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马奴——by木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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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还真像六七岁的娃儿样,见别的小伙伴得了糖,自己没得而闹脾气?可想想裴疆都已经二十来岁的人了,怎可能还如此的幼稚,他或许是因为旁的什么事而不痛快,才会如此沉闷的吧?
“裴护卫,近来可有什么不满意的事?”玉娇耐下心来询问他。
裴疆低着头,执着笔临摹着玉娇让人寻来的书法本子,沉着声简短的回:“奴没有不满。”
然玉娇并不信,追问:“你且说说看吧,若是真有不满的话,我让管事看着处理。”
“没有。”裴疆声沉依旧。
玉娇皱着秀眉看着他。心想他这与她在父亲面前闹脾气的模样相似,他分明就是在闹脾气!
向来只有别人哄她的份,她何时哄过别人了?
哼,不说便不说。定然是她最近待他太好,才把他给惯出了脾气来,惯得得他现在都敢给她摆脸色了!
玉娇气得抱胸,哼道:“既然你没有什么不满的,随你爱如何便如何。明晚我去莫家赴宴,会让沈护卫陪同,你就不用跟着去了。”
说着又是轻哼了声,转身与旁的桑桑说:“走,与我去挑选明日赴宴衣裳,打扮得好看些再好好祝贺子言哥哥。”
待那主仆二人出了书房,执着笔的裴疆用了力,毛笔尖直接戳到了宣纸上,黑了小片。
☆、23、喝酒
裴疆近日爱答不理的态度让玉娇生气,所以从书房带着脾气离开后,也不搭理裴疆了,打算冷他几日,让他知晓她的脾气大着呢。
每日未时是裴疆到小书房认字识字的时辰。而这个时辰玉娇也会在书房之,可今日在的却是福全。
裴疆略微皱眉的盯着福全。福全被盯得头皮发麻,僵硬解释:“小姐傍晚要去莫家赴宴,桑桑也要陪着,所以都没空,便让小弟过来监……陪着裴护卫习字。”
看着裴疆越蹙越紧的眉头,福全硬生生的把原话“监视”二字改成了陪着。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裴护卫怎这般可怕,难不成裴护卫不想看到他?
或者是想见的人没来,所以不高兴?
想到这,福全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震。难不成裴护卫的意人是……桑桑?!
裴疆放下笔,沉着声音道:“今日不习字了。”
说着便站了起来,福全忙道:“可小姐让小的来盯着裴护卫的……”
裴疆扫了眼,问:“你会告知主子?”
福全立即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裴疆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淡淡道:“很好。”
看着人离开书房的背影,福全心腹诽裴疆就只是个会在主子面前装老实的。
看看现在这样欺负人,哪里老实了?!
且说玉娇这边。因还有个时辰便要去赴宴了,也是赶着让桑桑给自己上妆。
哪个年轻的小姑娘不爱梳妆打扮的?玉娇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不敢再像以前那般张扬了而已,但依旧爱美。
捯饬了许久,直到玉盛让人来催,玉娇才迟迟的出了闺房,出院子的时候,裴疆已经守在院子外了。
玉娇看到裴疆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然后赌气的别开视线,继而准备离开,但身后却传来裴疆闷沉的嗓音:“小姐为何要生奴的气?”
玉娇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
她爹娘已在府外等着她了,不能再迟了。想了想,还是回头看向他,“这事待我回来再说。”
玉娇转身离开,待走远了些,才问身边的桑桑:“你说这裴护卫这几日究竟怎么回事?”
那日两人闹脾气,桑桑也是在的。这两日桑想了下,也想出了点门道来,“许是因为裴护卫把千字默写了出来,而后小姐去了四宝轩,他以为小姐是给他奖赏,但却不曾想小姐却是送给莫少爷的,因此心里边不平衡吧。”
桑桑的想法与玉娇先前的猜测不谋而合,但玉娇还是觉着有些不可能的说:“裴护卫有不是那六七岁抢糖吃的小孩了,何至于这么不平衡?”
