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宠——by清风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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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瑞珠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掌心被指甲刺入,她此时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是我不懂规矩让大人见笑了。”
沈既白没理会她,脚步加快了许多,越过了他们父女俩。
方士忠见状,心里着实生气。
待沈既白一行人走远,他冷哼,“说我女儿没家教,好歹我也是长辈,同我这么说话,你倒是有家教的很。”
说完又教训起女儿来,“好端端的你说岭平公主做什么,就不能说些别的话题?”
方瑞珠也很后悔,“女儿哪知道他不喜听这些。”
“有几个男人喜欢听这些?平时让你读书是为什么?不说点正儿八经的,净整些没用的。”
“女儿知错了。”
看她的眼泪掉了出来,方士忠抬手擦去,“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别把妆容再给哭花了。”
“父亲,您说他是不是讨厌女儿了?”
方士忠安慰她,“怎么会?不过是一时之快,以后我多安排你们见面的次数,时间长了就会好的。”
到了围场后,方瑞珠远远瞧见坐在慕氏身旁的苏提贞,只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会投胎罢了。
她心里不畅快,一边怪自己多嘴,一边怪苏提贞目中无人,不然谁会说她。
都是皇帝的女儿,苏提贞跟苏云欢怎么区别那么大?
待人到齐后,在统围大臣的指挥下,所有参加围猎的皇室男儿世家公子文武百官设置了第一道合围圈,然后缩小范围进行第二道合围圈,如此反复,将猎物逼到低洼没有树木的地方,一片欢呼后,苏清修率先放箭射猎,他之后才是大家伙放箭。
就这么个过程,从早晨一直持续到下午的申时。
分完猎物加上这些参与围猎人的休息时间,离开的时候已酉时。
半道上,沈斐拦住了轿辇。
“岭平公主,四姑娘让属下把这封感谢信交给您,她说在地窖里多亏您给了她勇气,才不至于让她那般害怕。本来今儿她数次想亲自给您,但一直没机会与您近距离接触,这才让属下在此等候代为转交。”
什么沈希音的感谢信,无非是托词罢了。
但他都当着众人的面这般说了,不接就显得很奇怪了。
苏提贞伸手接过,“沈四姑娘有心了。”
见轿辇行走,沈斐后退几步,拱手道:“恭送公主。”
苏提贞一直没打开看这封信,直至躺到床上才拿出。
如她料想的没错,是沈既白写的。
她想到了他极有可能会写的内容,却唯独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写。
第30章
没想到他居然会写情信。
这样的东西在她看来, 永不会出自他之手。
她的目光盯着纸上的文字,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在意你。
想念你。
把你藏在心底。
融入我的血液里。
短短的四句话, 没有彰显自己的文采用优美华丽的文字堆砌,就是很直白的话, 一点含蓄委婉都没有,简明扼要。
许是因为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信,她的双颊有些发热,心跳也跟着加快了一些。
苏提贞将带信的一面朝下,静默了片刻,把信握成一团丢进了炭火盆。
纸是燃烧成了灰烬,但那些文字,却在她脑海里过了不下三遍, 她能想象得到他若用嘴说出这些话会是什么样子。
苏提贞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放空自己的脑袋直至沉沉睡去。
*
眼看着戌时都要过了,萧贵妃在御帐里依旧没有要走的迹象, 慕氏朝苏清修道:“臣妾困了, 先回去歇了。”
苏清修放下手中的书卷, 淡淡的说:“昨日是萧贵妃在朕跟前侍奉, 今儿皇后留下吧。”
“那臣妾告退了。”萧贵妃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一步二回头走了。
慕氏为他宽了衣,梳洗一番后熄灯去了床边, 正朝床里侧去的时候,忽而他的腿绊了她一下,导致慕氏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
“陛下……你这是作甚?”
她撑着身子欲起来, 却被他制止。
苏清修的手压着她的后背,“太医说孩子月份小,小产后休养半月便无事了,现在已经过了半月。”
这话透着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慕氏婉拒,“昨晚萧贵妃才侍奉过,陛下要保重龙体。”
“没有,贵妃昨天沾床便睡着了。”
这在慕氏听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萧贵妃恨不得每时每刻挂在他身上,怎么可能沾床就睡着?
