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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女主只想炼丹——by写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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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顶又把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金师兄的名字都被她圈出来了,从头到尾也就出现过六七次,每次只有一两句话,书里甚至没写他生得是圆是扁。
  她叹了口气,把书收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翌日清晨,太璞宗的执事驾着翼马拉的云车来接归藏众人。
  翼马腾云驾雾,向着岛中央飞去,不一会儿便抵达法会所在的轩辕台。
  轩辕台通体白色,台高万仞,上宽下窄,如巨木一般直入云霄,台面方圆数百丈,中间刻着阴阳太极图,四周布满法阵,正面设有六个莲花座,两个莲花座上已经坐了人,一个男子约莫四十上下,身着苍色道袍,峨冠博带,另一个年轻女子红衣如火,头戴金莲花冠,眉目如画。
  西门馥合上扇子朝那儿点点,向众人道:“那苍衣男子是大衍宗白宗主的二弟兼右长老白益谦,他身边那个着红衣的不用说,自是十洲第一美人白千霜白仙子了。”
  沈碧茶“嘁”了一声:“谁给封的第一美人,比我们阿顶差远了,这脸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我朋友好看,四舍五入就是没我好看,哼。”
  西门馥:“啧,听听你,酸得牙都快掉了。快到地方了,赶紧贴膜吧。”
  台边又有八座扇形飞台,组成八卦之形,台上画阁朱楼、层台累榭,专供大门派门人休憩和观赏法会之用。
  此外,还有许多飞舸飞舫错落其间,比之飞台,便要朴素许多,这是小门小派和散修的待遇。
  归藏的坐席仍在兑卦的位置,他们来得算晚的,大部分飞台、飞舫上已经坐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修士,服饰法器五花八门,像是一大群毛色各异的鸟,乌乌泱泱,叽叽喳喳,令人目不暇接。
  归藏的云车一驶近,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交谈声歇止了片刻,然后越发兴奋,这可是连山君第一次出现在十洲法会上,也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万众眼前。
  小顶一个金丹期九重境,也算耳聪目明,从那些蚊子似的嗡嗡声中分辨出无数个“连山君”。
  那些人仿佛都看过那本天书似的,把她师父的容貌吹得天上有地上无,连篇累牍,不带重样。
  师父在一般人眼里绝顶好看,小顶习以为常,也不见怪,就是有点牙酸肉麻。
  就在这时,数人驾云而来,皆是通身飘逸蓝袍,袖口与衣裾绣银色云水纹,是太璞宗的人。
  为首的是他们的老熟人顾苍舒,右手边落后半步,是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相貌俊逸,举止颇为儒雅,只是脸色苍白泛青,眼下还有些青黑之色,显得有些憔悴。
  西门馥对着沈碧茶比了个口型:“顾清潇。”
  今日要出席重要场合,沈碧茶一早便未雨绸缪地贴好了水膜,此时只能瞪圆了眼睛:“噫噫噫呜呜呜……”
  前日听西门馥那么一说,她把这傀儡宗主想成个一脸倒霉相的窝囊废,不想本人倒像个清风朗月的谦谦君子。
  转念一想,若是没几分姿色,又怎么能高攀上眼高于顶的英瑶仙子,入赘顾家,成为明面上的一宗之主呢?
