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七福晋——by空巢独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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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这事怎么办。”四爷板着脸看着跪在下头的人,“你们俩关起门来闹不要紧,别把孩子往里边扯。生弘旺的时候你记不记得,头天孩子落地,没两天先帝就把名字给弘旺赐下去了,皇阿玛对这孩子多大的期盼你不能忘了。这回郭络罗氏气急了打的是你,下回呢,她要是拿着孩子撒火,你怎么办。”
说白了,四爷不在乎郭络罗氏的好坏,福晋嘛,是个好的就好好过日子,不是个好的那就扔在一边也行。可有一条,不能伤着爱新觉罗家的孩子。
“回万岁爷的话,这事是奴才没管好福晋,奴才领罚。”昨儿还想在内务府上边做文章,送个把柄给老四,万没想到后头还有这么一大坑等着自己。
皇家历来重规矩,说白了就是要做给老百姓看,看看天子皇家是如何知理和睦的,才好以身作则教化万民。现在倒好,福晋一巴掌打到皇子脸上来了,还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错是你的错,可你到底是朕的兄弟,朕也不能真把你怎么着。”四爷一边说一边朝苏培盛点点头,苏培盛便把早就准备好的口谕给念了。念完之后别说胤禩,整个养心殿里的人都愣了。
楞了不要紧,楞了也有奴才把消息传到长春宫去。玉玳听完从养心殿过来的圣谕吓得咽了咽口水,好在自己跟皇后关系不错,要不自己这么把着胤祐,若是四爷看不顺眼,还不得弄死自己啊。
事情到了这一步,谁都没想到。玉玳从宫里出来都有些恍惚,这辈子她都没见过郭络罗氏那么狼狈,那么了无生气的模样。上了马车之后她紧紧抓着胤祐的手问他,“怎么就到这份上了,怎么还把郭络罗氏休回娘家去了?”
“别说了,这就是老八家的撞上枪口了。”胤祐摆摆手,别说老八没想到,就连自己和老五自诩跟圣上这些年还算亲近的兄弟也没想到,圣上会想出这么一招来断老八的路。
都说皇后要母仪天下,如今不管圣上的位子稳不稳,老八家出了个被圣上训斥不妇,还被休弃回家的福晋,就算是从根上断了老八笼络文人那条路了。
“老八也算因祸得福,圣上这就算放过他了,往后只要他老老实实当差,差不到哪儿。”胤祐知道这就是舍了郭络罗氏来保老八,不光四爷这么干了,养心殿里老八也这么认了,要不不会那么老实就磕头谢恩。
说到底,老八在自己和福晋之间到底还是选了自己,那些年京城里传过八爷夫妻间的恩爱轶事,也就算了随风而去了。
今日份碎碎念:想了很久还是没让老四对弟弟下狠手,因为毕竟时间线往前推了十年,有很多关系就没有恶化到那个份上,那么很多手段就不需要那么极端了。
第一百零八章
八爷休了八福晋这事简直平地一声雷,整个四九城都惊着了。哪怕人人都知道八福晋跋扈刻薄, 那也都只是嘴上当个闲篇说一说, 谁能想到万岁爷还真就把人给办了呢。
这一出看着倒霉的是八福晋,其实胤禩也好不到哪儿去, 自己的福晋再如何那也该是自己关上府门,自己料理的事儿。现在四爷一插手就算是明晃晃的打了八爷的脸拆了八爷的台, 他还得感恩戴德。
“听说了吗,郭络罗氏差点儿就被安郡王府拦在外边没让进去。”他塔喇氏是个闲不住好打听的, 各家各府有什么事儿她准保早早的就知道了, “要我说啊, 安郡王府也是过分了,当初老八好的时候马尔浑可沾了不少光, 现在何必为难一个郭络罗氏呢。”
“那马尔浑不也走了吗,现在的安郡王我都不认识。给先帝爷守灵的时候, 他家福晋不还过来磕了个头。看着年纪还小着, 也不知道见过郭络罗氏没有, 突然说让接这么祖宗回去, 没反应过来也是有的。”
玉玳知道他塔喇氏这就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情绪,哪怕两人跟郭络罗氏不对付, 哪怕心里清楚自己走不到那一步,但到底郭络罗氏也是个皇子福晋,落得这般收场,旁人瞧着总是有些不舒服。
