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马奴——by木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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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爷也知道这其利害关系,怒斥道“好了!你给我闭嘴,你要是再多说句话,你就立刻给我回锦州去!”
玉盛冷晒了声,随后抬了抬手。
半晌后,有四个婢女端了四个托盘进来,呈到了沈氏夫妻的面前,沈宏敬看到这四样东西的时候,脸色大变。
“这……是何意?”沈老爷不解的看向托盘的四样东西。
玉簪,玉镯,帕子,还有个小木盒。
婢女重新给玉盛添了杯茶,玉盛不急不躁的抿了口茶,道“二位且看看这四样东西,哪样比较贵重。”
沈夫人不明所以,站了起来仔细看了遍四样东西,随后道“那两样玉器看似样色好,但远没有这帕子和这安神香值钱。”
玉盛点了点头,继而露出了抹笑意“既然如此,二位不如问问你们的儿子,为何送那两样贵重的东西给我二弟家的女儿,而送两样普通玉器给娇儿。”
玉盛是玉家家主,想要从玉瑶手拿到这两样东西,易如反掌。
沈家夫妇闻言,皆看向了沈宏敬,沈夫人心下有些慌,问“宏敬,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宏敬自知辩解也不能让人信服,心虚的低下了头。时间夫妇俩都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我不说开,是想留沈家个面子,就当是性格不合,真要深究,只怕毁得是你们。且解除婚约后,沈家若是传出半丁点对我家娇儿不利的话,我玉盛这条老命不要了,也要拉上大家伙块下地狱。”
说到最后,玉盛的眼神凛冽至极。
沈家夫妇理亏,且还有所仰仗玉家,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这桩婚事也就作罢了。今日闹得不好看,沈家夫妇俩自然也不可能多待,当日就决定离开淮州。
沈宏敬回去收拾行囊,见到赤玉小院守着的裴疆,心有股怒火。之前落水的时候他猜测就是这裴疆搞的鬼,但无证据,不可奈何。今日要走了,心想着我如今狼狈,我也不能让你痛快!
看四下无人,沈宏敬便走到了裴疆的身前。冷哼了声“以为表妹与我解除了婚约,你就有机会当上玉家的姑爷,简直此行妄想,你这等低贱的身份怎能配得上!”
裴疆看了眼他,随即转开目光,似乎并未因他的挑衅而有半分的动摇。
“你配不上,最终还是得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旁人。”沈宏敬冷笑了声,直接转身就走。
待他走到了池子边的时候,裴疆捻了颗干果往沈宏敬的小腿上弹。
沈宏敬惊喊了声,随之又往池子摔去,“扑通”的声,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听到声音的下人连忙跑去拉人,池子不深,沈宏敬惊慌呼救了好半晌,才发现池子的水竟然才没过自己的腰而已!
沈宏敬何时三番两次这么丢脸过了?!
再次失了颜面,被拉上了岸后,瞪向裴疆的方向,正想骂人时却见到了站在裴疆身前的玉娇。想起玉盛方才的话,时间想要骂人的话都梗在了喉间。
被人打碎了牙,只能带着血硬生生的咽回了腹。
看着沈宏敬愤愤的转身离开,玉娇让裴疆与她回院子。
回了院子,玉娇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前仆后仰的,“方才表哥那狼狈模样太痛快了!”
笑了好会,都笑出了眼泪,半晌后才缓过来,问裴疆“这次也是你动的手吧?”
裴疆如实的点了点头“是奴。”
玉娇笑着夸道“干得好,不过你是用什么法子让他摔进去了?”且两回都还这么准。
裴疆在怀掏出了几颗带壳的杏仁。
玉娇看到他手的干果,愣了下“你怎随身都带着干果?”
“小姐先前赏,必要时也可做暗器,也能填腹。”说着,轻轻捏,杏仁的外壳就碎裂了,问“小姐要吃吗?”
玉娇……
她先前自己剥,剥得手都红了,他就是轻轻捏……就可以了?
摇了摇头,“最近吃得有点腻了。”厅每日都有剥好的干果,吃得着实腻了。
“那往后奴便不剥了,待小姐什么时候想吃,奴便继续剥。”
玉娇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才点半头,瞬间顿住,似乎反应过来了些什么。
“先前我厅的干果仁都是你剥的?”
