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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女主只想炼丹——by写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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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正关心的,是那只若隐若现,执棋的手。
  “姑且坐山观虎斗,先看完这场好戏再说,”他转过话头,“回门派之前,萧顶变成鲛人的事不可泄漏半点。”
  鲛人与他们相隔两个世界,但也不是绝对安全的,让有心人知道,难免多出事端。
  叶离答应道:“最近委屈小师妹待在房中,谎称元神受伤,需要静养便是。”
  苏毓颔首:“你去安排。”
  ……
  顾英瑶的死讯掀起了轩然大波。
  众人不由想到,每届十洲法会总是要出事,不想这回应在了太璞。
  顾英瑶是十洲举足轻重的人物,她一死,不知三大宗门的格局会变成什么样。有人暗自幸灾乐祸,打算看太璞的好戏,也有人冷眼旁观——世事一向是福祸相依,将来会如何,倒是不好说。
  顾英瑶身陨七魔谷,顾苍舒受了重伤仍在昏迷中,顾清潇一向没什么主意,听说道侣身亡,竟然当场晕了过去。
  太璞乱成一团,可各大门派几千个人聚在一起等着法会重开,总不能一直把人干晾着。
  太璞几个长老吵了半日,总算定下来,法会休整三日,由右长老暂代少主主持法会,宗主顾清潇则带着重伤的“儿子”和左长老回门派料理道侣后事。
  三日后,法会继续。
  小顶变成鲛人之后,榜上便没了她的名字,同样消失的还有白千霜——白大小姐一直到法会结束都没露过面,众人诸般猜测,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衍在七魔谷中损兵折将,太璞又出了大事,归藏胜出毫无悬念。
  李圆光得了魁首,不但顺顺利利把金竹需要的开明兽爪拿到手,还有幸进入秘塔中挑了一样宝贝——十洲法会办了十几届,大能们最初献出的宝物被挑得所剩无几,拣剩下的多少都有点一言难尽。
  李圆光矬子里拔将军,挑了一顶云阳帽。
  云阳是大树中的精怪之名,极善隐藏。此帽法力强大,戴上后可以躲避敌人十招——高手过招,十招之差已能定生死了。
  之所以留到现在,是因为这顶帽子的颜色——它青翠欲滴,光彩夺目,戴上后满头绿光,十分耀眼。
  按归藏的规矩,得了宝贝是不需要上缴的,但这么贵重一顶帽子,李圆光一个小辈实在不敢专美,出了塔便巴巴地跑到师叔祖那儿献宝:“师叔祖你老人家前去西极,路途凶险,带上此帽,有备无患。”横竖师叔祖孤家寡人一个,也不怕兆头不好。
  小师叔刚好也在,凑过来道:“哇,真漂亮,圆光师侄真孝顺!”
  转头对苏毓道:“师父你戴着一定好看,我帮你戴吧。”
  苏毓一张脸被帽子的光芒染得碧绿,盯着李圆光咬牙切齿道:“你留着自己戴吧。”
 
 
第65章 天罗地网
  十洲法会上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顺顺利利结束,归藏众人赚得盆满钵满,仍旧经由传送法阵离开小岛, 回到郁洲附近的海域,乘上自家的翼舟,预备打道回府。
  苏毓前几日已传音给云中子, 将自己要去西极的事与师兄说了,又托他去藏书塔将有关西极的所有记载找出来传送给他。
  云中子不敢耽搁,收到传音便去了藏书塔, 不到半日就将书简传了过来。
  西极地处十洲边界之外,从十洲西境西行, 要穿过一千多里寸草不生、广袤无垠的大沙碛,接着便是死魂海, 海水据说是自古以来战死亡魂的怨气所化,万物遇水即沉, 连根羽毛也浮不起来。
  若木便生长在海中央的小洲上。
  西极贫瘠险恶, 又没什么宝物,一棵没什么用处的破树, 还有四头凶兽把守,只有闲出病来的大能才会往那儿跑。
  故此数百年来几乎无人踏足西极, 早年的记载多是残篇断简,或者道听途说、捕风捉影,关于四凶兽的描述更是语焉不详。
  苏毓用半个时辰浏览了一遍,并未理出什么头绪,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翼舟沿来路返回,从位于十洲东部的郁洲出发,西行五日左右,抵达地处中原的平洲。
  出了平洲南界,苏毓和其他人便要分道扬镳,他径直往西,其余人则往南回归藏。
  平洲四周是大衍的地盘,再往南便是归藏的势力范围,一出平洲南界,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分别前一晚,苏毓将叶离和蒋寒秋叫来耳提面命了一番,接着便回到自己和徒弟的院落。
  院子里,阿亥正和灵虎红豆包玩猛虎扑食的游戏,大红鸡蹲在一边,在苦海无涯千字文的监督下背书:“金生丽水叽,玉出昆冈叽,剑号巨……巨……”
  它一打磕绊,书卷中顿时钻出一只金光闪闪的丝鞋,劈头盖脸打下去,大红鸡满院乱窜,灵虎也来了劲,放开阿亥,一蹦一跳地去追大红鸡,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
  苏毓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衣衫褴褛的傀儡人:“萧顶呢?”
