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by岁岁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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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在她的眼中,他们之间居然是这样相处的?
他一直照顾她,她心中……很欣喜?
褚余若有所思。
最后一页,是她絮絮叨叨对家人的叮嘱,让母亲多休息,阿姊注意身体,阿兄不要太多操劳,万望家人以后照顾好自己。
最后才提了一句,她要跟着楚公子回京了。
然后……
褚余盯着最后一句话看了许久。
‘请父母兄长放心,公子对安安很好,安安以后会努力早日给楚公子吹枕边风的!’。
半响,他捏起信纸,轻笑。
他对她极好……
现在好像还不够,倒显得他亏欠了她。
那就对她再好一点就是了。
至于枕边风……
那他就等着了。
*
“主上,已经彻查清楚。柳氏女是老镇南王收养的义女,其父母是老镇南王下属,出生日起就养在王府,只不得人知。两个月前,由小镇南王安排,送入杨家。”
侍卫午后而来,跪在棕席上,递交出一封厚厚的信纸。
“嗯……”褚余侧卧在矮榻,接过来,瞄了眼,“就这些?”
“镇南王府管得严,时间紧张,这些天能查到的,只是一些。”
侍卫说道:“柳氏女在王府中,形同虚设,府中外院伺候的甚至不知府中还有一位柳姑娘。”
养在深闺人未识……
褚余翻开信纸。
这些都是关于镇南王府的各种内容。
老狐狸的老王爷,野心勃勃的小王爷,刻薄虚伪的太妃,还有个娇蛮的郡主。
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家人。
蠢丫头。
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褚余闭眼轻叹。
黑衣人跪在他面前,低语:“柳氏女无疑是镇南王送来的探子,主上,若是带镇南王的人回京……”
褚余睁开眼,眼底一片澄明。
“她是我的人。”
黑衣人一噎:“可是,柳姑娘是镇南王送来的……”
褚余霸道打断:“送到我手里,那就是我的。只属于我。”
探子也好,什么身份也罢,都无妨。
这个人,是他的,谁也带不走。
“我的人跟着我走,有何不妥?”
黑衣人语塞半天。
褚余施施然起身,将信纸放到一侧,整理乱了的衣袖。
“主上,外面这么热,这是要去哪里?”
褚余哦了声。
“去见我的人。”
*
要去京城,这是柳安安从来没有涉及过的地方。又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出远门,整日里盘算要带点什么。
从通州府前往京城,有十余天的路程,如今夏日里,她衣裳换的频繁,要带上的肯定多。
衣服首饰,全是杨家准备的,帷帽罗扇,也都是。她翻来翻去之后才发现,也就是起初从王府出来时,带的一个箱笼是她的。
里面是一些简单的衣物和随身的玩意儿。太妃说她如今是小官庶女,不能带的东西贵重多了,免得给人怀疑,只简单略装了几件,让箱笼不那么空。
现在要整理东西,算上暴君让杨家给她的,五个箱笼都装不下。
一扭头,杨夫人又笑吟吟送来了两箱丝绸布匹,小厮还把东跨院,夫人们送来的礼物抬来了三个箱笼。
一共十口箱笼,整整齐齐放在柳安安的侧房里。
柳安安正在愁这些怎么办,丫鬟来说,楚公子又来了。
柳安安得知褚余来她院子,慌手慌脚地,生怕又闹出什么事儿,急急忙忙收拾了跑出来,气都没喘匀,就看见褚余身后几个小厮,抬着三口箱笼放在她院中。
褚余倒是自在,进了她的屋,往她的矮榻上一靠,朝她抬了抬下巴。
柳安安任命地捡起放在一旁的圆扇,给靠在那儿的暴君扇凉。
小姑娘的那点儿力道,扇的风比吹的也大不了多少,轻飘飘的,落到人身上,反而是猫抓似的痒。
褚余被扇得心里燥,灌了一杯凉茶。
“公子,这几口箱笼是……”柳安安问的小心翼翼。
“送给你的。不过是金银珠宝,女儿家手里没点钱财怎么行。”
柳安安无比震惊,心中复杂:“公子……对我真好。”
褚余放下茶杯,抬眸看她。
“不对你好对谁好。何况,这还不够好。”
按照她信中的那个说法,他还远远不足。
柳安安瞪圆了眼。
她吭哧吭哧半天,无以为报,只能还一句话。
“请公子放心,我,我也会对公子好的!”