“小姐这你就不明白了,裴护卫这前边十年只差没与世隔绝了,兴许也就外边看起来沉稳而已,其实呀心里边可能就和那十岁的孩子差不多。多年来没有得到过温暖,心里边可能也是希冀有人待他好的。”
闻言,玉娇微微蹙眉,有些不确定,“真是这样吗……”
桑桑应道:“奴婢觉着是这样的。”
玉娇想了想,“倒也说得通,要是真是这样的……桑桑,你让人现在就去四宝轩再买支笔,待我回来后再拿给他。”
桑桑认为主子和裴护卫之间真有些情况,倒也不再好奇主子为何对裴护卫这般上心了。
裴疆这边却是紧紧盯着主子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看得久久未回神。
精心打扮过后的主子,极美。
主子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裴疆似乎察觉到什么,眼神蓦地冷。随之只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侧头望去,看到的是张嬉皮笑脸。
嬉皮笑脸的人是玉恒,玉娇那满身金闪闪的堂兄。
“裴兄弟,今晚有空不?”
那嬉皮笑脸的态度,与月前拿着鞭子抽人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裴疆拨开他的手,看回前方,声音清冷:“没空。”
玉恒的笑脸僵,但随即又笑得贱兮兮的,道:“别这样嘛裴护卫,我方才问过沈护卫了,你晚上不用当值,定然是有空的,是这样的,先前我不小心打了你下下,所以想请你去吃顿好的来赔礼道歉。”
裴疆微微蹙眉,实在琢磨不透这玉恒到底想做什么,继续拒绝道:“不需要。”
玉恒:……
这真他娘不给面子!
玉恒今日会拿自己的脸来贴冷板凳并不是真的觉着自己过分了,而是今日回到家的时候,他爹把他给骂了顿,就因为他月前鞭打过这姓裴的。
他爹的原话是这样的——
“你大伯说想要给玉娇招个上门女婿,只要玉娇喜欢且真心的待玉娇好的,都可不论身份高低。你大伯先前就夸过那护卫忠心耿耿,拼了命也要救玉娇,还说如果他有那能力,还可给他在商号安个管事的活,你爹我琢磨来琢磨去都觉得他对这护卫有那招婿心思。”
最后他爹给他下了通牒,威胁他若是不把这护卫哄好,就限了他的花度。银子是他的命根子,为了命根子,脸面这东西不要也罢。
来寻这护卫的之前,玉恒也了解裴疆的底细了。知道他在猎场待了十年,也不与任何人来往,心想他定然是个没开过荤的,拿女人来忽悠最简单不过。
如此想着,便扯着笑脸诱哄道:“我那二妹是爱玩闹的姑娘,最受不得沉闷了。裴兄弟你这么闷的性子,久而久之二妹会觉着你无趣的,何不如趁着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之时学些讨姑娘家欢喜的法子,以后说不准还能把我二妹哄得服服帖帖的。”
玉恒的话让裴疆听着有些云里雾里,并不大想搭理他,但听到“讨姑娘欢喜的法子”的话之时,脸色微微动了动。
因直看着裴疆的表情,玉恒自然看到了裴疆的动摇。
有戏!
再接再厉道:“只要你今晚和我吃了这顿饭后,定然会知道该用什么法子去讨我二妹的欢心。”
玉恒目不转睛的瞅着裴疆,好半晌后,待裴疆转头看向他的时候,玉恒知道,这饭算成了。
只要是男人,吃了他这顿饭,仇人也会变成兄弟的!
“当真?”
玉恒很肯定的点头:“当真!”
裴疆的脸色很难是什么地方,但他隐约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女子衣着单薄,笑意带媚,脂粉浓郁,而男子也是带着让人厌恶的笑意,男女亲密相偎,这些皆看得裴疆极为不舒服。
入了雅间后,玉恒把裴疆摁到了位置上,笑得暧昧,“人来之前,给裴兄弟你两样好东西,保你会不丢脸,二保你宿金枪不倒。”
裴疆微微蹙眉:“金枪不倒?”
这时有人端了壶酒上来,玉恒拿过,随之倒入了裴疆面前的酒杯,道:“这是好酒,也是让你金枪不倒的好东西!”
虎鞭泡的酒,可不正是好东西!
裴疆冷漠扫了眼那黄色的酒液,道:“我从不饮酒。”
玉恒端起,塞给他,劝道:“你若喝了这杯,我便传授与你哄姑娘家高兴的法子,就杯,杯!”
