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递火——by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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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近还好么?生活愉快么?]
[如果生活还算愉快的话,那就太好了,要抓紧时间好好享受哦。因为接下来会发生让你惊讶的事情呢……啊,说不定你也不会在意。真有趣。]
我盯着短信上的意大利文字看了一段时间,随后摁下手机,明亮的手机屏幕一瞬间灭了下去。我抬起眼睛,看了由于我的举止反常而踌躇不安的银,面无表情地说:“没事,有人在恶作剧而已。”
过了两天,我又在档案室见到了前来拿资料的芥川龙之介,只不过这一次对方脸上不仅没有了刚包扎好的绷带和纱布,甚至还多了几道淤青和伤口。
我捧着热腾腾的茶杯,“啊”了一声,开口说:“看来你又犯了同样的错误……唔,是又把任务目标全都杀了么?”
尽管一直待在这种封闭的地方,但我好歹也听过芥川龙之介的事情——用红叶小姐的话来说,他就是一把可爱的、不长脑子的杀人利器,有时候好用、有时候不好用。
中也没有对他评价过多,但从语气听得出来中也还是挺欣赏他的,从贫民街爬出来的恶犬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他欣赏的骨气。
芥川龙之介否认了:“不是。”
我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正好看见对方也同样注视着我。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地从我的办公桌上拿走了资料,他冷着一张遍布淤青和伤口的脸,抿紧嘴唇的模样让他看上去阴郁了许多。
“只是太宰先生觉得我很碍眼而已。”芥川龙之介看着我,说。
“啊,这不就麻烦了么?”我撑着侧脸,尽力表现出十分同情对方的样子。
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抿了下嘴唇,说:“以后不会了。”
我:“?”
他说完这句让人一头雾水的话之后,拿起资料就没有任何犹豫地离开了。
从这以后,我就很少在档案室看见芥川龙之介的身影了——啊,应该是再也不用做这种跑腿的工作了吧,真是可喜可贺。
兄长在组织内部的奋力打拼似乎激励了银,在银的再三请求下,我终于开始教导她战斗的技巧——她的体质偏弱,力量也不够,比起战斗她更适合去杀人,这恰巧也是我擅长的。
银一向对我十分顺从,自然也学习得异常认真,她的成长理所应当地引起了太宰的注意,后者双手合十、用仿佛少女祈祷一般的姿势故作扭捏地让我把银借给他用一用。
我当然表示拒绝。
我教给了她我力所能及的一切,这可不是为了她做这些事情的,这些事情除了让别人觉得她用起来顺手以外根本毫无用处。
我不想让她变得跟这里的大部分人一样。
过了一段时间后,我终于收到了坂口安吾回国述职的消息,听说他这次出国是去了某个意大利组织当卧底。坂口安吾凭借着聪明才智、勤劳努力、996加班毫无怨言的社畜特质成功打入了组织内部,一路畅通无阻地往上晋升,差点坐上了第二把交椅。
为什么说是差点呢?那是因为有小道消息说这个组织的二号人物跟首领是同学,有着从创业至今的深厚感情,作为天降的坂口安吾当然斗不过竹马。
不过撇开这点不谈,坂口安吾的卧底生涯依旧非常成功。
……除了回来之后精神似乎就有点失常以外。
自从第一天回来向森鸥外述职之后,坂口安吾在其余时间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再次联系上他,还是对方主动约我晚上去酒吧见面。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我还是按照坂口安吾的要求去了酒吧,只不过在约定好的时间点上我并没有见到坂口安吾,反而碰见了和部下来这个地方喝酒的中原中也。
“你来这里做什么?”中原中也两三句话打发走了他的部下之后就看似随意地来到吧台,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上。
我老老实实地说:“安吾前辈约我来的。”
中原中也:“……”
不知道为什么,中原中也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他扫视了周围一圈,问:“他人呢?”
我想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回答说:“变成鸽子精飞走了。”
中原中也:“……”
听我这么说,中原中也看上去竟然变得开心了起来。他朝我偏了下头,对我发出了邀请:“要喝酒么?”
闻言,站在吧台后面的酒保看着中原中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我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中原中也冲我挑了下眉梢,嘴角上扬:“事先说好,要是醉了的话我可是不会管你的。”
半个小时后——
我拿着倒满伏特加的酒杯,看了看旁边已经醉得瘫成一团的中原中也,又看了看自己的酒杯,忽然产生出一股明明自己都还没有用力、结果对方就已经倒下了的感觉。
这下变成酒保一脸惊恐地盯着我了。
“中也,你还好么?”我问。
对方没有回答我。
我又叫了一声:“中也?”
