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by岁岁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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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宠人,怕不是要给那人提前准备个墓碑。
她虽然知晓自己快要接近英年早逝,可也总想多活两天。才不敢让暴君宠她呢!
杨府在水榭设宴,周围两处院子清理出来作为给宾客小坐更衣处。
柳安安一早,杨府的嬷嬷送来了一套全新的衣裙并首饰。
“请柳姑娘安,今日柳姑娘需陪伴公子出席宴会,请柳姑娘稍作打扮。”
柳安安一看,是一条比起往日要艳丽两分的桃红裙衫。
这种颜色,她近一年也未曾穿过。
只是出门在外,由不得她。
上襦是白底鹅色镂空花色,一条齐腰的桃红色长裙腰头紧紧勒着,柳安安本就纤细,如此一来,更显着她腰肢细弱无骨。
丫鬟给她梳了妆。
“姑娘生得真好,奴婢可真想不出,姑娘的父母究竟是何等人凤,才让姑娘有如此天姿国色。”
丫鬟吹捧起来,什么好话都敢说。
柳安安坐在梳妆台前,提到父母,她稍微有些兴趣,刚抬眸听到后一个词,对着铜镜肩膀就是一抖。
她皱着脸:“可换个词吧。”
她如今听到天啊国的这些字,都只能想到那个暴君呢。
可她现在,也只能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跟着暴君赴宴。
*
褚余来到通州府是隐瞒身份的。
除了杨府的杨恩成,理应谁也不知晓才是。
但是短短几天时间,褚余已经知道,在通州府知道他身份的人,已经有几个了。
摸底多日,如今也到了一个设宴的时间了。
一应事情他全部交由杨恩成去做,设宴当日巳时,褚余拉开房门。
“公子安。”
守在屋外的少女声音很是细弱,与往日又有些不同。他细看,今日,她的打扮也大有不同。
往日这小姑娘总是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破烂,将少女模样如数遮掩,弓腰苟背的,像是米桶里的小鼠儿,唯独那双明亮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倒有几分机敏可人。
今日她的衣裙规矩多了,将少女的颜色最好涂抹了出来,尤其是……
那将将一掌的腰,纤纤细弱。
褚余指尖微动。
柳安安梳妆完毕,不敢耽误,又来了那要命的主子房门外,照例搬了个绣凳,坐得规规矩矩。
一听见门响,起身对着他行礼。
今日,这要命的主子依旧穿着黑衣。鞋背上那衣摆,是柳安安素日里见惯了的绣纹。
暴君不愧是暴君,设宴都要穿着一身黑。
半响听不见回应,柳安安心虚地抬眸。
然后吓得迅速收回视线。
这要命的主子,怎么盯着她看?
那眼神……
身边一阵微风,那男人已经一言不发走了。
柳安安还在原地愣神。
廊下服侍的年长点的侍从急忙朝她摇手。
“还不跟上去伺候!”
“哦!”柳安安恍然反应过来,连忙提着裙,一路碎步跟了上去。
*
巳时中,暖阳旭旭,水榭早早布置好一应事务。从水榭到池台,细细铺了棕席,各置筵几。
杨府的少主已经引入客人七八人,无一不是通州府的官员或富豪。
这些人入了座,歌舞起,丫鬟们上了菜肴点心。
“诸位稍等,我去请楚公子。”
杨府少爷陪着几人饮了一杯后,赔笑起身。
在座的几乎都起了身,伸着脖子盯着那花园小径。
“这位楚公子,究竟是何来头?”
席间坐得近的,也有窃窃私语。
“只知道应该是宗室。新帝登基时,为了避讳新帝,听说宗室将褚姓,改做了楚。这位楚公子,八成是宗室里什么小爷。”
“莫问是谁,无论是谁都是我等惹不起的。好好陪着就是。”
水榭内倒也罢了,池台上没有遮蔽,日头正好,晒得那几个人睁不开眼。
正在这时,杨府少爷的声音传了来。
“公子,请。”
来了!