褚余静静看着她,小姑娘一脸的认真。
他往后一靠,懒洋洋地。
“来给我说说,你家中一向什么情况。”
“家中……”柳安安眼珠慌乱地转动,半响,憋出来一句,“相处太少,记不得了。”
“那就说些你小时候的事儿。”
褚余从她手中拿过圆扇,慢条斯理。
“今日有时间,我听点儿趣事。”
柳安安无法,只能让丫鬟搬了个小凳儿,坐在矮榻旁,捡了点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来说。
“我小时,阿父待我极好,会亲自教我识文断字,还会给我扎小风筝,与阿姊一起在中庭玩。”
嗯,老东西对她的确好。
褚余漫不经心扇着扇子。
“阿母教我规矩,照料我生活,很是上心。”
他问:“怎么教,怎么照料?”
柳安安回忆:“每日寅时末,阿母会让嬷嬷来,教导我昨日的不对,指点今日该怎么做,言行举止,一一改正。因为我比阿姊体弱,我的膳食都是阿母吩咐了厨房,单独做来,从不曾与大家同食。我的衣服也都是阿母亲自挑选,做好了送来,不曾让我在这些上费心过。”
褚余抬眸,说话间,小姑娘脸上都洋溢着甜甜的笑容,眼睛弯弯地,真的心无芥蒂的快乐。
褚余单手撑着额头,听得认真,看得更认真。
没心眼的蠢姑娘,活这么大,还真是运气了。
现在是他的人了。
“你以后跟着我,哪儿也别去。”
柳安安错愕。
“为什么?”
褚余看着小姑娘鼓起腮帮子,一时手痒,捏了上去。
“因为你是个小笨蛋。”
不在他身边,早被人欺负死了。
还好,现在要跟他回京。
回京后有他在,无人敢欺她。
作者有话要说: 嗯,霸道君王强致爱,嘻嘻嘻
回京啦,我们安安要换地图惹~
红包包来啦,宝宝们还请多多留言呀
第22章
从通州府前往京城,中间的路程有足足十几天。
柳安安给自己找了个消磨时间的方式,搬来一箱金银珠宝,把手伸进金银珠宝里,冰冰凉的金玉触感很好,给炎热的夏日带来一丝冰爽,声音碰撞还好听。
褚余盯了三天。小姑娘天天贴着洗干净的金银玉石,像极了一个落入米缸的鼠儿,那模样,别说已经是十五岁及笄的少女,便是三五岁的小女孩儿,都不好意思做。
他直接把人提溜到自己的马车。
杨府给褚余准备的马车,是四匹高头骏马拉车的奢华马车。足六尺宽,七尺长。不但有卧榻,有小几,还有冰盆。
柳安安上了暴君的马车,心中惴惴。她又怎么了吗。
马车里,褚余从暗抽里取出一本书,扔给她。
“念。”
柳安安接过书,看了名目,微微一怔。
却是一本幼童孩提之时,启蒙的《千字文》。
马车外是燥热的蝉鸣,路旁流淌湍湍的溪水,柳安安乖乖坐在侧垫,翻开这本崭新还有着墨味的书。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柳安安念着书,一字一字咬音清晰,只她南方长大,略有些软糯的口音,语调显得柔婉了些。
她一边念着,一边小心用余光打量暴君。
他真奇怪。
居然让她来给念《千字文》。
男人单手撑着额头,起初还用指节随着柳安安的节奏语调,在小几上敲音相符。没过多久,他眼渐渐合上。
《千字文》从小启蒙之时就学,柳安安小时背了多年,即使不拿书,也能背的顺畅。
她捏着书,但是眼角余光一直悄悄在盯着男人。
嘴里还压低了一点声音,小声背着:“化被草木,赖及万方……”
“祸因恶积,福缘善庆……”念着念着,柳安安的声音只剩下一点儿气音。
他好像睡着了。
男人单手撑着额头,闭着眼呼吸逐渐平缓。
甚至就连他周身的气场,也跟着安静下来。
那个总是让人看一眼都觉着呼吸不过来,煞气紧随的男人,闭上眼之后,居然又是一种让人看一眼都觉着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柳安安捂住脸颊。
她想,暴君如果单凭这张脸来取胜的话,他还真是当之无愧的国主。
可惜上天有公平之德,给了他这张脸,又给了他暴戾可怖的性格。
《千字文》这种充满童真稚气的文章,简直和他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想听《千字文》。
难道说《千字文》还能唤醒暴君体内的童趣吗?只这么一想,柳安安就忍不住好奇,在很多很多年前,小时候的暴君,是什么样的?也是这么阴沉沉,不苟言笑,性情捉摸不透的高深吗?
