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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女主只想炼丹——by写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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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主人一听这话,简直要热泪盈眶,赶紧恭恭敬敬地将他们送出门去。
  一行人在里蜃市耽搁许久,回到楼船上时已近四更天。
  与连山君师徒分开后,沈碧茶总算摘下了贴在嘴上的水膜。
  虽然夜已深,几人都没什么睡意,围坐在一块儿,讨论今晚的经历。
  沈碧茶先是尽情感叹了一番连山君的美貌和萧顶的眼瘸,接着才道:“说起来,那万年老二生得和我们道君还真挺像,就是哪哪儿都粗糙了些。”
  西门馥“啧”了一声:“这就‘我们道君’了,人家是萧顶的师父,与你有何干系?”
  沈碧茶不屑一顾:“你就酸吧。哎,问你呢,那万年老二的事,你总该知道一些吧?”
  她对顾苍舒的了解仅限于十洲美男榜的记载,西门馥是世家子,对世家大族那些弯弯绕绕定然比她清楚多了。
  果然,西门馥脸上浮现出老神在在的微笑:“我怎会知道。”
  沈碧茶推他一把:“西门傻,别卖关子。”
  西门馥抽出折扇打开——虽然两只手缠满了纱布,仍旧顽强地摇着。
  “沈碧茶,你这嘴上没把门的,听了可别到处乱说,该贴膜贴膜,”他压低了声音道:“据传顾苍舒不是他爹的亲儿子。”
  沈碧茶这种平民少女,最爱听这些高门秘辛,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射出精光:“噫!这是怎么回事?”
  西门馥不紧不慢道:“太璞宗的情况你们应当有所耳闻吧?明面上宗主是顾清潇,其实他不过是个赘婿,出身不显,修为平平,为人又庸懦无能。太璞的权柄牢牢握在他夫人英瑶仙子手中。”
  他顿了顿道:“英瑶仙子和大衍宗宗主曾是青梅竹马,只是因为顾、白两家分道扬镳,一对有情人被生生拆散。不过,据说两人一直都藕断丝连,顾清潇不过是块遮羞用的幌子罢了。
  “那顾苍舒生得既不像爹,又不像娘,确乎不太像是顾清潇的血脉,而且你只要见过他们父子相处,便会觉得他们根本不像父子。他和英瑶夫人母子俩,对顾清潇颐指气使,倒像是对待家仆一般……
  “故此许多人在背后讥笑顾清潇,将他戏称为傀儡宗主。”
  沈碧茶:“这么说顾苍舒生得像大衍宗的白宗主咯?”
  “是这么传的,”西门馥道,“不过白宗主自年轻时便开始练一种名为‘千面’的功法,如今的修仙界中,几乎没人见过他天生的那张脸。”
  沈碧茶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万年老二是白宗主的儿子……可他为何生得像我们道君?莫非……”
  西门馥眼明手快地捂住沈碧茶的嘴,将声音压低到几不可闻:“道君身世成谜,虽极少抛头露面,但总有见过他面貌的,知道他和顾苍舒生得像,便有人悄悄地传,说他是白宗主遗落在外的……咳咳……”
 
 
第48章 
  窗外夜色沉沉,寒月映在平静海面上, 泛着粼粼波光。
  苏毓在舱房中静坐运功, 今夜三个傀儡人烧的都是他的灵气, 加上他亲自挥出的那一剑,共耗去约莫半成灵气, 他得在法会开始前吸回来。
  舱房的陈设与他在掩日峰的住处一般无二, 几榻屏风都是从家里直接搬来的。
  一墙之隔便是傻徒弟的卧房,壁板上照例挖了个洞, 眼下不断有笑声飘到他耳畔,夹杂着虎崽奶猫似的叫声。
  傻徒弟咯咯笑个不停, 气喘吁吁地告饶:“红……红豆包, 别舔我脖子,啊……痒死啦……”
  苏毓捏了捏眉心:“萧顶,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若是玩物丧志,为师便把虎崽送回去。”
  小顶用气声道:“嘘,红豆包,快回窝睡觉吧, 师尊脾气不好,吵到他会把你赶走的……”
  小虎崽仿佛能听懂似的, 可怜兮兮地呜咽起来。
  小顶心化成了一滩水,毫无原则:“好吧,再让你扑一次……”
