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里调婚——by慕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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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这件事确实引起阮家人的不满,特别是冯庄,认为周孟言没资格管这样的事。
但是直到周孟言把原疗养院对阮云山消极的治疗手段甩到阮家人面前,几个人彻底说不出来话。
冯庄和阮乌程阴暗自私的心理昭然若揭。
冯庄不想要阮云山醒来,是害怕他会算她对阮烟的账,那她和阮灵以后在阮家还有怎样的地位。
而阮乌程不想要弟弟苏醒,是因为想要一直坐在董事长之位。
周孟言淡声回应,“没说什么,同意了。”
往车旁走去,晚风撩开她细长的黑发,她唇角荡漾开浅浅笑意,忽而真诚开口:“谢谢你,孟言。”
许久之前的提的事,没想到他一直记着。
她还记得上次来看父亲的时候,当时的她被阮家赶出来,面临那样的困境,不知该如何做出选择。她在父亲病床前哭,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但是现在,一切都在慢慢变好起来。
“你以后想来看你父亲,随时都可以。”
“嗯。”
周孟言看向远方的山,半晌道:“接下来几天我会很忙,估计都会在公司,不会回去。”
阮烟愣了一下,点头;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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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孟言的确如他所说,从去往疗养院的那一晚过后,阮烟已经两天没有在家中见到他了,他也一直在公司休息。
她隐隐约约听江承和周孟言的对话,似乎是他们最近在整合梵慕尼旗下的奢侈品产业,总之格外的忙。
早上,阮烟在家中接到了秦锡打来的电话,秦锡关心地问她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样,也猜到儿子的性格,说周孟言是不是一直在忙工作。
阮烟只能实话实说,秦锡叹惋:“他这孩子就是这样,嗜工作如命,本来他是没有必要这么早接管公司的,但是他说想接手,爸爸想着让他锻炼,就同意了。我平时也经常和他说不了几句话,倒是烟烟一个人待在家挺无聊的吧?”
“没关系的,我平时就看看书什么的,倒还打发时间。”阮烟乖巧应。
“嗯,也得亏你这么体贴。”秦锡不知怎么,轻“嘶”了一声,阮烟听了出来,问她怎么了。
“哎……这几天一直腰酸背痛,刚刚站起来都有点难受。”
“腰酸背痛?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看过了,不过感觉西药什么的没多大效果,估计也是老了,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腰酸背痛……
阮烟想起曾经父亲身体也经常不舒服,哪里都容易疼,服了一些中药倒是好一些,“妈妈,要不要尝试一下中药?”
“我们这边都没有卖的。”
阮烟就说可以帮忙在林城买一点,然后给秦锡邮寄过去,有些病的话还是中药的方子来得好。
秦锡怕她麻烦,阮烟就说没关系,她曾经陪父亲买过,有经验。
虽然和周孟言是商业联姻,但阮烟觉得他的父母也是可爱孝顺的,她没有办法把感情变得也那么冷漠和公事公办。
而且秦锡对她很温柔,有的时候就像她的妈妈,谁对她好,她也会回以真心。
阮烟记得,她在林城乡下认识一个阿婆,那个阿婆精通中药,家中专门种中药材,曾经她陪阮云山去买过,服用后效果还不错。
阮烟觉得,可以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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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想抓紧时间,翌日,她和叶青就乘坐着私家车出发了。
往乡下开的一路上,风景淳朴,空气清新自然,阮烟吹着风,心情很好,就和司机、叶青三人聊起了天。
司机范卓今年四十五岁了,是阮烟的专职司机,平时她出门,都是他开车,他长得有些像小品演员宋晓峰,憨憨的,说话带着口音,还很爱笑。
原本以前出门时,车里都很安静,范卓自然不会和阮烟搭话,而今天算是个契机,让大家熟络起来。
“太太,我还以为你平时比较内向,不爱说话呢。”范卓笑着摸摸脑袋。
阮烟莞尔,“我但是其实挺喜欢和人聊天的……”
叶青:“太太和我性格一样,和熟的人在一起就会话比较多,但是一到陌生的环境,特别是人多的地方,就比较内向。”
“嗯。”而且看不见,她适应得也很慢。
“没关系的太太,其实我也喜欢和人说话,以后你要是无聊,我就陪你聊聊天什么的,我家闺女比你小一点,倒是老烦我话多咯。”
阮烟笑,“好呀。”
一路畅谈,车子慢慢驶到了乡下,天色也莫名逐渐暗了下来。
车子过了一座桥,开进村庄,一路上泥土路有些颠簸,阮烟凭借着回忆,大致说出路线,好在阿婆住在村庄最里头,还算容易找到。
“太太,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前面,你要不要先下去看看?车子不能再往里开了。”范卓道。
“好。”
于是叶青扶着阮烟下来,范卓去停车。
两人往前走,叶青看到有家门口有个砍掉的大木桩,是阮烟刚才回忆的,她们走到门口,喊了几声,木栓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头发微白、佝偻蹒跚的老太太站在门后。
“你们找谁啊?”