裴疆颔首“小姐喜欢吃。”
玉娇闻言,愣了半晌。总觉得裴疆待自己好太过了,有点点的奇怪。
但心想裴疆就是个简单的人,也没别的意思,他应当只是为了报答她而已,所以也不再纠结这点。
“不说这个了,我要考察你千字默写得什么样了。”
因着第回当女夫子,裴疆这个学子甚是听话,且又认真,所以玉娇当夫子当上了瘾。每日都会让裴疆到自己的小书房来,待就是待个时辰。
玉娇本只想着不求裴疆能才华横溢,只要能识断字就好,不用他人身处高位还让人看笑话,谁成想裴疆竟是个好苗子!
看着裴疆的默写出来的千字,玉娇惊叹道“我原想默写下这千字怎样都得十天半个月,你竟只是天就全部记住了?!”
玉娇也最经过这几日才发现裴疆的记忆极好。教过他回的东西,他立马就能记住,且字体也有了形体,数日教导下来让玉娇这个做女夫子的成就感满满。
裴疆望着主子,嘴角微微上扬,问“小姐还要奴学什么?”
玉娇把手的裴疆写有字的纸搁下,笑道“今日不学了,看你这几日学得极好,正巧我的心情也甚好,我们今日就出去逛逛!”
☆、22、醋意
玉盛在外经商,即便面玲珑,也难免会得罪人,同时还有些为财铤而走险的人。他担心这些人会伤及玉娇,所以才会高价聘请了沈、秦两个护卫。
所以玉盛也要求女儿外出之时,最少也要带上个护卫。
玉娇这回出门,身边就带了桑桑,福全,以及裴疆。因着裴疆的身手,还有他的忠心可鉴,倒也不用特地让其他护卫块陪同。
玉娇今日出去的目的,除了出去逛逛之外,主要还是打算去挑选送给莫子言的礼。再过几日就要与父亲块到莫府上赴宴了,虽然父亲会准备礼,但因玉娇也想自己备份。
玉娇因与莫青婷关系甚好,所以常常出入莫府,因此对莫子言这个别人家的哥哥比自家的堂哥还要亲。
虽今日才与沈宏敬解除了婚约,但点儿也不影响玉娇的心情,更别说还看了沈宏敬落水的那滑稽样,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玉娇与桑桑入了买房四宝的四宝轩,而裴疆与福全在铺子外等候。
裴疆的视线紧紧追随着在铺子认真挑选房四宝的主子。
福全觉着两人这样白站着有些尴尬,便问:“裴护卫你说小姐向来不爱弄墨,为何忽然会到四宝轩来挑选房四宝?”
裴疆沉默没有应话,而福全似乎也习惯了。两人待块的时候,几乎都是他个人在说。
虽然只有他个人在说,但也总好过静得让人心里发怵。
“会不会挑选送人的?”福全习惯性的喃喃自语。
裴疆眼眸微微动,继而默了半晌,问:“送给何人?”
福全全然没有想到裴疆会回自己的话,愣了下,随即忙道:“小的猜测应当是买给莫家公子的,再过几日就是莫家公子考了淮州头榜的庆祝宴,送房四宝也是为恰当的礼。”
裴疆微微蹙眉,嗓音渐沉:“莫家公子,前些天来府上的那位?”
福全点头,因向来话少人狠的裴疆能和自己搭话了,故而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可不就是那位么,莫家公子可是淮州无人不晓的才子,就是那沈家的表少爷也比不上莫家少爷半,莫家少爷十二岁的时候便的乡试成了秀才,但因前朝皇帝暴虐,莫家公子也就放弃继续往上考。”
“而去年换了朝代,圣君继位,重新开了科举,莫家少爷才重新开始往上考,有人考了几十年都未必考上举人,而沈家少爷却是考就考上了省试头榜,真真是人龙凤呀!”
福全说得来劲,丝毫没有注意到裴疆越蹙越紧的眉头。
“这么说的话,我们家的小姐还真的与这莫家少爷有些相配,现在小姐也与那沈家的表少爷退了婚,老爷定然会给小姐再寻个更好的,若要寻的话,这莫家少爷就是最好不过的人选,毕竟两家都认识了那么多年,也知根知底了。”
裴疆闻言,渐渐的握紧了手掌。此时沈宏敬说的话浮上脑海。
——你这等低贱的身份怎能配得上。
——最终还是得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旁人。
裴疆从未有过什么阶级尊卑之分,也从不自惭形秽。但近来他才发现,世人的眼皆有阶级尊卑之分,在他人的眼他与主子的身份便是天壤之别,永远不可能搭在块的。
玉娇选好了笔出来,道:“时辰还早,我们去琼香楼吃些东西再回去。”
正要走,但似乎有些觉得不对劲,便看向裴疆,问:“裴护卫你可是有什么不舒服,脸色怎这么差?”
