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嫁给了大将军——by桃花兔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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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刘氏渐渐没了声,裴宜笑也觉得亲自动手与看别人动手,相差无几,看到刘氏挨了十杖就昏厥的样子,裴宜笑将刑杖一丢,淡然坐到了一边喝茶。
衙门里的茶味道不好,泡了之后还带着一股子霉味,也不知是放了多久的。
官差不明白裴宜笑的举动,讪讪问:“裴大小姐可是要放过温老夫人?”
大贞律法,凡是原告及受害人肯销案的,都可当做无罪。
此时若是裴宜笑主动销案,剩下的五十杖,便可不必受了。
裴宜笑放下茶杯,语气淡淡的:“且等等。”
“等什么?”
裴宜笑勾了下唇:“等温大人来求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不在的第一天,想他想他。
第35章 仲夏(3)二更
若是裴宜笑不松口, 刘氏这条命就得交代在这儿了。就算温故知把办理此事的顶头上司找过来, 按照裴家那护犊子的样子, 多半会挑起党派之争。
更何况, 裴宜笑的手里, 现在还捏着一个萧重。
不论是二皇子或者是太子,都不敢得罪的人物。
现在能救刘氏的办法, 有一个最简单的。
温故知是个聪明人,知晓裴宜笑只打了十杖后, 便猜的差不多了。
衙门外头,不少百姓听说了刘氏这档子事,都赶来围观。对于安居乐业的大贞百姓而言,这些八卦都像是饭后甜点一样, 怎么看,怎么香。
温故知一袭青衫温润, 举止端庄, 与那个泼妇骂街的老娘,全然是两般模样。他光是往那儿一站, 便让人觉得清隽非凡, 这样的皮囊,最是受小姑娘的喜欢,也怪不得当初裴宜笑死皮赖脸要嫁给他了。
而当初死皮赖脸要嫁给他的裴宜笑, 正端坐在公堂之上,手捧茶盏,漫不经心搅弄着一盏清茶。
刘氏昏过去了, 还是没醒的过来。
官差看到温故知在门口,都纷纷探头看过去,还生怕裴宜笑看不见似的,提醒道:“裴大小姐,温大人在外头呢。”
裴宜笑微抬眼眸,淡淡“嗯”了一声,“瞧见了。”
官差搓了搓手,“要不要去瞧瞧?”
裴宜笑这才放下茶杯,施施然站起来,“可。”
外面,温故知手持四书五经,脚边放着一盆子炭火,这天本就热,一盆子炭火放在那儿,靠近的人都大汗直冒。
温故知看到视野之中出现的一道聘婷身影,眉头一皱,却不着痕迹掩盖起来,抱拳朗声道:“裴大小姐。”
裴宜笑停在公堂外的院落里,脚下蔓延着些许干枯的青苔,她站在那儿,好似一朵空谷幽兰,正静静绽放。
可温故知却知道,裴宜笑早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裴宜笑。
温故知抿了抿唇,将手中的四书五经统统扔进火盆里,火舌窜出,险些烧到衣角,围观百姓无一不唏嘘的。
百姓们最是敬重读书人,都知道这些书就是读书人的命,可温故知竟然当场焚毁四书五经,太令人惊讶了。
裴宜笑的嘴角依旧是挂着浅浅的微笑。
温故知朗声道:“之前我与裴大小姐结为夫妻,后又和离,可城中却流言四起,今日温某便在此说一句。”
温故知看了眼裴宜笑的神情,手指紧握,觉得屈辱,可现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天子的身体不大好了,等到他扶持二皇子上位,裴家如何,不过是他刀下鱼肉罢了。
万事俱备,绝不可因为裴宜笑这一点小事,而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若非如此,他何必向裴宜笑低头。
温故知道:“裴大小姐在温家之时,端庄贤淑,孝顺公婆,性情温顺,绝无错处。”他不忍地看了眼躺在公堂上的刘氏,别开头,继续说下去:“我母亲出身乡野,性情粗鄙,对裴大小姐几次责骂,而温某失察,导致后宅不宁。”
温故知:“温某有愧于二十年圣贤书,今日在此焚书,公开与裴大小姐致歉,望裴大小姐网开一面,饶我母亲一次。”
说到这里,温故知才露出了些许屈辱的神色来。
裴宜笑冷笑一声,她最是了解温故知不过,他心中最为介意的,便是出身这一点,最恨别人说他乡野出身,比不上城中贵人。
就像当初裴宜笑硬要倒贴一般,她觉得自己是深情一片,可在温故知看来,却是她们这种“贵人”,将他的自尊狠狠践踏于脚下。
在裴宜笑的注视之下,温故知的目光慢慢下垂,不再看她。
裴宜笑轻移莲步,缓缓走来,裙摆泛着微波,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她瞥了眼早已经烧光的书籍,撇了撇嘴,“温大人真是好心,终于是从百忙之中,挤点时间出来给宜笑澄清了。”
温故知忽视掉裴宜笑的话里话,俊朗的脸庞上,眉头微微蹙了下,“此乃温某的错,还请裴大小姐见谅。”
不可一世的温故知在她面前折了腰,裴宜笑鼻尖一阵酸涩,很想要找个地方哭一哭,替上辈子的那个窝囊废哭上一番。
敛眸看了眼脚边的火盆,裴宜笑按捺下心中的心酸,淡淡道:“温大人要说的只有这点?今日这么多百姓做证,何不将您养歌姬一事说得清楚一些?我裴宜笑曾对您一心一意,只为温家,可到头来,你们温家究竟是如何对待我的?”
