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燕王妃那些年——by鱼七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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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些。”书生慌张地丢下笔,伸手温柔地托住徐青青的下巴,就此即将完成的一幅画便毁了。
书生太温柔了。
徐青青不禁想起今晨在山上,燕王捏自己下巴那一下,堪称凶戾冷酷了,都不用太多余用力,那冰凉的手指轻轻一捏,再配他那薄凉的眼神,让她瞬间有种赤身沉于千年寒冰的错觉。而书生则恰恰相反,如春日暖阳,温柔似水,恨不得把人心都柔化了。
“这些都不算,你肯定还有喜欢的东西,再说说。”他所谓的几样喜欢现在都有,却没见书生觉得有多么开心幸福,不然燕王早就回来了。
“我一直想,若有朝一日找到了意中人,便同她一起赏梅,扫雪煮茶。”书生接着道。
“可惜现在是秋天,还没到寒梅绽放的时候。”徐青青叹气,转即来了主意,“我们可以明早游湖,采莲蓬,攒荷叶上的露珠煮茶喝。”
书生笑:“好主意。”
次日,天公不作美,一大早就下起了大雨。
傍晚的时候,雨仍然在下。徐青青坐在窗边望着外头的瓢泼大雨叹息不已,这样下去,岂不是到明天都没办法采露珠?那燕王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丘福穿着斗笠,匆匆从外头进门,告诉徐青青晋王和秦王那边抓到了几个刺客,把人折磨死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二位王爷还问起王爷的下落,属下说王爷得知了线索,往庐州那边调查去了。”
“嗯。”徐青青知道这理由糊弄不了多久。
第三日清晨,雨还是淅淅沥沥下着,如徐青青昨晚所料那样,她和书生肯定不能去游塘了。
书生见徐青青一脸丧气,笑劝她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早晚有雨停的时候,会有他们游塘的机会。
“也是。”徐青青勉强一笑,却见书生拿了一块木头,正用小刀雕刻着。
“这是?”
“公输木匠给我的东西,他教我刻木人来着,从你拿来的装书的木匣子里找到的。”书生笑着解释完,就仔细端详徐青青的面容,试着雕刻。
“你要刻我?”徐青青高兴地凑过来看。
“自然要是你,第一个刻出来必定要是我的意中人才行。”书生用理所应当的口气解释道,低眸十分专注地下刀。
徐青青闻言心漏跳了一拍,忽听书生冷吸一口气,再转眼就见他食指指腹正冒血。
“割到手了!”徐青青马上捉住书生的手指,送到嘴里吸了一口。
二人随即四目相对,徐青青尴尬地松开嘴,让书生等等,她这就去问久安道长要药膏和包扎的纱布。
“不用了。”一记冰冷的男声,令徐青青离开的脚步直接停滞。
徐青青回头讶异地打量朱棣,确定他眼神够凉薄后,遗憾地松口气,“王爷终于回来了。”
同时她不禁在心里感慨,书生感觉到幸福的点还真奇怪,破了手指舔一下就可以了。
朱棣看眼还在冒血的指尖,直接握拳背在了身后,命人丘福备马。
三人赶回平安观时,秦王和晋王都迎了出来。
“我说四弟,你追个刺客用得着这么拼命么?整整两日不见人!那可追到什么线索没有?”
“追错了。”
朱棣问刺客活口在哪儿,他要亲自审问。
这时有侍卫过来丘福附耳说了两句。
丘福马上跟朱棣回禀道:“追查途中,刚巧擒获了刘灵秀。”
朱棣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拿起刑具桌上特制有倒钩的竹片,交给属下。草房内当即就开始连续不断地传出男子的惨叫声。
朱樉和朱棡靠在外头的大树边,一边笑听着惨叫声,一边唏嘘感慨:“落在四弟手里,算他们倒霉喽。”
丘福询问朱棣该如何处置刘灵秀,是否要带回审问。
朱棣忽然想起徐青青所谓的‘气运’之说,冷嗤一声。
“就地诛杀,提头来见。”
第36章 嘉勉
丘福刚分派完任务, 就看到碧螺匆匆跑来。
“王妃让婢子来问问丘千户能否把犯人的嘴堵上, 叫声太瘆人, 会吓到观内的小姐妹们。”
以前在王府从不会计较这些, 丘福便忽略了这点,他随后找了块旧布, 堵上了受刑刺客的嘴。
朱棣正坐在刑具桌前安静地看书, 旁侧的惨叫声和鞭笞声对他来说与虫鸣无异。
丘福堵上嘴的时候,屋子里瞬间安静了, 朱棣就抬眸睨了他一眼。
丘福恭身:“王妃说这惨叫声吓着观内的道姑们了。”
“割舌。”
朱棣说罢,便起身走了。
负责严刑拷打的侍卫有点懵,不解地询问丘福的意思, “这割了舌头就说不出话了,还招供什么?”