  阿亥答道:“小顶姑娘今日一直在房中歇息。”
  苏毓微微蹙眉,这几日小徒弟有点古怪,从早到晚窝在房中闷头睡觉,可睡成这样还是成天睡眼惺忪、萎靡不振,他问了几次,她总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望了望紧闭的门扇,迟疑片刻,还是走过去敲门。
  敲到第三下,门吱呀一声开了,傻徒弟蔫头搭脑,打了个呵欠:“师尊,你忙完啦?我正要来找你呢。”
  苏毓点点头:“到我房中说话。”说着撩开门帘。
  小顶跟着进了门。

  苏毓看了徒弟一眼,只觉她似乎又比早晨见时瘦削了些,脸色也不好,双颊自然的红晕褪得无影无踪,连嘴唇也有些发白。
  小徒弟一向没心没肺,能吃能睡,他还从未见过她这么憔悴,不由皱眉:“怎么脸色这般差?”
  小顶没回答,低下头,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只红底逑路纹的花布小包袱:“这些药给你带在路上。”
  苏毓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瓶瓶罐罐一大堆,每只上都挂着小纸签,上面用歪歪扭扭的丑字写着药名,都是紫微丹、回春丹、天元散、生肌膏之类的伤药。
  苏毓目光微微一动。不用说,她这几日定是在忙活这些。
  短短几天内不停地炼丹,自然十分耗费精神,难怪她这么无精打采。
  苏毓眉头微蹙,正要训她两句,转念一想,炼都炼了,徒弟一片孝心,泼她冷水未免太不近人情,便把嗔怪之言咽了下去,只道:“你虽有过人天赋,也不可过度劳累,以免耗损元神。”
  “知道啦,”小顶满口答应,不等他把瓶瓶罐罐一一拿起来细看,麻溜地打起包袱,“师尊路上再细看吧。”
  苏毓逗她:“这回又不收钱了?”
  小顶呆了呆,忙道:“自然要收的。”
  想了想补上一句:“你先吃着,回头吃掉多少算多少钱,剩下的还我便是。”
  居然还能赊账,萧姑娘挺会做买卖,苏毓一哂:“你就不怕我回不来,这笔帐变成坏账?”
  小顶愣了愣,眉头紧紧一皱:“你要是回不来,我就……我就不理你!”
  苏毓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双肩也笑得微颤,弯弯的双眼盛满了笑意,他低低道:“傻子。”
  小顶还是第一次见师父这么开心,只觉他这么一笑,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不由呆了呆,都忘了计较他又叫她傻子——她好像有点明白碧茶他们为什么都说师父好看了。
  若是师父多笑几次,她没准连他的丑肚子都忘了。
  苏毓见小徒弟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蓦地察觉自己失态,避过脸去,握嘴轻咳两声,敛起笑容,眼中却仍然满是笑意:“为师也有东西给你。”
  说着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抽出几卷帛书:“这些经籍都要倒背如流,融会贯通,待我从西极回来考校你。”
  小顶瞅了一眼卷头上的象牙签,见都是术法典籍和剑谱,不由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她虽时常教导大叽叽用功,轮到自己时立即就蔫了。
  苏毓见她垂头丧气,把乾坤袋整个递给她:“拿去。”
  小顶接过来好奇道:“里面是什么啊?”
  苏毓掀掀眼皮:“不会自己看?”
  小顶用神识在乾坤袋里一探,不由惊喜地“啊呀”叫出声来。
  乾坤袋里整整齐齐放着一排排乌龟棒糖,乍一看得有好几百根。
  “怎么做了这么多?”