  不过他这个宗主也做得着实憋屈,在这样万众瞩目的场合,也只能跟在儿子身后——这便宜儿子还是道侣和别人生的。
  顾苍舒仿佛全然忘了前日的仇怨,迎上前来向苏毓等人行礼:“连山道君与诸位道君、仙子光降,有失远迎。”
  他的便宜爹顾清潇这才和两个长老一同施礼。
  苏毓对着顾苍舒和两个长老微一颔首,还了顾清潇一礼,淡淡道:“多有叨扰。”
  顾清潇垂眉敛目,躬身又施一礼,口中连连道:“应当的,阁下亲举玉趾,辱临敝派,是敝派之幸……”
  沈碧茶撇撇嘴:“呜呜呜呜呜……”
  因脸而生的那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再好看的人,一旦作低伏小、唯唯诺诺,便全无可观。
  顾苍舒似乎也嫌便宜爹丢脸,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竟是毫不迟疑地打断他,对苏毓道:“有请阁下移驾主台。”
  三大宗门在主台上各有两个席位,这是十洲法会的惯例了。
  苏毓淡淡道:“不必。”
  说罢转头对蒋寒秋和叶离道:“你们随顾宗主与公子去吧。”
  蒋寒秋关起门来和师叔不对付,在外人面前却是给足他脸面,当即与师弟一起行礼:“遵命。”
  顾苍舒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愠色,随即若无其事地向苏毓告辞,把蒋寒秋和叶离带到主台。
  云车继续前行,不一会儿降落在西北方的飞台上。
  苏毓带着弟子们落座,朝新弟子们的席位看了一眼:“萧顶,过来。”
  小顶刚坐定,正低头往乾坤袋里摸吃的,闻言撅撅嘴,对沈碧茶道:“我师父叫我啦。”
  沈碧茶一到自家门派的飞台上便揭了水膜,闻言推了她一把:“身在福中不知福,什么时候能把这瘸眼的毛病治一治。”
  小顶走到师父身边坐下,法会也开始了。
  这届法会由太璞宗主办,宗门实际的掌权人英瑶仙子却没出现,全权交给独子主持。
  西门馥低声道:“据传英瑶仙子二十年前受过一次重伤,便开始逐渐放权给顾苍舒,让他主持十洲法会,一方面是历练,另一方面也是迅速提升他的威望。”
  正说着,顾苍舒款款上台致辞,套话说罢,他顿了顿道:“十洲法会历久弥新,正是由于前辈不断锐意进取、独运匠心。敝宗有幸主持本届法会,有先人珠玉在前,我辈亦生见贤思齐之心,思推陈出新,故此本届法会,首轮优胜者可向全场任一同境界的道友发起挑战。”
  苏毓脸色一沉。
  按照这个规则,全场任意一个金丹期修士都可以向萧顶请战,她那点吃出来的道行,自然不是其他修士的对手,上了台刀剑无眼,会发生什么事便不一定了。
  不等他发话,蒋寒秋“腾”地从莲花座上站起来,抱臂冷声道:“贵宗只是承办法会,凭什么随意更改规则?”
  顾苍舒不以为忤,温文尔雅地一笑:“十洲法会乃是千年前的九大宗门共同发起,奈何其中四个宗门后继无人,剩下五个宗门都在此地,若有异议,尽可以提出。”
  说起来是五大宗门,其实除了大衍和太璞,剩下三个宗门也是人才凋敝,沦落为三四流,唯大宗马首是瞻。
  而归藏是后起之秀,并不在当初的九大宗之列——就他们祖师那个性子,别说当时还未发迹,就算已经发达,八成也舍不得掏个宝贝出来。
  能和太璞宗掰腕子的,只有大衍宗。
  蒋寒秋望向大衍宗的白长老,只见他面带笑意,不动如山,便知他们早已通好了气。
  顾苍舒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若是贵派实在不能接受,敝宗亦是无可奈何。”
  言下之意,或者接受,或者退出法会。
  蒋寒秋冷冷一笑:“退出便退出。”
  说着瞪了一眼叶离。
  叶离忙不迭地站起身,站到大师姐身边。
  顾苍舒遥遥地向苏毓望来,又收回目光:“有长辈在,蒋仙子与叶道君怕是不能作这个主吧?”
 
 
第50章 
  顾苍舒道:“有长辈在, 蒋仙子和叶道君怕是不能作这个主吧?”
  此言一出, 轩辕台四周数千双眼睛齐齐看向西北方的飞台上, 一袭白衣的男子。
  苏毓没有片刻的犹豫, 便要起身,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谁的胁迫。
  就在这时,小顶却牵了牵他的袖子,低声道:“师尊, 退出法会是为了我吗?”
  苏毓微微蹙眉,说是也是, 但归根结底针对的还是他和归藏。
  萧顶的身份瞒不住有心人,他从不收徒, 忽然收了个炉鼎为徒, 外间一定有诸多猜测, 里蜃市的风波、法会更改规则,无非是为了试探这个徒弟究竟是个什么角色,于他有何用处,又有多重要。
  另一个目的便是打压他们门派了。
  归藏近一两百年势如破竹,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跻身三大宗门之列,与大衍、太璞分庭抗礼, 甚至可能危及他们的地位, 这些老家伙自然着慌。
  在一众门派面前借着打压“连山君入室弟子”,削一削归藏的脸面,稳一稳自己的阵脚, 想必在场许多人都喜闻乐见。
  小顶的脑袋瓜转得比别人慢些,又不通人情世故,想不明白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但她明白,更改这个规则,全门派上下受影响的只有她一人——能参加比试的只有金丹期和元婴期的修士,老弟子本来就准备好上场,而新弟子中只有她一个是金丹期。
  苏毓乜了徒弟一眼:“与你无关,别多想。”
  小顶却并未就此安心,拧着秀气的眉头道:“这回退出,我们下回还能把药赢回来吗?”