“招供?看不出这根本审不出来?”丘福嗤笑一声,吩咐他照做就是, 并且还要保证割舌头的时候不能发出一点点的惨叫声。
半个时辰后, 三名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刺客, 口冒着血, 被赤身丢在了金河村村口的路中央。
金河村的村民们见了都吓得缩头不敢出屋。
三名刺客在土路上哼唧挣扎了半晌,才凄凄惨惨地彻底死透了。尸体就横在路上没人敢收,偶有鸡鸭或野狗路过,还会跑去啄咬一口。
是夜,四野只有蛐蛐的叫声, 一弯初月挂在天上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金河村东, 忽有一道轻微的‘吱呀’声响起, 一个黑漆漆的脑袋探头出来,随即提着灯笼,悄悄往村外面走。自然是要绕路,坚决不能从村口过,那还有三具血淋淋的尸体,大半夜的若瞧见着实吓人。
徐青青这两日一直担心孟金枝的情况,在临睡前特来瞧她的情况。进门的时候,隐约听到屋里传来两名女子的说话声,进门后就见孟金枝正坐在油灯旁教方芳怎么绣花。俩人有说有笑,瞧着就跟正常姊妹之间相处一般。
徐青青见孟金枝恢复的状态不错,很替她开心。
徐青青问孟金枝能否回忆一下,在她当初被流匪掳走日子里,有没有什么被遗漏的线索。
“比如胡百天是否有同伙,为一名女子,还有人称呼她为老大?”
“当初我被流匪抓起来的时候,确曾有个女人来找胡百天,那些流匪看起来对她都很尊敬,胡百天也是如此,称她为廖姑姑。人不过二十岁,长得年轻漂亮,但性子泼辣得很,见谁都不给好脸色。那些好色又胡作非为的流匪,平日里什么玩笑话都敢说,但在那位廖姑姑跟前,都跟夹着尾巴的蔫狼似得,不敢有半点造次。”
孟金枝说完这些话后,脸色已然惨白没了血色,手微微有些发抖。
“可以了,很有用,多谢你。”
徐青青握住她冰凉的双手,打发碧螺去把她泡脚的药包拿来一份儿。
“《黄帝内经》有云‘寒气升,泡脚驱寒,消百病’。祛湿除寒最好的方法就是这个,每日一泡,胜过补药,对睡眠也好。”
徐青青见着孟金枝泡脚后,脸色略红润了,又在闲聊说笑间,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才跟她告辞。
待王妃人一走,孟金枝禁不住就红了眼眶,默默抹泪。
“这是怎么了?为何又哭了?”方芳忙关切问。
“没事,只在感慨自己何德何能,竟有幸得王妃如此照顾。”孟金枝哽咽道。
“咱们福气好呗,整个道观的都好福气,得师姐恩惠。”方芳劝孟金枝大可不必因此感伤,掐腰得意道,“这福气是天定的,没办法的事。”
孟金枝禁不住笑了一声,感动地点点头应和。
徐青青把廖姑姑的线索转告给了朱棣,便坐在桌边失神了。
人不过二十岁,漂亮泼辣,姓廖。此人既然能被胡百天等人敬重,便说明她在江湖有些地位。综合这些条件来看,这位廖姑姑很像是原书里的第一女配廖寒霜。
廖寒霜师承江湖第一剑客董文门下,是最小的女徒弟,上头有几位在江湖上混出名头的师兄都已经人到中年了,所以她在江湖上的辈分偏高,常会有江湖小辈为表敬重称她一声‘姑姑’。
“山上地洞,非一般人可为。江湖上有个叫祝良的人,送外号‘钻地鼠’,最擅长挖地打洞。他常与一位廖姓女子为伍,此女名叫廖寒霜,为第一剑客董文的幼徒,刚出江湖不足两年,如今已小有名气。”
徐青青在听到朱棣这番介绍后,惊讶地回呆看着朱棣,眨了好几下眼睛。
“瞧甚?”朱棣质问。
“王爷怎么这么厉害,连这些江湖杂事都知道?”
