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递火——by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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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身回旋、避开直冲而来的火焰,紧接着抬手扣动扳机,刹那间裹挟着巨大紫色火焰的子弹从枪口里迸射而出、迅疾得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然而更加令人惊讶的是, 眨眼之间这颗裹挟着紫色火焰的子弹就分裂成了密密麻麻的枪林弹雨,不过瞬息就将对方的火焰迅速切割、吞噬。
铺天盖地的子弹转眼间就将这片狭小之地射成了马蜂窝,那两个人在如此强大的火力袭击之下也避无可避,就算用自身的火焰勉强支撑最后还是被伤痕累累地击退。
其中一人趴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开口道:“增殖……云属性的火焰!彭格列里除了云之守护者,根本没有人能拥有这么强大的火焰……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虽然我很想回答你,”我察觉到了某些异样,偏过头朝身后瞥去,面无表情地回答说,“但你也要有命听才行。”
语毕,紧闭的公寓大门就被狂啸的黑色利刃刺穿了好几个窟窿。
眼见打败了面前的敌人,想不到又发生了异变,沢田纲吉还来不及松一口就立刻紧张了起来,双眼紧紧盯住大门:“谁?”
回答他的是更加凶猛频繁地刺穿。黑色的利刃如同野兽一般将金属大门撕裂,紧紧咬住、然后撕开,被硬生生撕下来的大门带着千钧的力道、直冲着沢田纲吉的面门而去!
“背叛……”
“咳咳……背叛组织、背叛太宰先生的人……背叛者不能被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电光火石之际,我抢先一步冲上前去,替沢田纲吉挡下了飞扑而来的金属门板。
异能力所附加在这上面的力道连我也不能轻易抵抗,我挡在沢田纲吉的前面、不由得被震退了一步,同一时间,连左边的肩膀也传来了不妙的咔嚓声——可能是错位了,也可能是发生了断裂,疼痛尚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唯一不太乐观的是左边的手臂陷入了暂时麻痹的状态。
“琴!”沢田纲吉抬起头,自下而上地盯住我,瞳孔骤然紧缩。他似乎已经敏锐察觉到了在这一瞬间我所受到的伤势。
我皱起眉头,低声呵斥他:“专心点,沢田纲吉。”
来的并不是只有芥川龙之介一个人而已。在芥川龙之介先声夺人之后,他所带来的部下也蓄势待发、端起了沉甸甸的冲.锋枪,下一秒,凌厉的子弹便铺天盖地袭来。在一阵火力十足、充满硝烟的枪声中,几声偶尔响起的零星咳嗽显得既轻又虚弱,却比枪声、比子弹、比这个夜晚更加冰冷。
所幸靠着身前的遮挡物,冲.锋枪的子弹并没有对我和沢田纲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倒是先前的那两个人,全身上下都被射成了血窟窿,破破烂烂地躺在地上。
被榨干净最后一滴利用价值就被毫不留情地丢进臭水沟里,下场简直比垃圾还不如。
子弹被射空了,枪声也停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罗生门的呼啸。我用力推开沢田纲吉,身体也随之一歪,险险躲过了刺来的黑刃。
我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直起身体,随后,芥川龙之介那熟悉而又久违的子弹便展现在我平静的视线中——我和他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他仍然像以前一样身体消瘦、脸色苍白,这么一个病恹恹的人却出人意料的气质阴郁、眼神冰冷,尽管他维持着脸上的面无表情,但他那双看向我的、宛如暗流般的眼睛却充满了怨恨。
“背叛者,”芥川龙之介厉声指责我,“竟然敢背叛太宰先生……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他偏过头,用冰冷的眼神盯住沢田纲吉,低声说:“就是为了这个家伙么?在这种货色和太宰先生之间,你竟然选择背叛太宰先生?!”
