了顿,便把东西递过来。
灯光照射下,男孩的肌肤白玉般泛着冷光,微垂眼睫下漆黑的眼睛叫人有种纯粹认真的错觉,她踮脚将松散的白衬衫扣子扣到最后一扣,细窄的领带理好绕过他的肩颈,“低头。”
许秋来有点后悔了,这么近的距离,男性荷尔蒙的味道直涌进鼻腔,钻入五脏六腑,她心中像燃了一团火,烧得唇角舌燥,偏偏陆离那嫣红的嘴唇和线条利落的下颌还在她视线里晃来晃去,更是要命。这下她舔了舔牙床,连眼睛也不敢再抬,只能刻意装出专心的样子只盯着自己的手。
很久之前,她妈也是这样为每天出门上班的许父系领带的。许秋来记得各种领结的系法,却从没在人身上试过。开始动作还有点生疏,但她指尖灵巧,很快便找到手感,系了个漂亮的交叉结。
目送着陆离颀长的背影上台,秋来感觉有目光落自己身上,头一回,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季时安和他的朋友。
秋来今天格外高兴,嘴边的笑意还没淡,朝他俩挥挥手:“你们怎么也来了!”
“你人生的每一个高光时刻我都不会缺席的,恭喜你,秋来。”季时安给她带了束包装特别漂亮的小香槟搭向日葵。花是早就准备好的,他从来没想过秋来会拿第一名以外的名次。
“快把你那十层厚的滤镜拿掉,你对我还真是有迷之自信啊。”许秋来嫌弃。
季时安敞开手,眼睛是漆黑湿漉的,她犹豫两秒,终究走上前两步抱抱他。至少在这一秒,她没办法对这样一个一腔赤诚对待她的朋友狠下心。
“我好想你啊,秋来。”
温润的触感隔着衣料抵达季时安的皮肤表层,两年多来,他直到如今才有了一点他的秋来终于回来了的真实感。
许秋来很煞风景踩他一脚:“抱够没了有,你动作快点放开,我喘不过来气了。”
说罢又把花塞回他怀里,“花你自己拿着吧,我还要拿我的证书和奖杯,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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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的照片第二天就在学校官网贴出喜讯。
bs上当初中伤许秋来实力不济靠脸进队的帖子重新被人翻出来,贴上官网截图打脸。
有学生会的干事甚至上传了许秋来这学期竞选全额奖学金的答辩会,其中五个满绩,四个A+,全部十门课程有六门拿到全组最高分,高中曾在国际奥数竞赛夺牌,才进大学一年,又在信安竞赛夺得冠军,全队拿下八万美金奖金。
这才是真正靠读书拿奖致富、才貌双全的传说级大佬啊。
照片中,她被簇拥在组委会领导和小队成员之间,饱满的额头被闪光灯曝光得有点儿失真,但她脸小个子高,是整张照片的男性面孔中唯一的亮点。
这下帖子里除了讨论八万美金怎么花,剩下的就只有拜服了,许秋来算是又在系里小出一回风头。
黄毛师兄人逢喜事精神爽,从奖金里抽了两千大洋去发型工作室烫卷染了个新发型,许秋来去基地收拾东西的时候,正遇到他被众人嘲笑。
“敢收两千块的托尼实力也不怎么样嘛,手艺不如学校门口二十块剪的大爷远矣,你那钱打水漂了,金灿灿像蓬干稻草。”
“老徐你别这么说毒,其实远看还好的,像头金毛犬哈哈哈……”
“延儿,你评评!”