郭络罗氏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她的出身,或者说她也只能拿这个来给自己安心。一个寄居在安亲王府的孤女, 说得好听是格格,说得不好听还是寄人篱下,要是不自己给自己壮胆,日子怕是更难过些。
但郭络罗氏心里的安亲王府,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如今连她伯父马尔浑都在两年前去世了,现在当家的是她侄儿华圯。袭爵都传了三代,突然这老姑奶奶被休回家,算怎么个意思。所以一时之间闹了些尴尬也算情有可原,但旁人听了还是唏嘘不已。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宗室里边各家福晋奶奶们都各自紧了紧神,平时性格差点的,这阵子都一个赛一个的贤惠起来,平时就是那好性子的,更是殷勤得很。虽说都知道这事是个特例,但谁都不愿意在这个风口浪尖生出什么是非来。
“哎哟,走不动了,前边有石凳,咱歇歇吧。”今儿是两家约着出城到岫云寺拜佛,两人这会儿正在后山这边随处逛逛,身边之后几个贴身奴才伺候,可不就聊上了。
“你啊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还能不知道你,就是哄我安心呗。”他塔喇氏当年从玉玳那儿要了减肥的办法去,反正到最后也没见瘦下来多少,这会儿没走多远就走不动了。
“我知道我矫情,可你不知道吧,宫里圣旨下了第二天,我娘家就捎信来了。整整两页纸都在请安,其实话里话外还是让我千万老实些,别连累了娘家。”他塔喇氏一想起这事就不自觉撇了撇嘴,现在别瞧着自己好好的还能看郭络罗氏笑话。万一真有那么一天,自己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少在我跟前抱怨这些啊。”玉玳看着她愤愤不平的样子就好笑,“郭络罗氏栽了,如今满京城里最显眼的福晋就是我了,都等着看我年老色衰被淳郡王嫌弃呢,我都没担心你操心个什么劲啊。”
玉玳这话说得没错,这么些年先帝爷的阿哥里面就出了两个情种,一个老七一个老八。现在老八那边算是一地鸡毛再没人提恩爱二字,可不就剩自己这边蝎子粑粑独一份了吗。尤其整个淳郡王府里除了大格格,其他孩子都是自己生的,外边有多少人羡慕淳郡王福晋好命的,就有多少等着看自己笑话的。
“快得了吧,你少跟我这儿显摆啊。”外人到底是看热闹,只有亲近的人才看得清楚这些年胤祐到底有多难得,别说红脸,就是单独放玉玳出来久一点,老七都一定要找过来。“瞧瞧,说曹操曹操到,你家王爷这就找来了啊。”
玉玳两人都不是诚心信佛的主儿,今儿来岫云寺也是胤祐跟玉玳提的。在府里这些年,从来都是自己想一出是一出他在后边跟着,难得他想出城来散散心,玉玳还不赶紧把府里上下全给带出来。
“我说怎么一眨眼就没见着人,感情躲这儿来了。前边方丈讲经呢,不过去听听?”到了岫云寺胤祐胤祺压根没进庙,骑着马就往庙后边去,看着方向是往门头沟里边去了。
最近工部忙得脚不沾地,胤祐虽没说什么,玉玳心里也知道今儿出来肯定有事,门头沟那边就几个大矿,谁知道四爷心里憋着要干嘛呢。“还是算了吧,别到时候听没听出什么名堂,万一睡着了多丢人啊。”
京城各家女眷都兴信佛念经,有好些人府里都修了好几个佛堂。不过说白了,那都是打发日子的东西,大部分没了恩爱奶奶太太们,就靠在佛前抄经数佛豆打发日子。玉玳着实用不着这些,不信就不信了吧。
今儿两家来上香一点都没低调,庙里为了迎接两位万岁爷跟前的红人王爷也做足了准备,连久不露面的方丈都开坛讲经。只可惜实在是没那慧根,前边除了胤祺府上两个侧福晋带着几个格格在,玉玳和他塔喇氏早早的就躲出来了。
石凳石桌摆在半山腰,想来就是个游人香客歇歇脚的,胤祐胤祺一路寻过来也累了,四人便围坐在石桌旁歇息。桃子把一路带着的茶具拿出来,就地生火给几人泡茶上点心,听着山间的鸟鸣,感受带着草木味儿的清风从身边拂过,还挺舒服的。
不过再舒服的地方也架不住两个府里那几个混世魔王闹腾,这边一泡茶还没喝完,那边令仪就带着一串弟弟妹妹找过来了。“阿玛,嫡额娘,您几位怎么躲这儿来了,可叫女儿好找。”
老老实实给几人请过安,令仪起身便蹿到胤祐身边去了。“阿玛,这后山好玩儿,就是佛门地界女儿不敢杀生,带来的弓箭都用不上。要不您点点头,跟嫡额娘说说,准女儿带人去对面山头玩玩吧。”
