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深处,有间甜品屋——by忽见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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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长川仔细看盒上的说明,道:“这是基因疗法后用来缓解疼痛的药。”
“违法吗?”
“我找个人问问。”
楚心把免责声明一并递给他:“再帮我问问,这份免责声明有没有什么问题。”
路长川拍下照片,发给查理,让对方尽快回复。
“谁找你啊?”他坐到楚心身边。
“叫什么……范超?”楚心道,“应该是看我给过敏的孩子专门做了羊奶蛋糕,才找到我的。”
“范超?”路长川拧眉想了想,在手机上一通查,然后举过去给她看,“是这个人吗?”
楚心凑过去:“咦,是哦,你认识?”
范超的个人形象太鲜明,一眼就能从新闻照片上认出来。
“谈不上认识。罗家老三,跟母姓,和罗老头关系不好。大汉堡就是他自己创的品牌。看人家生意做大了,罗老头又念起亲情,想把人收进集团里。”
楚心撇撇嘴,对这位罗老头观感不大好。
路长川嘀咕了一句:“你怎么老和罗家人走那么近。”
“都是做餐饮的,一个圈里,当然容易走近……”楚心随意回道,忽然顿了下,“不对,我哪里‘老’和罗家人走那么近了?”
“就罗斯啊,你还和他去ladoll开包间吃饭,我有监控视频做证。”
楚心愣了下,歪着头想:“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怎么知道的?视频在哪?”
路长川哑口,哪敢说自己当时从监控看到的。
他嘴唇动动,不自然地说:“视频……肯定不会留啊,我留它做什么。当然是……当然是别人看到告诉我的。”
“别人看到为什么要告诉你?”楚心更糊涂了,单手支腮,歪头想着,“这是哪个月份的事了……”
“诶,你不要想了。”路长川伸手把她脑袋正过来,怕她发现自己早就动心,推着手机到人眼前,“消息来了,要不要看啊?”
楚心更关心眼下的事,把视频问题扔到一边,凑近了问:“怎么样?”
“声明没问题,签不签都行,只要药的来路合法,制作出的食物还给开方的病人用就行。”
楚心听到这个,立马心动了。
把药做成蛋糕,她从没试过哎……会不会影响药效?应该先找个化学方面的人咨询一下?傅安安是微生物学,不知道能不能行?
楚心托着脑袋已经开始琢磨要怎么做了。
路长川合上手机,还是不放心。
有罗斯在前,他越想越觉得这个罗家老三也像别有用心之人。
而且范超还结过婚,肯定更有经验了。不行,不能让楚心和他们接触。
他脑子飞快转着,想找个借口让她推了这个活。
又气查理,怎么这么快就回复消息,又气自己,就应该说声明有问题,不能接嘛!
他还没想到好理由,就听楚心在那自言自语。
“还是去医院挂号,直接找医生咨询比较好呢?但医生只懂药,未必懂食物吧……”
路长川扁着嘴,心知她已经做出决定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落寞。
“没病去什么医院啊,我有家庭医生和营养师,明天带你去见他们好了。”
第65章 正人君子真不好当
楚心第一次制作有药物成分的甜品, 比平时用了更多小心。
她详细询问蛋糕用处。
范超是单亲爸爸, 有个四岁多的女儿, 患有先天免疫类疾病, 从一岁多开始进行基因疗法。因为治疗开始的早, 三年后基本能痊愈。
每年集中三天进行手术, 之后用营养品保守治疗。只是这三天的手术很痛苦,术后病人会全身疼痛。
给楚心的药, 就是用来缓解这种疼痛。
孩子并非抗拒吃药, 只是范超心疼女儿,希望术后吃药环节能多些期待,好让手术也变得不那么可怕。
一个疗程连续三天,每天要吃三次这个药, 为了给孩子足够的惊喜感, 所以一共要做出九种味道, 用一模一样的盒子包装,制造神秘。
楚心完全领会范超的意思,同时也对这个为孩子用心的爸爸多了几分好感。
她询问孩子平时喜欢的口味并仔细记下, 以保证九种味道都是她钟意的。
范超显然很了解女儿, 马上给出十几种食物, 从常见的巧克力、芝士, 到葡萄、菠萝蜜等数种水果, 再到杏仁等坚果,种类很多。
楚心拿着这份食材清单以及一盒未开封的药,在路长川带领下, 去了一处私人诊所。
与医生和营养师一同分析,去掉不适合的食材和原料后,最终选出九种主要口味。
她问医生,药本身是什么味道的。
医生笑道:“我也没吃过,据说有点酸苦。”
楚心又问:“没病的人吃了会怎么样?”
