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对你着迷——by浅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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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呢?”沈琰问。
“沈总他”老肖抹了把汗,“沈总在公司开会,我给他打电话了。”
说话间拐了个弯,沈琰看见手术室前坐着个面容姣好的男人,衬衫西裤,仪表堂堂。
他停在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地晲着他:“你可以滚了。”
“阿琰,”老肖扯了下沈琰,“是陈先生送你妈来医院的。”
沈琰依旧面目不善地瞪着他。
男人起身,理了理衣服,冲老肖笑道:“没事,小孩子。”
沈琰:“操。”
“我先走了,周澜醒了给我电话。”男人比了个打电话的动作,风度翩翩地走了。
老肖热汗直流,看着沈琰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将肖芯蕾拉到一旁问:“你怎么来了?”
“运动会没课,我也没有比赛,”肖芯蕾余光偷瞅沈琰,“你们都是男的,澜姨需要照顾的话我方便点。”
老肖拍拍她的头:“难得你懂事,澜姨没白疼你,保姆在家收拾东西,她来了你就回学校。”
肖芯蕾点头:“没事的,我和老师请假了。”
莫约一小时后,周澜手术结束,被推进病房,麻醉没全退,她还迷糊着。
单人病房配置齐全,窗明几净,三人静静坐着陪她,时间像点滴一样缓慢地往下落,一滴一滴,无限漫长。
沈琰和肖芯蕾一下午都没回学校,梦夏一篇接一篇地写广播稿。
肖锋感动死了,坐在梦夏身边泪眼婆娑:“梦姐,梦姐别写了,我们班已经达到广播稿加分的上限了。”
梦夏拿起笔帽扣上,抬眼便看到他画了兔子的奶茶,招摇地立在面前。
肖锋伸出手,在她眼前摆了摆:“梦姐,你下午格外沉默,难不成是想我们琰哥了?”
梦夏侧目看他,将早爬到喉咙的话问出来:“沈琰去哪儿?”
“你不知道?”肖锋诧异。
沈琰离开时肖锋不在,秦帅就更不指望了,借运动会这两天可劲儿谈恋爱。中午约吃饭时给沈琰打电话,他们才知道他去医院了。
“她妈急性阑尾炎手术,你俩这半天都没联系吗?”
梦夏摇头:“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小手术,没事儿,”肖锋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朱兑友快要跳远了,我过去看看。”
人走了,埋头睡的周舟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你现在放心了吧,他一走你魂都丢了。”
梦夏闷闷趴下去,额头顶着桌沿。
周舟单手撑着脑袋,头头是道地分析:“这人呐,就是要发生点事情才看得清自己的心,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喜欢他。”
梦夏抓住周舟的手腕,声音被太阳晒得松软,轻轻的,有点别扭,问得小心翼翼:“那肖芯蕾呢?”
“两条朋友圈说明不了什么,他俩什么关系你直接问沈琰才对。”
“我问了,他说不熟。”
周舟看她这委屈巴巴的样儿,噗嗤一下笑出来:“我看着也不熟,不过他俩确实怪,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关系。
按照言情小说的套路,有钱人家定了未婚妻,少爷心生不满,寻找真爱,然后遇见了你,就有了一波三折的爱情故事。他们都熟到家人了,却假装不熟,不行,我越想越有猫腻。”
梦夏一本正经地听周舟胡说八道,患得患失,心被牵引着往下跌。
“哎,我乱说的,你别当真啊,”周舟见她越来越蔫,忙说,“你给沈琰打个电话嘛,他现在心情肯定不好,你关心一下。”
梦夏点出沈琰的号码,又问:“他现在会不会不方便?”
“不方便他会挂掉的。”周舟这急性子,食指一点,直接帮她拨出电话。
梦夏一激灵站起身,紧张兮兮地捧着手机,看得周舟又是一通笑。
病房安静,手机震动的低鸣声异常清晰,沈琰拿出电话一看,立马接通:“梦夏。”
“听说阿姨手术,还好吗?”