桑桑和福全闻言,也都看向了裴疆。只见他的脸色黑沉沉的。
桑桑:……
福全:……
这哪里是不舒服,分明是煞气冲天吓人的模样!
福全暗暗的道,难不成是他方才说错了什么话,从而惹得裴护卫不高兴了?
想到此,福全小心翼翼的挪到了主子的身后寻求庇护。
裴疆敛下眼眸,声闷的道:“奴无事。”
玉娇有些怀疑:“真无事?”
“无事。”
玉娇耸了耸肩,既然他都说无事了,那就且当无事吧。
满心念着琼香楼的美食,玉娇也没有继续追问。
玉娇是琼香楼的贵客。进了楼,店小二便热情忙迎了上去,领她上二楼的雅间。
才上二楼,就遇上了从雅间出来的莫子言,还有他的几位友人。
莫子言看到玉娇的时候微微晒,笑容温润如风。
如玉娇自己所说的,她就是爱长得好看的。而正巧莫子言长得好看,笑起来更是好看,所以看到莫子言笑的时候,她双眼睛在闪闪发亮。
笑得甚是甜美的朝着莫子言喊了声,“子言哥哥。”
因着玉娇生得美艳,这笑顿时更为让人惊艳,莫子言身旁的几人皆都看痴了。
莫子言与身旁的几个友人道:“那位是与我家世交伯父之女,你们且等我会,我去打个招呼便回来。”
不待友人回过神来,莫子言走了过去,浅笑的与玉娇道:“今日与几位同窗叙旧,不曾想这般巧的遇上了玉娇妹妹。”
“是呀,我也没想到在这遇上子言哥哥,对了,既然在这遇上了,那我便先把礼给子言哥哥,反正早送晚送都样。”
玉娇说着,便朝着桑桑伸出了手。
桑桑会意,把刻着四宝轩的长盒给了她。
把长盒递给莫子言,笑道:“这是送给子言哥哥考了头榜的礼,我也不知送些什么,就去四宝轩挑了只兼毫笔,希望子言哥哥在京考之时,继而能再次考得头筹。”
莫子言也没有客气,接过了了长盒后,浅笑如昔的道谢,“那我便谢过玉娇妹妹的礼了,希望能借玉娇妹妹的吉言,他日京考高。”
看向莫子言身后的几个人,玉娇道:“子言哥哥与人有约,快些回去把,莫让人久等了。”
莫子言拱手,道:“那我便先告辞。”
话落后,抬起眼眸。不经意的看了眼玉娇身后半步的裴疆。却见他脸色深沉至极,眼神更满是戒备,心微微怔,但还是没有过问。
返回了同窗的身旁,同窗忙问他:“子言兄,那姑娘是你哪家世伯之女。”
莫子言但笑不语。心却是在思索裴疆方才那戒备的眼神,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凶恶的狼,似乎有人想要盗走他巢穴的食物般,呲着牙的防备着。
“子言兄,你别只顾着笑不说话呀。”同窗催促。
收回思绪,淡淡的道:“你们呀就莫要多想了,我那世伯之女已有未婚夫婿了。”
玉娇这边看着莫子言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下意识的小声感叹了句:“这世上怎会有子言哥哥这般温和且又长得好看的男子……”
虽小声,但每个字都清晰的入了裴疆的耳。
裴疆唇线更抿。
玉娇觉得裴疆真的很不对劲,从那日外出回来后,整个人更加阴沉了,以前不爱说话,现在更不爱说话了。
教他认字,他只是在学,但不会再问她学些什么。且也不再看她,个人闷闷的在那习字。
他的这些奇怪的行为,玉娇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有那么点像是在闹脾气。
但就奇了怪了,他这是在闹哪门子的脾气?莫不是那日外出之时,送了支笔给莫子言,但没有送他,贺他把千字给默写出来而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