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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恋你——by甜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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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她忽然不怎么敢看他,又说,“你先洗吧。”
  “行。”他转身进了卧室。
  许知喃跟着进去, 帮他拿了浴巾毛巾, 又从抽屉里翻出一件还没有拆开过的睡袍, 再把新的牙刷和杯子给他。
  小姑娘一个人生活也都安置得仅仅有条, 每样东西都放得很整洁。
  林清野拿着东西进了浴室,门关上,不一会儿, 里面水声响起。
  许知喃坐在床边,到这一刻都还是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从前跟林清野那些纠葛都此刻什么都算不上,她已经再也不会去怀疑林清野到底爱不爱自己,也不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她低下头将脸埋进掌心,缓缓舒出一口气来。
  里面水声很快就停了,林清野穿着浴袍出来。
  她不敢多看,拿上旁边自己的衣服就低着头进去。
  他刚洗完澡,浴室里温度还很高,她脸也被热气蒸得发烫泛红。
  洗了澡,两人换下的衣服都丢在竹篓里,许知喃把衣服塞进洗衣机,而后打开浴室门通风,这才将头发放下来。
  在水池里放满水,准备洗头发。
  林清野抽完烟回来,倚在浴室门框边。
  她穿了条睡裙,肩上勾着两条蓝色宽肩带,底下是纯棉质地的带小碎花的白色裙摆。
  是偏可爱的睡衣,但露出后背两道漂亮的肩胛骨,皮肤白皙细腻,总让人觉得风景无限,便也显出几分清媚来。
  林清野看了会儿,问:“怎么洗头和洗澡分开。”
  许知喃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的,吓了跳,冲掉头发上的泡沫,又戴上一副一次性手套,拿出架子家一瓶蓝色罐子,往手心挤了一大块蓝色粘稠状的膏状体。
  “因为要抹这个,弄到身上会有颜色残留的。”
  “这什么?”
  “补色剂。”
  林清野看着她那一头蓝发。
  “还有这种东西呢。”
  “嗯。”许知喃笑了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我昨天看到你给我发的信息了。”
  “嗯?”
  “那张照片。”
  “啊。”许知喃想起来,“都快两年前了吧。”
  “后面怎么还撤回了几条?”
  经常染发对头发的损伤是很大的,尤其染蓝色还需要提前退一遍色。
  许知喃发质倒是一直不错,没有干枯分叉一类的毛病,就是先前有一次伤到头皮了,染发太频繁导致的。
  头皮发炎过敏,冒了好几颗红点,碰着就痛。
  那天晚上她在家洗头发,洗发水渗进头皮的伤口,直接就痛得流眼泪了。
  她那时候状态不好,经常只要眼泪开一个口子就哭得停不下来,她便忽然忍受不了,给林清野发了信息。
  明知道他不可能会回复她。
  当时昏昏沉沉,到后来也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当时发的信息是什么,无非是想他的那些话。
  她独自跌坐在浴室满是水的地上,哭完了,擦擦眼泪,又将那几条信息都撤回了。
  只剩下那张照片,已经过了两分钟,不能再撤回了。
  在那之后,继续频繁染头发肯定是不行了,怕会伤到毛囊,可许知喃就是执着着坚持着那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的东西,想要保持着那一头蓝发。
  后来经理发店小哥提及,才买了补色剂,平时洗头时抹上去就可以,直接当洗发水用都可以,对头发的伤害很小,等黑发长出来了才去理发店一趟。
  对于这些事,许知喃说的很轻松,一笔带过。
  林清野却始终攒着眉。
  她抹了一遍补色剂,顶上就是浴霸,在头发上停留了十来分钟便洗掉。
  林清野上前,帮她洗净,冲下来的水都是蓝色的。
  他又给她裹上干发巾,拿着吹风机到外面,吹风机声音很响,轰轰的,他很轻柔地指尖插进她发丝,给她吹头发。
  许知喃头发偏厚,又长,等吹干已经将近二十分钟过去。
  两人沉默了二十分钟,等吹完了,林清野才说:“我回来了,以后别染了,黑头发也好看。”
  许知喃低着头,手搅到一起,乖乖点头:“嗯。”
  他揉把她的头发:“睡吧。”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好在床还算大,双人床,不会显得太拥挤。
  许知喃那种紧张感和无措感再次泛上来,林清野已经绕到床另一边,床随着重量往下陷,他掀开被子坐进去了。
  许知喃喉咙空咽了下,慢慢蹬掉拖鞋,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也钻了进去。
  “关灯吗?”林清野问。
  灯在许知喃这边,她又再次爬起来,关掉灯,重新小心翼翼地钻回去。
  卧室内漆黑一片。
  怎么今天连窗帘都没拉开。
  许知喃皱了皱鼻子。
  太黑了。
  她心跳个不行,林清野洗过澡,烟味冲淡,身上是她浴室里沐浴露的味道,和她的混在一起,导致在这漆黑环境下她都分辨不出林清野现在理她到底是远还是近。
  胡思乱想之际,林清野说话了:“阿喃。”
  “啊?”