她还是读过原书悉知剧情的人,刚还在琢磨这姓廖的到底是不是书里的廖寒霜。燕王直接就把答案给她了,这阅读量是有多巨大?不过想想,他连她的医术《寒论》都不放过,知道点江湖事似乎也不算什么。
朱棣嗤笑,“这就厉害了?”
“是很厉害啊。”
徐青青点头,不明白朱棣讥笑的点在哪里,依旧实话实说。
徐青青等了会儿,没见朱棣再回应自己,连连打了两个哈欠。再见朱棣没有睡的意思,也没有打算走的意思,就精神蔫蔫地继续陪坐。
在徐青青打了不知道第十几个哈欠的时候,音量逐渐变大。
朱棣蹙眉,才把目光从书上移开,注意到那边眼皮打架的徐青青。
“去睡。”
“遵命!”徐青青马上起身,立刻就滚进被窝里睡熟了。
朱棣则一直端直着腰背,坐在油灯旁看书。直至深夜,窗外有人影浮现,朱棣才放下书,推门出去。
“金河村果然有他们奸细,属下等跟踪至他们藏身的地点,立刻下了杀手,有四人逃脱,余者皆为男子。拿了一个活口,或许能审出点东西来。”丘福低声回禀道。
朱棣“嗯”了一声,便没再多说,转身回屋。
丘福当即连夜拷问仅存的活口,另将这些尸身一如之前的处置方式,悉数堆在金河村的村口。
这可吓坏了金河村的村民们,万没想到睡一宿觉,门口的尸体数量翻了几倍,其中有一位竟还是他们同村的村民。
大家都惶惶不安起来,想搬走却不敢搬,就怕这时候走被当成嫌犯。尽量不出门。
不出三日,村口的尸身就开始有味道了,而在村口堆砌尸体的做法太过很辣诡异了,自然十分吸引人注意,少不得有人八卦。没多久,整个凤阳地界就传遍了,江湖上有人刺杀燕王,结果落得个无衣惨死、曝尸路中央的下场。
死者为大,收敛尸体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那些江湖人号称最讲义气,如今同伙的尸身被祸害成什这样儿了,且这么多天过去了,其同伙们竟没一个讲良心地去给他们收尸,可见这所谓的情义多么可笑。
此事在百姓中都传遍了,在江湖上更甚。
廖寒霜因此在江湖上坏了些名声,如今手下都死的差不多了,她想再召集能人高手,帮她一起对付燕王,响应者却寥寥无几。少了人手相助,光杆一个,何谈去刺杀随身守卫繁多的燕王。
廖寒霜从小长这么大,从没像现在这样憋气过。因心情不快,她干脆去街上闲逛散心,顺便买个烧鸡做下酒菜,正所谓一醉解千愁。
廖寒霜从小二手里接过烧鸡之时,忽被一波持刀男子闯进来,把她胳膊撞了一下,手上的烧鸡随之便落了地。接着就见那些人匆匆冲上二楼,撞开了天字二号房的房门。
廖寒霜无奈地把烧鸡捡起来,幸亏包了纸,没弄脏。她走出酒楼后,就见有两人从酒楼后院跑出来,急急地混进人群里,追杀者随即匆匆从酒楼跑出来,见到那二人大喊人在哪儿,随即追逐,跟着一拨人都往小巷子里跑了。
廖寒霜本不欲管闲事,忽听其中有一人喊着‘主人说了就地格杀,都给我下狠手’,这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他们刺杀燕王那日听过。再打量这些持刀追杀的男人们个个身着锦衣,脚穿皂靴。
廖寒霜当即意识到这些人应该是燕王的侍卫,那这闲事她管定了。当即就从后方帮忙,解决了两名侍卫。
那一男一女见状,赶紧趁机逃跑。廖寒霜放了烟|雾弹后,也趁机逃了。
“又给沐大哥添麻烦了。”刘灵秀跟着沐景春逃到一隅偏僻的地方后,忙道谢又道歉。
“你放心,我会帮你解释清楚你与燕王之间的误会。”沐景春保证道。
刘灵秀苦笑,“怕是解释不清了,因我的模样像极了燕王妃那犯了罪的师妹,惹了燕王妃的不快,燕王怎可能轻饶我。”
“我自小跟燕王一起长大,燕王是什么性子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他绝对不是那种色令智昏的男人,你若清白无辜,他不会不讲道理。你不要被燕王在外头的名声吓着,其实燕王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这件事尽管交给我,我明日便动身帮你去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