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马奴——by木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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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逛之时,忽然想起吴维邀请裴疆去他营中的事情,虽然这几日还没有消息,但玉娇这心里边总有些不安。
那晚父亲说裴疆必须得受伤。回去后,玉娇细细琢磨了一下,也有了些头绪。
吴维存心是寻裴疆麻烦的,若裴疆全身而退,又或者说裴疆在他营中出了风头而落了他的脸面,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唯有裴疆受伤了,他才高兴,才会让看轻裴疆,不把裴疆当一回事。
可玉娇不想看到裴疆受伤。想要叮嘱他在那军营中时就随随便便受些轻伤,也就是看着摔得重,却伤得轻的,做做样子就成的。
但因这几日有些不敢与裴疆说话,自然也没有嘱咐。
玉娇琢磨了一下,起了给裴疆买些防身用护具的心思,随即与桑桑说:“我们去一趟打铁铺子。”
淮州的小铁铺没有什么护具,所以玉娇直奔了最大的铁铺,不仅买了护手肘和护膝,更花重金挑选了一把好刀。
东西买齐了,玉娇只想早早把东西给裴疆,所以也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心思了。
看着东西都搬上了马车,正要上马车之时,却忽然打了个冷颤。
桑桑问:“小姐,怎么了?”
玉娇转回头,前后左右看了眼,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也就摇了摇头,“没事。”
许是她多心了吧?
而此时铁铺二楼中,窗户开着半条缝。而窗户后边站了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吴维。
吴维有谋反之意,自然需要用到兵器。兵器锻造声音极大,容易让人发现,所以他便在这淮州城好几家铁铺的地下建了地室,白日铺子上边打着铁“呯呯”作响,也从而掩盖住了地下的打铁声。
谁又会想到他会在这铁铺之下打造兵器?就连这些铺子也没有人知道是他在操控。
这时吴维的侍卫从外边进来,见主子往楼下瞧,便也凑过去瞧了一下,见到那马车旁的女子,有些惊讶的道:“那姑娘不是大人在桂花园赞过明艳夺目的那位吗?”
长得好看的,总是能让人一眼就深刻的记住了。
侍卫问:“大人,要不要属下派个人查查这姑娘是哪户人家家的千金?”
见那姑娘上了马车,吴维才收回了目光,笑了笑:“不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女人的事暂且先搁置。可去给玉府送信了?”
侍卫点头:“送了,只是刚好玉盛与那玉家未来姑爷都不在。”
吴维点了点头,眼神顿时变得锐利了起来。
比起感兴趣的女人,吴维现在更想试一试那气势强悍的裴疆。
看他是不是真的如那猎场之人说得如此的厉害,若真有这么厉害的话,那这人成了玉家女婿,就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
再说玉娇回到府后,就听下人说那总兵府给裴姑爷送了一封信过来。
玉娇一听,彻底懵了。
待傍晚裴疆回到院子的时候,才发现玉娇来寻自己了。
玉娇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敢不敢见裴疆之类的,只巴不得他快些回来。所以在他院子中的厅子不安的来回度步了半个时辰。
见裴疆回来了,才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随后走上前低声询问:“现下有没有在偷听?”
裴疆摇了摇头,也没说那些人会闲得日日来偷听,只道:“天还未全黑,他们不好藏。”
说着,目光扫了一眼在厅子中桌面上的防具与刀。
玉娇听他说没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一口气。脸色担忧的把袖中的信拿出来递给他,与他说:“今日那吴维给你送信过来了。”
裴疆淡淡的点头:“方才回到府中的时候,听福全说了。”
说着拿过了玉娇手中的信,从容的拆卡,随后大致扫了一眼下来。
裴疆早也不是那个“可能不识字”的裴疆了,不过是个把月,都超过玉娇这些年来认的字了。
玉娇有些焦急的问他:“上边都说些什么了?”
裴疆放下信,眼眸幽深的盯向玉娇,声音略低,“娇儿你在关心我。”
语气甚是肯定。
玉娇瞪了他一眼:“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又不是真没心没肝的,是我连累的你,我自然不可能不关心你的死活。”
她都这般的不安了,他还有心情说这些有的没的,就是存心想看她为他自个着急的模样!
“信上到底都说了什么,你快告诉我。”玉娇越发焦急的催促。
玉娇焦急,裴疆却很是淡然从容的道:“不过是说明日卯时到辰时之间会有人来接我,随之与他一同去军营。”
玉娇虽然早已经猜到了信中的内容,可听裴疆再这么一说,脸色还是白了一白。
沉默了一晌,才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便自然而然的拉起裴疆的手,说:“你随我来,我今日给你买了些防身用的护具。”
边说边拉着裴疆走到了那放着那些护具和刀子的桌子前。
正想松开手去拿桌面上的护具给他瞧,谁知裴疆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玉娇一惊,想要把手抽出来,可他却不肯松。
转回头恼他,“你做什……”
可转回头之时,在看到裴疆黑眸中噙着淡淡的笑意,且望着自己的时候,玉娇便瞬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来着。
裴疆那低沉如昔且醇厚的嗓音落入她的耳中。
“你关心我,我这里跳得很快。”说着,把玉娇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上。
咚咚咚……
确实是很快很快,但玉娇怎么觉着她的心跳反而跳得得更厉害呢?