令仪性子外向但大规矩方面从来没什么错处,尤其玉玳的话,她都是老老实实听着的。今儿出门前玉玳就嘱咐过了不许瞎跑,也不准带着弟弟打鸟猎兔子,她就真一下弓都没碰。
“来来来,爷的大姑娘诶,告诉阿玛你怎么想的,你嫡额娘就在跟前,你往我这儿躲,能有什么用啊。”胤祐被令仪搭着肩膀晃得直眼晕,赶紧把孩子拉到身前坐好。
“你这性子吧,要说还是怪你伯王没能起个好头,不过这么多年,阿玛也不指望你改了。”胤祐一说又把事儿往胤祺身上赖,气得胤祺坐在一旁吹胡子瞪眼,要不是孩子们都在,他非得拍桌子不可。
“不过你这好歹跟你几个妹妹学一学,阿玛刚刚瞧见苏格就在前边听经听得挺好,要不你也去听一听?”眼看着孩子越来越大了,甭管往后是在京城里找人家,还是真要嫁到蒙古去,这么个性子都不好办啊。
弘曙,弘倬和弘昇站在一旁听着令仪被念叨,一个个都低着头忍笑忍得艰难。家里这么多姐姐妹妹谁念经绣花都行,就令仪不行。光脑子里想想自家姐姐拿个绣绷子坐那儿一动不动绣花,弘曙都觉着荒唐。
“阿玛,您可别难为女儿,不让去对面山头就不去了,今儿天气好,女儿爬山去也行。”令仪一听她阿玛说这个头都大了,赶紧把话岔开,边说还边起身想逃,把胤祐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但到底没再为难孩子,还是随她去了。
本就还没出孝又在寺庙里,自然是随着寺里吃斋。原本在府里一个个的都把斋饭吃腻歪了,但不知道是白天玩得累了,还是就是好个新鲜,晚上甭管主子还是奴才,都觉着饭菜挺香挺好吃,比在府里还吃得多些。
按理说岫云寺离城里不远,上香而已一整天怎么都够了。可架不住两位王爷好兴致,非说要在寺里住一晚,寺里僧人也只能赶紧准备院落招待贵人。“说说吧,怎么非要在这儿歇一晚。”
庙里虽比不得王府,但岫云寺招待京城来的贵人也不是一天两天,客院不大但什么都不缺。只不过再是夏天,夜里山上也凉,玉玳怕湿气太重胤祐不舒服。
要不说十年一个坎呢,二十多的时候觉得不如十七八的时候那般有使不完的劲儿,只要是得着好玩的东西,哪怕两天不合眼都成。现在胤祐过了三十,又觉着不如二十多的时候有精力能扛累,如今一晚不睡第二天铁定没精神,人都直打晃。
“就你聪明,怎么又被你猜着了?”两人屋里只有桃子在跟前伺候,这会儿胤祐泡完脚她也端着铜盆出去了。胤祐趿拉着布鞋走到玉玳身边挨着她坐下,“还记不记得当年陈玄枳从毛子那边带回来的东西。”
“记得啊,花了不少银子呢,最后也没见用上。”玉玳怎么会不记得,那么多□□都是好东西,听说为了弄到那些东西,一路上陈玄枳他们还吃了不少苦头,没想到好不容易运回来就没个后续了。当初四爷亲自叫人把东西拿走的,自己连看都没看上一眼。
“现在西边不太平,说不得什么事时候还得打起来,万岁爷想把火器营再弄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这事。还有点尾巴没料理好,明儿还得过去一趟。”
胤祐一说起这事就摇头,要不说什么事最怕就是断了香火呢。当初冶炼场里边能出一批好火器,那是因为当初几个老师傅在压场子。
现在停了十多年,这十几年里可没人养着那些老师傅,如今那些老人散的散死的死,还有两个被罗察养着也老得不大能干活了。况且当年的冶炼场也停了,再要张罗起来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啊?”玉玳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那当年带回来的东西还能用吗,十多年了可别炸着自己。”再漂亮的□□火器,当这么多年能不能用都不好说。再说这么久过去了,人家毛子那儿说不定又有更好的东西了,总不能开了冶炼场还抱着十多年前的玩意儿捣鼓吧。
“你放心,这事啊都想到了。”胤祐背靠玉玳,今儿她难得体贴站在身后给自己捏肩,现在虽办不了事儿,但能紧紧挨着人,闻闻她身上的香也是好的。“等明儿回去,老九那边就该找陈玄枳说这事了。一事不劳二主,这回还得他往外跑一趟。”
“啊?别吧,陈玄枳都多大了,还让人往毛子那边去呢。”玉玳一听这话都惊了,陈玄枳今年都四十八了,正儿八经的本命年,这年月五十就算是可以当老爷子的年纪,不能人显得年轻就真不当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