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八写——by陆路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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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迟不霏嗅到八卦的味道,用手肘暧昧地撞了撞她,赞赏道:“不错嘛,年纪轻轻就有男朋友来接下班了,真是追星恋爱两不误啊。”
“……”
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的人只能微笑。
幸好她们也没再追问什么。
所有人在电视台门口分道扬镳。
涂漾独自来到远离电视大楼的两条街外。
从昨天开始,别墅新增一条规矩,凡是热爱生活追求梦想的员工,享受接送服务,拒绝一次扣一个月工资。
目的明确,就是针对她这种打两份工的人。
虽然接送车辆的车牌号不再是高调的831开头,但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坐豪车上下班这件事本身就很高调,所以她和刘叔约好了在这里碰头。
安全上车后,涂漾瘫在后座上。
她受够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坦白心声:“刘叔,我想去女仆公会举报姓孟的。”
结果得到一句友情提示。
“女仆公会的会长是姓孟的上一任管家。”
“……”
刘叔倒不是故意打击她,就是想起刚才收听的节目,觉得奇怪:“少爷最近对你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还要举……”
“报”字还没说出口,身边突然多出一个脑袋,从后面探过来,一脸惊讶:“你也看出来他对我好了?”
眼睛没瞎的都看出来了吧。
见她反应激动,刘叔以为她终于发现了什么,正想深入聊两句,却又听见小姑娘忧愁的声音:“上周送我鞋,这周送我手链,再这样下去,下次他可能直接送我上西天了吧。”
“……”
意志坚定的刘叔差点被她的强盗逻辑说服,理智道:“那你还是得谢谢少爷今天帮你出气。”
闻言,涂漾表情垮掉。
别墅三人组也在群里提到了这个问题。
她倒不是不愿意谢谢孟越衍,只是一想到到时候肯定又会被他当面嘲笑主持能力,她就心情沉重,好一会儿才闷闷“哦”了声,征求方案:“怎么谢啊?”
“上/门服务?”
“……”
涂漾没有为报恩走钢丝的勇气,默默退回后座,心想还是等哪天他回别墅再说。
然而命运弄人。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这位少爷又玩失踪,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他的消息,更别说见着他的人了。
于是她被迫推迟报恩计划,开开心心回归正常生活,每天正常上课下课喂马。
而这种逍遥日子又在星期四的傍晚被终结。
接到李渺电话的时候,涂漾刚下课,正在回别墅的路上,以为又被他当成了传话筒,接通后,提前告知:“你要找的人不在我身边。”
“我知道。”
“知道?知道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因为你家少爷已经连续四天没接我电话了啊,我现在没在银河市,你要是有空的话,去帮我看看他死没死。”
“没空。”
“付你跑腿费,金额你定。”
话音一落,涂漾秒变甜美客服音:“好的亲亲,这边已经为您接单了哦,请耐心等待结果。”
“……”
孟越衍到底养了一个什么变声器玩意儿。
李渺无语,挂断电话。
涂漾没想到他这么好骗。
看在跑腿费的份上,她打算帮他一把,不巧这时米花糖发来微信,让她速回别墅。
她正想问问出了什么事,耳边又接连响起几道新闻推送的提示音,其中还夹杂着一声路人的惊呼——
“卧槽,孟越衍林宜歌恋情疑曝光?”
作者有话要说: 涂漾把手机举到当事人面前,哼哼道:“在情人节消失大半章就是为了和别的女人约会吗,羞羞脸哦。”
孟越衍挑眉,扯下她的耳机线,单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后,慢条斯理地一圈一圈缠上。
“干……干什么?”
“教你什么样的事才配叫‘羞’。”
“……???”
*
论用无线耳机的重要性(?
狗少爷最应该开的其实是骚话巡演吧
真的有《关你屁事啊》这首歌哦,网易云可听
第12章 Milkyway#12
涂漾第一次听说林宜歌的名字,还是高中的时候。
当时元唐执导的第一部 电视剧《臣尽欢》火遍全国,收视率屡创新高,电视台每天重播三遍,学校门口所有杂货铺的音乐也被同名主题曲承包。
而作为女主角的扮演者,林宜歌凭借精湛的演技征服观众,成功丢掉“元唐女儿”的光环,以演员的身份正式踏入娱乐圈,并且横扫当年全部最佳新人奖。
从此演艺事业一路开挂,成为新一代女神。
难得的是,经历爆红,她依然不骄不躁,平时低调不炒作,安安静静拍戏,通过一部又一部的作品证明自己。
如今不过二十四岁,已经稳坐一线女星之位,是国内难得实力和流量兼具的女演员。
星途一片坦荡。
要说唯一的波折,大概只有刚出道那会儿被人扒出微博小号,内容全和孟越衍有关,甚至被人拍到去看天文馆每四年一次的演唱会,看上去和普通追星女孩没两样。
对此,林宜歌倒没有隐瞒什么,当天晚上就在大号上大方承认自己的白月光身份,之后也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表达对孟越衍的崇拜和喜欢。
这一系列直接大胆的举动在当时引起一阵热议。
吃瓜的同时,网友又忍不住猜测。
有人说元唐之所以钟情孟越衍是为了帮女儿追星,也有人说林宜歌喜欢孟越衍是受父亲的影响。
尽管这个问题至今答案不明,但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就这样被绑在一起是事实。
随着时间推移,这件事不但没有被人遗忘,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在没有任何同框照的情况下,时不时就传出他俩谈恋爱的传言。
而和被全网痛骂蹭热度的吴心雨不同,一小部分网友赞同这段门当户对顶流配顶流的亲事。
只可惜,父女同命。
就像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元唐的合作邀约,对于这段绯闻,孟越衍也是同样的态度,懒得理。
涂漾当然更不感兴趣了,听完路人点明重点的惊呼只有一个感想。
怪不得他这几天不理李渺,原来是在忙着和别人传绯闻。
真是重色轻友。
哼哼。
失踪案水落石出,这下涂漾没理由再去找他,果断收起手机,中断任务,赶回别墅。
蹲在大门口的仨个人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等到她,立马风风火火朝她跑过去,而米花糖和丁鸢更是仗着身高优势,二话不说,像架烤全羊似的架着她朝前院跑去。
?
