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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观音多妩媚——by阮阮阮烟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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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文篇幅大概只有臣妻一半(大概大概啊,作者估字数经常不准),主写男女主感情,其他杂七杂八都是为了推剧情以推动男女主感情,因为感情这种事,有时候不是单单两个人的事,是需要世事推动的,本来无缘或缘浅的两个人,因为世事缘分的一次次交集,就有可能渐渐缘深了,总之这文主要看谈恋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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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来人
  片刻的静默后, 女子轻轻颔首的动作,落入宇文泓的眸中, 唇际笑意更深, 凉粥的苦味, 也似消于无了, 他在她的询问下,随说些军中之事, 只捡轻松的讲,不拿那些血腥之事,惊着了她, 如此慢说着粥已用至见底,该是分别的时候了。
  只是今夜的分别, 来日方长, 宇文泓将萧观音送回她房前时,见那黑狗,正趴在萧观音房门前等她回来, 不由心叹人不如狗, 又问:“它还是没有名字吗?”
  萧观音轻笑摇头,从前, 她有好几次想给爱犬取名, 但每次一想取名,宇文泓总要在旁打岔,说狗就是狗,不用特地费心思为它取什么爱称, 好像对她为狗取名一事甚是不满,还说有那时间功夫,倒不如给她正经夫君,另取爱称。
  都已是夫君了,还要如何称呼呢,当时她这样问宇文泓,宇文泓在含笑望她片刻后,轻轻地道:“可以叫‘泓郎’啊,就像戏台子上,娘子总是这样唤夫君。”
  其实应是一个意思,可作为妻子,“夫君”她唤得出口,后者她就不行了,好像唤他“泓郎”,意思就不一样了,遂一直到夫妻缘尽,都没有对宇文泓这样称呼过。
  ……而现在,连唤“夫君”也不可了……
  夜色中,回到房中歇息的萧观音,辗转反侧许久,都没有睡着,明明心中没什么事,可又像装着些什么,萦绕在她心间,她回想着今日与宇文泓的相见,这数月来,心里空落落的一处,像是因此填上了,不再因除夕的不欢而散和连月来的不再相见,而暗暗彷徨不安,心安了,好像在见到宇文泓后,在看看他,与他说说话,与他这样平静地相处了几个时辰后,她的心,由此安定下来了。
  ……只是,还是不太习惯他现在的做派呢……
  萧观音回想今日宇文泓一言一行,都像硬拘在一个翩翩公子的框架里,四肢都像有木偶线牵着,板板正正、木木愣愣的,不由轻轻一笑。
  ……明日清晨,该用什么早点招待他呢?
  榻上的女子,丝毫不觉她现下以主人身份思考这事,像极了从前在长乐苑做妻子时,思考丈夫的膳食,独自怀着这样散碎的思考,在淡淡的笑意里,渐渐沉入梦乡之中。
  梦中,似有莲子清香,梦醒之后,天色已亮,萧观音要亲去厨房,嘱咐厨娘多弄些可口早点、招待长乐公时,却被侍女告知,长乐公在天未亮时,就已经离开善庄了。
  不是从前无所事事、成日闲玩的宇文二公子,而是正正经经、忙于正事的长乐公了,萧观音再一次认识到这一事实后,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庭园里,为这突然的离别,心中浮起一丝失落时,又听侍女告诉她道:“长乐公留话说,他有空就过来帮忙积德行善,还请小姐不要嫌烦。”
  ……不烦的……
  明明人已经走了,可听侍女这样说,好像宇文泓就站在她面前,在明灿的日光中,亲口对她说出这句话,眸光真挚,或还浮着笑意,萧观音望着心中的幻影,再一次在心底道,不嫌烦的。
  ……他来,她好像还有些欢喜呢……
  原本如常帮忙大夫晒磨药草的一个上午,好像因昨日宇文泓的到来,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淡淡的药草香气中,随之萦绕着的,还有与往日有关的回忆,萧观音一手持杵,慢捣着臼中的药草,想起在长乐苑时,宇文泓有这样帮她捣烂凤仙花花瓣,而后用浸润了鲜红花汁的小毛刷,将她十指涂得如染丹蔻,阳光下看去,鲜艳如拂霞光,好看极了。
  正心神散漫地悠悠想着时,在旁帮手的莺儿,忽然含惑问道:“小姐在笑什么啊?”