这谎话说的他自个儿都信了吧?
慕氏心中冷笑,又想给她灌什么迷汤药?
“臣妾实在是困的很,恐不能侍奉陛下。”
他不依不饶,“无事,你困你先睡,不妨事的。”
“……”
苏清修从来不迷丹药什么的,平时很是注意养生康健,经常锻炼。
虽然今年三十九岁,但整个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个几岁。
妃嫔数量跟先皇比起来可谓是小巫见大巫,这一二十年来,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他专宠皇后,每个月基本会去凤赏宫二十天左右,撇除他住在自己泰宁殿的天数,去其他妃嫔住处也就那么几天。
有哪个妃嫔不想得到他的雨露,为了留住他,谁不是削尖了脑袋想点子。
她们争抢的人在这个时候却是慕氏最不想要的。
若他不是皇帝,这会肯定被她踹下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亮了。
身旁已经没有了苏清修的身影,她撑着身子起来穿上衣服,吃了饭后叮嘱梁嬷嬷在她的营帐煎避子汤。
这次来岭平,她就是预防这一点,才偷偷让梁嬷嬷备下了。
把药喝进肚子里,她才觉得好受一些。
因她这会子不在御帐,萧贵妃可劲贴苏清修,娇嗔道:“陛下,今晚让臣妾好好侍奉你可好?臣妾再不会像前天晚上那般了,绝对不会再睡过去了。”
苏清修今日心情很好,声音亦柔和许多,“倘若再那般,就罚你三个月不准侍奉,可好?”
“好。”萧贵妃信誓旦旦,“臣妾这回再不会了。”
“行,那你今晚就留在这。”
萧贵妃心里大喜,心想在宫里她一个月顶多才轮到两次侍寝,眼下可倒是真好,三天轮到了两次。
然而令她料想不到的是,这是她三个月内最后一次晚上伴驾。
陪苏清修用晚膳时就精神不济,脑袋昏昏沉沉的。
泡完澡出来,有些站不稳的她扶着床坐下。
自个儿先躺下盖好被子,“陛下……你快来呀。”
“贵妃是困了吗?”
“没,臣妾不困,臣妾清醒的很。”她抬起绵软无力的双手按住自己的眼眶上下,使了一下劲儿,眼睛瞬间被迫睁的很大。
“朕瞧你又要像前日那般了,看来,朕今晚注定无法得到贵妃的侍奉了。”
萧贵妃心里很急,但是偏偏困的不行,“昨天臣妾很晚才睡着,挺过这个瞌睡劲儿就好了。”
苏清修没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再看床上的萧贵妃,人已经睡着了。
外间的李启荣见他出来,小声的问:“陛下可是不喜贵妃娘娘了?”
他何时喜欢过她?
他又怎么会喜欢她?
原本是为了稳定跟九玄国的和平,这两年那边大有扩张国土之势,屡屡在边关挑事,她不想着怎么在中间调和,一天天就知道争宠,让他烦不胜烦。
苏清修不怕打仗,但他实在不好战,与百姓何益?
前段时间谢怜带兵将九玄国那边攻打的损失严重,和平文书是签署了,但又是谁派人暗杀谢怜的?
若不是没证据,这事绝对没完,为了不引起百姓的愤慨情绪,谢怜被暗杀受伤一事被掩盖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随大部队回来的。
他没有冷落萧贵妃反而带她来这,原因不外乎两点。
其一,苏清修不想让别人觉得他因战事迁怒萧贵妃,有碍他明君的名声。
其二,萧贵妃跟婉妃关系甚好,加上她是贵妃,总不能带比她位分低的妃子而不带她。
就这两点而言,李启荣也只猜到了第二点。
纵跟在苏清修身边已二十多年,但对他的心思,李启荣有时候也还是琢磨不透,毕竟他的面具一直在脸上戴着,隔着面具去揣摩真实表情,有几个人能做到?