  苏毓轻描淡写:“一次多做些省事。”
  这也太多了,小顶数了数,足有七百八十四根,一天两根也能吃上两年呢。
  她摸出一根,剥了油纸,正要对着乌龟脑袋咬下去,猛地想起在魔域中涨的见识,顿时难以下嘴。
  苏毓纳闷:“怎么不吃?”
  小顶支支吾吾两句,在乌龟的前腿上咬了一口。
  苏毓不疑有他,照例嘱咐了徒弟几句,大抵是课业不可松懈之类,小顶听得呵欠连天,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苏毓看她精神不振,便打发她回屋歇息。
  ……
  翌日一早,苏毓将要启程,屈指轻轻扣了下壁板,徒弟房中全无动静,他便也没去吵醒她,与叶离和蒋寒秋说了一声,便即御剑离开了翼舟。
  他没有回望,但听着耳边飒飒的风声,心头忽然掠过一丝不安。
  他蹙了蹙眉,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拖泥带水了?简直像是云中子那老妈子附体。
  平洲虽是大衍地界,但白宗主是聪明人,没有十足把握绝不会轻举妄动。
  蒋寒秋和叶离两人剑法虽差,把弟子们安全带回门派却还不在话下。
  他便将这念头从脑海中扔了出去。
  苏毓此行只带了三个傀儡人,两个没嘴的天干傀儡人外加一个有嘴的大渊献。
  为了节省灵力,他还提前召了自己的坐骑螣蛇出山——这长虫虽是个不服管教的惹祸精,但不烧他灵力,喂一把灵石就能飞上几百里,到了西极还能帮忙打架,于是他只得捏着鼻子忍了。
  螣蛇阿银本来该在郁洲赶上他们的,谁知到了平洲也不见它的踪影。
  连一向不靠谱的阿亥都忍不住抱怨起来:“阿银也真是,太贪玩了!”
  苏毓倒是不操心,十洲境内不怕赁不到舟车,只要它在他们进入沙碛前赶到就行了,坐在那长虫身上他还嫌硌呢。
  他让阿亥在平洲赁了一艘小飞舟。
  这小舟自比他们去法会乘的那种翼舟小得多,胜在轻捷灵活,舱房也算宽敞舒适。
  登上船,苏毓坐在舱中打坐,不知怎么又想起傻徒弟,从乾坤袋中取出徒弟给的包袱,轻手轻脚地解开,把药一瓶瓶拿出来细看,拨弄拨弄签子,摩挲摩挲瓶罐,拔开塞子闻闻,嘴角不时弯起。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徒弟炼的药似乎也带着股熟悉的甜香。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一只琉璃小瓶上,瓶塞用蜡封得严严实实,里头装的当是灵液。
  他拈起瓶口的签子一看,只见上面写的不是药名,只有简单的“补气”两字,心头微微一动,用切玉刀剔除封蜡,拔起塞子,往里看了看,只见瓶底盖着浅浅的一层灵液,轻轻一晃,便闪耀出流霞般的光泽。
  他眉头蹙得越发紧了,把瓶子凑到鼻端轻嗅了一下,除了熟悉的甜香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霜雪气息——那是他自身灵气的气味。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他顿时明白过来,眼中笑意褪得干干净净,这傻子这么虚弱,根本不是因为那些寻常丹药,而是因为这一瓶。
  河图石的灵气无法炼化,也不能和其它药物融合,没有依托之物,不能在丹炉中成型——师叔祖和师父早就试过不知多少回了。
  这傻子不知怎么突发奇想,用了自己的血。
  要炼出这几滴灵液,不知要耗费多少血。
  除了血之外,她还往里加了什么?
  苏毓突然想起前几日她吵着要他教自己怎么分离元神,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窜,耳边嗡嗡作响,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他便即给小顶传音:“萧顶!”
  小顶一听师父这咬牙切齿的语气,知道肯定是那瓶药被他发现了,但这会儿她有恃无恐——翼舟都已经往南飞出上百里了,师父总不见得再回头追上来骂她几句。
  她搓搓耳朵:“师尊,碧茶来找我了,回头再说。”
  又嚣张地补上一句:“气海空了记得吃补气药啊。”说完立即掐断了传音咒。
  苏毓再传过去,她便不接了。
  苏毓差点没叫徒弟气出好歹,正盘算着怎么收拾她,不经意往帘外一瞥,忽见云海中有银光闪动。
  紧接着便听傀儡人叫道:“阿银,你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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