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宠——by清风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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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说话了?”
“嗯,明明没喝酒,大白天说起醉话来了,全然忘记昨天他才刚成婚。”
苏提贞笑道:“他说什么了?”
“说他还喜欢奴婢。”阿妩因为心情不畅声调高了不少,“还说想听奴婢再喊他一声哥哥,怕不是神志不清了,奴婢现在怎么可能还会那样喊他?”
她刚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听到了净房里有动静,朝那门口看去,果然是沈斐。
“阿妩,跟我过来一下。”
阿妩苦着小脸从凳子上站起,嘀咕道:“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她慢吞吞的走了过去,随他去了那端书房。
“我竟不知你以前是那般称呼柳元安的。”他显得很不高兴,“你都没喊过我哥哥。”
阿妩有些心虚,“现在喊……还来得及吗?”
“不要勉强自己。”
见沈斐要走,阿妩上前一把拖住他的胳膊,“哥哥别走!”
沈斐转过头看向她,又听阿妩道:“我才不觉得勉强,我接近他时是这么喊的,后来回宫再见他就改口了。与你成婚前没这么喊过,我怕婚后突然这么喊你不喜欢。”
他神色多有缓和,“真的?”
“当然了。”阿妩一个跳跃挂在了他身上,“你可是我夫君,我怎么会觉得勉强?”
“我喜欢,你以后就这么喊。”
见沈斐眼睛里有了笑意,阿妩猛点了一下头,“嗯!”
问他怎么回来了,沈斐说:“三爷中午回沈府吃饭,叫我回来说一声。”
“好,我跟公主讲。”
等她回去转达了后,只听苏提贞说:“恐怕是沈相知道了苏慎言昨晚为何而来沈宅。”
“以他那个性子,沈大人肯定要被说了。”
“说是再所难免的,不过沈相是他父亲,说几句就说几句吧,只要别再来什么家法就好。”苏提贞不想看到沈既白受伤,“你从母后那儿回来,宫里可一切安好?”
“好着呢,听梁嬷嬷说自婉妃娘娘被禁足后,陛下一次也没有去看过她呢,不是宿在泰宁殿就是凤赏宫,也没召见别的妃嫔侍奉。”
“是吗?”苏提贞寻思,“父皇这是演的哪一出啊?难不成又在谋划什么吗?”
“公主,陛下会不会真的爱上皇后娘娘了?”
对于阿妩的话,苏提贞觉得不太可能,“去年还想毒死母后,今年就爱上了?他们可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又不是才两年。”
“也许陛下早就喜欢娘娘了,只是他自己浑然不觉。公主您想,他多年如一日在娘娘面前演,早就习惯了,恐怕他自己都分不清有没有演了。”
“会有这样的可能吗?”苏提贞不知道,不过她知道的是,他曾经毒死了自己的妻子与儿子。
在下毒手之前,他不知道后果吗?
他知道却还是做了,为什么?
无非是觉得势在必行且感觉不会后悔。
也许在行动之前他有过纠结迟疑,有过一丝不舍难过。
但最终呈现的还是他的狠心与薄情。
*
沈既白以为父亲见着自己又要大发脾气一场,谁知出乎了他的意料。
虽拉了个脸却无怒气,与平常一样的语气。
“你从外地带回了一平民女子?”
“是。”
沈可茂与他细说朝堂局势,语重心长的讲了很多很多,末了道:“没人不让你留下她,但不能让她为妻,虽然名分有所差别,但一平民女子给你做妾哪里就委屈她了?她若是真心为你着想,定会理解你的处境。”
“父亲,是我自己不愿意,不管是蓝家的女儿还是江家的女儿,我都不想要。还有,现在三殿下尚能用到我还以此相待,它日若继承大业,又会怎样?”
“你不违背他,他岂会亏待你?”
“儿子不想当一条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的狗。”
沈可茂一拍大腿,随后伸手指他,“你说,你究竟要干什么?跟黎屹左暇二人学习违背三殿下?”