  “明天我要回一趟家。”
  她并不多问,像是无条件支持他所有选择和决定:“好。”
  身侧床又往下陷了下,而后一只手臂搂过来,属于林清野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身子也紧接着贴过来。
  许知喃脸颊上也感觉到一点刺,是他的头发,现在很短了。
  她缓缓侧过身,面对他,呼吸不自觉放轻了。
  林清野将她搂进了怀里。
  时隔多年,再次能够这样紧密无间地拥抱,也永远是食髓知味,许知喃顾不上羞,往他怀里挤,将脸紧紧埋进了他胸膛,手臂也跟着绕过去,贴着他的背。
  她知道那背上有什么。
  指尖不自觉在上面摩挲。
  林清野低笑一声:“想看看自己的作品吗?”
  当初纹身时就很突然,那之后没多久林清野就被带去接受调查了,她也从来没见过那副纹身恢复好后的照片。
  她鼻子又有点酸:“嗯。”
  林清野起身,身子向前倾,越过她打开灯,而后背对着她将睡袍脱下来。
  灯光映照下,他背后的少女图案终于展现在她眼前。
  许知喃眼眸湿润,指尖轻颤着轻轻抚摸上去。
  “让你看不是为了让你哭的。”林清野失笑,重新穿上睡袍,关灯,把人拉进怀里。
  “你痛不痛。”她哭腔道。
  “这都多久了,早就不痛了。”
  她皱着张脸:“那时候我不该给你纹这个的,多疼啊。”
  “挺好的,不然我两年半都见不到你,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熬。”
  见她又有了要大哭一场的架势,林清野无奈叹气,拍拍她的背,哄道:“好了好了,睡吧。”
  那一晚上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林清野先醒了,一睁眼看到怀里的许知喃,片刻恍惚,而后提了下嘴角,抱着她重新闭上眼,继续睡。
  许知喃没有赖床的习惯,只不过大概是在林清野怀里难得能够睡的这么踏实,这天便睡晚了,被李焰的电话吵醒。
  “喂?”许知喃半阖着眼接起电话。

  “师傅,你今天不来店里吗?”
  “来。”她话音一顿,横在她腰上的手动了下。
  瞌睡瞬间没了。
  李焰也觉得她反应似乎不太正常,联想昨晚店里最后的那个客人:“师傅,你没事吧?昨天那个大块头没有找你麻烦吧?”
  “没有,他后来走了,没纹身,店里有事吗?”
  “那倒是没有,我就看你今天还没来,打电话问问而已。”
  许知喃:“嗯,我洗漱完就过去,你先忙吧。”
  挂了电话,身后林清野又贴上来,许知喃没敢动,因为察觉到现在正抵在她后腰的那硬物。
  林清野声音有些哑:“去店里了?”