  萧观音这才意识到自己弯着唇角,也不知是何时弯起又为何弯起,她匆匆压下,并道:“……我……有在笑吗?”
  莺儿点点头道:“好久没见小姐这样笑了”,说罢,声音又有点低,“自从去年冬天开始,小姐总是郁郁寡欢的……”
  去年冬天,母亲生病,她与千里之外的宇文泓,忽然和离,后来,母亲的身体渐渐好了,可她与宇文泓的和离之事,是铁一般的事实,除夕那日,宇文泓突然回来,出现在她面前,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那样不愉快的相见后,之后数月,都将自己浸在善庄之事上,以暂时忘却其他,自觉过得十分充实忙碌,然……是郁郁寡欢吗?
  萧观音握着石杵道:“……有吗?”
  “有的”,莺儿笃定地点点头,又笑看小姐,“不过刚才小姐笑得好看极了,就像花儿慢慢开了一样,谁见了都要爱上小姐的!”
  “别胡说”,萧观音轻轻嗔斥了莺儿一句,继续捣药,眸光落在自己粉白干净、未染花汁的指甲上,心中忽地有点空落落的。
  ……今年秋日,长乐苑凤仙花开,是否将无人采撷,寂寞花开,又零落成泥……
  ……还是,宇文泓会将鲜红的凤仙花,采摘下来,另为他人簪在鬓边,抑或亲自捣做成染甲的花汁,为其他女子,挑染指甲……
  这样想着,捣药的动作,也不由慢了下来,一旁脚踩石碾磨药的莺儿,见原先盈盈浅笑的小姐,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笑意,如大雾散开,全都淡了下去,眉眼也微微簇起,正不解地要问怎么了时,听有脚步声近,抬头看去,见是阿措姐姐回来了。
  自从与失散的家人重逢后,阿措姐姐日常大半时间,都不在小姐身边,常常会离开小姐数日方归,小姐也早将她的萧家侍女身份消了,还她自由,这样离开几日又回来陪伴小姐几日,已是寻常之事,莺儿也以为此次同从前一样,却没有想到,这一次,阿措姐姐是来同小姐道别的。
  萧观音也没有想到阿措真的要离开,自阿措偶然与家人重逢团圆,她一直替她欢喜,还去过她家人现住的南平村做客过一次,平日里阿措想回家,她也从不拦的,消了阿措的侍女身份,让她来去自由,阿措每次回来善庄,她都只当阿措回来帮忙,并不将她萧家当侍女使的。
  原以为以后一直都会这样,却没料到分离这样仓促,阿措将与家人一起回到故土,很快就将动身,虽知人世聚散寻常,但知道道理,与真正面对,是两回事,萧观音见与她相伴多年的阿措,真的要与她分开了,难免心生不舍,在分别的前夜里,独留阿措在房内,与她说了许多的话。
  阿措不会说话,只是静静地听她说着,静静地凝望着她,眸光似蕴满千言万语,但,一字也不能言,只能轻轻点头,让她不必为她担心,以眸光告诉她,往后,她会照顾好自己。
  叮嘱许多,仍是不舍,萧观音牵握着阿措的手,轻轻地问她道:“真的一定要走吗?不能定居在神都城吗?”
  阿措望她的双眸,总是平静的,但这一次,在微晃的灯火下,如有涟漪轻迭,在片刻的沉寂后,垂下眼去,隐下眸中波光,以指为笔,在她掌心,一字字写下一句,“故土有心牵之人,血浓于水,不得不暂做分离。”
  一个“暂”字,叫萧观音心中伤感稍淡,她看着阿措问道:“还会再见的,是不是?”
