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by岁岁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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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长待的地方,去了外人,自己睡过的床榻,躺了一个陌生人。
身上像是有一百只蚂蚁在爬。
难受。
“而长公主身上似乎是有什么熏香,陛下闻出了些许不对,当即拿下了长公主。”
“陛下可无事?”柳安安一听这话就急了,往被子外面伸头,忍不住问。
居然还有这么一茬?
长公主身上用了什么熏香,会给陛下造成伤害吗?
她不是陛下的妹妹吗?
淑太妃口口声声说她们母女都靠着陛下活,泉合长公主,居然用有问题的熏香?
郡青见柳安安终于从被子里出来,松了口气,连忙使了个眼色,让玲珑端来了一杯温水,扶着柳安安坐起身来,服侍她用下。
“美人不用着急,陛下无事。大侍那儿传来的消息,说长公主是为了陈馨儿姑娘那件事,佩戴了会让人容易犯困的药材香包罢了。都是温和无害的药材。”
“说到底,长公主也不敢蒙害陛下半分,她自己心中也有分寸的。”
“容易犯困的药材……”柳安安想到这里,抱着水杯拧着眉问,“勤政殿里,只有暖阁那张榻可以容人休憩。泉合长公主是不是……”
郡青点着头,肯定了柳安安的想法。
“回禀美人,是。”
“长公主应该是打着想要让陛下犯困,等陛下去暖阁休憩时,由陈馨儿姑娘服侍陛下的主意。但是从一开始,就让陛下发现了端倪。长公主当场坦诚。”
“但是陈馨儿姑娘并不知道,她藏在暖阁的床榻上时,等着陛下,还悄悄地……”郡青说到这里,面有难色,支支吾吾不肯往下说了。
柳安安听到这里,心都提起来了。
“你说呀!”
她催促道。
郡青无奈:“奴婢是怕说出来,脏了美人的耳朵。”
柳安安这么一听就更好奇了。
她真的不知道,陈馨儿姑娘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让郡青都说出这种话来。
郡青犹豫再三,压低了声音。
“回禀美人,陈馨儿姑娘,趁着暖阁没人时,脱光了衣裳。”
柳安安听得震惊。
“脱……脱光了?”
她瞠目结舌,说话都不利落:“她,她到底,就这么……脱了?脱了?”
脱光了???
柳安安已经停止了思考,半天不能理解这个事情的发展。
陈馨儿姑娘,居然能这么胆大吗?
柳安安满脸的震惊。
郡青比她好不到那里去,一脸苦笑:“陈姑娘,似乎是下了决心,要一举成败。为此真的豁出去了许多。”
柳安安这会儿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陈姑娘这个豪爽的脱光给吸引了,半天,只挤出了一句话:“……陈姑娘,奇女子也。”
郡青干咳了声,赶紧把话题带回来。
“陈姑娘是很豁的出去。但是很不巧的是,陛下根本不吃这套。从长公主那儿得知后,陛下去了暖阁,发现藏在床榻上的陈姑娘。陈姑娘若是被迫的,倒也罢了。偏偏陈姑娘也有心攀附,主动献媚。”
“陛下看见陈姑娘就恼怒了,直接一剑刺死了她。”
柳安安听完之后,发出了第一个问题。
“陛下杀她,是不是因为她脱光了?”
