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命——by女王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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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你不理我,我不守着,还要怎么?”
顾锦沅:“外面下着雨,你竟还要傻守着?这不是故意的吗?”
太子:“难道外面下雨,我就不守着我的太子妃?”
顾锦沅:“你就是故意的,你以为我会心疼吗?我不!我才不会心疼你!”
太子:“你不心疼我,我心疼你,行了吧?”
顾锦沅:“我需要你心疼吗?我这不是挺好的,我睡得香,你看我哪里不好了要你心疼?”
太子:“是谁刚才做噩梦,我听到你刚才低声嘟哝哼唧,之后又叫了几声?”
顾锦沅被这么问到脸上,又羞又耻,咬牙道:“才没有!我就是梦里哼哼几声,怎么就叫做噩梦了?我做了好梦高兴!”
太子此时也是醉意袭来,皱眉道:“是吗?不是做噩梦,难不成是做别的梦?”
顾锦沅闻此,大怒,满面红霞,恨声道:“我便做别的梦,也不用你来,我赶明儿说不得与你和离,寻个美男子,岂不——”
接下来的话,她也不用说了。
那个男子已经饮了一晚的酒,又淋了半夜的雨,此时被这么一激,一个回合间,将她擒在怀中。
顾锦沅只觉得浓烈的酒意袭来,待想推他,根本不能。
顾锦沅开始并不觉得什么,后来便不能了,但是他哪里饶她,红着眼睛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刚才说什么,说什么了?你说你找谁?难不成你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
顾锦沅呜呜地哭,直说我错了,奈何太子根本听不进去。
她这才知道,他是真得醉了,醉得不轻,失了理智,她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一个醉酒的人。
窗子是关着的,门外就是那春初的淅沥苦雨,但是她并不觉得冷,她只觉得这男人像是火,要把她烧成灰烬了。
待到最后,她听到太子哑声问道:“这辈子,你还会恨我吗?”
听得这声后,她并不懂这话里意思,却恍惚中只觉得,仿佛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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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丝很是惆怅,她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了。
是她把太子殿下放进了别庄,又任凭他守在了娘娘门外。
她想着,娘娘总归是心疼殿下的,殿下心里也是有着娘娘的,夫妻两个怎么着都成,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到。
但是现在,她感觉这事情不对味了。
屋子里,太子妃娘娘叫得好生痛楚,那声音,泣得仿佛受了天大的不好。
她想着,太子殿下仿佛饮酒了,他是打了娘娘吗?
她当然不傻,知道这个声音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但是如今听到的这声音,娘娘最后哭得嗓子都变了调啊,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呢。
她正担忧着,猛然间看到,楼上的窗子后面好像有什么动静。
她一个提心,这是怎么了?
她正纠结着自己该不该闯进去看看,突然间,就见那窗子呼啦一声,竟然开了。
开了之后,便见一袭乌黑的秀发犹如缎子一般扑闪着滚落。
染丝一呆。
接着她便见,风雨之中,太子妃娘娘纤细白净,靠在那里被风吹得簌簌而响的窗子前,而她之前紧靠着的,正是昔日清冷尊贵的太子殿下。
染丝开始还不懂,后来醒悟过来,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之后连忙转身往外跑。
呜呜呜,她好像看到不该看的了,怎么办!
会不会长针眼!
她真得不是故意的!
第113章 别庄一夜2
燕京城郊外的雨下了整整一夜, 而木楼中的顾锦沅也是几乎大半夜没能睡好, 迷迷糊糊的,听着外面的淅沥声, 茫茫然不知道人在何处。
甚至觉得,或许自己醉了, 口中弥漫着从他那里度来的酒气,身子里血液里都流淌着醉意,以至于顾锦沅无力地胡思乱想着, 他刚才倒是把这酒气也过给自己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正俯首将她那头乌丝细心收拢了, 之后自己和她一起躺在榻上, 用锦被将两个人团团裹起来。
外面极冷,风雨沁凉, 但是这么裹起来, 两个人紧靠着, 就不觉得冷了。
两手两脚都是冰凉的,身子也不由得一个哆嗦。
太子自然是感觉到了,他强悍地将她护在自己的臂弯里,之后低下头,仔细地亲吻她的脸颊,还有她的鼻子, 她的唇儿,像是怎么都亲不够。
感觉到她的怯意,太子哑声道:“别怕, 我也累了,不要了,我就亲亲。”
顾锦沅这才稍微安心,咬着唇,眼里擒着湿润,也不说话。
不过他果然并没有动作,只是抱着而已,这让她好受一些,便也偎依在他身上了。
太子此时酒意已经尽数消散,抱着这软成一摊泥的女人,开始想起上辈子。
上辈子,两个人各自嫁娶互不相干,这只要一提都是悲凉。
他能抱紧的只有这辈子,一个下意识间,他越发将她牢牢地抱住,抱得紧而密实,仿佛稍微一个松手,她就会从他指缝里溜走一般。
他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青丝中,却是闷声道:“沅沅,如果我说,人是有前世今生的,你我也许还有上辈子,且是和这一世一样的上辈子,你可信?”