沈琰小声说:“已经醒了,没什么事。”
“嗯。”
一段漫长的沉默,只有轻轻的呼吸声在交流。
肖芯蕾觑了眼沈琰,走到病床边,问:“澜姨,再垫个枕头吧,舒服点。”
周澜说:“真乖。”
这两声通过无线电钻入梦夏的耳朵,她心跳一下一下沉下去。
趁沈琰接电话,周澜悄悄问老肖,“陈斌呢?”
病房太安静了,任何动静都无处遁形,沈琰的火气蹭地一下烧起来,对梦夏撂下一句:“我有事,先不说。”就挂了电话。
回头,老肖和周澜正你来我往地递眼神,沈琰大步走过去:“他被我赶走了。”
周澜苍白的面色一僵,唇微微张开,几秒,轻轻吐出:“你这孩子。”
沈琰压着脾气,尽量软下声音:“你要想离婚再婚我都没意见,能不能安定点,找个正常男人好好过日子?”
周澜瞪向他:“我就是想和他好好处下去,还不是被你赶走了?”
沈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上一个你也是这么说。”
“刚做完手术,别动气,阿琰,少说你妈两句。”老肖好言好语地劝,但没人理他。
周澜的暴脾气和沈琰如出一辙,病恹恹地靠在病床上依旧不减半分,犟着说:“我就想谈个恋爱怎么了?”
“恋爱能谈一辈子?你要是生病了、不舒服了谁照顾你。”
“呵—”周澜冷笑,“你就是想我找个人嫁了,好走得远远的,不用再管家里这些破事是吧。”
沈琰咬着下颌,气得指尖轻颤,他将手抄进口袋里,静静压下一口气,说:“随你怎么想。”
他走出病房,到医院边的小店买了烟和打火机,渐渐暗下的天色里,他蹲在路边,看着穿梭的车辆,一根接一根地抽。
怎么吵都是亲妈,沈琰在医院陪了一夜,梦里听见隐隐约约的说话声,突然就醒了,缩手缩脚地躺在沙发上,天色已经大亮。
操,昨天几点睡着的都不知道。
坐起身,昨天那个男人坐在床头削苹果,和周澜有说有笑。
沈琰拿起手机,一言不发地走出病房。
他和梦夏的一千米都在今天早上,匆匆回家洗了个澡,赶去学校。
路上,老肖挂上耳机接了个电话,看向后视镜,沈琰正闭目养神,也不知睡着没有。
路过一家药店,他缓缓靠边停车,买了一袋外伤药,回来时沈琰还闭着眼睛。
到了学校,沈琰正要下车,老肖喊住他:“阿琰,帮我把这个带给芯蕾,她刚才打电话给我说摔倒了,你帮我交待一句,要把伤口消毒干净再上药。”
沈琰接过东西,整个人沉得像是拢了层雾霾。
肖芯蕾和几个艺考生靠在操场边,都化着淡妆,穿着小裙子,一水的漂亮。
沈琰径直走过去,东西递给她:“先消毒再上药。”
人一走,几人女生低低尖叫起来,团团围着肖芯蕾。
“你一个电话就送来了,太体贴了吧。”
“冷是冷了点,可真的帅啊。”
“外冷内热,这种男生最好了。”
肖芯蕾甜甜笑着:“你们别乱说,我们只是普通同学。”
这么一说更引人遐想,几个女生交流了个“我懂了”的眼神。
沈琰到了班级大本营,刚挨近梦夏,她立马走开,到女生堆里聊天去了。
看到他了还走,沈琰更是气闷,抓着她的帽子把人拽出来。
“沈琰!”梦夏拧着眉头,撇他的手。
“陪我去吃早饭。”
他虽然没吃早饭,但也没胃口,到处吵吵嚷嚷,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单独和她待会儿。
“不去。”梦夏干脆拒绝,态度第一次这样强硬。
沈琰寻思着不对劲儿,想到她昨天问他晚上有没有空,后来他挂她电话时语气不太好,以为她为这事生气,软了点声音:“我没吃早饭。”
“哦,”梦夏转开眼睛,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那你去吃吧。”
沈琰盯着她,几秒,拽住她的手腕就走。
“放手沈琰”梦夏被他半拖半拽地走,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看他们。
到了教学楼后边,空荡荡的没人,沈琰把她拎到眼前一松手:“闹够了?”