  她睫毛忽闪了下:“嗯。”
  他松开她,后面贴着的那硬物也没挨着了。
  许知喃忙爬起来,逃似的跑进了浴室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和耳朵都红了,可反倒是还更有了些人气儿,不再是从前不温不火地像个没有情绪的娃娃了。
  林清野等她洗漱完了才进来。
  他昨天那件衣服依旧干了,重新穿上。
  浴室门窄,许知喃擦肩出去,眼睛都没敢乱瞟。
  好在林清野也没提及这个细节故意惹她害羞,尽管刚才那样,他自己肯定也是知道的。
  许知喃胡思乱想半天,又忽然觉得不太对劲,以前的林清野可不是这样的性子,在这样的事上他其实挺随意的。
  许知喃从前还把他归入了“及时享乐”那一栏,不受束缚,无所禁忌。
  她迟疑着,再次朝浴室看过去,少年已经有了男人的轮廓,瘦高落拓。
  她视线往下——
  只一眼,她迅速转回脑袋,再也不敢多看了。
  许知喃去刺青店后,林清野便去找林冠承。
  他戴了口罩帽子,一路坐电梯上岷升集团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外面的助理拦住他:“抱歉,请问您有提前和林总预约吗?”
  林清野摘了帽子,看向她。
  助理一愣,震惊地看着他,难得失态,怔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林少爷?”
  他朝办公室门口抬了下下巴:“他在吗?”
  “在的在的,您请进吧。”
  林清野跟着他走进去,林冠承站在落地窗前,闻声回头,他似乎这两年一下子老了许多,白发也不少。
  他看着林清野,张了下嘴,没发出声来。
  林清野不自觉站直了些:“爸。”
  那两年半下来,很多东西他好像也不像从前那般在意了。
  助理退出去,林冠承看了他一会儿:“回来了。”
  “嗯。”
  “我昨天听你王叔说才知道你已经出来了,也从他那知道了你今后的打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想要做音乐,也是个费钱的事儿,爸可以给你投。”
  林清野笑了下:“不用,现在钱我够花。”
  助理拿着茶水又进来一趟,很快又出去了。
  “坐吧。”
  林清野在沙发上坐下来,喝了口茶,淡淡问:“听说你离婚了?”
  “啊,对,离了有两年多了。”
  林冠承年轻时候忙着事业,的确对林清野多有倏忽,起初对于傅雪茗在两孩子中的偏心并未太过注意,毕竟林清野那时候的确算不得乖。
  但后来时衡去世后,傅雪茗的偏见偏心就不加掩饰,林冠承当然也看得出来,可他那时候的确是爱着傅雪茗,放不下,也不想去承认这一点,因为承认了这一点也意味着承认了傅雪茗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他想尽了办法想让母子俩缓和关系,可母子俩水火不容气性却是一脉相承,脾气都硬,谁也不肯低头,一直维持了那么多年这种状态。
  林冠承常年夹在两人之间,直到林清野入狱后成了导火线。
  他这才认清了自己从前有多可笑,说来也羞愧,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了,竟然要等到儿子步入这样的田地才终于认清了自己那卑微的爱情。
  林清野并没对离婚内因探究,大概猜得到,也不怎么感兴趣。
  “那你现在一个人住?”林清野问。
  “嗯。”林冠承点头,“你现在住哪?要不要也干脆回家来住?”
  他笑笑:“我一个人住习惯了。”
  他说得稀松平常,林冠承却又是一阵心疼。
  林清野是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人住的呢?
  时衡去世时他只有13岁,没能力搬出去自己住,林清野不是没跟他说过想自己去住,被他想都不想就否决了,说这么小年纪有什么好出去住的。到后来他做了乐队,开始也能赚点钱了就很快搬出去,到拿了金曲奖,那段时间他被捧到高处,算是赚了人生第一桶金,便买了套公寓。
  林冠承并不勉强他。
  这么多年都没在家住,他不能现在却逼他回来住。
  父子俩没聊几句,林清野便起身准备离开。
  “你打算去哪?”林冠承问。
  “回公寓,要重新处理一下之前那个专辑。”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林冠承拍拍他肩膀,拨通内线吩咐了句,又对他说,“之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我毕竟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都不找我帮忙就没人找我帮忙了。”
  林清野往门口走,手臂往后摆了摆,走得潇洒:“行。”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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