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燕王妃那些年——by鱼七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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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妃随即也被太子妃拉走了。
徐青青看向徐达,父女二人进行了眼神交流。
徐达笑哈哈道:“既然这神药之说已解,也就无事了。这会儿时候还早,不如老臣陪着太子殿下和吴王一块儿去骑射?”
“那太好了,徐国公驰骋沙场多年,骑射之术必定相当了得,本宫和五弟早就想讨教学习了。”朱标应承。
徐青青便亲自送三人离开。
四人往外走了没多久,那厢就有人来报说马棚出事了!
“何事?”徐青青问。
“忽有一匹马惊了,挣脱了缰绳,发了疯地在马棚里乱撞,便弄惊了其余的马。”
太监万春表示,他已经派人去控制马匹,须臾即可处置妥当,只是要烦劳太子殿下和吴王殿下、魏国公略等片刻了。
三人自然都不介意此事。
太子忽然想起刚离开不久的太子妃,正要问及,那厢又来人传话,太子妃请他去马棚走一趟,有事发生了。
马棚不是马惊乱了么?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发生?
四人立抵达马棚时,常氏、谢氏和秦王妃早已经等候在哪里了。
朱标不解:“到底何事?“非要他们来马棚?
“殿下,请看!”太子妃将一个泥塑的娃娃递给朱标,“才刚马惊乱,妾身和三弟妹的属下们就都帮着一起制服马匹,结果在马棚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朱标接过娃娃,见娃娃的脖子上还拴着红绳,不禁想起了巫蛊之术,脸色冷了下来。
他随即物色严厉地质问徐青青:“这是怎么回事?”
第56章 爆发
“对啊, 这是怎么回事?”徐青青故意看了眼朱标手上的娃娃, 跟着附和了一声, 随即看向自己身后随从们。
碧螺等人忙紧紧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平日常陪在徐青青身边的丫鬟碧溪此刻倒不在场。
朱标见徐青青这反应,一时间也不好多言。
谢氏和常氏看着这娃娃, 纷纷表示这事儿太蹊跷。
“既然四弟妹不知情,那更该查清楚了。”常氏强调道。
“查清楚什么?”徐青青不解地看向常氏。
常氏被徐青青这一问弄得无奈笑一声, “查什么不是明知故问么,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娃娃必定跟巫蛊之术有关。”
“大嫂, 我看四弟妹是真不明白,那不如我们就将此事禀告父皇母后做主?”谢氏见徐青青竟然死皮赖脸装无辜, 倒想看看她在听到自己这句威胁后,是否还有那样的胆量。
“好啊。”徐青青干脆应承。
太子朱标见徐青青这反应心中生疑, 又见常氏和谢氏有意将此事捅给父皇母后,更是心烦得很。不管这件事跟徐青青是否有关, 他都不想在四弟不在家的时候把事情闹大, 何况她还怀有身孕。
“这点子事哪用劳烦父皇母后操心,咱们自己查明白便是了。既然四弟妹不清楚缘故, 那想必是另有人弄了这些娃娃,却不知是何居心。”朱标从中调和道。
朱橚应和:“对,一定要查清楚。四哥不在家,竟有人想谋害四嫂, 简直太过分了。”
“五弟此话极有理,有人趁着你四哥不在家,居然想暗算谋害我一个孕妇,真真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也不怕干这么损阴德遭报应!”徐青青说罢,眼风一扫,很明显地看向常氏和谢氏,笑问她们是不是这个道理。
她只问了常氏和谢氏,偏偏跳过了秦王妃。
谢氏和常氏二人面上不表,敷衍着应和,心里都极为不舒服。徐氏那话分明是在咒骂给她们听的!
徐青青低眸再看一眼朱标手中的那个娃娃,请朱标随便查,不管是想自己做主查还是禀告给帝后查,她都没意见。
朱标就命掌管马厩的仆人来,质问他可知情这娃娃的事情。
仆人们忙摇头表示不知。这些泥塑的娃娃都藏在马厩后身堆放的草料底下,不去特意翻找根本不可能发现。
“放这种东西的人,自然要偷偷摸摸,哪会随便令人发现。要紧的是她摆弄这东西想干什么,这娃娃的脖子上为何套着红线?”常氏疑惑问,“这巫术该是跟孩子有关吧?”