这个问题问的郡青也无法回答。
“这个……奴婢不敢揣测圣意。”
柳安安本以为,会发生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在陈姑娘豪放的在勤政殿的暖阁脱光这件事上,都被映衬的黯淡无光。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陈姑娘。
或许陛下杀她,真的不是单单只是因为想杀人了。
柳安安放下水杯,发现自己已经从那个害怕的情绪里走了出来。
本来她还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现在想一想,她是绝对不会在陛下面前脱光的,所以,她应该不会因为这个被杀。
只能说,陈姑娘时运不济,如果她不脱衣服,说不定能活下来。
“这件事刚发生,陛下就立即派人来元晨殿,提醒所有宫人,严令禁止任何人将此事透露给美人。就是怕宫中死了人,美人会害怕。”
郡青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柳安安的神情。
比起刚刚进来时,这会儿柳安安已经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血色,眼神也灵动多了。
想必是已经从惊吓中走了出来。
郡青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说道哪一句,让她想明白的。
“哦……”
柳安安点了点头。
其实害怕是真的会有。就在之前,她甚至会怕自己会不会也是就这么,随意被杀掉了。
在跟着陛下的大半年时间里,前几个月,天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在陛下身边跌跌撞撞了这么大半年的时间,柳安安隐隐约约觉着,陛下应该是不会杀她的。
有了这一层心里保障,她在暴君跟前放肆多了。敢笑敢闹,还敢发小脾气。
这种的日子处得久了,就险些忘了陛下曾经的危险。
或许不能说是曾经,他一直都很危险,只是在她面前,这份危险被暂时收了起来,让她看不见。
却随时存在,如影随形。
陈馨儿姑娘的死,也算是给她敲了一记警钟。
虽然陛下不会杀她,但是她在陛下身边,好像不是真的应该可以放心的。
没有足够可以让她放心的感觉。
柳安安刚听了这种消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暴君,索性让郡青去勤政殿说,她今日不舒服想早睡,请陛下去安晨殿就寝。
柳安安又做了噩梦。
梦中死了许多人。
她没有死,但是她在梦中一直都是揪着心,喘不过气来。
天还没亮,柳安安坐起身来,抱着被子发呆。
她好像,还是受了影响。
不管陈姑娘到底因何而死,她的死,还是给柳安安蒙上了一层阴影。
柳安安派了宫女去打听了一下陈馨儿。
说是朝中一个六品京官家的次女,因为其长相美貌,在京中也算是小有名气。
宫女不单单打听到了这个,还打听到,陈馨儿的父亲如今跪在宫门外,联合了一众朝臣,正在哭喊叫冤。
柳安安心中一个咯噔。
“是为他女儿找陛下伸冤吗?”
这下糟了,柳安安忧心忡忡,陈姑娘被长公主带入宫中,却因为她与长公主的合谋送了命。对陈姑娘的家人来说,无异于是个重大的打击。
陈馨儿的家人,也着实惨。柳安安盘算着,自己还有多少小金库。她没有别的办法,也不能做到起死回生,只能想些办法弥补一下陈家人了。
“回禀美人,是为陈姑娘伸冤,却不是对陛下。”
小宫女吞吞吐吐地:“奴婢打听到,陈学士是……是对美人来伸冤。”
“说因美人嫉妒,不许他人邀宠,打死了陈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安:???
第81章
这算什么?
柳安安反应了半天, 只找到了一个能解释的理由。
那就是陈馨儿的父亲, 欺负是挑软柿子捏呢!
她有些气恼。
陈馨儿的死, 陈父若是去找在背后计划的泉合长公主的麻烦,她都能理解。毕竟是长公主带了人进宫来, 又撺掇着送到陛下那儿去送了命。
可是他这边说,因为她嫉妒,打死了陈馨儿,这不就是满嘴胡说八道吗?!
柳安安快气死了。
“陛下怎么说?”
宫女带回来的消息,那陈学士带着一些人跪在宫门外,到宫女前去打探消息时,还没有任何的回应。
起码陛下那儿是不知情的。又或者说,是知道了也不想搭理。
柳安安二话不说立即打消了自己想要给陈家送点心意的想法。
若说陈馨儿姑娘是有点冤, 让人心中有些难受,可陈馨儿姑娘的父亲,就是结结实实把陈馨儿姑娘的死, 抬上了另一种方向。
柳安安虽然同情陈家没了女儿的悲痛, 但是这并不代表, 陈家人就能肆意妄为, 就能随便把这口锅,扣在她头上。
旁的不说,就这陈馨儿姑娘入宫到现在, 她甚至连对方的面都没有见过。
陈馨儿姑娘死后去了地府喊冤,阎王都不会来找她问话的!
柳安安派人盯着那宫门的陈学士。她倒要看看,陈学士到底打算怎么把这口锅栽赃在她的头上。
午后的宫门不是没有朝臣来往, 陈学士带着几个同僚冰天雪地里跪在那儿了一个时辰,口口声声喊着要妖妃柳美人赔命,不多久,传得到处都是。
“什么情况了!”