☆、36、三十六章
裴疆脸色如常, 且还一脸的正经,正经得让人觉得他只是把心中的想法如实说出来而已。
玉娇红着耳根子, 骂了他一声:“登徒子!”
被骂登徒子的裴疆,却是很认真的说:“这次我没有轻薄你。”
说着,他幽深的目光落在了玉娇粉嫩唇上。
玉娇一愣,脸色更赤, 生怕他再次像前几晚那样荒唐,便慌忙的用另外一只手把自己的嘴巴给遮住了。
“我与你说正经的,你再这么的不正经, 我便真的生气了!”
玉娇的话语隐隐带着颤抖,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裴疆知道分寸在什么地方,也就把她的手松开了。
手一松,玉娇就猛地收回, 随即把两只手都藏在了身后,但许是觉着自己的作法太过蠢笨,又从背后把手给放了出来。
玉娇暗暗的呼了一口气, 转身就像把刀拿给拿起,但才发现重得厉害,两只手都使了力才面前把刀拿起。
裴疆伸过手,一手便把她手中的刀拿了起来,问:“给我的?”
玉娇定了定心神, 叹了一口气道:“明日若真的要受伤的话, 装装样子就可以了, 莫要像先前那样把自己的命拿去博。”
想起裴疆拿命去博群狼后受的伤,玉娇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如今再想想,就觉得裴疆是个不惜命也不知疼的,若她不嘱咐,他肯定不会在意自己的身子。
裴疆看着玉娇,应了一声“好”。许是心里边因她的关心而格外愉悦,所以连着声音也有一丝的轻快。
*
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玉娇就起了床,到了隔壁院子寻裴疆。有了上回看到了不该看的教训后,玉娇也没那么的莽撞了,抓了福全通报后才敢进院子。
今日是要去军营里边的,裴疆又把先前做护卫时的衣衫给穿上了,但却没有把玉娇给的护具戴上。
玉娇皱眉看着他的手腕,问道:“为何不戴我昨日给你买的护具?”
裴疆耐心解释,“昨日试戴了一会,手脚会迟钝一些,不好掌握受伤的程度。”
玉娇听他这么一说,表情微变,略微紧张的说:“那还是不戴了,不戴的好。”
裴疆看了眼屋外的天色,说:“时辰快到了,我先走了。”
玉娇脸上尽是担忧之色,再次叮嘱他:“记住我昨日与你说的话。”
裴疆点头。
玉盛不便来送裴疆,且昨日也已经寻了裴疆,与他交代过了几句话,所以今早只有玉娇来送。
把裴疆送到了府门,见裴疆正要出去,玉娇忙拉住了他的衣袖。
裴疆转回头看咬着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玉娇。
玉娇犹豫了一下,才忸怩道:“今日能早些回来就不要晚了。”
裴疆唇迹微微浮现一丝笑意,声音低沉道:“我会早些回来的。”
玉娇点了点头,才把他的袖子松开。
随着他走出了府门,看着他翻身上了马,与吴维派来的人一同消失在道路上,心里边非常的不安。
桑桑在一旁感叹道:“奴婢还从未见过小姐如此这般的紧张其他人,这还是头一回呢。”
正巧福全也在一旁,听了桑桑的话,很不以为然的说:“裴姑爷是小姐的未来夫婿,小姐自然会紧张了。”
玉娇因心里担忧,也没太在意他们两的话。可正转身往府里边走时,桑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玉娇无法不在意。
“也是,小姐心里边喜欢裴姑爷,自然会为裴姑爷担心。”
脚步微微一顿,看向桑桑,“你为何觉得我喜欢你们裴姑爷?”
桑桑嘴角露出了笑意,“奴婢伺候小姐七、八年了,小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奴婢还是知道一些的。小姐若不喜欢裴姑爷,就不会事事都想着裴姑爷了。”
玉娇微微皱眉,暗道她什么时候都事事想着裴疆了?
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问:“比如哪些事?”
桑桑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伸出五指,一样一样的开始数了起来:“且不说远的,就说这十来天吧,先前在桂花园投壶得的棉手套,还有定亲那日的早点,更有上回与莫家小姐的争辩,争辩到底是裴姑爷与莫公子谁出色一些。还有这回,知道裴姑爷要去军营那等危险的地方,还费心的挑选了大半日的护具和刀,若小姐真不喜欢的话又怎会这般用心,况且小姐真不喜欢,又怎会和裴姑爷定亲?”
听着桑桑把这些事一件件数出来,玉娇愣了一愣,她竟都没发现自己原来对裴疆这么上心。
可那棉手套她只是刚好得了的,且现在还在柜子锁着呢,这件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