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命——by女王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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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关键的是,所有的人仿佛对顾锦沅愧疚似的,给她这个,给她那个,一向不怎么管事的爹,竟然拨了一笔银子,特意让人帮顾锦沅置办物事,仿佛所有的人都在围着顾锦沅转,全然忘记了还有一个她。
她也是这几天才解了禁足,过去了她父亲那里,请了安,认了错,谁知道她父亲神情淡淡的,连个缓和话都没有,她只好灰溜溜地出来了。
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打扮起来,想着去参加宫宴,怎么着也得和二皇子好好地说几句话。
毕竟上次她见到二皇子的时候,还没做那个梦,还不知道上辈子的事,言语中颇有些冷淡,只盼着他不要误会了自己。
这次定是要多套近乎,免得他生了疑心。
是以她花了大心思来打扮,把自己打扮得娇美动人,本以为定会让大家惊艳不已,可谁知道,出来后便见到了顾锦沅。
她在那梦里,是一遍遍地知道顾锦沅多么美多么美。
但那到底是梦,梦里是没什么颜色的,都是黑白的,但是现在,她看到了。
她知道了一个女子的面颊是如何娇艳得如同刚刚绽放的桃花,她也知道了一个女子可以美到连指甲都仿佛粉贝一般。
这个顾锦沅站在那里,她就是一幅画,一幅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看了又看的画!
而老太太竟然那么不毫无顾忌地夸赞顾锦沅,她甚至牵着顾锦沅的手要让顾锦沅和她同乘一辆马车。
老太太这么做,就是表明了她偏向那个孙女了!
顾兰馥心痛如绞,她又想起来在那个梦里,那个上辈子,她遭遇的那些痛苦。
她握紧了拳头,不行,当然不行,她必须想办法挽回一切。
顾锦沅就算再美又如何,你休想夺得二皇子的喜欢。
顾兰馥想起来那个性情古怪的太子。
让她去嫁太子吧,去遭受冷落,去看着她和二皇子恩爱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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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马车比别的宽敞许多,里面的布置也更加华丽。
说了一会子话的老太太很快闭上了眼睛小寐,顾锦沅也就舒服地坐在那里,从那微微掀开一条缝的窗子往外看。
她知道顾兰馥在嫉妒自己,不过她并不在意。
反正就算她不嫉妒自己,她也会对自己使坏心。
从她来到宁国公府的时候,她就进了贼窝,这里面没几个好人。
至于身边的老太太,顾锦沅其实心里明白,她对自己的好,有对所谓孙女的怜惜,有人老了对昔日旧事的遗憾,也有自己的讨巧,当然更有几分制衡胡芷云的意味。
这种好,是真心好,她感激,但是也不能指望。
真遇到利害关系,她顾锦沅肯定是第一个被抛下的。
这个世上真正能为她着想的亲人只有外祖母,而外祖母已经死了。
她只能靠自己,靠自己在这陌生的地方,走出自己的路。
顾锦沅这么想着的时候,望着窗外,窗外正是这锦绣繁华的燕京城。
因今日太后寿辰,燕京城里凡是门店,皆缚彩楼欢门,马车行在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便见彩楼相对,旌旗相应,几乎掩翳天日。
她忍不住开始想,此时燕京城里的皇宫,是何等模样?
还有被胡芷云和顾兰馥母女当做棋盘上的棋子一样算计在内的二皇子和太子,又是什么样的人?
第11章 二皇子
据闻当今太后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先帝先有过两宫皇后,但是都不长久,后来继了当今太后为后,尽管她一生无出,却依然对她颇为宠爱。而如今这位圣上,本是宫人所生,那位宫人早早地没了,圣上是由这位太后一手养大的,自然尊这位太后为母。
圣上生性仁慈遵守孝道,对太后敬重有加,如今正是太后寿诞,自是大加操办。
顾锦沅跟随着宁国公府一行人等,一路进了宫门,走过那重楼玉宇,最后来到了太后所在宝华殿,这个时候殿外已是衣香鬓影,各路皇亲国戚林立。
以顾锦沅看,这里面随便一个不起眼的出去,都是身份贵重,如今立在这里,竟是连个坐的杌子都不曾有。
而在不远处,早有一排排的歌女艺人,侯在那里,又宫中侍卫和女官看顾着,听从安排等待献艺。
顾锦沅随着一路到了这宝华殿正殿,先是进去拜见太后。
因礼仪所在,进去后就是顾着,连太后模样都不曾看到,还是后来,那太后突然问:“哪个是陇西回来的那姑娘?”