“如果儿子跟他们学习,父亲会怎么样?”
“我会把你腿打断。”
沈既白笑了笑,“打断腿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父亲应该打死我才对。”
沈可茂皱紧眉头,“既白,父亲知道你不是胡闹的人,事关咱们沈家以后的存亡,这不是儿戏,不要说玩笑话。”
沉默稍许,沈既白对他说:“我不说玩笑话,如果三殿下非要在婚事上逼迫我,您还想像上次一样不经我同意就擅自定婚,儿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望您知晓。”
绝不妥协的态度让沈可茂颇为无奈。
“你这孩子在婚事上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呢?”
“父亲就不能成全我吗?从小到大我在什么事上让您为难过?进入官场又何曾让您为我徇私过一丁半点?”沈既白平静注视着他,“难道非要因为这个事情闹的父子决裂才好?”
沈可茂不想与他争吵什么,“此事我跟三殿下再议,那个女子你也带回家来见个面。”
“以后再说吧。”
高氏敲了敲门,“吃饭了啊。”
父子二人这才出去,见沈希音闷闷不乐的,沈既白问她,“谁说你了?这么不高兴呢?”
“还能有谁,母亲呗。”
闻言她的话,高氏接道:“你怎么不跟你三哥讲我为什么说你?自几个月前回来,天天在屋子里待着,院子里都不去,也不嫌闷得慌。”
“我就想待屋子里怎么啦?”沈希音低着头,“这也管,烦不烦。”
高氏给沈可茂盛好饭递过去,“等你以后嫁了人,就知道是我烦还是你婆婆烦了。”
沈希音反驳,“嫁去一个没婆婆的人家,您就没得比了。”
沈可茂闻言先是呵斥了她几句,后又说:“明个儿起给我加强学习礼仪规矩。”
对此高氏十分赞成,“省的她天天闷在屋子里,人都闷傻了。”
沈希音撇撇嘴,更不高兴了。
就餐中沈可茂询问大儿媳裴氏,“听说最近不少人给你父亲说婚事,可有下文了?”
“未听说有。”
高氏忍不住说:“你父亲也是挑的很,光我知道的都好几个年轻小姑娘了,长得水灵灵的,他怎么就看不上?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当自己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呢?差不多得了。”
裴氏讪讪然,“父亲一人独居惯了,许是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我也有些日子没跟他见过面了,不知道他什么想法。”
“你母亲也是害人不浅,做主母做成她那个样子也是没谁了。”
裴氏没再说话,只默默吃饭,她性子有些懦弱,成婚前在母家不敢违抗母亲,嫁到沈家来也不敢违抗婆婆。
“母亲就少说几句吧。”沈既白道,“说起闲言碎语来,家里没人比得上您。”
高氏笑道:“这不闲聊吗?我也没说什么呀。”
正说着,管家快步进来,“老爷夫人,惠宁王府世子爷来了。”
第89章
闻言, 餐桌边的一家人齐齐都站了起来。
苏淮怎么突然来了?
问明来意之后, 沈家人集体震惊不已。
苏淮说要纳沈晚书为妾。
虽然他未明说, 但沈家的主子们都猜了出来,在沈晚书与柳余安和离前, 俩人就有了来往。
毕竟沈晚书在和离后一步也没出过沈府的大门,之前没来往怎么会突然就来这一出?
事实上,在高氏去后院逼问过沈晚书后,也得到了确切答案。
沈晚书说俩人没特殊关系,只是见过几面。
“我不管你跟他是有关系还是没关系,最终都是没关系,沈家是不会让你去惠宁王府为妾的。”
见高氏要走,沈晚书急急拉住了她, “女儿愿意给他做妾。”
“做你个头的妾。”高氏骂道,“你脑子进水了?!妾室连合婚贴都没有,去了惠宁王府你有什么地位?自己卑贱孩子也跟着卑贱!连拉着沈家都跟着丢脸!给我死了这心, 不然让你父亲再给你一顿家法!”