梦夏别开头不看他。
沈琰压了一晚上的躁意直冲天灵盖,捏着她的下巴把她转回来:“看着我。”
梦夏往后缩,却躲不开他的掣肘,想到肖芯蕾,心口像泡在柠檬水里,又酸又涩,全揪作一团。
不想看他,躲不开索性闭上眼睛。
“操,”沈琰额角青筋绷起,咬着牙冷冷地说,“一点小事要这样闹脾气,我对你太好了是吧?”
他不自知地加大了手劲儿,梦夏不知是下巴疼的,还是被他凶的,眼睫轻轻一动,眼泪从眼角溢出来,断了线似的往下跌。
沈琰一怔,心口还烧着火,又被她哭得有点慌,收了手,看到她下巴上留了个红红的印子,心口被挠得难受,压着情绪,硬邦邦地问:“一大早躲我什么?”
“让你的肖芯蕾陪你,找我干什么?”梦夏吼了他一声。
沈琰第一次见她真的发脾气,还一边掉着眼泪,她泪意来得凶,哭得哽咽,肩膀一颤一颤,可怜得很。
他又气又心疼,问:“关她什么事?等等,什么叫我的。”
“问你自己。”
这时,广播通知参加高二女生一千米的同学到起点准备,梦夏用力咬住大拇指根部,一哽一哽的把泪意压下去,抹掉眼泪,从他身边走开。
“操,”沈琰鞋底蹭过地面踢了脚空气,回头冲她喊,“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肖锋拿着梦夏的号码牌,长颈鹿一样伸着脖子找人,看到一个人慢吞吞走过来,立马跑过去:“梦姐,你可算来了我靠,怎么哭了?谁惹你,我去教训他。”
梦夏摇了摇头,轻轻扯出他手里的号码牌,撕开贴衣服上。
枪声砰地一响,梦夏在错杂的人影里跑出去,心里刺刺麻麻地难受,想的都是沈琰,保留体力,均匀步速全都忘了,发泄一般,只知道往下跑。
十三班的同学在操场内侧来回蹿,喊着加油跟跑,几个人小声嘀咕:“梦夏练了几天这么厉害了?”
“怎么感觉她哭了?”
“是跑累了吧?”
女生一千米后是男生一千米,肖锋找到梦夏后又去找沈琰送号码牌,一个个都不省心。
“你吃炸药了脸这么臭?我看到小梦夏哭鼻子了,不是和你吵架了吧?”肖锋撕开号码牌往他身上一拍。
“她跑到哪儿了?”沈琰来得晚,盯着操场没看到人。
“都多久了,差不多跑完了,你准备上场吧。”
这时,终点爆出一声:“有人晕倒了!”
肖锋心跳一咯噔,想:不要是梦夏吧,她方才那样儿糟糕透了。
愣神的瞬息间,身旁的人火箭发射似的飞出去,肖锋操了声,跟着跑过去。
沈琰脑子嗡嗡作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过来,拨开人群,挤到最里侧,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视线里是白晃晃折射的光影,他快步走过去,单膝跪下,抱起晕倒的人,大吼一声:“让开!”
人群立马退出一条路。
沈琰往外走,同时低头看了一眼,脚步顿足:我操,这他妈谁啊?!
他横抱着陌生的女同学,茫然地转了半圈,看到梦夏站在人群里,脸蛋红红的,喘着气,肖锋站在她身边笑。
他将女生往老师怀里一塞,几大步走到梦夏身边,拉着她走了。
留下一堆懵逼脸你看我我看你。
肖锋笑到岔气,一手搭在沈琰肩膀上:“嘿,你要跑哪儿去?马上要上场了。”
“操,”沈琰气晕了头,捋了把头发,弯下腰对上梦夏的眼睛,“在这等着我。”
转头又交待肖锋:“帮我看着她。”
沈琰揣着心事,只想快点跑完回来和她说清楚,以黑马之姿一路遥遥领先。
奔跑中,风肆意掠过,四周的声音、景象统统褪去,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跑完。
体力和精神高度集中,某一瞬间,他的思维突然贯通,种种不对劲的时间、巧合全都对上了。
呵—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