这话问得突然,谁都不曾提防有这一问,大家听得,都看向了宁国公府这几个女眷。
顾锦沅只得跪下,恭敬地道:“小女锦沅,上月自陇西而来,如今跟随府中长辈进宫为太后祝寿,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一番话说来,都是让周围的人不免侧目。
要知道太后殿前,哪是寻常人多说话的,这顾锦沅从陇西来,应该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若是寻常女子,怕不是吓得哆嗦说不出话来,谁知道她倒是从容作答,不紧不慢。
太后盯着顾锦沅,看了片刻,道:“你过来一下。”
顾锦沅只能过去。
太后打量着顾锦沅,看着她那眉眼,过了片刻,突然就笑了:“这长得可真好看。”
顾锦沅抿唇,恭敬地道:“谢太后夸。”
太后当即抬手,命人赏了顾锦沅,顾锦沅再次谢恩。
离开宝华殿的时候,顾锦沅可以感觉到,周围有人用羡慕的目光看着自己,至于顾兰馥更是眼中的酸藏都藏不住。
顾锦沅觉得好笑。
刚才受赏的功夫,她匆忙打量了太后一眼,太后面相刻薄,怕不是好相与的。
她今日赏自己,委实古怪,自己这受赏的心里尚且战战兢兢,她们倒是羡慕起来了。
从宝华殿出来后,还没到寿宴的时辰,这自然就是诰命夫人皇亲国戚们彼此拉拢套近乎的最好时候了,毕竟你往常可能交结不到的,在这里都能碰到,只要脸皮够厚,有些胆识,能说会道,过去打个招呼,混个脸熟还是可以的。
比如现在,涌到胡芷云面前的夫人就颇有一些,个个都是恭敬小心的,说着恭维话。
胡芷云原本心中颇为不快,如今被这么一巴结,那点不快也就慢慢散去,脸上渐渐地带了笑。
至于老太太,早和皇大公主过去说话了,顾锦沅待要过去,却被人群截住了。
年轻男女们,大多被女官引着过去了侧殿,那里摆了许多小玩意儿,诸如投壶、双陆、樗蒲等,若是谁赢了,都是有彩头的。
顾锦沅除了一个顾兰馥,谁都不认识,如今到了这里,少不得站在一旁,拢着袖子只安静地从旁看着。
可她到底是长得极美,便是在角落里,很快被人注意到了,就有一个姑娘上前问她:“你是哪个府里的姑娘呀?”
顾锦沅看过去,那姑娘歪着脑袋,眼睛亮亮的,两颊略鼓,年纪应该不大,或许和自己差不多,性子看上去天真单纯,这倒是一个无害的,她便笑道:“我是宁国公府的。”
那姑娘一听,顿时明白了:“呀,你就是那个从陇西——”
她这一说,不免声音高了,周围人都注意到了,粉粉看过来。
那姑娘显然也意识到不妥,忙伸手捂住了嘴巴,之后不好意思地说:“是我不好。”
顾锦沅却笑了,她并不在意这个,她就是从陇西来的,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笑着道:“确实是从陇西而来,我叫锦沅,你呢?”
那姑娘看顾锦沅笑,笑得那么好看,脸都有些红了,喃喃地说:“你可真好看啊……”
其实在这虎狼之地,交一个朋友也不错,况且这个姑娘看上去是良善之人,并没什么心思,说起话来像是往外倒,滔滔不绝。
几句话之后,顾锦沅已经知道,这姑娘叫谭丝悦,是睿远侯府唯一的嫡女,上面有三个哥哥,备受宠爱。
谭丝悦第一眼看到就喜欢顾锦沅,她拉着顾锦沅东看西看,还热心地给她介绍,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这个怎么玩,那个怎么玩。
顾锦沅知道她以为自己不懂,其实她都懂,但她还是认真地听着。
看了一圈后,谭丝悦拉着顾锦沅:“这里不好玩,我们去外面!”
外面?
谭丝悦道:“是啊,你看你那妹妹也跑出去了,他们都在外面踏青呢,还有放风筝的,什么人都有。”
说着,她看着顾锦沅,突然笑着道:“锦沅你长这么好看,走出去,保准一群年轻公子看着不眨眼,你若不去,岂不是亏了!”