伴随着越来越激烈的指责,罗生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沢田纲吉面门刺去。
就在罗生门快要刺穿沢田纲吉脑门的时候后,黑色的利刃被雪白冰冷的刀刃挡住了——我反手握住列恩变化出来的太刀,刀身正好挡住了罗生门的刺穿,同时也映照出沢田纲吉那双写满了“等等我好像又领悟到了什么”的眼睛。
看见我的举动,芥川龙之介的情绪似乎更加激动了,他张开口:“你——!咳、咳咳咳……”
“原来如此,是太宰那家伙派你来的么?”我面无表情地问。
芥川龙之介一边掩住嘴唇一边轻声咳嗽,说:“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一切尽在太宰先生的掌握之中……背叛太宰先生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指了指身后那两具尸体,又问:“那两个人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他们是太宰从哪里找来的?”
芥川龙之介:“就凭这种货色,根本不配让太宰先生亲自动手。我会亲手将他处决。”
我沉思道:“他们刚才提到了戒指波动……也就是说,太宰已经完全掌握了我的行踪了对么?这可真是麻烦,是我大意了。”
芥川龙之介:“一切挣扎都是徒劳。就算组织会重新接纳你,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原谅背叛者!”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小声比比:“对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这样真的好么?”
我:“闭嘴。”
芥川龙之介:“闭嘴!”
沢田纲吉:“…………???”
“按照太宰先生的命令,我会将你带回去,”芥川龙之介低声说,“而这个人,会死在这里。”
我用认真而又专注的目光盯着眼前的芥川龙之介看了一会儿,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忽然说道:“对待组织的背叛者你不该是这种态度。我叛逃组织这件事情,这么令你生气么?”
“让你感到生气的,是我背叛了太宰治这件事情,还是因为我背叛了——”
还没等我说完,芥川龙之介便睁大眼睛,紧接着,数道黑影齐齐从他身后窜出、猛兽一般朝我咆哮而来。
芥川龙之介拥有着十分优秀的异能力,无论在攻击还是防守方面,都几乎没有弱点。罗生门的攻击迅速敏捷而凌厉,芥川龙之介识破了我想打近身战的意图,一味地让罗生门阻隔我跟他的距离。
我用列恩变化出手.枪,而射出去的所有子弹几乎都被罗生门拦腰阻断——这种控制异能的精准程度,的确令人刮目相看。
如此一来,就只能——
想到这里,我身形迟疑了一瞬,就在这个瞬间,罗生门立刻穿透了我的肩膀。
“你——”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而就在下一刻,他愣住了。
我抬起手,抓住了刺穿肩膀的罗生门。后者像只一脚踩进陷阱发现不妙的野兽一样,迅速往后撤开,却连带着我的身体一起闪现至芥川龙之介的面前。
刹那间,我反手握刀,一刀割开芥川龙之介的喉咙。
——没有飞溅的鲜血,也没有切开皮肉和骨骼的触感。刀刃被另一道黑刃挡住了。
可即便如此,芥川龙之介仍旧微微睁大眼睛,他低垂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刺穿自己胸膛的一截刀刃——我手中的太刀,是列恩变化而成的,就算变成了太刀之后也可以按照我的意志再次进行变化。刀刃虽然没有割开芥川龙之介的喉咙,但却在下一秒变换了角度、从后面刺穿了他的胸膛。
“除了下达命令之外,”我抓住刺穿肩膀的罗生门、将其一点一点地□□,声音冷淡地对芥川龙之介说,“太宰没有跟你说过,我很可怕么?”
芥川龙之介抿起嘴唇,陡然暴怒:“不准你再提起太宰先生——!咳、咳咳咳……”
就在他准备再次攻击之时,我并没有打算动手,只是开口道:“沢田纲吉。”
话音刚落,一个燃着火焰的身影立刻挡在了我的面前,架住了罗生门的攻击。因为刚才的那一刀,芥川龙之介已经丧失了大部分行动能力,对异能力的掌控度也随之下降,根本不是死气状态的沢田纲吉的对手。
制服了芥川龙之介之后,面对黑手党人员的重重包围,死气状态下的沢田纲吉倒显得游刃有余。他微微侧过脸,对我说:“你有伤,不便行动。”
“这种伤口——”
没等我说话,沢田纲吉就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言简意赅地说:“交给我。”
“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眨了眨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沢田纲吉主动伸手搂住了我的腰,简短地道:“抓紧我。”
我“哦”了一声,乖乖听话照办。等我搂紧了沢田纲吉之后,后者顷刻间喷射出巨大的火焰,强力的火焰带着两人腾空而起,瞬间突破了黑手党的包围!