阮烟闻声,感觉自己没有找错,提起唇角:“阿婆,你家里是不是卖中药材的?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烟烟,曾经和我爸来你这里买过……”
阿婆仔细看了几眼阮烟,认了出来,“烟烟啊,记得的,快进来快进来。”
阮烟和叶青走进门,里头是一个很大的前院,种了棵很大的柳树,旁边的篱笆围栏里圈养着鸡鸭。
走到房子里,阿婆回头看到叶青搀扶着阮烟走得比较慢,又看到她的眼睛,一惊,“你这眼睛是怎么了?”
阮烟把出车祸的事和她说了,阿婆面露惋惜,没想到这么水灵的一个小姑娘竟然出了这样的意外,“那你爸爸呢?”
“他现在……一直躺在床上。”
阿婆感叹几声,让她们先坐,她去厨房倒水。
把水放到阮烟手里,阿婆在旁边坐下,“我记得你爸爸去年来找我的时候,还很精神的,没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你的眼睛治得怎么样了?今天是不是来找我拿眼睛的中药?”
“不是,是帮我妈妈拿药,我的眼睛现在还在治疗,但是效果比较慢。”
“诶,你要不试试针灸?”
阿婆说,古人看病的有些手段比西医来的有效多了,针灸说不定对阮烟有帮助,“我知道有个很好的中医,他在林城很出名,我也在他那看过,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你可以去了解一下。”
“好,谢谢阿婆。”
她去房间里抄了个号码给阮烟,而后又问她今天想要来拿什么药,阮烟说了下秦锡的病症,阿婆经验老到,说了几个方子,就开始帮她准备药材。
阮烟陪阿婆闲聊着,快到饭点了,后者就邀请阮烟三人中午留下来吃个饭,阮烟不忍心拒绝阿婆的热情,只好答应了。
阿婆往桌上摆着饭菜,门口就传进一个声音,“奶奶,我回来了。”
“孙儿,来吃饭咯。”
一个穿着蓝白色长袖的小男孩走了进来,阿婆摸摸他头:“还记得不得你烟烟姐姐?”
“诶,烟烟姐姐!”
小男孩激动地跑到阮烟面前,阮烟也记得他,他是阿婆收留的一个孤儿,小名腾腾,从小被阿婆养大,今年虽然才七岁,但是非常听话懂事。
几人在圆木桌前坐下,腾腾说马上就要下雨了,他怕淋雨,是从学校跑回来的。
果不其然,他们动筷没几分钟,外头轰隆一声,下起了大雨。
叶青和范卓帮忙阿婆把院子里的衣服收了进来,阿婆道:“没事,继续吃饭吧,估计这雷雨没一会儿就好了。”
腾腾翻着碗里的米饭,“奶奶,我们老师说,下一个学期可能不能上学了。”
“为什么?”
“因为学校那栋楼快要塌了,老师变成危房就不能上学了,奶奶,那我以后能去哪里读书?”