顾锦沅看着她那个样子,倒是觉得好玩又好笑:“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急?”
谭丝悦噗地笑了:“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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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宝华殿侧殿后,顾锦沅觉得气息终于清新了。
在里面的时候还不觉得,一出来才知道,里面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里虽然陈列华贵无一处不精致,但是沉重压抑的皇权却刻在了雕花窗棂的每一瓣花里。
这殿外是一处小花园,并不算大,但风景雅致,有小桥流水,也有花卉绿地,一群姑娘家在那里放风筝,风筝千姿百态地飘逸在空中。
谭丝悦领着顾锦沅往那边走,欢快地道:“我哥哥也在,你要不要看看我哥哥?”
她有三个哥哥,上面两个已经成亲了,三哥还没成亲,她暗暗地好奇,三哥见到顾锦沅会怎么样,是不是也觉得特别好看?
谭丝悦左右看了一番,并不见她哥哥踪迹,她就有些纳闷了:“锦沅,你在这里等着,我哥哥好像在那边,正和我舅父家几个表哥说话,我去把他叫过来!”
她这是有私心的,她想让顾锦沅先看到自己哥哥,而不是那几个表哥。
表哥总是没有亲哥哥亲啊!
这边顾锦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谭丝悦已经跑了。
她自己站在那里,看看这么多人,眼花缭乱,说说笑笑的,时不时有人朝她看过来,都是惊艳打量。
她自己也觉得很没意思,恰看到旁边有桃花林,桃花林下有假山,有石凳,便想着过去歇一下,这样从那石凳处,也能看到这边方向,万一谭丝悦回来,她也看得见。
到了那桃花林处,却见桃花明媚地张扬在枝头,风一吹,落花缤纷,粉白的桃花层层叠叠,落在铺就的白玉石上,一片一片,看得让人怜惜。
顾锦沅竟有些不忍踏上去,提起衣摆,踮起脚尖,才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
坐下的时候,便听到“扑棱”一声,一只鸟儿从旁飞了过去。
她不曾提防那里竟然藏着一只鸟儿,微惊,下意识“啊”了一下。
“啊”过之后,自己也觉得好笑,便忍不住抿唇,想着幸好没人注意这里。
刚这么想着,却听到一个声音:“这只鸟叫闻桃。”
顾锦沅诧异,她不曾想有人也在这里。
仰脸细看时,此人容貌俊雅,只是面上略显苍白,看上去倒是久病之状。
身体不好,还能进宫,更能悠闲地躲在这里,顾锦沅的脑子快速地转着,很快就想到了,这该不会就是二皇子吧?
只是那人身着月白长衫,不带多余配饰,实在是看不出身份。
那人见顾锦沅不言,只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到了,温和一笑,却是道:“姑娘,是我冒昧了,我也是恰好经过这里,看到这只鸟飞出,又听到姑娘貌似受惊,才上前解释。”
顾锦沅不动声色地看,此人身姿清雅,举止间教养得当,说话也是颇有分寸,如今笑着,那笑和煦得像三月的风。
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顾锦沅垂眸,低声道:“多谢公子提醒,是我莽撞了,倒是惊动了公子。”
男子:“说不得惊动二字。”
顾锦沅:“公子说,这鸟叫闻桃?”
男子颔首:“它栖息在桃花之中,名闻桃。”
顾锦沅:“这鸟倒是一个雅人,既是它栖息在此,反是你我惊扰了它。”
男子笑了,望着顾锦沅:“姑娘怎么过来这里?我看那边大家在玩耍,热闹得紧。”
顾锦沅:“我也是玩得有些疲乏了,才过来歇息。公子呢,为何过来这里?”
男子收敛了笑,却是道:“我体弱多病,往日很少出来,如今因太后寿诞,才过来看看,却也不愿意凑那热闹。”
顾锦沅听着这人说话,心里已经认定,这应该就是二皇子了。
毕竟除了皇家的儿郎,哪个能这么随意地进入宫廷,还不是把自己最为风光绚丽的衣袍穿上,免得被人小看了?
所以在这宫廷里,那种穿着间不动声色的低调华贵,反而可能身份更高?
顾锦沅看着这男子,却是道:“公子,你是何病症,看上去倒是积弱日久?”
男子听着,叹道:“也没什么,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各路名医早就看过,药吃了不少,总是不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