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递火——by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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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这样的话未免也太土了,而且总感觉隐隐约约撞人设了,请千万不要是这样。
总而言之,还是先找到中也再说吧。
然而我并没有中也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更不知道他正在做什么事情。对此毫无头绪的我只好用起了最为笨拙的方法,开始打听起了中原中也的消息。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见过一个赭红色头发、身穿深绿色衣服的十五岁少年么,脾气不好,个子也不太高,”我就着自己的身高比划着,面无表情地询问,“差不多就到我这里。”
路人好心地回答我说:“我想想看……啊,他的话,好像是往那边去了。”
我循着路人所指的方向走到了一个巷口,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现,里面是条死路。我停顿了一下,转头朝身后望去,正好看见差不多二十个手持冲.锋枪的西装男围截在后面,站在他们正中间的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
就算见面的场景从密闭的资料室切换到了这种地方,太宰治看上去依旧像是一个漫无目的、飘来飘去的幽灵,尽管这个幽灵正在全神贯注地打着游戏,似乎一副很有活力的模样。
“你好啊,我们又见——请稍等一下,果然这个时候就不能一味地防御,一口气抓住机会反守为攻,”他一边头也不抬地说着,一边仿佛战况激烈地玩着游戏机,“就和我预言的一样,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命——嗯!好,被我抓住机会就意味着彻彻底底的失败。哎呀,又是我的胜利。”
赢下游戏之后太宰治很快就对其丧失了最基本的兴趣。
他把游戏机丢到一边,脸上挂着一副似乎在微笑又好像没有的表情,接着刚才的话对我说:“——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命运。”
我:“……”
我:“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见过一个赭红色头发、身穿深绿色衣服的十五岁少年么,脾气不好,个子也不太高,差不多就到我这里……”
太宰:“一脸冷酷又礼貌地无视掉我了诶。”
“你看见他了么?”
“既看见了又没看见。”
“我的戒指呢,在你那里吧?”
“在我这里又不在我这里。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拿到手之后就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说不定,”他嘴上这么说着,慢悠悠地举起双手至头顶,做出一副毫无防备的姿态,十分随意地暴露了全身上下的破绽,“现在就藏在我的身上呢?”
“所以,你要过来拿走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忙着收拾东西回家就没有更新
本来还有一段剧情的,太长了就拆成两章………………哒宰你好骚啊.jpg
琴妹打他!(喂)
第49章
我大致能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宰治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无论是狙击手、炸.药、被爆炸引发的有毒气体还是事先安排的埋伏, 恐怕都是这个人设下的圈套, 目的恐怕就是为了那一句话——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想要见我。
我和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没有任何交集, 我能猜测到的、唯一能引起对方兴趣的, 大概就是令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的身份。
这么一来, 太宰治为什么会偷走我的戒指这件事情也说得通了,或许从第一次见面起,这个人就已经计划着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给我下套。
……好烦。
太麻烦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相当棘手的人。我尝试着思考, 但很快放弃了,我并不是一个擅长揣测对手心理的人,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对手表现出无比悠闲的游刃有余、余裕的模样几乎快要把“来猜猜看呐不过就算你再怎么猜也绝对无法看透我的”写在脸上了。
我和他对视了片刻,紧接着就开始行动了。
我刚踏出半步, 暴雨般的子弹便摧枯拉朽地向我袭来, 然而没有一颗子弹是朝着我的要害处射击,密密麻麻的子弹向我的脚下和身侧喷射,溅起一连串细细碎碎的火花——“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想要见我”这句话就已经确保了我的安全。
就算是再多的子弹, 如果只是虚张声势那就不起丝毫作用,我冒着枪淋弹雨迅速地变换角度和方向, 一口气跳上了巷道的墙壁。纵身跃到半空中的时候, 剧烈又刺眼的白日光线遮掩了我的身形, 让我能如愿以偿地起跳、下坠,精准地踩断了其中一个西装男的脖子,又抓住须臾空隙、踢断了另外两人的小腿。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冲.锋枪, 冷静地扣动扳机、射击。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能平安无事地站立在这个地方的,就只剩下太宰治一个人了。
“哇,”太宰治露出了一脸仿佛看见了精彩的杂技表演的表情,对倒地的部下完全无动于衷,反而给我鼓起了掌,“虽然早有预料,不过亲眼看见还是不太一样呢,有种在动物园看山地大猩猩表演的感——”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就把手中已经射空了子弹的冲.锋枪扔了出去,直接砸到了他的脸上。
太宰治闭了下眼睛:“……痛!”
我甩了下手腕,快步走了过去,又二话不说地给了他一拳——相似的场景再一次上演了,他那一副如同纸片般轻飘飘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砸在了巷道里脏兮兮的墙壁上。
他沿着肮脏陈旧的墙壁滑了下去,像是被人踩到的路边野草一样倚靠墙壁坐在地上,脸上浮现出了思考中断、大脑断片的神色,但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仿佛这也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一般,态度冷静得可怕。
而等他抬起头时,看见的便是我那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以及身体投下的、完完全全将他笼罩的阴影。
太宰治望着我,后知后觉似的抬手碰了碰被我揍了一拳的地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痛,痛死了,”他停顿了一下,补充了上一句还未说完的指责,对我说,“山地大猩猩。”
我面无表情地又甩了下手腕,太宰治见状便露出了一脸“我大概是又要被打了”的神色。在他的注视下,我朝他伸出了手——
“等等,为什么又要扒我的绷带?老实说大白天做这种事情实在是让我有点害羞,而且也没有想到外表如此端正美丽的小姐竟然有着如此恶劣的趣…………唔唔唔!!”