好像有点有趣。
正恍然出神,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继续。”
褚余没有睁开眼,只淡淡吩咐。
还没睡着!柳安安后知后觉,暴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在她身边彻底睡着。
“容止若思,言辞安定……”
柳安安乖乖继续背书。
少女绵软柔糯的声音,念着最无垢的词。
果然,她的声音能让他缓解两分头疼。
褚余保持着抓着她手腕的动作不动,闭着眼享受片刻的宁静。
柳安安就在褚余的马车上,蹭着冰盆,背了十天的《千字文》。
走时是初夏,等道路越来越宽,两侧从荒山野岭变成整齐的田舍,来往行人车马越来越多,入了盛夏之时,京城,到了。
一列六七辆马车驶入京城城门,车外是车水马龙的喧嚣,布兜挂着小玩意儿的行脚贩来来回回,绕着一看就是富足人家的马车兜售。
“太太娘子们,京城里的头花,和地方上的不一样,太太娘子们买来戴上就是京城人了。”
“冰糕哦,豆子冰糕有人要吗!”
柳安安掀开一点点马车帘,丫鬟眼疾手快给她扣上帷帽。她只能掀开一点点眼前的垂纱,隐隐约约看着车马的外面。
人头攒动,来来往往的南北各处人,在偌大的京城城门喧嚣着。
好热闹。
人真多。
柳安安趴在马车看了一路。
京城的一切和她所见过的不同。无论是楼阁瓦舍,还是四架并行可过的宽大道路,又或者来往商贩敲锣打鼓,无一不是在诉说着京城的繁华。
马车一路摇晃,柳安安觉着,可能过了有将近一个时辰,才停了下来。
停下来之后,柳安安刚要掀开车帘,外面的马夫按住。
“姑娘还请稍安勿躁。”
不让她下去?
柳安安茫然许久,外面的马夫似乎动了动,和人换了个位置,然后马车再次转动。
又是过了一刻钟,马车的车帘掀开,一个白白胖胖的攥发妇人扶着柳安安下马车,不等她问话,立刻又扶她上了肩舆。
柳安安全程不敢抬头,绞着手指闷不吭声,任由那四个白胖妇人抬着她走。
两刻钟后。
柳安安被送入了一处暗无光的偏殿。
她头戴帷帽,规规矩矩坐在棕垫上,帷帽的下沿,还能看见换了几个靛蓝裙女子分别站在几处。
这,这是已经进宫了……
她居然就这么进来了。
柳安安心中十分不踏实。没有见到暴君,她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毫无安全感。
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所有人都是那么的冷漠,让她有点小小的害怕。
空荡荡的偏殿,是久无人居的阴暗,空气里甚至都还有些霉味,让人呼吸都不敢放开。
柳安安坐得腿都麻了。那几个严肃的女子纹丝不动,甚至连丫鬟都没敢动一下。
本来还想站起来动一动,那严肃的女子忽地眼看过来,如刀子似的。
柳安安见状,老老实实地坐好,只偷偷揉一揉自己发麻的脚腕。
许是过去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