  红豆包:“呜呜呜……”
  “两次……”
  “呜呜呜……”
  “好吧,三次……说好了,再扑三次, 扑完睡觉,哈哈哈痒痒……”
  苏毓:“……”
  三次复三次,不知又扑了多少次,虎崽终于累了,打个呵欠,趴在小顶身边睡着了。
  小顶爱不释手地撸着虎崽,一边回想今晚发生的事,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对劲。
  她凑到墙洞上:“师尊,我们叫那个店主赔钱,是不是不太公道,他也是被骗的……”
  碧茶说过冤有头债有主,听那意思是太璞宗的人在蛋里做了手脚,那店主又赔了蛋,又赔了好几百万,也太惨了些。
  苏毓一哂:“帮傀儡人讨钱的时候也没见你手软。”
  “没想那么多嘛……”小顶脸一红,嘟囔道,“只是想着别人都有,阿亥他们没有,一定会难过的。”
  苏毓解释过好几次,傀儡人的喜怒哀乐都来自慧心石对真人的模仿,哪怕再惟妙惟肖,也不是由心而生。
  但是傻徒弟似乎始终没法真正明白傀儡人和真人的区别,对她来说,大渊献就是活生生的人。
  苏毓无意同她掰扯这个,想了想道:“你觉得那店主人是无辜的?”
  “不是吗?”小顶没想到师父会这么问,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苏毓浅浅一笑:“自然不是。”
  小顶纳闷:“为什么?”
  “一来,此人能在郁洲立足,将生意做大,与太璞宗定有往来,”苏毓耐着性子解释,“二来,若是真如他所言,顾家人先看上那颗烛龙蛋,他又怎会拿出来给西门馥看,惹得他非买不可?这样岂不是得罪了顾家人?”
  小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
  苏毓接着道:“他会这么做,当然是出自顾家人的授意,或许并不知道全盘计划,但定然参与其中。”
  小顶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师尊,我不太懂……他们怎么知道,西门馥一定会买那颗龙蛋?”
  苏毓扯了扯嘴角:“你不知道这些人会为此下多少功夫。”
  顿了顿道:“他们打算对你下手,定然早就将你周围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知道西门馥的性子,也知道他近来在搜罗珍稀龙蛋,也许在市司发函时便已经设好了局,只等着你们自投罗网。”
  小顶吃惊地张了张嘴,这事已经远远超出她所能理解的范畴:“这些人是没事干,闲得发慌吗?”
  苏毓抿唇一笑,小傻子说得也没错,那些宵小可不就是闲得慌,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又不肯下功夫,便想方设法用阴谋诡计害人。
  小顶又道:“他们为什么要害我?”
  “他们只是借你试探我罢了,”苏毓淡淡道,“你记住,外面不比归藏。出门在外,凡事都要多想一想,提防着点总是没错的。”
  归藏在十洲三界的门派中其实是个异类,出了门派,到处都是毫不掩饰的弱肉强食,压根没什么公道可言。就说那灵宠店的主人,即便真无辜,也会被殃及池鱼,轻则破财,重则赔命。
  傻徒弟闷闷地“嗯”了一声,显然有些沮丧。
  苏毓有时也不太明白,一个被父母兄长无情抛弃的小炉鼎,为何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天真,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为傻了。
  身为师父,他本该早点让她明白世道人心的险恶,可只要一看见她无忧无虑、毫无阴霾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不知不觉咽了下去——横竖有自己护着,让她再傻上几年也无妨,就算将来他陨落了,也还有云中子、蒋寒秋等人看顾着。

  不过基本的防人之心还是得有的。明知这些话会让她困惑苦恼,他还是不得不说。
  他情不自禁地放缓了声气:“别多想,就寝吧。”
  小顶答应了一声,正要回去床上躺着,蓦地想起一事,又把嘴凑了回去:“师尊,那个顾家的公子,怎么和你生得那么像,亲兄弟似的。”他们同窗中有一对真正的同胞兄弟,也还没他们这么像。