“她最近是愈发不懂事了。”
李启荣也看见了萧贵妃有多粘人,帮着说好话,“娘娘就是太在意陛下了,才会想随时随地都跟陛下在一起。”
苏清修垂眸,“是吗?”
李启荣的徒弟小德子从帐外进来,躬着身子双手把信交给苏清修,“陛下,这是婉妃娘娘差人快马加鞭急送来的密件。”
苏清修接过拆开来看,见他脸色不是很好,李启荣出声:“陛下,可是出什么事了?”
“姜城因为敛财被刑部人赃俱获。”
李启荣只觉得这回姜城恐怕难以脱身了,就算他是婉妃的父亲,但刑部尚书冯焕东是太子的人,明显盯梢他不是三天两日了。既抓了个现行,这事儿就算苏清修想帮他,恐怕也不好办。而且李启荣知道,苏清修最憎恨贪官污吏,自从他登基,就一直在肃清这些之流。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婉妃娘娘想必定急坏了。”
“朕让姜城做这个盐运使可不是让他这么给朕脸上抹黑的。估计冯尚书怕朕把这件事沉下去,已经把消息全面放出去了。”苏清修全身散发着寒气,虽没发火,但足以可见他已经隐怒了。
“姜大人怎么如此糊涂,他每年的俸禄已经不少,怎么还不知足给陛下惹出这样的烂摊子。”李启荣问他,“陛下要给婉妃娘娘回信吗?”
“回信说什么?”苏清修沉声道,“若人尽皆知,朕公然压下这件事,百官百姓如何看待朕?岂不是让朕失去民心?”
等李启荣从营帐里出来回到自己的住处,身后跟着的小德子悄声问,“师父,您说陛下会放任不管吗?”
“怎么会?”李启荣将佛尘搁在桌上,揣着手坐下,“也不看看婉妃在陛下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可怎么瞧着陛下这回不太想管呢。”
“也是难办啊,这不是为难陛下吗?”李启荣叹了口气,“等回去,且看陛下怎么处理吧。”
如苏清修料想的没错,姜城敛财被刑部收押的消息在两天内就传到了这边。
苏慎言还是从四皇子苏慎丰口中知道的,他第一时间便去求见了苏清修。
御帐内,父子二人面对面。
“父皇,外祖父这事,您打算如何处置?”
苏清修不答反问,“若你是皇帝,你会怎么处置?”
“儿臣……”
苏慎言一时语塞,他自然是希望能宽恕自己的外祖父一次,但他不敢说实话,怕惹苏清修不高兴。
“想好再说。”
苏慎言知道这是他给予的考验,断然不能乱说话,谨慎回答:“于情,他是儿臣的外祖父,是母妃的父亲。于公,他是官臣,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不看僧面看佛面,儿臣会留他一命,但自此以后他不可再做官了,以儆效尤。”
“他敛的银子数额巨大,早超过了死刑标准,罢官能起什么警示?”苏清修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这月初因为你母妃的事儿,宫外说什么的都有,影响已不好。现在出了这件事,传扬的应该比上次还严重。北安的子民都在看着,他们很想知道当今的皇帝是否会公正处置,他们更想知道将来的皇位坐的是不是明君。”
听了这话后,苏慎言心里咯噔一下,“父皇对这件事……是已有了决策了吗?”
“这事你就别管了,也不是你能管的。”
“儿臣有一计,既能让父皇不为难又能让母妃宽心。”
“什么?”
“让外祖父诈死。”
苏清修挑眉,“你是让朕去护一个贪官活命?对吗?”
“儿臣只是担心母妃会受不住。”
苏清修不说话了,漆黑的眸子直直注视着他。
苏慎言跪在他面前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头低了下来。
“不说这个了,说说你皇姐的事儿。”苏清修慢条斯理的说,“朕有没有跟你说过不用动她?”
“父皇有所不知,柳家父子的事是皇姐一手策划。”他紧接着把阿妩的事儿一并说了,“她这是在报复柳家,儿臣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