顾锦沅心中一动,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做过的梦,那些隐约的画面,那个被万箭穿心却依然转首对着她笑的太子,还有那个眼熟到了极致,倔强地说着会一直一直恨的女子。
她低声说:“应该是信吧。”
太子的唇轻轻碰触在她的脸颊上,怜惜备至地亲着:“我做过一个梦,在那个梦里,你是我心爱之人。”
顾锦沅:“然后呢?”
太子:“后来因为一些缘由,彼此有了一些误会,最后我们没能在一起,各自婚嫁了。”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是艰涩的,上辈子两个人都年轻,也都气盛,以至于他想着,便是自己死了,她心里依然存着恨意的。
陇西的阿蒙一家,必不是等闲之辈,那应该是顾瑜政设在陇西的人,是用来守护自己女儿的。
后来让自己踏入死亡绝境的那个计策,便是由顾瑜政一手主导的,而背后的人是谁,只能是沅沅了。
他看着那双莹润澄澈的眸子。
曾经那双眸子中染上了怎么样的恨意,他还记得。
他甚至觉得仿佛眼前的眸中也染上了彻骨的恨。
他抬起手,下意识地轻轻拂过那双眼睛,想将那种恨意拂去,只是定神间,一切不过是幻觉罢了。
他望着她,终于开口道:“因为年轻气盛,也因为阴差阳错,我做错了一些事,我们没能在一起。”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顾锦沅胸口微紧,呼吸甚至也变得急促。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想将那个画面从脑中摇去:“这样啊……”
太子低首,捧着她的脸:“你还想再问吗?”
顾锦沅下意识摇了摇头。
她不想知道。
一点不想。
在那梦里,她看到了那么强烈的恨,但其实自己并没有。
她甚至不想知道所谓的上辈子,到底是因为什么纠葛,就算真有上辈子,那也不是她,不是吗?
她纵然对太子有些气恼,但也只是气恼而已,只要说清了,不就没事了,又没有深仇大怨,何至于如此?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感觉到太子在凝着自己,她略别过眼去,低声说:“你不是说,只是一个梦嘛,既是一个梦,哪怕再光怪陆离,也只是一个梦,我为什么要去追究一个梦里面到底谁是谁非?”