柳安安就守着,派人盯着,随时让人回来汇报。元晨殿的宫女们第一次接到这么重的来回奔波的任务,五六个小宫女一直折返于元晨殿和宫门口,给柳安安带消息。
这个小宫女踏入元晨殿,在寒冬里都热得出了一头的汗。
柳安安早早就让殿内其他的宫女准备好了温茶,等小宫女歇了口气,赶紧追问。
小宫女喘匀了气,才说道:“回禀美人,奴婢去的时候,陈学士和几个朝臣,被闻将军踹翻了!”
柳安安一愣,反应了下这个闻将军就是闻君和后,十分讶异:“闻将军,把人踹翻了?”
“就在宫门口,当着其他朝臣的面?踹翻了?”
柳安安不敢置信。
闻君和此人,她见过两次。两次下来,总觉着闻君和就是一个快要脱离尘世间的人。冷漠又冷情,自己的妹妹发生了那种事,他都能淡定的处理,一点徇私都没有。
那天之后,宸王府的三郡主被罚禁足三个月,抄书十卷,抄录的书还都要送入宫来给她过目。
闻萍儿算是主犯,她被罚了掌责掌心十下,又被遣回闻家去,同样是禁足三个月,抄书十卷,除此之外听说还被她的祖母,闻家老太太罚了跪祠堂。
闻君和对自己妹妹的惩罚,全程知情甚至参与,但是没有半分替她开脱。冷静的就像是一个旁观者。
这样的闻君和,居然会在宫门口,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脚踹朝廷命官?
柳安安都懵了,反复问:“当真是闻家的那个闻君和小将军吗?他和陈学士有仇?”
小宫女是打听的比较清楚,也不急不慌叙述着当时的场面。
“回禀美人,奴婢去的时候刚刚好,遇上闻将军入宫。闻将军走到宫门口,看见了陈学士等人。当时陈学士跪得摇摇晃晃,落了一身雪,闻将军停下问陈学士,跪在宫门,是想逼迫些什么?陈学士就说,自己女儿死在了……死在了美人的手上,想要让美人以命抵命。”
小宫女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陈学士刚说完这句话,闻将军……闻将军抬脚就直接把陈学士踹飞了!”
她还在比手画脚给柳安安形容。
“禀美人,当时闻将军和陈学士在宫门外,闻将军抬脚,直接把陈学士踹出一丈远,滚到宫墙角。陈学士当场就站不起来了,差点吐了血。”
“闻将军踹飞了陈学士后,又问另外几个大臣,问他们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就有人说,以命抵命,天经地义。才刚说完,闻将军又……又抬脚直接把人踹飞了。”
“当时宫门口的侍卫们根本反应不过来,奴婢也是眼睁睁看着那几位大臣被当场踹飞的。”小宫女也像是吓到了,“闻将军并未留情,那一脚下去,几个大臣爬都爬不起来,滚在地上哀嚎。”
柳安安听得狠狠打了个哆嗦。
一脚踹飞一丈远,闻君和此人,力气可真大。
说来,闻君和怎么问了这句话后,就把人全部踹飞了?如此莽撞甚至到不顾规矩的地步,完全不想是闻君和会做的事情。
柳安安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宫女刚刚说的话中想到,闻君和问了那个问题,陈学士说让她以命抵命,闻君和就踹飞了他,她怎么听着,总有一种闻君和在替她出气的感觉?
不不不,肯定是她误会了。闻君和与她认真说来只见过那么一次,说是素不相识都可以,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为她出头,攻击朝廷命官呢。
肯定是有别的她不知道的原因。
不过……
柳安安绷住了嘴角。
她不能笑。
陈学士随意栽赃她,试图将她当做软柿子来捏,固然是蠢笨又坏的,但是他平白没了女儿,自己还当着同僚的面,被闻君和踹飞,算得上是雪上加霜了。
挺惨的。
她不能笑。
但是……
柳安安咳了咳,装模作样道:“闻将军和陈学士之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这会儿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