诸人皆是挺直了背,暗暗紧张。
弓腰在侧服侍的杨府少爷按过不提。大步走来的男人一身黑衣,身形高大而修长,人从响木地板走来,每一步都踩得他们心头直跳。
不约而同的,众人皆压低了腰杆,不敢继续看,弓腰转身送男人步入主位。
“这位就是楚公子了,诸位不必紧张。楚公子不过是对我通州府的风土人情好奇,来此游玩罢了。诸位请随意些。”
褚余一言不发,落了座,眸子一扫,下颌收紧。
柳安安跟在他身后,没有安排有入座的位置,她也聪明,站在了褚余的身侧稍后一方。
杨少爷笑着与那些人推杯换盏,稍稍将死寂的气氛带了起来。
褚余坐在主位,左右两侧是杨少爷安排的,距离最近的,是通州府刺史。年过五十的老官。
褚余目光轻扫,不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垂眸独饮杯中酒。
左右在坐者,频频朝褚余看来,然后暗自心惊。
这人……实在是气度非凡,给人压力十足,不像是闲散小爷,怕不是府中有实权的。
如此一想来,就有人悄然心动。
“楚公子怎么独自饮酒?下官不才,愿为公子奉酒。”
右侧较年轻的男子含笑起身,作势上前来给褚余奉酒。
褚余一言不发,侧眸落在自己身侧的小姑娘身上。
她倒是个憨的,低着头绞着系带玩。
如此没有眼见力……
他视线落在了她腰上。
细若柳叶枝,似不盈一握。
褚余眸色一沉手一抬,攥着柳安安的手腕轻轻一拽,骤然失重的小姑娘张着嘴倒吸一口气,跌入他的怀中。
软香在怀,褚余单手摩挲着怀中人颤着的腰肢,满意了。
的确,不盈一握。
作者有话要说: 柳安安:蜜汁感觉自己被……嗯嗯?
褚余:自信点,把感觉去掉。
嗯,褚王好细腰。
红包包继续~
第6章
身体的失重只是短短一瞬,柳安安瞳孔微缩,强忍着舌尖差点出声的尖叫,身体后仰倒入男人的怀中。
那一刹那,似冷雪的气息包裹着她。
冷入骨髓。
又拒人千里之外。
柳安安倒在男人宽厚的胸膛,脸颊挨着他胸膛的衣料,细听,衣下的沉稳心跳清晰可闻。
男人握着她的腰,指腹在她腰间摩挲。
有些痒,又有些不知所措的颤栗。
柳安安心跳砰砰,眼神发直。
众目睽睽、众目睽睽之下啊!!!她被暴君抱在怀里了!
抱……
他想要做什么?
柳安安小小吞咽。
话本里好像说,暴君是个喜怒无常之人,但是无论是在他潜龙之时,还是在他登基之后,所有的传闻说的都是,新君不近女色,甚至是厌恶身边被送来的女子,理由都不找一个,杀了不少,活下来的又都扔了出去。
那他,那他肯定不会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做些什么吧?
柳安安浑身僵硬的像是门前的木头墩子,每一个骨头都喧嚣着不敢动,就连呼吸都若有若无。
如果不是还有体温脉搏,她都能去假装死尸了。
抱着她的男人目光扫过小几上的酒壶。
柳安安懵懂抬眸。
男人唇微微抿起,指节在小几上轻轻一敲,酒杯微颤。
柳安安顺着他的动作扭头,睁大眼。
原来,暴君是打得这个主意。
可是,她未曾这么做过呢。
柳安安心中别扭,嘟起腮帮子慢慢吐出那口气。
虽然但是,她也不敢无视暴君的要求呀。
哪怕她也有些心中胆怯。
柳安安怯怯抬眸,暴君并未看她,只眉宇中像是不耐烦了。
这下柳安安可不敢拖延。
如今可是在外人的面前,她要是不迅速执行,可不是让暴君脸上难堪。暴君若是难堪,她岂不是小命不保?
柳安安抬起手。
少女的手指和男人的指节截然不同,纤纤如玉,与庄青色酒杯映衬起,只让人想要将其攥入掌心,好好研玩。
杯中是半杯酒。
还好。
柳安安捏起酒杯角抬起,收臂。
抱着她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怀中小姑娘,举着他的酒杯,送到自己的唇边。
她似乎嗅到了酒气,垂着眸长睫毛蒲扇蒲扇,小鼻子一吸一吸,有些新奇,又有点抗拒。
然后……
涂了薄情红的唇微启,抿着酒杯的边缘,小口小口下咽。
男人眸色深深。
柳安安过去十五年里,从来没有沾过酒。哪怕是逢年过节,给姑娘们的果酒,王妃都会将她的收了去,告诫她女子不可饮酒,以免以后婆家不喜。
她就听了,从来不曾闻过酒味。
只是,暴君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想要在这里做一个荒唐公子的模样,让她坐在怀中饮酒,她哪里敢推辞!