“其实我觉得跟上星期完全没区别。”韩延小声推眼镜。
“哼,瞧瞧你们那身打扮,就知道你们审美水平在什么档次了,我不跟你们一般计较。”黄毛师兄冷哼,对着黑屏的电脑左整右整,还是对新发型满意得不行,完全忘了自己的打扮也好不到哪里去。
许秋来在众人的嬉笑声中,环视了基地一圈,几个月的时间仿佛飞逝一般,只感觉一眨眼就过去了。
这间教室和她踏进来那天没什么区别,又似乎有许多地方都变了。
绿色黑板上写满她的笔迹与公式,窗台上除了向日葵也添了其他新的花草,陆离的桌面摆了她地摊十几块钱买的粉红色加湿器,她的抽屉也放着许多盒没开封过的巧克力牛奶。仔细想想,这段日子实在算得上这两年来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她以往总忙着兼职,忙着工作,师兄们嬉笑怒骂插科打诨让她好好体验了一回普通人的大学生活。
她很快把东西整理完,将早早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大家。奖金还没到账,这她是从教育机构结算的月工资里拨钱买的,东西都不算贵,但就以许秋来的消费水平来说,已经算是很有诚意的礼物了,师兄们都知道她有多节俭,个个感动得眼泪汪汪。
本来也准备了陆离的份,但陆离偏偏没来,许秋来想了想,重新把东西塞回书包。
不送了。
比赛结束,她网吧的工作也辞掉了,陆离研三马上就要从学校毕业,他们就像两根短暂交汇的直线,以后很难再产生交集。反正都不会有结果,就趁着现在把那点绮思掐灭在摇篮里。
许秋来暗下决心,然后就听徐师兄道:“诸位,今晚八点南门福满楼吃顿散伙饭啊,我请客,都不准不来。这是我最后一次参赛,没想到还拿了个冠军,真的,太感谢你们大伙儿了。”
徐师兄不准备读研,明年就开始准备实习了,不会再有时间参赛,看他低头给陆离拨电话的空儿,许秋来刚刚下定的决心又暂时搁到了一边,那就趁他毕业前能见一次见一次好了,为什么要与自己为难。
五点接秋甜放学,时间还早,许秋来还没想好干点什么,走到校门口正遇见廖雪和一行室友,许秋来一时不防,被廖雪搀住了胳膊,“秋来,走,我们去逛街。”
大多数时候,女孩子逛街的内容除了衣服化妆品还是衣服化妆品。
她们沿着琳琅满目的服装店橱窗走,廖雪絮絮叨叨劝她:“白瞎你这么个大美女,整个夏天光知道穿白T恤衬衫牛仔裤,多没意思,喏,你看那个斩男裙,买下来包你明天就谈恋爱!”
许秋来的衣服换来换去就那么几件,许久都添置过新的了,顺着廖雪的手指往里看,确实是条漂亮裙子。
想到晚上的散伙饭,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
门口导购眼睛亮得很,当即就把裙子从模特身上取下来要她试,看清楚价签后,秋来还是把裙子还了回去。
“你上身试试嘛同学,你这么瘦,穿上肯定漂亮的。”
“可我这么瘦就是因为我贫穷呀。”秋来微笑拒绝。这钱在从前不够她吃顿像样的饭,但现在可以交她家秋甜一个月伙食费了。
导购傻傻接过裙子,后面劝说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她实在没想到这种级别的大美女嘴巴里竟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
七万块听起来挺多,但花钱的地方更多,能省一点,她也就少辛苦一点。
许秋来很能克制自己的欲望,几乎不会冲动消费。
街逛到最后,女同学们左手右手拎满购物袋,只有许秋来依旧两手空空,更令人发指的是,她在商场一楼的化妆品专柜坐四十分钟,给人当了一次录VLOG的化妆模特,居然还倒赚两百块。
这实在不是廖雪带她逛街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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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学们结伴回学校吃饭,许秋来一个人沿着街边往附小走。
午后太阳西斜,发红反光的橱窗里,她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
直发被化妆师烫了一次性精致的水波纹,一层层漾开,眉目描摹精致得像幅画,她看惯了自己清汤寡水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在这个年纪的女孩,有谁会不喜欢漂亮的衣服鞋包?有谁不向往一场轰轰恋恋的恋爱呢?