  苏毓脸上的温和笑意不觉敛起。这话换个人是断断不敢问出口的,也只有徒弟心无芥蒂,口无遮拦。
  外间那些纷纷扰扰的流言,他自不会一无所知。
  当年英瑶仙子与顾清潇结为道侣时已经身怀六甲,顾苍舒是白宗主的血脉,在高门世族中几乎是尽人皆知的秘密。
  不过关于他本人的传闻,便是无稽之谈了。
  苏毓并无愠色,只是淡淡道:“世间面貌相似之人比比皆是,没什么稀罕的。”
  顿了顿,又道:“在修道界,容貌相似有许多可能的缘故,血脉只是其一。我父母皆是凡人,阖族上下百余口人命丧于妖魔之手,恰好你师祖路过,斩杀了妖魔,将我救出,全族唯有我一人幸免于难。”
  长大成人后,师父带他回祖宅看过一眼,惟见残垣断壁,父母亲人的坟茔埋没在荒烟蔓草中,早已经无迹可寻。
  这是师父第一次说起往事,小顶未曾料到他的身世这样凄惨,可她一只炉子,也不知道失去亲人是什么滋味,不知该怎么安慰人,半晌才道:“师尊,你别伤心……”
  苏毓一笑:“那时候我还不曾记事,也不知伤心。自晓事起便与你师祖、师伯一起避居九狱山,也算得无忧无虑了。”
  小顶用力抿了抿唇,下定决心道:“师尊,徒儿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苏毓凉凉道:“不图你孝敬,你少气气我就谢天谢地了。”
  小顶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气师尊了?”她一直很听话啊。
  苏毓又回想起方才在水镜中,看见她光明正大问人家“欲龙”,不由脑仁疼,无可奈何地摁了摁太阳穴。
  “没有,睡吧。”他言简意赅地答道。
  ……
  归藏一行人比预定计划提前一天抵达,故此可在郁洲多停留一日。
  翌日,顾苍舒与太璞宗两位长老亲自前来凤尾渡赔礼道歉,连山君可不是吃素的,昨夜他既放了话,那不想赔也得赔了。
  叶离奉师叔之命前去交涉,发动三寸不烂之舌,果然不辱使命,恨不能把太璞宗扒个精光。
  太璞宗三人下船时脸色都是青的,右长老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栽进海里。
  、
  叶离送走了三人,失望地摇摇头:“说起来是天下第二大宗门,却没有多少油水可刮,空架子罢了。”
  西门馥是知道这些大宗底细的:“大衍和太璞传承千年,门人弟子动辄数万,看着鲜花着锦,其实尾大不掉,内斗又狠,其实内里早就虚了。”
  他摇了摇扇子:“剑修门派都是灵石堆起来的,哪哪儿都要钱,也就我们归藏家底厚,历任掌门又生财有道,连外门弟子都有月俸领。
  “在大衍和太璞,外门弟子压根算不得弟子,就是杂役,根本学不到什么正经剑法术法。就这样,每年还得付一大笔束脩,要入内门,行拜师礼又是一大笔钱。
  “对了,他们单内门就有上千人,内门之上又有入室亲传弟子,我们归藏的外门弟子比他们的内门弟子学得还多,还不必执役、伺候师长。”
  大部分弟子在拜师前都曾货比三家,闻言都深以为然,连连称是。
  当日下晌,太璞便派人将谈定的赔偿送了来。
  叶离大方地一挥手,便给昨夜遇险的几个弟子一人发了两百万,外加太璞特产的**琴一张、云龙芝草一茎,蛟鳞宝甲一袭。
  沈碧茶笑得嘴都合不拢,只能抬着下巴以防脱臼。
  这天晚上,叶离生怕弟子们出门再惹什么是非,便给他们加了一堂晚课——太璞宗被他扒得只剩裤衩了,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是扒还是不扒呢?
  上完课,小顶回到房中,陪着虎崽红豆包玩了半天猛虎扑食,听见外头水鸦叫声,蓦地想起昨晚在里蜃市买的愿珠来。
  她捋了捋虎崽的脑袋,给它一只绣球:“我有事忙,你乖乖玩鞠,别来闹我啊。”
  灵虎崽温顺地“喵”了一声,乖乖玩起球来。
  小顶从乾坤袋里摸出愿珠,打开窗户,按着沈碧茶教她的法子,施法让珠子悬浮在半空中,令它沐浴月光,一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许愿:“信女愿和金师兄两情相悦,结成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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