  此事瞒不住她,苏毓也不想骗她,摇了摇头。
  世上最后一片开明兽爪是十年前现世的,此前一直藏在千草门,是门派秘藏的圣物,因为金家的内斗,又牵扯到三大宗门的势力,老门主生怕给后辈招祸,索性在弥留之际昭告天下,将此物献给十洲法会当作奖赏——要抢你们就光明正大地抢,打破头都与千草门无关。
  归藏若是退出法会,此物自然会落入大衍或太璞的手中,不管谁得到,都会立即毁去——都等不到苏毓暗地里去抢。
  小顶没有纠结太久:“师尊,我可以上场的。”
  见师父拉长脸,她不等他开口又道:“我多吃点药,一上场就输给人家。”
  她对自己的修为很有自知之明,不会妄想去赢,虽说一上台就输有些丢脸,但若是不丢这个脸,金师兄的毒就再也解不了了。
  苏毓皱了皱眉:“也许会受伤。”
  “比起给金师兄解毒,受点伤不算什么。”小顶毫不犹豫道。
  她知道受伤会很疼,要比金链子穿过骨头还疼上许多,但若是因为她的缘故,让金师兄一直解不了毒,她恐怕会一直过意不去。
  苏毓面沉似水,冷冷的目光锁在她脸上,好像要把她冻在冰里保存起来:“为了金竹……”
  小顶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是见惯了师父冷脸的,但这一回,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她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感觉到师父很不开心,便牵牵他的袖子,轻声安抚:“不单是为了金师兄,就算是换成师尊,我也会这么做的。”
  苏毓:“……”
  小顶这么说是想让师父开心些,可不知为什么,听了这话,他似乎更生气了,干脆别过脸去不理她,不过到底是坐在原处没动。
  顾苍舒收回视线,对着蒋寒秋微微一笑:“连山君阁下似有异议,你们不妨商量一下。”

  苏毓传了个秘音咒给蒋寒秋:“留下。”
  蒋寒秋差点没拔剑,强忍着怒气,用秘音回他:“苏毓,你知道他们改规则是为了什么吧?你自己的徒弟不知道心疼……”
  苏毓打断她:“萧顶自己决定的。”
  蒋寒秋一噎,随即更加愤慨:“她年纪小不知道轻重……等等,她为何要留下?”
  苏毓言简意赅:“因为金竹。”
  蒋寒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不舍得小师妹冒险,却也不忍心夺走二师弟的希望。
  金竹温柔宽厚,脸上总是带着笑,待谁都和和气气,甚至时不时调侃自己的身板。
  他从不把心里的苦楚示人,只是日复一日地下苦功,努力冲击上一重境界,却徒劳无功。
  蒋寒秋沉默良久,终于收起秘音咒,冷冷地看向顾苍舒:“开始吧。”
  她目光中不加掩饰的狠戾让顾苍舒心头掠过一丝寒意,他毫不怀疑,若非众目睽睽之下,这女人定会拔剑相向——她在剑修榜上位列第四,只比他高了一名,但论剑法造诣,两人差了一大截。
  顾苍舒心中生出个念头,毒蛇般地蜿蜒到他眼底,飞快地吐了吐信子。
  他定了定神,又是那个风度翩翩的顾家公子:“请两位入座。”
  蒋寒秋冷哼一声,纵身跃起,踏着本命剑向门派其他人所在的飞台飞去。
  叶离无可奈何,只得紧随其后。
  主台上的六个莲花座瞬间又空了两个,就像缺了两颗牙齿。
  一场风波暂时消弭,水底的暗流却越发汹涌。
  顾苍舒视若无睹,余光瞥见两人已在飞台上坐定,便宣布法会正式开始。
  一对朱鸾口衔一卷卷轴的两端,慢慢展开,卷轴高约一丈,长数十丈,上面慢慢显现出金色的文字,是第一轮比试的所有参赛者的名字、门派、师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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