太子是万没想到她说出这话的。
顾锦沅咬着唇,却是道:“不管是什么梦,还是上辈子,我根本不信的,也只当没有,但是你要记得,这辈子可不许有半点对不起我。”
当这话说出,仿佛平淡的湖面突然起了一丝波澜,周围的气息突然沉了下来。
夜色浓重,暗香涌动,在那呼吸和呼吸缠绕的距离中,他低首凝着她,
突然记起,上辈子的顾锦沅也曾经说出同样的那么一句话,当时他想着,他怎么可能轻易辜负了她。
但是后来,他娶了顾兰馥。
他看着她良久,终究道:“我若对不起你,自是受万箭穿心之苦。”
一如上辈子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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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再累,第二日总是要起床的。
顾锦沅请了了僧人,要为陆家做一个水陆道场,按照风俗来说,其实在陆家人下葬的时候,她并不应该和太子有这些疯狂事,不过,谁在意呢。
人若是活着,自然是万般喜欢,但是已经死了,活人倒是不必要非守着了。
顾锦沅勉力挣扎着起来,梳洗过了,对着镜子照了半响,又略用了一些脂粉,才勉强遮住这个男人在自己脸颊上留下的痕迹,但是任凭如此,她看过去,却见到镜子里的女人,眉梢间是遮不住的风韵,那是如此一夜后才会有的妖娆,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的妩媚。
她咬唇,多少有些羞耻,低头看了看,到底是又换了一身素净肥宽的袍子来,还把头上那珠钗也拔下来。
太子自是将这些看在眼里,却只是道:“今日这道场,我陪着你去。”
虽说只是道场而已,但来的僧侣难免有些年轻的,看到她这花容月貌,他也怕被人觊觎了去,他自己看着,总是放心些。
顾锦沅别了他一眼,颇为不喜:“你昨夜去哪里喝的酒,今日带着酒意过去祖坟,也不怕冲撞了我陆家的先人。”
太子略默了下,还是说:“我是陪岳父大人喝。”
顾锦沅倒是没想到这个,便也不说话了,想着父亲昨日心里必然是难过的,只是在自己面前不好显出来罢了。
太子见此,便懂了,果然现在岳父大人比自己有面子,曾几何时,他竟然是连这位不受待见的岳父都比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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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瑜政昨夜里也是喝得酩酊大醉,后来跑了太子,他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喝,待到半夜三更时候,终于酒醒,问起太子,知道他匆忙走了,心里自是明白他是去寻自己女儿了。
抱着脑袋,细想了一番两个人说了什么,却想起来那小子抱怨了好一番自己女儿如何如何不好。
虽然他是完全不记得他到底抱怨女儿什么了,但他分明记得,这小子对自己女儿不满。
顾瑜政想起这个,自然是冷笑一声:“我的女儿,你还敢嫌弃!”
当下心里虽不悦,倒也没再说什么,自己洗漱过了,又重新整装,准备过去陆家祖坟,谁知道就见女儿和女婿的马车过来了。
他看着太子扶着女儿从马车中下来,便不由皱眉:“殿下怎么不骑马?”
太子的手依然握着顾锦沅纤细的腕子,听得这个,道:“恰好没合适的马可骑,本宫便陪着太子妃一起坐车了。”
顾瑜政自然是不信,分明是想和自己女儿一道坐车吧。
一时看过去女儿,却见本就花容月貌的女儿,此时双眸犹如盈盈秋水,恍惚中风韵流动,隐约中又有几分怯弱之姿,不由心中暗惊,他到底是经过事的,只略一想,便明白了。
当下不由狠狠瞪了太子一眼。
这小子昨夜陪着自己灌了不知道多少酒,竟是趁着酒意跑去欺凌自己女儿了,想来实在是可气。
太子自然感觉到岳父大人眸光中的不悦,但此时也说不得什么,只能故作无事罢了。
这个时候所请的僧侣已经到了,又有燕京城各路达官显贵知道太子妃的娘家今日迁入祖坟,都纷纷派了家人送上礼来,如此倒是有些忙了,顾锦沅自去应酬。
太子见她要过去,便不放心,一时又命旁边的几个宫娥嬷嬷:“小心照顾好太子妃。”
众人自然是连忙恭敬地答是,太子又将那风帽帮她戴好了,嘱咐她仔细着,这次放她过去。
待到顾锦沅去了,场上倒是只剩下顾瑜政和太子。
顾瑜政冷着脸,背着手,一脸的不喜。
太子上前,语气倒是恭谨的:“岳父大人,昨夜里本应该陪你开怀畅饮,不曾想小婿酒量不济,不能陪着岳父尽兴。”
他不提这个也罢,提了这个,顾瑜政顿时差点气得鼻孔里往外冒气。
“殿下喝了不少酒,兴致不浅?”
“兴致尚可。”
顾瑜政听此言,脸都黑了。
那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他倾国倾城比花娇比月美的女儿,怎么就便宜了这么一个人!
气急之下,他直接来了一句:“你小子就不能悠着点?!”
第114章 顾锦沅之病
连着几日, 顾锦沅这里的棺木终于重新安置在了陆家祖坟, 水陆道场也连做了三日,看着自己外祖母一家入土为安, 她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谁知道回去东宫后,她一下子就病倒了。
其实自从那晚她和太子折腾了大半宿, 第二日便有些体虚,不过因赶上迁祖坟的事,也没顾上, 自然是硬撑着,如今心事已了, 再无牵挂, 回想起来这十几年的种种,又想起来自己入了燕京城后的种种, 竟不由长长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