自重生之后,裴宜笑鲜少露出过激的神态来,可今日,温故知当着众人的面与她道歉,她却有些忍不住了。
即便知道如今的温故知,并不是自愿,可在裴宜笑心中,却是对那个死去的裴宜笑有了交代。
温故知眉头一跳,又看了眼刘氏,咬牙道:“我与风娘早年相识,在娶了裴大小姐之后,依旧未曾断过,是温某对不起裴大小姐。”
百姓一听,就知道当初流传在皇城之中,裴大小姐不守妇道、不尊公婆,不敬小姑都是谣言!假的!
人家裴大小姐是个好姑娘!温家这些个糟心的人!
一时间,大家看向裴宜笑,目光中隐隐透露出几分怜惜之情来。
裴宜笑吸了吸鼻子,觉得眼泪有些绷不住了,别开头,柔声说道:“温大人,人不论出身,出身低下并非人低下,人心低下方为贱。”
温故知皱眉:“裴小姐似乎话里有话。”
“不曾。”裴宜笑扬了扬光洁的下巴,眼睫低垂,像是在藐视温故知一般。这种作态,更是让温故知咬碎了牙,裴宜笑转身,说道:“温大人,今后还请约束好家人,下次,可不一定能从这里活着离开了。”
温故知呼吸一滞,看着裴宜笑从人群之中离开的背影,明明看着纤细瘦弱,仿佛一折就断,可他几次三番,都被这个女人折腾来折腾去。
收回目光,温故知急忙让下人去把刘氏抬回去,找个大夫瞧瞧。
从人群之间出去,繁星还没有来接她,她便打算自己一个人走走,走了几步之后,她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这感觉异常熟悉。
侧目看去,便见萧重手持一把长剑站在巷口,头顶是古朴有着厚重感的破旧灯笼,他身量高,站在那儿时,风一吹,灯笼就碰到他的额头。
裴宜笑愣了愣,朝着萧重走过去。
萧重也同时向她走来。
方才在温故知面前的酸涩,本早已经被裴宜笑憋了回去,可此时此刻,面对着萧重时,她却毫无预兆的,眼泪珠子掉了出来。
萧重握着佩剑的手一紧,也没顾得上和裴宜笑说话,一双眉头紧皱,气势汹汹,剑已出鞘半分,似乎是想要过去单方面揍温故知一顿。
裴宜笑一惊,扯住萧重的衣摆,软声说:“将军,这里是衙门。”
软软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萧重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他抿了抿唇,终于是把锃亮的剑给收回了剑鞘之中。
萧重见她雪白的脸蛋上滑着两行泪痕,手指微微动了动,有些想要替她擦拭掉。他心中一动,看四下无人,便想要放肆一点。
没成想,刚收回目光,裴宜笑已经自己把自己的眼泪擦掉了。
萧重眼神一沉,裴宜笑还以为,是他觉得是温故知欺负了她有些恼了。裴宜笑用绣帕擦着眼尾,柔柔的声音说道:“将军,别生气了,我没有被欺负。”
除了被骂之外,真正被欺负的是温家。
刘氏挨了十杖,就算她身子骨硬朗,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说不定没想明白,还会落下个病根儿什么的。
裴宜笑觉得自己没吃亏。
萧重看着她脸蛋上还没有消失的泪痕:“怎么哭了?”