但谁都可以,只有她不能。
许秋来闭眼片刻,逃也似地从橱窗前逃开,拿纸擦掉妆容,尽管抹了半天只擦掉一层淡西柚色的唇彩,但心里确实又比刚刚好受了一些。
掏出耳机,她边走路,继续监听起程家的动向。
比赛当天事情的走向按她的计划严丝合缝进行,许秋来事后查了监控,程峰助理果然在半岛酒店大厅撞见冯安妮和情人,他当即起了疑,甚至偷偷跟在两人身后目送他们上了同一辆车,而且当晚就打电话向上峰报告了自己的所见。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还在许秋来的预料中,只是程峰接下来的动作让她有些想不明白。
有头有脸的男人被戴绿帽子,大多不会对外声张,这她理解,但之后一两个星期,程峰一直呆在公司隐而不发,冯安妮打来的电话也是照接不误,这就有些反常了。
她不相信有人忍耐力好到这地步,除非他有着更大的顾忌,不得不先忍下这口气。
果然,两天前,许秋来在他往来的邮件里看到了证监会即将进驻启辰调查事宜,程峰的屁股本来就没擦干净,大敌当前,自然是先全力应付再说,没时间分神处理给他戴绿帽的老婆,为防她闹事,只有暂时装作不知道了。
今天,就是证监会入驻的日子。
程峰的手机从早到现在忙成一团,许秋来一通一通听完,她握紧掌心,心跳速度越来越快,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席卷四肢百骸,凛冽冰凉又充满战意。
她清楚,自己等待的机会就要来了。
第57章
附小校门口不远处停着辆银色流线型迈巴赫,许秋来收回视线,她记得那是陆放小正太家的车牌,也是等着接孩子的。
在校门口乌泱泱的人群里寻找着妹妹的踪影,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她从五点整等到五点一刻,愣是没等到人。
太阳太辣,秋来本想站到树底下去,但又怕妹妹出来没看见她,抿唇忍着晒站在显眼的地方。
倒是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秋甜同班同学,她招招手把其中一个唤过来,准确喊出人家名字:“秦含,你们数学老师今天拖堂吗?我家秋甜怎么还没出来?”
小姑娘骄傲挺起胸脯,“老师今天最后一堂课布置了几道题,说批改完一个走一个,我们都是做对了才能回家的。”
许秋来有点郁闷,她的妹妹有这么笨?
秋甜的水平不说第一,怎么也轮不到秦含后面出来吧……还是她辅导秋甜功课的时间不够?
现在的小学生个个上课后辅导班,她反思了一分钟,决定以后写代码时候把秋甜拎到眼皮子底下看着。
就这么又等了十分钟,直到喧嚷的校门口渐渐安静,三三两两的小学生越来越少,许秋来才察觉有些不对味儿。
秋甜同班三十多位同学,就她看到的,刚刚至少走了二十几位,秋甜别不是被老师罚了吧?
她心念一动,就站不住了,一口气跑到三二班教室。
谁料教室里除了老师还在讲座前,底下就只剩两个小学生,可既不是秋甜,也不是王川晨。
秋来这下急了,“王老师,我是许秋甜的姐姐,您知道她哪儿去了吗?我在校门口没等到她,还有王川晨同学,他也没出来。”
数学老师诧异抬头,“她俩很早就走了呀,许秋甜是全班第一个交作业的。”
附小放学只有正门开放,她从门开等到现在,没见人,秋甜不可能从其他地方出去。
又怕是自己进来时错过了,秋来当即转身沿路往外找,找了小花园又去超市,球场不在、食堂也不在……她拿出出跑八百米的劲头,把整个学校翻个底朝天,始终不见两个孩子的踪影。
妹妹打小听话,不像别的孩子贪玩给她添麻烦,放学说回家就回家,从来不乱跑,秋来最清楚这一点,所以越发害怕起来。
她扶着栏杆,抱着零星的希望给王奶奶打了一通电话,寄希望于是她把两个孩子接走了,谁知那边才听说孙子在学校不见了,电话里就是一阵人仰马翻,还是王川晨的爸爸接过电话,听完情况往学校赶。
许秋来捏着手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跑得急了,满头都是汗,骤然停下,脚下在打冷颤,软绵绵只想往地上瘫,捂着额头踉跄下了两步楼梯,她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一屁股坐在台阶,取下书包手忙脚乱拿电脑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