这是打算杀羊祭天,祈求来年爱豆孤独终老?
双脚悬空的人吓得扑腾了几下,以为她们被新闻刺激到了,赶紧劝道:“冷静冷静,你们白月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千万别被绯闻打倒!”
“你才应该冷静吧。”
丁鸢捏了捏她的胳膊,不屑道:“连同框照都没有,就拍了几张林宜歌进出天文馆的照片,再写几句所谓的知情人士的爆料,也好意思说恋爱疑曝光?疑它个大头鬼!再碰瓷我家少爷,小心我哪天把夷为平地!”
……
林宜歌去了天文馆?
在这一段骂人为主解释为辅的吐槽里,涂漾提取出这个关键信息,微微愣住。
她还以为这次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呢,没想到有理有据。
而后又听文艺附和:“对啊,这种新闻假得连爱马仕都不信,怎么可能打倒我们呢。”
“……”
这倒也是。
以广大白月光对孟越衍的盲目信任程度,就算哪天亲眼看见他和其他女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同一张床上,都能解释成“少爷被坏女人霸王硬上弓了”。
这种捕风捉影的新闻确实入不了她们的眼。
涂漾被她们说服,回过神,更觉得奇怪了,不解道:“那你们急着找我回来干什么?”
“就为了收拾这个破绯闻搞出来的烂摊子嘛。”
丁鸢很生气:“天文馆一直打电话找少爷,可少爷还在楼上睡觉,小谷管家又感冒了,不能传染给他,所以决定把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交给你,立即执行,刻不容缓!”
睡觉?
涂漾把重点放在前半句话上,很是意外:“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中午。唉,少爷这几天肯定遇到了很多烦心事,才会回来寻找家的温暖,还没睡几个小时呢,又被媒体瞎几把乱写……”
“等等!”
听着听着,涂漾突然反应过来,察觉自己搞错了重点,怒道:“为什么这种倒霉差事又是我去做?!”
本来孟越衍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还有严重起床气,这不是明摆着让她去送死吗。
还不如直接扣她工资呢。
见状,米花糖赶紧安抚她的情绪:“因为小谷管家觉得你是我们所有人里面定力最好的。”
“……原话应该是‘在所有人里面,只有她品味最差,又没眼光,哪怕少爷脱光了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对他的美色起任何贪念’吧。”
话音一落,三个人同时朝她投去佩服的目光:“这你都能猜到?”
“……”
她宁愿猜不到。
涂漾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被这样说得一无是处,她也是有脾气的,磨牙放狠话:“那我真是谢谢他这么信任我啊,但是这种事谁说得准呢,万一我待会儿一个没把持住,玷污了少爷纯洁的肉/体,他可别后悔!”
刚说完,她终于被放了下来,双脚重新踩在地上。
可惜重获安全感还没满一秒钟,那道幽灵似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刚才那句话录下来了吗?”
从老宅调过来的得力帮凶谷科铿锵有力回道:“录下来了!”
“待会儿记得放给少爷听。”
“是!”
“……”
为什么要让她以背对敌人的姿势着陆!
一听这段狼狈为奸的对话,涂漾和三个猪队友交换了一下眼神,回头面对现实,没想到卑鄙小人现在居然都开始培养小卑鄙小人了。
果然是世风日下。
在双重恶势力的压迫下,她被迫低下并不高贵的头颅,打着哈哈:“小谷管家,我开玩笑呢,我这就去叫少爷,刚才那句污言秽语就别放给他听了吧,免得脏了他的耳朵。”
只不过谷立见多了她的花招,没有被唬弄过去,催道:“赶紧上去。”
“……哦。”
被揪住小辫子的人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在三道加油打气的视线里,她怀着上坟的心情,脚步沉重地独自来到三楼,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视死如归地推开卧室的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没有拉窗帘的房间里光线变幻,整个银河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落地窗外,星群辽阔,月光透明,玫瑰色的晚霞浪漫而温柔,构成日常的傍晚。
然而涂漾无暇欣赏美景。
因为一进去,她的注意力便被床头柜夺走。
只见上面放着一个装了半杯水的玻璃水杯,以及一小瓶安眠药,瓶盖没盖,大概是吞了药就睡。
推出这个结论后,涂漾望着床上的男人,不禁叹了叹气。
他似乎还睡得很沉,反骨的荆棘在将晚未晚的暮色里完整呈现,如同一只昼伏夜出的野兽,充满侵略性,和令人无法抗拒的致命吸引力。
如果那床棉被有好好盖在他的身上,而不是掉在地上的话,画面可能会更加美好。
……
谁能想到在外面牛逼轰轰的孟少爷其实是一个爱乱踢被子的麻烦鬼呢。
涂漾严重怀疑他每次睡觉的时候都在梦里打群架。
可是,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又手痒了。
她忍住把这幅场景画下来的冲动,走过去,弯腰捞起棉被,打算帮裸着上半身的人重新盖好,不料一抬头,他正好翻了个身。
右腰侧那根隐隐浮现的青筋顺势跃入眼帘,随着鲨鱼线起伏,止于胸口。
……
还真是粉色。
涂漾不合时宜地想起上次在十里亭里听见的关于“上面和下面是一种颜色”的言论,双颊瞬间变得又烫又红,不自在地用手扇了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