我:“!!!”
好快的速度。
不知道这种死气模式能支撑到什么时候。我暗自心想,不如让沢田纲吉直接飞回并盛吧。
然而这种强力又可靠的死气模式并不是维持多长的时间,至少直接飞回并盛这个想法是行不通的。飞出一段距离之后,沢田纲吉就解除了死气模式,差点把我摔在地上。
“对、对不起!对不起!!”沢田纲吉被我压坐在地上,忙不迭地向我道歉。
我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没事。”
还好我反应快,拿他当作垫背的,不然伤口又要严重了。
“啊啊啊,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怎么办啊?!我们先去找医生吧!”沢田纲吉焦急地围着我团团转,眼睛一直盯着我流血的肩膀。
我低头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说:“啊,这种伤口,舔舔就好了。”
沢田纲吉吐槽说:“怎么可能啊!你是野兽么?!”
我:“你舔还是我舔?”
沢田纲吉瞬间涨红了脸:“……都说不行啦!要找医生、医生!”
我皱起眉头,低声说:“我讨厌医生。”
沢田纲吉像个发愁孩子不肯吃药的老母亲,苦口婆心地劝我说:“这种事情不要任性,我们先去找医生治疗伤口……”
“天底下的医生都是会用治疗伤口作为借口对我动手动脚的讨厌鬼。”
“……怎么可能啊!!你对医生有什么误解?!”
我一边搀扶着墙壁,一边慢慢地向巷口深处走着,轻声说:“总之,先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里已经离那群人很远了,应该安全了吧……”沢田纲吉四处张望着,小声说,但很快,他的身形一顿,呼吸也停滞了一瞬。
巷口深处,一个人的声音幽幽地传了出来。
“不对,”这个人轻飘飘地说,“没有哦。”
一道枪响,一颗子弹击飞了沢田纲吉手中刚拿出来的死气丸。
紧接着又是一阵密密麻麻的冲.锋枪的枪声。所有的子弹全都避开了我,尽数射向了我身边的沢田纲吉,解除了死气模式、又失去了死气丸的沢田纲吉根本毫无抵抗之力,最后只能倒在我的身边,又成为了一具淌着血的尸体。
“哎呀,跟我想的一样,解除了死气模式的彭格列十代目果然毫无用处,”声音又从黑暗、血雾和硝烟中飘了出来,“解决起来太轻松了。”
“根据戒指波动推测出动向,简直跟用监控器玩躲猫猫一样简单。唯一让我略感棘手的就只有你而已。”
太宰治从黑暗中慢慢地走了出来,他手中还拿着一把枪,刚才就是他开枪让沢田纲吉失去了进入死气模式的机会。只不过当枪口对准我之后,他又像是觉得乏味一般把□□随手丢到了一边。
他歪了歪头,注视着我,似笑非笑地对我说:“你受伤了,伤口在流血。要我帮你舔舔么?”
我摇头,说:“没有这个必要。”
“也是呢。”太宰治似乎对我的回答没有感到意外,毫不在意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要跟我回去么?”
我再次摇了摇头,重复道:“没有这个必要。”
太宰治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他的目光穿过层层的血雾和硝烟,投射到了我的脸上。随后,他动了动唇角,笑了起来——并非是犹如带着微笑的假面一般,而是真真正正地、确确实实地笑了起来,像是发自肺腑地认为找到了足够令他感到愉悦的游戏一般。
猫在玩弄临死前的老鼠时,也会感到同样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