若是他不喝,玉恒怕他今晚会出糗。毕竟是自己带来的,若是第回没两下子就不行了,往后被笑话的还是自个。
裴疆瞥了眼玉恒,还是拿过那杯酒,警觉的放在鼻息之前嗅了嗅。没有嗅到其他异样时,便直接饮而尽。
见他喝了酒,玉恒便从怀掏出了本册子,递给他。挤眉弄眼的道:“若是不懂的话,可问我~”
裴疆皱眉听着玉恒的话,再看他那脸色,忽生出想要打他顿的想法,但还是硬生生给忍住了。放下了杯子,把他的册子拿了过来。
裴疆只是不通风月之事,但并不是傻子。翻开第页的时候,或许不解,但再看下去便有些明白了。
每页上边,皆是彩绘的男女,姿势虽不致,但相同的都是未着片缕。
男人身上有的,他也有。女人身上有的……
目光落在了划伤女子的胸脯上,不知为何想到主子遇险的那日,他把主子从洞坑背到地上之时,他背上感受到那极为柔软的触感。
主子也是如这册子般……?
裴疆喉结不自觉的上下颤动了下。
“裴兄弟,是不是看得你热血沸腾?我和你说,会你就按照这画册上边的步骤……”
未等玉恒把话说完,裴疆便没有半点征兆的就蓦地把书阖上了,声响也有些大,把旁的玉恒吓了跳。
裴疆转头看向玉恒,眼眸黑压压的,看着让玉恒背脊凉。
嗓音又冷又低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玉恒看着裴疆的黑脸,不知为何忽生出丝害怕。明明月前打他的时候,还没有如此这般压迫得让人不敢大喘气的感觉。
难不成是因为最近身份变了而给惯出来的?
虽然有那么点想恶狠狠的找回自己的场子,但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还是咧着嘴笑:“裴兄弟你这见识少,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还未说完,雅间的门被敲了敲,传来老鸨特意矫揉造作的声音:“玉爷,姑娘们来了。”
玉恒的双眼蹭的下就亮了起来,忙道:“快进来、快进来!”
门开了,阵浓郁的香粉味飘了进来。
常年下来的谨慎让裴疆的视觉、听觉和嗅觉都比常人要灵敏许多。所以这浓郁香味让他极为不适得紧紧蹙眉。
两个穿着清凉,浓妆艳抹的美艳女子从房外走了进来。
玉恒非常豪气的从怀掏出了几张银票,往桌子拍,道:“好好伺候爷带来的这位兄弟。”
闻言,那两个女子看向屋另外个男子,看清俊颜与那挺拔健壮的身材之时,两双眼睛都为之亮。
甚是欣喜的想要往裴疆身上贴去。但连手指都还未触及到的时候,裴疆“啪”掌拍在桌面上,连着桌上的物什都被震得腾空了下,更是吓得那两个女子脸色白。
裴疆黑着脸沉声道:“别碰我。”随之看向玉恒,“这顿饭,作罢。”
话落,直接起身离开。
玉恒则是脸的懵,满脑子都是——这他娘的还是个男人么?
且说陪着父母块赴宴的玉娇早早就回来了,桑桑把已经买回来的笔给了她,然后给玉娇铺床。
玉娇见桑桑在忙,便说道:“不过是送支笔过去,我自己去便好了。”
桑桑有些迟疑,道:“可这天色都暗了……”
玉娇笑了笑:“还是在自家呢,只是去见裴护卫,且裴护卫我也信得过。”
说着,拿起桌面上的长形木盒,提着小灯笼便直接转身出了屋子。
看了看手的盒子,玉娇笑意也更盛。
或许桑桑说得没错,裴疆就是个看着沉稳,其实心里边还是像个孩子样的。
她见识比裴疆广,且自己从小到大也有这么多人疼爱,锦衣玉食的。这么想的话,玉娇觉着自己压根她不需要与个孩子再计较什么。
玉娇待裴疆的态度与旁人总是有些不样的。
行至裴疆住的小后院,附近没有住其他人,所以依旧是寂静片。
到了那小屋,玉娇敲了敲门,但门似乎没关紧,只是碰到了下,便开了条门缝。
玉娇把门缝推大了些,往乌漆嘛黑的屋子里试探的喊道:“裴护卫,可睡了?若没睡,你出来下。”
天色还尚早,且福全还说往常他都是差不多这个时辰来给裴疆擦药的,裴疆怎么可能这么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