“像!”谢氏跟着应和,“我以前好像听说过有什么借运生子的法术。”
说到孩子,大家自然就想到了徐青青肚子里正怀着一个。这么巧在她府上出现这种娃娃,自然是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关。
“这没证据的事儿还是不要瞎猜为好。不然要我猜的话,我倒是觉得这红绳绑在脖子上,说不定是有人想诅咒四嫂腹中的胎儿。”朱橚忙帮忙辩解道。
常氏发现吴王总是把徐青青想成受害者,心里不禁奇怪一向不爱惹事的吴王为何要偏帮徐青青说话。她自小就做过道姑这么明显的嫌疑,他居然视若无睹。莫非他们二人也有什么?想不到这徐氏的妖法还真是厉害!
“四弟妹为道多年,见识应该比我们多,真没见过这种东西?”常氏禁不住再一次质问徐青青。
“都说不知道了,大嫂为何再三认定我一定知道?”徐青青阴沉下脸来,明显表现出不悦的态度,语气不善地反问常氏。
朱标看俩人一眼,眉头蹙得更紧。
“四弟妹可别生大嫂的气,大嫂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你可千万别多心。这种东西我们这些人是真不懂,咱们这群人里面只有你修道过,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大嫂免不得就想再多问问你。”
谢氏用半开玩笑的口气帮衬着常氏说话,还把‘生气’、‘多心’的帽子顺便地扣在了徐青青身上。
“妙就妙在这,所有人都知道我在道观长大,修过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别有居心之人故意放两个娃娃在这,让我遭嫌呢?”
徐青青所这话的时候,眼风又看向常氏和谢氏,转头就建议朱标不如先查为何会马惊,这巧合可不一定真的是巧合。
朱标已经隐约看出徐青青与谢氏、常氏似有矛盾,心里估量了一下这件事的程度,便去审问那马厩的仆从,当时马受惊的具体情况如何。
仆从将那匹受惊的马牵了过来,形容了当时情景,“那会子并无人靠近此马,却不知是怎么回事,马突然就惊了。”
朱标命人重新细致地检查这匹马,发现马臀上有一点血眼,很像是被针扎过留下的印记。随即重新清理马厩,果真在马厩的地上找到了一根针。
“这匹马当时就在这里。”仆从指着这匹马所在的位置。
“那当时有谁站在这匹马的后方?”朱标问。
仆从俯首支吾起来。
“尽管道出实话,否则拿你当祸首惩办。”
“回禀太子殿下,是晋王妃的车驾。”仆从马上跪地交代。
谢氏闻言后脸色大变,厉声叱道:“你胡说八道!”
“这事儿可不好胡说八道,当时料理马厩的又不止他一人,三嫂若不信我府里的人,魏国公府的还有吴王的车驾都在呢,那些随从们想必他们也都看到了。”徐青青插话道。
朱橚立刻招来自己在马厩处待命的随从们。那几人回想之后,依稀记得好像是如此,晋王妃的马车确实停在刚才那仆从所指的地方。
谢氏白了脸,意识到自己嘴快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马车自然是停在那地方,我的意思是说他不能仅凭我的车驾停在那处,便冤枉是我的人干得!”
“谁说是三嫂的人干的了?”徐青青不解地问,“才刚我这家奴不过是在回答大哥的问话。大哥问是谁停留在马匹后方,他也不过实话说了当时的状况而已,可曾指认过是谁出手了?”
谢氏脸色更加难堪,心知自己一句错,句句错,彻底钻了套子。如今倒好,不管她再辩解多少,都显得她好像心虚似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这明摆着是怀疑停在马后面的人有嫌疑么,我急着解释,也是怕被冤枉,人之常情。”谢氏尽量让自己的话语淡定下来。
“只要问心无愧,便没什么可慌的。这在我的地方发现了娃娃,我都没像三嫂这么慌张呢,三嫂未免太过胆小了些。”徐青青半开玩笑叹一句。
谢氏回瞪一眼徐青青,气得咬牙,却不能反驳。她怕再反驳,在众人反而显得她心虚狗急跳墙。
在场的其他人听了徐青青的话,都明白她暗示所指。谁人不知晋王妃谢氏最是个有闹事胆量的人,她哪里会胆小?若真胆小了,只怕是真有可能做贼心虚了。
于是当下的光景,谢氏的嫌疑徒然剧增,尽管没有直接证据进行证明。但这些贵人们一旦出手搞算计,哪里会那么容易找到证据。但凡敢出手的,基本上都不会留把柄。
谢氏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怀疑,连忙求常氏:“大嫂快帮我说句公道话,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怎生反倒都怀疑我!”