这下他终于有了反应。他慢吞吞地直起上半身,右手的手指插进赭红色的头发里,撑着因为饮酒过度而变得分外沉重的脑袋。他歪着头,一直侧着脸盯着我,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对着我笑。
过了半天,他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举起手臂、摇摇晃晃地把从不离身的帽子扣在了我的脑袋上。
等做完了这个动作之后,他才像终于安心了下来一般,倒在吧台上昏睡了过去。
我伸手朝他的面前晃了晃,确定他的的确确醉了过去——啊,这么看来酒量也不怎么样嘛,老实说我还毫无感觉。即便是伏特加,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稍有味道的水而已。
就在我思考着应该把中原中也带到哪里去的时候,我头顶上的帽子忽然被人不着痕迹地摘了下来。
我立刻警惕地朝身后看去。
我的身后正站在一个十分年轻的男人。
这是一个长相温和清秀的日本男人,身上穿着考究的意大利手工西装,从头到脚身上每一件东西都价值不菲,在酒吧闪烁的灯光下自命不凡地夸耀着“我很贵”。但即便如此,这个男人看上去依旧十分低调、温和、普通,像是一个刚下了班临时起意来这个地方小酌一杯的上班族。
他有着一头棕色的头发,同样棕色的眼睛闪烁着动人的、迷人的、沉静的光泽,像钻石一样,像清晨的第一滴露珠一样。
这双眼睛注视着我,专心致志又全心全意地看着我,就像明明眼前有更加昂贵、珍贵、价值不菲的东西,但他仍旧把第一眼递给了我。
他看着我,笑了起来。
我的戒备消失了。这很奇怪,但我在这个人身上感觉不出任何威胁。
他举止自然地坐到了我的另外一边,把手中的帽子轻轻地放在了我的面前。他似乎不喝酒,酒保询问他时他只是温和礼貌地摇了摇头,然后要了一杯清水。
“你的朋友应该不会来了。”他开口对我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杯清水递到我的面前,然后把原本摆放在我面前的那杯伏特加移开、转而拿到了自己面前。
他轻声道:“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可否留给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妨碍我更新的速度(
我心中永远的白月光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从这章开始直到结尾都是27的场子…………虽然也没多少了【喂【但仔细算一算还是挺多的
最近没有更新都是因为该死的感情问题
是的我活了这么多年居然有了感情问题
不过没关系估计成不了,毕竟我是一个绝情的浪子嘻嘻嘻嘻嘻嘻
第82章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目光平静。或许是因为酒吧内的光线问题,昏黄的灯光斜斜地照射在他的脸上,让他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多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这让他看上去无端的瘦弱了些,尽管他并不是一个很强壮的男人。
我的目光恰好落在他脸上那一道浅浅的阴影上。
也许是因为我注视他的时间太长了,他看起来有点不太自在, 棕色瞳孔中的光泽闪烁了两下, 像娇羞的火烛明了又灭、灭了又明。他眨了眨眼睛,微微低下头, 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伸手用干净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鼻尖。从始至终他一直同样注视着我。
我岔开了这个话题, 转而指了指他面前的那杯伏特加,一本正经地说:“那杯酒我没有碰过,你要喝么?”
“啊?呃,其实我不太会喝酒……”他的脸上浮现出略感困扰的表情,仿佛不胜酒力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这样的反应让他看上去比外表的年龄更小了一些。我总觉得他应该更加年轻一点。
但很快,他笑了起来,用轻松愉快的语气开口道:“不过今天是例外,毕竟是最后一天了嘛。”
我想我并不是一个会轻易好奇的人, 但这个人的话的的确确让我感到了奇怪,因此我用更加探究的目光审视起了他。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似乎很轻松地喝了一口酒,脸上表情未变,然后只是把酒杯放回原地,浑身充满不言不语的抗拒似的悄悄地将酒杯推远了。
“最后一天?”我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歪了下头,表明自己的疑惑。
他脸上带了点如释重负的表情,就像是终于结束加班回家休息小憩的上班族,他点了下头,说:“嗯,是这样没错。”
我继续问:“什么最后一天?”
他不说话了。
就在此时,他又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和毛茸茸的脑袋都仿佛不由自主般地向我倾斜。他平静地回答说:“我活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天。”
我:“……”
我愣了一下,等我反应过来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想我应该安慰他,但实际上我安慰人的技巧很糟糕,我总是会无端地引人生气,而且这个人看上去似乎也不太需要无关痛痒的关心——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说明天要出去一趟。
但他那双看向我的眼睛里,分明有些难过。
忽然之间,我察觉到了来自身体深处的一点点奇妙的感觉,怎么说呢,像是所有的内脏和器官都在不约而同地向上飘浮一般,密密麻麻地涌入食道、争相恐后地钻出口腔,最后一个神秘而又古怪的东西也同时离开了我的身体,漂浮在我的头上方,用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目光俯视着我这具不言不语、呆愣至极的肉.体。
我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舌头,慢慢地开口问:“你生病了么?”
他摇头:“没有。”
“其实是因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处理也不能逃避,只能用这种方式解决,”他朝我笑了一下,“听上去很蠢是吧?”
我思考了一下,试探性地猜测道:“啊,是借了高利贷被人追债了么?”
他:“呃……”
对方一时语塞难以辩解的反应在我看来是心虚的反应,于是我不由自主地用看着“明明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欠了一屁股债没钱还也没志气的穷鬼啊”的眼神看着他,感叹道:“没钱的人真可怜。”
“……我没钱还真是对不起啊。”
我沉默了一下,接着指了指面前酒柜里陈列的那些酒精,问他:“还要喝么?”
“谢谢,不过不用了,”他抬起手指挠了下自己的脸颊,说,“我好像不太擅长应对酒精一类的东西……啊,因为这个还老是被人说没出息。”
我没什么多余的反应,用“没什么钱就算了竟然还这么没用”的眼神盯着他,开口说:“没有的事,请别在意。”
“……可你明明露出了看待废物一样的表情。”
我安慰他:“别在意。”
他忍不住说:“安慰的地方错了吧。”
见我面无表情的模样,他仿佛受了某种微妙的挫折一般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对我说:“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我送你回去吧。”
时间的确不早了,已经到了独身的少女孤零零地坐在酒吧或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会显得十分危险的深夜时刻。
我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醉倒在我身边的中原中也,他已经睡熟了,软趴趴的赭红色头发就像一团快要熄灭的火焰。作为他的朋友,我想我应该照顾好他。
酒保适时地插了句话:“太宰先生五分钟前知道了中原先生醉在这里的消息,我想十分钟以内他会来到这里嘲弄中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