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他——by梦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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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脚步声远去,其他几人有气无力靠在椅子里。
短短十几分钟,比开一天的会还累人。
进了电梯,秦墨岭才说话,“你今天的这个会议,史上最短,他们一个个却如履薄冰。”
俞倾:“不是我厉害,是他们底气不足。”
“你平常给他们开会,他们什么状态?”她问。
秦墨岭:“没注意。今天不是闲得慌嘛,无聊,就观察了一下。你真打算换掉宣发公司?”
他转脸看着她。
俞倾:“嗯。设计太土,可能觉得跟我们合作时间久了,关系维护的好,不会换掉他们,他们有些敷衍。”
电梯到了他们那层。
秦墨岭摁住按键,提醒她,“文凝策划公司,老板叫冷文凝。”
俞倾不认识,“怎么了,你前女友?”
秦墨岭:“季清远前任。”
俞倾:“……”
秘书办公区,不合适说这些。
俞倾示意秦墨岭去她办公室,门关上,她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我还以你知道。”秦墨岭解释:“冷文凝跟我们乐檬合作了六七年,那时你家还没投资乐檬,季清远跟你姐还不认识。”
“那就好。”俞倾摊开资料,开始忙起来。
“我不是针对谁,设计的东西不值那个价,宣传方案老掉牙,我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要送到她手里?”
秦墨岭打量着她,“行。你说了算。看在咱俩同吃一瓶维生素C的交情上,我站你这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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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朵新的例会也散了。
赵树群第一个走出会议室,还没到电梯口。
“赵总监。”
赵树群转身,乔洋从身后追上来。
“有事?”
乔洋递给他一份报表,“乐檬去年净利润19.6个亿。想从秦墨岭那里分市场的蛋糕,就跟从老虎嘴里抢食一样,得拼命。现在他们团队里又多了一个俞倾,今年的市场,比去年难做。”
赵树群微微颔首,边看边走。
乔洋提醒他:“北京这边的市场,不能有什么把柄落在俞倾手里。不然一个负面舆论,会把我们的口碑都砸进去。”
赵树群知道乔洋暗示的是什么,谁都没想到,俞倾会回到乐檬,会站在朵新的对立面,连傅既沉的面子都不顾。
关键一点,钱老板跟俞倾还熟识。
赵树群回到销售部,肖以琳正在办公室,他敲敲她门,“过来一下。”
肖以琳把手里的销售报表‘啪’一下反扣到桌面,他这个样子,就跟她欠了他一个亿似的。
当初都是你情我愿,现在他后院着火,把账全算她头上。
“什么事?”肖以琳也没好脸色,靠在他桌沿,双手抱臂,居高临下望着他。
赵树群:“钱老板跟卓华商贸,你那边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肖以琳没吱声。钱老板难缠,怎么都不愿放弃做朵新经销商,跟钱老板的合同要到十月份到期。
烦。
卓华商贸,老板实力太强,比较难管。
赵树群这两天没休息好,公司的事,家里的事,全都闹心。
他揉着鼻梁,“我以为你上次经过俞倾那件事,检讨也写了,也受了处分,能长点教训。”
结果屡教不改。
跟卓华商贸的合同,他没看仔细。
她说卓华老板答应了,先做分销,准备十月份接钱老板的市场。
即便是分销,今年也能赚不少。
袁雯雯那边出合同,审合同,给通过了。
他就没怀疑她。
天天那么多合同,不管是他,还是副总裁,基本是眯着眼签字,根本就不看具体内容。
毕竟有下面的人审合了。
哪知道肖以琳串通了袁雯雯,把合同条款给私下改了。
等他知道的时候,卓华商贸已经打款准备发货。
他工作也失职,没仔细看合同,管理下属不善。
“这段时间你把工作分一部分出来,我给你处理,你集中精力,亲自去把钱老板这事给搞定。”
肖以琳:“你陪我去。”
“肖以琳,别得寸进尺!”
这事对肖以琳来说,如今也很棘手,更烫手。“别生气了,是我不对。原谅我一次。”
赵树群挥挥手,“把门带上。”
肖以琳走了,办公室安静下来。
赵树群闲下来时,就不由走神。
这几天,陈言对他越来越冷漠,除了在孩子面前,偶尔回应他一句,其他时间,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吱声。
他问她,他要怎么做,她才不离婚。
他从没想过离婚,也不是不爱她了。
当时,陈言依旧没说话,把手伸到他面前。
他半天才反应过来,问他要工资卡。
以前都是每个月月初,他按时转十万给她,遇到节日,他还会多给她两万,让她自己买喜欢的衣服或是包。
昨晚,他把工资卡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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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第一天,在忙碌中,迎来暮色。
傅既沉结束海外视频会时,已经六点钟。
手机上,除了工作群里的消息,没有任何俞倾的信息。
【还在公司?】傅既沉发了条语音。
俞倾回过来:【嗯。正在想你,你就发来了语音。】
傅既沉:【我要是不主动给你语音,你打算闷不吱声想我到什么时候?】
俞倾:【打算想你到你发语音给我,然后我告诉你:傅既沉,我想你了。】
傅既沉盯着信息后半段。
他们昨天没见面。
在同一座城市,隔得并不算远,两天不见的话,说不过去。
【一会儿当着我的面,说一遍给我听。】
傅既沉在冰箱里拿了两瓶香水,去接俞倾下班。
他还有不少工作要处理,去接人的路上,一分钟也没闲下来。
不时 ,他会抬头看一眼路标。
还没到。
楼体广告屏上,他们朵新今年的新品,已经开始循环播放。
到了乐檬楼下,傅既沉等了十几分钟,俞倾才出来,她本来得加班到九点多,他过来接她,她就把工作带回家做。
紧赶慢赶,把手头工作给处理好。
“好久不见。”俞倾关上车门。
“嗯。怕你想我,就送来给你看看。”傅既沉提醒她,“当面要说给我听的那句话,没忘吧?”