常氏拉住谢氏的手劝慰,令她别急,“诚如四弟妹所言,问心无愧,怕什么。”
“也是。”谢氏顺势就冷静下来,请朱标务必继续查,一定要查个明白,把真正犯案的贼人揪出来。
奈何这光景再查根本就查不出什么来了,都是不知情,却也不能硬去指定怀疑哪家人,再去刑讯逼供,否则谢氏又该闹起来了。徐青青尤又是孕妇,也不好让她为此事着急上火。
“罢了,此事我看也未必跟在场的人有关。前段日子四弟的府上刚闹过刺客,说不准又是那些宵小之徒有心为之。”朱标道。
在场的人心里都各自有一番计较,多数人都不太相信朱标的话,若真是刺客所为,泥娃娃的事情好解释,但那马臀上明晃晃的一针怎么讲?不过是证据不足,涉嫌之人又可能是尊贵晋王妃,奈何却没有实证,便不能给她下脸子,去针对人家,强行刑讯拷问她的仆从。所以,太子殿下这会子也确实只能和稀泥了。
多数人都在替燕王妃委屈,怀着身孕,莫名遭受妯娌这一遭算计,这叫什么事儿啊,她招谁惹谁了?还有泥娃娃,脖颈上拴着红绳,真的好像是要咒孩子死似得,真够恶毒的。
朱橚此刻的想法其实跟大家差不多,他心里特别难受地看一眼徐青青。四哥走之前,特意交代过他,如果四嫂被欺负了,他若能帮就要帮一下忙。
昨天徐达突然代燕王妃捎消息,只要他今天来一趟,倒不用他帮什么忙,就在旁凑个热闹就行。朱橚还纳闷到底是什么事儿,今儿一见,真真觉得既寒心又心疼。寒心生在皇家,亲人之间玩这种算计,心疼四嫂怀着身孕一人独撑大局。
朱橚不甘心,觉得此事定要理论清楚才行,他刚要张口,突然被旁边的徐达按住了肩膀。
朱橚扭头和徐达对视一眼,只见徐达对他微微摇了下头。
“大哥所言极是。”徐青青第一个主动附和朱标的话。
朱标有点惊讶,没想到四弟妹如此识大体、顾大局,心里反倒禁不住心疼起她来,其实今天的事儿他多少已经看明白了,倒是太过难为她一个孕妇了。
发生这样的事,自然也没有骑射的兴致了,朱标率先和朱橚、徐达道别,欲带着太子妃常氏离去。
谢氏忙拉住常氏:“大嫂,我们还约好——”
话不及说完,一记冷光射过来。向来温和敦厚的太子,此时此刻脸色异常严肃冰冷地盯着谢氏。谢氏连忙松手,后半句话不敢再说了。
常氏对谢氏点了下头,便随朱标一同去了,走的时候端庄依旧,但仔细瞧便可发现她揪着帕子的手在微微发抖。
谢氏已然意料到今儿这事之后,她怕是也不会好过了,谁都不敢看了,赶紧上了马车也离开了。
常氏和谢氏当初硬带着秦王妃来,而此时却谁都没理会秦王妃,秦王妃就这么被晾着留下来了。她倒不介意这些,早就被晾习惯了,只是心疼徐青青。秦王妃走过来抓徐青青的手的时候,眼睛都气红了,问她怎么样。
吴王朱橚蹙眉在旁看着,虽然没哭,可心情跟秦王妃差不多。
徐达倒是泰然,捻着胡子打量自己女儿的时候,满眼都是赞许,这天下怕是没有比她女儿更聪明的女子了。这桩事程度把握得极好。因没有铁证,闹大了不合适,太小了又自己受委屈,如今这样不大不小地闹起来了,反而恰到好处地达到最佳效果。
“我没事,过去了。”徐青青安慰秦王妃和朱橚都不必为她担心,便笑着让二人放心离开就是。俩人禁不住又是心疼徐青青一遭。
只剩下徐达和徐青青后,徐达才放肆地哼笑两声,趁人不注意对徐青青竖起大拇指,叹她这招高。
昨天谢氏离开后,徐青青没在正堂内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随即想到了她带的二十六名随从里有二十名跟着马车在马厩候命,说不定是在马厩那里有什么算计。再有谢氏能够精准地抓住她觐见太后的时间,说明她很可能在她府里有眼线,但这眼线似乎知道的不多,应该不在什么紧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