  “一定”,简单的两个字,阿措写得极认真,一笔一划,落在她掌心,如要烙进她心里,在写定最后一划后,抬起双眸看她,眸光沉定而又复杂,灯光下,真似有波光跃跳,叫她看不分明,只是见她唇微颤了颤,似是想尝试与她开口说话,但因无法言语,终归徒然,最终,无声地抿紧了唇,一如这些年来,继续沉默。
  从前,阿措常常会为她守夜,这最后一夜,想到人世茫茫、下次再见、不知是何时候的萧观音,出于珍惜最后宝贵的相聚时光,原想与同为女子、相伴多年的阿措,同榻而眠,再多说些话,但阿措却在沉默片刻后,轻轻地摇头拒绝了,一如从前为她拢好帐幔,将合着的双掌放在脸侧,做了个“好睡”的动作,祝她一夜好梦。
  这一夜,萧观音没能做场好梦,因为伤感分别,她一直没有睡好,直至凌晨时候,方昏昏沉沉地,陷入半梦半醒,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对不起”,她听不清楚,也不知是梦是真,只是醒来时,阿措已经离去,房中无声,四下无人,不知今生何时再会,能否再有相见之期。
  萧家善庄内,自此彻底少了一个人,而长乐公,如他自己所说,真常往此地来,每次来时,还带许多蔬果,采摘自长乐苑的菜地里,以供善庄食材,一日日光阴如水,渐至他与萧观音的生辰日,这一天,萧观音在中午回家与家人用宴庆生后,便坐马车,来到了离善庄不远的、神都城郊的月牙湖旁,她与她的朋友长乐公宇文泓有约,今日未正在此相见,泛舟游湖,共同庆生。
  但,一直等到时辰过了许久,也未见宇文泓的身影,而天色越发阴沉,瞧着像是要下雨了,狂风啸吹得衣裳迭飞,也让萧观音心乱不已。
  ……宇文泓不会无故失约的,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不会的,应该只是临时有事来不了而已,今日也是他的生辰,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电闪雷鸣,大雨落下,不得不登车回庄的萧观音,这样安慰着自己,在抵达时自家庄院时,见有一辆王府马车,停在善庄大门前,以为是宇文泓来了,忙在莺儿搀扶下擎伞下车近前,却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霎时僵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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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不甘
  自从家中, 搬至郊外善庄后,世子殿下有来过几次, 每次来, 她作为此地主人, 以礼相待, 世子殿下也仅仅是喝盏茶、说几句话就走,以为这次也和从前没什么不同的萧观音, 这一次,也与从前一般,在惊怔一瞬后, 压下复杂心情,作为善庄之主, 将冒雨到来的世子殿下, 如仪迎至厅中,命侍女送茶。

  面对世子殿下,她总是心情复杂, 一方面, 世子殿下屡屡救她,对她有大恩, 另一方面, 世子殿下那一夜的陈情言止,着实是吓着了她,让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世子殿下,只好在世子殿下, 在那一夜后,再未提及那事,偶尔来这善庄坐坐,也只随问几句庄内之事,再不说些吓人之言。
  滂沱大雨,浇得厅外雨帘一般,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厅内,茶炉雾气氤氲,莺儿将新沏的茶端上,萧观音奉与世子殿下,看他接过饮了一口后放下,从袖中取出一只小檀盒,递与她道:“今日,是你的生辰……”
  萧观音自是并不伸手去接,而是再三婉拒来自世子殿下的生辰贺礼,世子殿下也不勉强,只是缓缓垂下手臂,望着她问道:“若这贺礼,是二弟所赠,你会收吗?”
  没有否定的沉默,已然是她给出的答案,宇文清心中如针刺一般,目望向厅外密雨,一声又一声轰隆隆的雷鸣,如响在他的耳边,声平无波地问道:“为什么?你与他,早已不是夫妻。”
  “……虽非夫妻,可为友人。”
  “我与你,便连友人也做不得吗?”
  “……观音敬重感激殿下……”
  总是这样的话,他一再克制,怕她受惊,怕她为难,却总是只能换来这样的话,善庄诸事,他自有耳目探听,没了夫妻名分,她待二弟,依然不同,友人……她可与二弟做所谓友人,为何不能稍稍亲近他哪怕半分,总是客气疏离,在他陈情后,与他越离越远……
  不甘,心底的不甘,已如粹毒一般,越激越烈,为她,他将母妃生辰那夜,可能发生的险事,设法令父王知晓,因这一举动,他招了母妃的恨,惹了父王的疑,却也换来了此后她的平安,尽管令自己前路更险,可他并不悔这一举动,至今也不悔,只是不甘,因她待已非丈夫的二弟,依然与别不同,而愈发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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