医生说:“没有很严重的伤害,但短时间可能会头晕头疼?这个不好说,健康的人吃了副作用会比生病的人小一点。”
楚心点点头,转眼见路长川正不赞同地盯着她,像是明白她的打算。
楚心朝他弯唇,移开视线。哪有不尝一下就把食物拿出去卖的厨师?
虽然颇费心才选出九种口味,但楚心明白得很,这款蛋糕的关键不在具体味道上,而是“期待”与“惊喜”。
范超所说的,把九个蛋糕放在一模一样的包装中,确实也有些神秘,但还不够。
若是能把它们放在同一个盒子里,还能制造出神秘感……楚心想到那句有名的电影台词,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
能不能把这九种小蛋糕做成一盒“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口味是什么”的甜品?
带着这个问题,她开始画设计图。
巧克力做成篱笆,围出一个正正方方的“松树林”。似乎刚刚下过大雪,所以地面是白的,这是用棉花糖和糖霜共同制作出的白雪。林中有九棵松树,同样由巧克力制作。
在松树下面,隐藏着九种不同口味的小蛋糕。只有将巧克力松树“连根拔起”,才能知道藏着什么口味。
只是,雪景、松树,似乎太单薄了些。
再加入一大一小两只梅花小鹿,憨憨的样子。
想到小女孩打开盒盖时的表情,楚心越发来劲,用了大半天时间,就把九种口味做出来了。
将胶囊打开,把里面的药粉加入到蛋糕液中,无需过多搅拌,倒入模具,放进速冻箱,很快便好了。
一切都和楚心预料的差不多,唯有一点她没法放心。加入药物的蛋糕到底是什么味道?
新品交给客户,她一定要试吃的。
楚心坐在那,研究说明书。
药的主要功效是镇痛,作用类似吗啡,但比吗啡好的是,它不会使人上瘾。
再联系着医生的话,她嘀咕:“尝一点好像也没什么。”
路长川抽过她手里的纸,说:“不行。是药三分毒,哪能随便吃。”
“我只吃一点点……”楚心掐着手指比划。
“那也不行。”
“但是……”楚心瞅着一盒雪景小蛋糕,哪能不尝一口就卖给人家。
“没有但是。”路长川不客气地否定。
在他的监视下,楚心只得将小蛋糕装盒。
到了晚上,路长川开车回家。走了一半的路,查理打来电话。
“少爷,你不是让我盯着甜品界的消息吗?我刚听说,食尚传媒要举办首届星系甜品锦标赛。”
路长川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消息,他想了想,干脆调转车头往回。
楚心从冰箱拿出一瓶带汽饮料,这还是应有容送给魏夏的,他不喝,大家就给分了。
她看到里面摆着的小蛋糕盒,终是没忍住,也一起拿着上楼了。
回到房间,她打开深绿色玻璃饮料瓶,“嗤”地一股汽冒出,听着就爽。天气燥热,来两口下肚,胃里登时凉快了。
楚心看眼手里的小蛋糕盒,选出那款最没把握的杏仁味,咬下一小口。
果然如医生所说,那个药只有淡淡的酸苦味,在糖和果味平衡下,并不明显。
有了第一口,第二第三就更方便了。
她把拿不准的三款都尝过,又来了一口“白雪”,抹掉口中药味,算是满意了。
又喝两口气泡饮,自觉没什么特殊感觉,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换上夏日轻薄睡裙,她拿着毛巾包住头发,听到一楼有人按门铃。
楚心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监控头看,见是路长川,便按下自动锁。
路长川直接上了二楼。
楚心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打开门。
路长川愣了下,视线快速从她身上扫过,之后开口。
“那个,我刚得到消息,食尚正在准备首届星系甜品锦标赛。”路长川眼睛不自在地向上看。
楚心手一顿,随即眼睛睁大,喜出望外:“真的吗?”