“……没关系,阿婆想办法。”
阮烟问起这所学校,阿婆说这是他们村庄唯一的小学,设施很不好,因为学校缺钱,也盖不了新大楼。
阮烟听完,心里不是滋味,但也不好说什么。
暴雨下了接近一个小时。
饭后,阿婆帮阮烟打包好了药材,并说了下熬制的比例,交代差不多后,范卓看着外头的雷雨暂且小了些,就说得趁早走了。
道别了阿婆一家,车子往村庄门口开去,却现门口的那座桥被淹了。
“那怎么办……”叶青焦急。
“可能真过不去了,这边就一条路。”
最后没办法,三人只好折返,谁知路上车子不知为何突然熄火,阮烟和叶青下了车,还是过路的几个人帮忙把车推到可以停的地方。
叶青撑着伞,带着阮烟往回走,雨下得又大了起来,阮烟半边身子都被淋湿了。
走回阿婆家,阿婆看到他们,连忙去房间里拿毛巾,范卓淋着雨小跑回来,“太太,这车估计是坏了,现在只能等着雨小点,找人过来修,哎都怪我……”
“没事,这和你又没关系。”
阿婆安抚:“不打紧,你们就在这安心待着,等雨停了再走。”
阮烟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臂,她今天穿的衣服不多,身子此刻冷得有些打颤,叶青帮她倒了杯热水,又帮她擦拭头发,忧心忡忡:“太太,您可千万别感冒了。”
阮烟淡笑,摇摇头,不想让他们担心,阿婆收拾了一个床,给阮烟一件平时不怎么穿的衣服,让她先把身上淋湿的换下来,“我去给你们熬点姜汤,去去风寒,你们在这先休息。”
阮烟感觉身子不太舒服,实在难受,最后倒着躺一会儿。
谁知她一睡,就睡快睡到了傍晚,这个突发的情况也传到了周孟言耳中。
阮烟迷迷糊糊,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接起电话:“喂?”
“你去乡下了?”
那头,刚走出会议室的周孟言接到别墅传来的消息,眉头微蹙,给她拨去了电话。
“嗯……”她听到是他的声音,轻咳几声,“只是这边下暴雨了,桥被淹了,我们暂时没办法回去。”
周孟言走进办公室,嗓音微沉:“你跑到乡下去干什么?”
阮烟听到他略带指责的语气,垂下眸:“对不起,我想给妈妈买点中药材,我也不知道会突然下雨……”还给这么多人添麻烦。
周孟言闻言怔了下,几秒后道:
“这些东西都不需要你亲自出去买。”
阮烟没有再说话。
挂了电话,她低着头,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办公室里,周孟言坐在沙发上,按着眉心,江承走了进来:“周总,我刚刚和叶青打过电话了,太太去乡下是专门给老夫人买点中药材。”
江承解释,是秦锡和阮烟讲了最近身体不适,女孩心中牵挂,就想为婆婆找点药材,害怕他人找不到路,所以亲自去了乡下。
周孟言想起两天前,秦锡给他打过电话,但是当时他很忙,说了两句就挂了。
男人沉默半晌,开口:
“现在怎么样了。”
“车坏了,得等雨停,把车修好,才能回来。”
“我是说阮烟。”
“叶青说太太有点小感冒,没有发烧,问题不太大,应该休息下就好了……”
周孟言抬头,就看到江承欲言又止的表情。
“要说什么就说。”
“周总,我是觉得……太太特别善良,有孝心,虽然出门不方便,也千方百计想着给老夫人做点什么。”江承想起刚才周孟言对阮烟说话的语气,都能想象那头的女孩听到了会有多难过。
“您也有两天没回家了,太太都是一个人待着,想去乡下,可能也是为了解闷。”
周孟言闻言,看向窗外逐渐暗下的夜色,眼底晦明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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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男人终于忙完了最近这段时间手头上的工作,回了家,滕恒闲着无事,过来找他。
两人恰好在别墅门口相遇,滕恒看着周孟言冷着脸走进别墅,拉住江承:“他怎么了,谈生意失败了?”
“没。”
“那是什么?”
“是……太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