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七福晋——by空巢独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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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们府上的事儿,康熙大大小小都知道,老七家这个儿媳妇算是康熙听得多的。平时不是个惹事的主儿,但也从来不消停,甭管什么事儿到了总有她掺和在里边。
早些天老七带着人回城,去老五那儿把他整个酒窖都搬空了,老五居然还捏着鼻子把这事给认下,反倒还多搭上几只熏羊腿给老七的事儿,康熙还专门派人去查了。
老五是个好酒的人,也能喝,从小在太后宫里养着,太后一直没拘着过他,就觉得孙儿这样才是真汉子。这回能任由老七把他存了挺久的酒都搬走,肯定是有什么事儿。
那天产房的事儿不难查,查清楚之后李德全三言两语就把事儿都给说明白了。康熙听完到了没说什么多话,就是隔天上朝的时候,把法喀单提溜出来派了个差事。差事简单又露脸,说不得还能赚一笔。
法喀这些年算是天子近臣,众人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只有康熙明白这是个赏赐,赏他养了个好闺女,宽心又大方,有这样的儿媳妇,自己儿子的日子才过得舒坦。
不像有些不识相的东西,自诩是皇亲国戚又是太子的叔爷,就处处拿着劲儿骄纵霸道。更可恶的是还想左右太子,让保成跟自己离了心。
这般不懂事的奴才,康熙念着旧情能忍一时,但怎么可能忍一世呢。只不过南巡之时刚与保成闹得不愉快,康熙不想再驳了儿子面子,才又忍了下来。
尤其有听话的奴才比着,自然就更加不顺眼。这回给法喀的差事便是从索额图手底拿过来的。本应给索相家二爷的差事,康熙转手给了法喀,这事索额图心里有数,只不过没脸说而已。
都说事儿来了躲是躲不过的,既然大船上的是康熙,玉玳和他塔喇氏相视一眼,也只能老老实实跟着来请的太监乘小舟往大船那边去。
船上除了康熙还有四五个常在答应和一个贵人,最高阶的那个贵人玉玳还认识,就是咸福宫之前那位陈常在,早些日子据说怀上了,如今已经是陈贵人了。
要不说还是年轻好呢,玉玳和他塔喇氏上船之后瞧见的这几个小妃嫔,除了一个贵人,其余的打眼一瞧就都还是没到双十年华。玉玳今年都算是二十的人了,这康熙爷还真是口味够好的。
陈贵人如今还在咸福宫偏殿住着,但待遇和份例跟之前可大不一样了,宫里都传着只要陈贵人肚里怀的是阿哥,说不定往后还能更进一步,到时候就能分出咸福宫,也是一宫主位了。
流言不知道从哪儿起的,反正传得有模有样。今儿打眼一瞧陈贵人春风得意的模样,玉玳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基本有数,这位贵人,怕是在贵人的位子上就要到头了。
给皇上请安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也就是碰上了走个过场,人当公公的也不好留儿媳妇在船上,看着自己与小妃嫔们饮酒作乐吧。所以说过几句客套话,便又让人退下了。
就是等自己上了岸,看着康熙差人送来的赏赐和带过来的话,让玉玳吃了瘪还没法说。人康熙说了,既然怀了孩子就不该往水边去,从今儿开始画舫就先别用了。
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圣旨,但也是人万岁爷的话啊,再给玉玳十个胆子也没法不听。尤其得着信赶回来的胤祐,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差点没跳起来给自己皇阿玛叫好。
玉玳是个鬼精鬼精的,每次想干什么胤祐不许,她就拿肚子里的孩子说事。非说是孩子想去,不去就在肚子里闷得慌。胤祐听了简直哭笑不得,却又拿她没办法。现在有了皇阿玛发话,往后再想用这招,那就不灵了。
“你少跟我幸灾乐祸啊,我可跟你说,你老让我事事以你为先,你可别也胳膊肘往外拐。皇阿玛还能天天盯着清漪园这边啊,等过几天没事了,你可不许拘着我不让出门。”
玉玳揪着他胳膊放狠话,疼得胤祐龇牙咧嘴还不敢躲。好在秦岭这会儿进来回话,说是去毛子那边的商队回来了。人都进了京城,在南市那边叫富察家的人把陈玄枳给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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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这话听起来跟笑话一样,玉玳自从到了这辈子, 当上七福晋之后, 除了在宫里给几个娘娘当孙子装老实,还真没在哪儿受过气吃过亏。