“真的,消息不准是不会告诉我的。”
楚心“啊”地一声叫,顾不上手里半湿的毛巾,兴奋地搂上他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随后她将人拖进屋,关上门。
“你快跟我好好说说!什么时候?团体赛还是个人赛?”她语速很快。
路长川没想到她能激动成这样,暗自庆幸自己回来是对的。
“我也不清楚,明天我再问仔细点。”
楚心两手握着毛巾,感慨道:“想不到,我还能有弥补遗憾的机会。”
“什么遗憾?”路长川歪头纳闷地问,“你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吗?”
“没有啊。挺舒服的,可能是太开心了吧。”
楚心笑眯眯地说,然后起身要去放毛巾。
忽地,眼前的东西好像在晃,不时还有重影。
楚心揉揉脑袋,一手往旁边够。
路长川起身扶住她:“怎么了?”
“头有点晕。”
不止头晕,胃里还有一阵阵的酒气。
路长川皱眉,正想带她去医院,扭头看到桌上的蛋糕盒,盒盖还没关,吃过的小蛋糕横着放在旁边。
“叫你不要吃,真是不听话!”他说着,把毛巾接过扔到一边,又看见没喝完的玻璃瓶。
这是气泡酒,度数不高,味道香甜,是女孩子们喜欢喝的一种酒精饮料。
“瞧你厉害的,用酒下药。”
“哪有酒啊……”楚心哼哼着,浑然不知那味道像果汁似的饮料带酒精。
她头晕得站不稳,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路长川把人扶到床边,让她躺下。
楚心两颊潮红,路长川大手覆上她额头。
“别是发烧了吧。”
楚心知道自己没发烧,就是头晕,还有酒气在胃里翻腾,更像喝醉了。
可能是药效与酒精发生了化学反应。
她不觉得热,路长川的手却热得很。
楚心觉得不舒服,伸手抓住他衣领,借力还要起来。
攀到一半,又没了力气,往后倒,手下却更用力了,衣服抓得更紧。
路长川衣领被揪,怕她倒猛了,借着力人也跟着往下。
楚心迷迷瞪瞪睁开眼,整个人似乎被一股浓浓的男性气息笼罩。酒精加药物双重作用下,基因的吸引力格外明显。
她有气无力道:“路长川……”
“嗯?”
“……今晚别走了。”
路长川怔住,原本撑着床边的手臂也像失了力气,被她拽到眼前。
“你……你在说什么?”
楚心皱眉,单手在自己脖颈处摩挲,薄薄的睡裙什么都遮不住。
“渴……”她喃喃。
他低头看过去,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全身血液都往一处涌去。
他咽了咽口水,喉头滚动,额头开始冒出汗珠。
眼看她不老实地蹭来蹭去,路长川受不了,忙把人推开。
一屁股坐到她旁边的床上,胸口剧烈起伏,视线下意识往自己裤子处看了眼,又猛地挪开,一动不敢动。
他动作太快,引得床铺一阵晃动,楚心觉得脑袋疼,她用手扒拉着找枕头。
枕头没找到,找到路长川大腿,顺势枕了上去。
“头疼……”她又说。
“啊?头疼?我……我帮你揉揉?”路长川咽了咽口水,一只手按上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