距离执行家法已过去了二十几天, 沈晚书的伤刚好个七七八八, 她虽然不想再来一顿家法, 但仍然要说:“女儿虽是嫡女,但已经成婚一次了,还生过孩子, 又比世子爷年纪大了好几岁,难道惠宁王府会容许我为妻不成?”
“惠宁王府不容许你为妻,沈家就容许你去做妾了?”高氏甩开她的手, “回头再收拾你。”
她再回到前院时,苏淮正带人离开,等送他出了大门回到正堂,高氏才询问:“老爷,怎么说的?”
沈可茂说道:“还能怎么说,自然是不成的。”
“母亲,世子爷可说了,是我二姐悄悄让人送了信去惠宁王府给他,因此他才过来的。”沈希音忍不住揣测,“我现在十分怀疑,我那命短的外甥是被二姐无意错喂的药还是故意错喂了药。”
沈可茂瞪她,“瞎说个什么?回你院去!”
沈希音甩了一下手帕,扭身走了。
沈可茂让管家把沈晚书喊来,之后又让裴氏带两个孙女离开。
看到父亲的目光,沈晚书腿直打颤,在被呵斥了一声后乖乖跪下。
“他把你们的关系都说了个一清二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今儿你要不给我交代个明白,你就去沉塘,别活着浪费粮食。”
高氏看了一眼说这话的沈可茂,又看了看地上的女儿,大气也不敢喘。
沈晚书当真以为苏淮什么都说了,一五一十的全给道了个清楚。
“女儿在跟柳余安和离前确实只与他见过几面,只是上回见他时,因他身体不舒服让柳余安给他瞧看,我看柳余安迟迟不回来便去找他,结果发现他醉倒在了惠宁王府,世子爷也喝了酒,就把我给强行……”
沈晚书哭着继续说,“事后他说他把我看成希音了,还给了我不少银子做补偿,希望我不要声张,女儿为了名声怎敢告诉别人?孩子出事纯属意外,我怎么可能想要他死?现在跟柳余安和离了,孩子也没了,我想着反正是跟世子爷有关系了,给他做妾又怎么样?他以后会世袭王府的,身份总归是尊贵的。这才给他去了信,他回信说愿意纳我为妾,我就让他来了。”
听完她所说的,沈可茂一股心火直冲头顶,扶额着坐下,“你……你……”
高氏伸手在他心口顺气,“老爷别动怒,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父亲!女儿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岭平公主一手造成的!若她没有陷害柳家父子,柳余安会从太医院院使的位置上下来吗?一辈子会无法再入仕途吗?我们一家本来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都是她这个害人精!”
一直没说话的沈既白沉着脸开口,“三天两头家里找事是她指使你的?还是说错喂外甥药是她授意你的?你最该在自身上找找原因。”
沈晚书激动道:“如果她不陷害柳余安,柳余安没丢官职,我会找事吗?”
“丢了官职就是你找事的理由?官场上哪个官员敢说自己能顺风顺水一辈子?你只能跟他享福不能跟他共苦,跟你和离何尝不是他的幸事?!”
听儿子说起这个,高氏也是一肚子气,“我早就说了,他丢了官职不还有医术在手吗?横竖可以开医馆,养活你成什么问题?你倒好,好好一个家被你给闹散了,如今你还有脸怪这个怪那个,岭平公主是可恶,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父亲。”沈间白说道,“赶紧给二妹再说门婚事把她给嫁了吧,省的您在家瞅见她心烦。”
沈可茂则说:“有本事的看不上她,没本事的她看不上。以后有合适的再说,先老老实实的在后罩房圈着吧,不经允许,不准来前院。”
说着又给高氏说:“让管家通知下去,谁以后再给她往府外传信,一律撵出去。”
“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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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慕氏把做好的大氅让江绍用药箱给带走了,过了午时,她被传召去了泰宁殿。
通传了后,她往里面走,苏慎言则出来。
“儿臣见过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