尤其出宫之后,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贝勒府这些人出门, 那也大大小小算个爷。陈玄枳如今替几个主子办事都办得不错,还管着玉玳手底下那么多铺面, 现在说劫就把人劫了, 这是要造反啊。
“怎么回事, 说清楚咯。”人是千里迢迢替主子跑商队去的,刚回来就被人找麻烦, 若是主子不把人弄回来,以后就别想再有奴才能真心替自己卖命了。
“暂时说不好, 商队刚进城, 还没到货栈富察家就带着人把陈爷抢走了, 听伙计说是二姑娘找陈爷有事。”伙计也是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一听是二姑娘找也没人上去拦。
陈玄枳一走好几个月,富察家这么说他怕真有什么事就跟着走了, 还是山海楼来接人的小子觉着架势不对,才打发人来说了这事。“主子,这二姑娘不就在园子里吗,富察家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赶紧的, 你和罗衍带人去富察家,甭管什么事儿,先把人弄回来再说。”胤祐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但是也容不得什么猫阿狗的都能踩到自己脑袋上来,“不给人就抢,手轻手重你掂量着来。”
有了主子这话,秦岭就放心了,出了韶华堂在前边点了十多人便往城里赶。一行人中罗衍最着急,他得着消息之后就根本坐不住,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怎么还被富察家弄走了呢。
这些日子他也偶尔去富察氏那边探望一二。如今富察氏怀了七个月,肚子已经老大了,看样子不可能足月而生。罗衍就怕陈玄枳还没回,这边孩子便要生了。到时候等人回来,不得把人吓死啊。
他这般想,路上也就这般说了,“你说,这没生吧,好歹回来见着的是一个人,要是生了,母子仨眼巴巴瞅着,陈玄枳不得吓厥过去。”
“先生少操心着这个,先把人抢回来再说吧。”秦岭知道罗衍是怕陈玄枳吃亏,可他倒是觉着让陈玄枳长点教训也是好事,“咱这会儿赶过去,说不定人富察家已经把人教训完了。”
秦岭说得没错,这边觉着是得着信便立马往富察家赶,但一路来回也要时间,陈玄枳早在进了富察家门之后,就已经被揍了一顿,关在下人房这边了。
“外边的,到底怎么个章程说话啊。打了爷就不管了算几个意思,你们家二姑娘呢。”陈玄枳被富察家管家带着人走到半道上就觉出不对来,且不说富察氏那性子不是大事不会让富察家找人来请,就算真有什么,那也应该早就找到山海楼去了,怎么可能指望她家那几个蠢货。
外边有人守着但没人应声,陈玄枳倒是不怕自己怎么着,就是不知道这里边到底为的什么,是不是二姑娘真出事了?可喊了几嗓子没人应,陈玄枳也消停下来。
说来这不是自己头一次被富察家这么弄来了,前些年刚跟富察氏好上的时候,也有过这么一回。都说事不过三,富察家这般一而再的叫自己不舒坦,陈玄枳也窝火。
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在另一头也没把人给忘了,罗衍秦岭领着人一路疾驰,很快便从园子那边赶回来了。
富察家不大,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罗衍秦岭带着贝勒府十多人找上门来,整条胡同里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能躲的都躲得差不多了。只有从胡同另一头又来了好些人,等走近了才瞧清楚是九贝子身边的奴才。
“罗三爷,秦爷,您二位怎么也来了。”商队里各家都出了人,回到京城之后把货运进货栈,自然便各回各家去。胤禟那边几个把头和伙计把差事回了之后,孙把头才多嘴说了这么一句。
胤禟是个好颜色的,不管男女都这样,所以一直对陈玄枳高看一眼。当下听孙把头说完,就知道这事不对,便赶紧叫了人过来问问,若是真出事了,也好先把人弄出来。
“那就进去吧。”既是如此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两个皇子府这么多人一起上门,要是一个陈玄枳还弄不出来,就合该一头撞死得了,也不用回去复命。
罗衍到底是工部侍郎的公子,进去之后众人还是把他拱在最前边。员外郎府上什么时候来过这么多人啊,管家勉强让门房的人先拦着,自己一溜烟赶紧进去回禀主子。
之前带人出去劫人的是富察家大爷,大爷是个混不吝惯了的,等把人弄回来打都打完了,富察老爷才知道这事,赶紧叫停把人关起来了。
“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别鲁莽别冲动,你就是不听,人找上门了,怎么办你自己说。”前边家丁拦着,人一时半会儿的进不来,富察老头指着儿子鼻子训斥,“你现在把人打了出气舒服了,人真撂挑子不认头,到时候你妹子怎么办,大着个肚子你真让她死去?”