也就只能委委屈屈,将有些冲的酒小点小点咽下。
嗓子眼都是辣的。
柳安安闭了闭眼,把眼底涌上来的湿意憋了回去。
这种场合,她可不能给暴君丢人。
不然就是她丢命了。
喝完杯中酒,柳安安捏着空酒杯,对搂着她的男人小心翼翼笑了笑。
“公子,我喝了。”
褚余:“……”
少女面颊不过短短时间就飞起霞红,眸子沾雾,娇气之余,还有点妖娆。
他抽出酒杯,凉凉扫了怀中少女一眼。
“论伺候人,你当是翘楚。”
柳安安懵里懵懂,只见暴君自抬了酒壶斟了酒,抬起酒杯转了一圈,思忖了片刻,才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缓缓睁大眼。
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上。
那是,那是她刚刚饮过的酒杯!
暴君的唇,正好印在她的口脂残留的一抹微红上!
腾地一下柳安安整个人都要烧红了。
怎么就……
她顾不得更多,捂着脸想要从暴君怀里爬出来。
太丢人了!
搂着她腰的手送得恰到好处,柳安安像是个不安分的小宠,从主人怀中爬了出来,手忙脚乱整理了衣裙,捂着通红的脸退后。
她,她不想站在这个暴君身后了!
只要看着他把玩酒杯的模样,她就想把自己淹死在酒杯里!
初初十五的少女,何曾经历过这些,急得眼角都泛红了。
那上座的贵族小爷抬手拉了一身后少女入怀,不过两眼,怀中少女就与那小爷共饮一杯酒,在座的都顺势打量起那脸颊羞红的少女。
“楚公子远道而来,我通州府本该好好接待公子,旁的不说,总要留几个知晓风土人情的服侍在公子身边才是。今日一见,原来公子身边已经有了可人贴心的人服侍了……”
在席间有人赔笑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公子的……?”
若说是跟在身边伺候的丫鬟。这桃红衣裙的少女,这等花容月貌,可不是什么丫鬟的模样。若说是旁的,只看两人亲密的模样,倒是说不好究竟是什么身份。
只是有些懊恼,这等重要的位置,让一个不是自己人的小丫头给占了。
褚余嗅着酒杯上残留的一丝胭脂浅香,只慢慢饮酒。
杨恩成笑着说道:“这位是楚公子身边的柳姑娘。”
这说法有很多。
公子身边的,哪个身边法?房里人,房外人?伺候的,还是?还有姑娘的叫法,这又引得人迷迷糊糊了。
闹不清楚这少女的身份,倒是叫人看不透。 提出自己来奉酒的那小官笑着说道:“公子身边的姑娘,貌美如花,又身娇体弱的,怕是自幼被人伺候惯了的。下官家中有一个小妹,从小做惯了活儿,乖巧伶俐,又听话,不妨让我那小妹来给公子做些粗活儿,帮衬帮衬这位姑娘?”
这就是先前得了消息没当回事,如今来补救了。
褚余眉眼不动。
杨恩成笑着。
“大人说笑了,大人的妹子自然该是娇惯的,哪里能来做粗活儿。更何况,我们公子身边的一应大小事,都是柳姑娘说了算。”
忽然被提了名的柳安安在心里悄悄反手指了指自己。
杨家少爷说起谎来,一点都不磕绊。
她一个早晚端茶水的送命小丫头,什么时候能谈得上,说了算三个字?
柳安安眨巴着眼,自己站在那儿绞着腰间系带。
说了算的她,现在想坐下来休息都不行。
她悄悄嘟起了嘴。
那人又说了句什么,柳安安没有听清。
她忽然觉着自己好像有点,晕乎乎的?
身体也有些不太对。身子微微发烫,脸颊不用摸都能感觉到,已经是能烫熟鸡蛋了。
她起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