我轻车熟路地扒掉他身上的绷带,将太宰治绑得像个倒在地上不停扭动的白色蠕虫。明明身上没有一丝伤口,却浪费这么多绑带在身上把自己搞得像个行将就木的病人,我虽然有点奇怪,但鉴于太宰治这个人身上古怪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这反而让我不太想追究下去。
我开始动手搜查他的身体。
“唔唔唔!!”
“唔唔唔嗯嗯嗯……嗯嗯呃呃唔~”
“唔唔!!呃——!嗯!!”
“嗯嗯嗯……唔~~~~”
我:“……”
我抓起地上的冲.锋枪,朝他不停地摇摇晃晃的脑袋砸过去,古井无波地开口道:“你的声音太奇怪了。请闭嘴。”
“唔——唔——唔——”脑门上被砸了一下,太宰治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举动,用完全听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但莫名感觉很理直气壮的声音拒绝了我。
我在他的身上并没有发现戒指,但也不算一无所获,只不过搜出来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完全**》、开了封却只吃了半包的零食、揉得皱巴巴的餐厅打折劵、用剩下的游戏币、数不清的搭讪小纸条、自己写下来的不押韵的奇怪歌词、随身携带的化学物品、安眠药、一部手机……
不过我在意的不是这些东西,我真正在意的是——
“明明是一个黑手党在职人员,身上却只有500円。”我翻开他的钱包,摸出里面的硬币,拿在手里上下掂量了两下,面无表情地看向他,说:“是港口黑手党破产了,还是首领携款潜逃了,连社会最低保障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么?”
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绑在嘴上的绷带,一边在我眼皮子底下试图挣脱束缚住身体的绷带,一边随口解释说:“这不是我的工资,我只不过是个刚开始工作的职场新人而已。这是我从路边的小学生手里骗来的。”
我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500円,感叹道:“人渣么你。”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谁让首领已经走投无路了呢?”太宰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花了半天的功夫终于解开了那些绑住他的绷带。松松垮垮的白色绷带挂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具新鲜出炉的木乃伊。
他看似毫无芥蒂,漫不经心地对我说一些组织的近况:“资金周转不灵啦,先代派的反对态度越来越强烈啦,走私交易中断导致武器供应严重不足啦,大费周章准备侵吞某人全部的资产却发现被摆了一道结果白费功夫啦——”
“啊,这个不对,”太宰治顿了顿,随即用眼角的余光觑了我一眼,“现在看来也不算白费功夫。”
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我大概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就算我们这边有你想要知道的全部信息,你也不跟我走么?”
“不。”
“我真是被相当果断地拒绝了……”太宰治的脸上又露出了一副像是在微笑又似乎完全面无表情的神色,神态和声音平静得令人感到恐惧,“但是,仔细想想看,难道我说过选择权在你自己的手里么?”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搭理他,然后随手抓起散落在身边的枪支,丢向他的脑袋。
“……痛。”太宰治脑袋一歪,又被不偏不倚地砸了个正着。
“知道痛就对了,”我站在他面前,身体所投下的阴影几乎像个牢笼一般将他略显瘦小的身体笼罩,我对他的游刃有余感到有点奇怪,“你真的是清醒的么?”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拿起了一只手机——那是我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在手机内存里翻找了一段时间,然后摁下按键,播放了一段录音。
“你也是来杀我的么?”
“就连[羊]的人也一样么?”
“这是一场交易吧,你这个混账恶魔。”
录音结束了。
毫无疑问,这是中原中也的声音。录音非常简短,总共只有三句话,前因后果也完全搞不清楚,但我能从这段录音中完全确定的是,中也他受伤了。尽管声音里充满了镇定和强硬,但因为太过刻意了反而暴露了掩藏其中的虚弱感。
这个人见过中原中也,见面的时候中也受了伤,彼此之间进行了某种不公平的交易。
虽然不太清楚状况,但有这三条情报就已经足够了。
不等太宰治添油加醋地说些什么,我就果断地开口道:“是要去港口黑手党吧?我跟你走,现在么?”
太宰治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面对自己正在追查的事情都无动于衷,”太宰治的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声音依旧非常平静,“现在却答应得这么爽快。这种自我奉献、自我牺牲的精神感动到我了,真是了不起。”
我用略感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十分自然地回答说:“这是理所当然的。比起我的事情,还是中也比较重要。”
“会拿中也的事情来威胁我,想必你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不是么?”我心平气和对他说,即使被人用这种事情威胁,我也没有感到任何不满,相反,我倒是能理解对方的举动,如果换做是我,为了达到目的也一样会这么做。
我不太明白,只好继续说:“既然已经达到了原本的目的,你又在不高兴些什么呢?”
太宰:“……”
这个问题,直到我跟着他走进了港口黑手党本部大楼,太宰治也没有回答我。
我坐在密不透风、光线昏暗的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办公室内。面前的是一张摆满了各种精美甜点和果汁饮料的餐桌,而在我左手边的是一个身高矮小的金发小女孩,她穿着昂贵又漂亮的洋装,金色的长发梳得一丝不苟,即使在昏暗的房间内,她那一头金色的头发都仿佛闪烁着麦穗般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