“阿玛!那也不能让姓陈的这么放肆,咱家姑奶奶是能让他随便欺负的吗,儿子打他那也是瞧得起他。”富察大爷本事不大口气不小,说话张嘴就来,差点没把他阿玛气死。
“瞧得起谁啊,大爷好嗓门,咱们在外边就听见了。”富察家门房那几个算什么东西,罗衍着急懒得听他们掰扯,不让进就把人掀开了进,拦也拦不住。
“罗三爷难得一见啊,前儿个老夫还遇上罗大人了,说起三爷那可是少年才俊,老夫瞧着都眼红啊。”富察老头儿是个圆滑人,罗衍眼瞧着在七贝勒跟前得势,哪怕差了辈儿他也能低头捧着。
“富察大人说笑了,我就是在贝勒爷跟前誊个文书,不值当大人提起。”罗衍见了人好歹还忍住了脾气,拱拱手给人作了个揖,才提起要人的事儿。
“今儿晚辈过来是来接人的,还请大人行个方便,把陈玄枳请出来,晚辈把人领走就行了。”罗衍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说的话却硬邦邦的没回转的余地。
“凭什么啊,陈玄枳他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他心里清楚,今儿不给个交代就别想走。”富察老大看不惯罗衍一副清高的模样,不就是他爹给他找了个好靠山吗,如今投到七贝勒门下,早不是罗府养着的三爷了。
自家妹子有了的事儿,也是最近他才从妹子院子那边粗使婆子那儿得的消息。人婆子平时就注意了,二姑娘好几个月没来那事儿,有心人瞒不住。可妹子已经去了贝勒府他寻不着,可不就只能守着城门,等陈玄枳一回来就把人给劫了。
罗衍看着富察老大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理都没理,“富察大人,差事是贝勒爷给的,要么您让我把人带走,要么我让人去把人带出来,您看怎么办合适。”
秦岭在一旁听着罗衍文绉绉跟富察家掰扯就来气儿,自己二人连着九贝子跟前的奴才全来了,到底意味什么还不明白吗,跟这装什么傻呢。“富察大人,赶紧的吧,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出城去,您别耽搁了贝勒爷的事儿。”
富察老头看着两人咄咄逼人的架势,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憋了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句话,“陈玄枳欺负了我家姑娘,贝勒爷也不能不讲理吧。”
“大人这话说错了,主子爷跟大人讲不着理儿。”说话的是胤禟身边的奴才。要不说当奴才还是从小伺候在跟前的太监更有经验呢,罗衍和秦岭到底半路出家,比不得人家那狗仗人势的气势。
“我家主子爷说要大人放人,您最好赶紧照办,若是真想说理儿,七爷府和九爷府都在京城,您改日上门说去。”话说到这份上那就是耍流氓了,富察老大还想再杠,但秦岭带回来的人已经把手里的家伙都亮了出来,到底让人把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陈玄枳被带出来的时候,真真算得上灰头土脸,额头还被打出了血,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罗衍一瞧就不乐意了,“富察大人,您这是几个意思啊,多大的事儿还让您动手,待会儿怎么去贝勒爷跟前回话。”
其实把人交出来就差不多了,陈玄枳在这事上也不占理儿,谁都没想到罗衍这会儿又出来挑刺儿,富察老大怎么受得了这窝囊气,立即跳起脚就骂,说的都是些听不得的话,只有陈玄枳从那些脏话里边听出不对来。
“等等!”陈玄枳一把拉过还在嘴里不干不净的人,“什么是要生了,谁要生了啊。”要不说陈玄枳也是活该呢,这时候问这个,可不就擎等着挨打吗。富察老大听不得这个,反手就是一巴掌,差点没把人抽懵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贝勒府的人也不能干看着,两边眼瞧着要打起来的时候,总算外边来了平事的。桃子紧赶慢赶跟在他们后边,别的没赶上,就赶上这么个尾巴。
“怎么回事啊,这么久还不回,福晋等着人呢。干嘛啊,还要在这儿吃个饭啊。”桃子平常不这么说话,这会儿拿腔拿调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富察老头看着一拨接一拨的人过来要人,就知道今儿不可能留住陈玄枳,当下拉住自家儿子朝着罗衍几人摆摆手,意思再明白不过,赶紧把人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