裴宜笑轻轻扯动了下萧重的衣摆,朝着百姓们努了努嘴,回答道:“今日之后,皇城之中,便再也没有我不守妇道,不尊公婆的谣言。”
萧重不明白,这应当是喜事,有什么好哭的。
裴宜笑对萧重,也算是有了解了,瞧他一动不动的木讷样子,便知道他没想明白,若是他能够将女子这种心态想明白了,那才奇了怪。
她说道:“将军和萧老夫人都是好人,我不愿意满身谣言嫁给你,白白污了萧家门楣。今日之后,我便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
后面的话有些让人害羞,裴宜笑说不出口,便止了声。
萧重震动,握着长剑的手都快要把剑鞘给捏碎了。面前人含羞带怯,欲语还休,萧重喉结动了动,有些想要把这么娇滴滴的裴小姐拥入怀中,可又怕唐突了,被别人瞧见。
他只好克制下来,想要赶紧到三月初六。
那一日,裴小姐就是他将要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便能够随意将她揽在怀中,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萧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竟然不知自己还有这么霸道的时候,竟然想要独占她。
萧重略微平复下自己奔腾的内心来,只木木地应了一声:“裴小姐说的是。”
他看向渐渐散开的百姓,看着天外夕阳红艳艳一片,火烧云霞光照下来,艳得让人心中悸动。
裴宜笑杏眼眨了眨,眼尾带着的一抹微红,正如这天边火烧云一样艳丽。
瞧着便勾人得很。
为了让自己不乱,萧重别开眼,看向裴宜笑的耳垂。
裴宜笑轻笑:“将军又在发呆,在想什么?”
萧重的注意力全在裴宜笑的耳垂上,一时不察,竟脱口而出道:“在想何时才能娶裴小姐过门。”
刚一说完,萧重一愣,脖子之上顿时红了起来。
他薄唇动了动:“裴小姐,我……我……”
他怎么都狡辩不出来,毕竟他的确是这个意思。
裴宜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萧将军啊,在她眼中与在旁人眼中,是全然不同的两般模样。
别人眼中的萧重,杀伐果断、凶悍威严、冷厉可畏,是大贞的战神,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
可在裴宜笑面前,他有血有肉,专一自持,偶尔犯傻,却异常可靠。
他不止是大贞的战神,还是裴宜笑的将军,愿意护着她的将军。
裴宜笑抿唇笑了笑,软声说:“将军,我都懂得。”她的脸上也悄然爬上了霞光,声音更软了,“我也在等着,来年开春,三月初六。”
只待将军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笑笑冲鸭!!!gkd结婚!!!
第36章 仲夏(4)
温故知在朝堂里还是有些人脉, 没有让温暖秋后问斩, 而是判了一个牢狱三十年的重刑。
等温暖出来, 她这辈子也算是完了。
天热, 裴宜笑收集了些民间自制的稀罕小吃, 便去东宫看望太子妃。
太子妃的肚子也日渐大了起来,再过不了多久, 皇孙就要出生,整个东宫都严阵以待。
寝殿外侯着五六名掌事姑姑, 两名太医。裴宜笑听说是太子生母皇后娘娘拨下来的人。身为宫斗冠军的皇后娘娘,应当不会出错。
寝殿里,轻纱慢绕,因为太子妃怀孕, 殿中连香都没有焚。
太子妃挺着肚子,拉着裴宜笑的手坐下, 似乎是憋坏了, 抓着她的手便问:“我早就听说温家温暖想害你,你快跟我说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裴宜笑淡淡道:“苏家家仆良心发现, 便将这件事捅了出去,我倒是不知情,还以为那次只是意外。”
“你与温故知成亲的时候, 我远远瞧过温暖那姑娘一次,看着倒清秀,没想到竟然如此歹毒。”
裴宜笑淡笑, 默认了太子妃的话。凉茶入喉,将一路而来的热意都驱散了,她享受地眯了眯眼睛,“好在如今早已经与温故知和离了,若是还在那儿,我怕是要酿成大错。”
“谁说不是呢。温大人瞧着风光霁月的一君子,谁想竟然有这样的母亲与妹妹,让人惊讶。”
裴宜笑淡淡点头,没告诉太子妃温故知私下里的模样。
太子妃眼睛珠子一转,暧昧笑了两声:“不过和离得好,若不是与他家和离了,你怎么能遇得到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