看在他来接她的份上,俞倾就凑到他耳边说了句:“想你了。”
傅既沉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香水,“工作辛苦了。”
俞倾一把拿过来,这瓶香水她以前都没看过,这该有多古董。瓶子也别致。
她问他,“是不是我再说一遍,我想你了,你还会给我一瓶?”
傅既沉把她脸推过去,“等你脸大了再过来。”
俞倾笑,抱住他,“我今天的脸,不小呀。”
傅既沉:“有点出息和骨气。”
“在你和香水面前,这些皆可抛。”俞倾把香水放在他左边肩膀,她也随之趴在他左肩。
之后,她把香水放在他右肩,她又起身,把下巴搁在他右肩。
“我就是棵墙头草,哪里有香水,我往哪边倒。”
傅既沉:“……”
他垂眸看她:“一瓶香水,你就这么开心?”
俞倾:“因为这瓶香水,是你送的呀。”
第五十四章
傅既沉经常被俞倾一句话撩拨到, 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他愿意相信, 这是真的。
不过时常, 又被现实给无情打脸。
要是真的喜欢他, 不至于对他的感情,没半点回应。
傅既沉突然想起一事, 关心道, “月经来没来?”停药四天了,应该来了。
俞倾只顾欣赏香水瓶, 心不在焉地摇摇头。
傅既沉揉揉她脑袋, “你自己身体, 你能不能上点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样下去不行。”
俞倾的确感觉到有点不舒服,不过他给她买的这个品牌,刚吃一个周期,“忍忍就过去了,吃惯了就没事。”
傅既沉无奈看着她,“我抽空带你去看医生, 如果医生说你不适合继续吃避孕药,必须得停掉, 以后不许再吃。”
俞倾没作声, 还在看香水。
傅既沉考虑再三, “俞倾,能不能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要是为难的话,你就什么都不说。”他也就明白她什么意思。
俞倾把香水再次放到他另一边肩膀,她脸蛋从他脖子里擦过去, 柔柔软软,他脖子也被她弄得酥酥麻麻。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过?”
她搂着他脖子,“我只有不想说真话的时候,但对你,”她想了想,“除了以前隐瞒你身份,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假话。”
“我一直以为,你还挺了解我。”
傅既沉大多时间能get到她的点,只是关于感情,他现在是当局者,做不到百分百理智去揣摩她的心思。
俞倾拿香水在他脸颊蹭了蹭,仰头看着他,“既然你自己想找愧疚,我觉得我必须得满足你。”
“你当初已经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你还是执意脱掉我的小马甲,你有你的理由,我理解。”
“但在我这个角度,你可能就要跟我分道扬镳了。”
说着,她用香水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一只眼里是香水。
另一只眼里便是他。
“那晚你在书房,我等了你一阵你还是没来。我在想,你到底是给我时间收拾行李,让我自己走,还是怎么了。”
“我没法十分确定你的心意,只能先收拾。”
“我把箱子填满了,其实你知道的,我最不缺的就是衣服,但那是你给我买的,我想,多带一件是一件。因为我不确定我以后还能不能碰到像你这样好玩,而我又愿意去跟他玩的人。”
“我衣服都收拾了一箱子,你还是没来。”
“不管怎样,我想要的,即便是分开,我们也是很体面的分开,甚至我都想好了,到时我给你一个拥抱,感谢遇见。”
傅既沉静静看着她,没插话。
俞倾把香水换了个位置,挡在另一只眼前面。
依旧是,目光里,一半是香水,一半是他。
“我是俞倾,但我也是个女人,我还是个人。”
“女人和人,所有的缺点和劣根性,我都有,只不过大多时候我不在意,没那么矫情,只要不破我底线,我自己幽一默也就过去了。”
“那晚,其实你要跟我道歉,哄我一下,也就没事了。我一向大方,但你直接把我拉出去,要送我走。”
“走就走呗。”
“傅既沉,也就是你,换任何人,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你知道的,外婆走了后,我就没有家了,租的房子也被房东卖掉。”
沉默片刻。
“我忧你所忧,想你所想,带你回家,生意上你再绝情,我私下从来不找你茬。所以傅既沉,你还想我怎样?”
“我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你就觉得你委屈。照这样说,我何尝不委屈?你真要爱我,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不要要求我结婚生子,陪我开开心心走完我们有缘分的这段路?”
说完,俞倾把香水小心翼翼放包里。她从包里拿出两个卡通创口贴,“喏,贴在心口上,免得心碎。”
傅既沉接过那两个创口贴,发现上面是卡通小猫咪。
这是他跟俞倾正儿八经第一次交心。
交完了后,他只剩内疚。
冰箱还有一瓶香水,是给她明早准备的惊喜。
傅既沉打开冰箱,拿给她。
惊喜猝不及防,俞倾抱着他啃了一口,“谢谢亲爱的。”
下一秒,她推开他,欢天喜地跟她的两瓶香水玩去了。
傅既沉没再打扰她,他看着自己这侧窗外。
他把她刚才那番话反思了一遍。
在这段关系里,她的妥协和退让,好像真的比他多。
俞家,用对她的那点好,去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明明她更喜欢她的律师职业。
而他呢。
用对她的爱,去绑架她。
贪婪就像个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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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俞倾的经期迟迟没来。
傅既沉不放心,决定带她去医院。
俞倾觉得他小题大做,“不要紧,停药才一周,过几天说不定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