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冲喜小皇后——by二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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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他人则是低着脑袋装聋子,人群中沈德楠有考虑过要不要出来痛骂徐御史,可刚一动又退缩了,他还是不敢。
若是他们真的做了万全的准备,那他岂不是就没了两边讨好的机会。
没人敢说话,殿内只有徐御史等人激情怒斥赵渊这些年所作所为,“今日便是吾等讨伐你这暴君之日。”
话音落下,禁军杨统领便身穿盔甲站在了殿门口,身边的禁军瞬间入殿,将整个金銮殿给团团把控住。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慌了,尤其是那些养尊处优的文官们,唯一敢站出来的反而是常福,他指着这些突然闯进来的禁军气得手指发抖。
“大胆贼人!金銮殿上岂容你们放肆!”
“赵渊弑兄证据确凿,吾等是替天行道,还社稷以清明。”
殿内的百官这才明白过来,徐御史之所以如此的淡然,那是因为他有底气,禁军都听命与他,这根本就是一场逼宫。
“赵渊,你若是自愿退位承认自己的错误,吾等还能饶你一命,让你永住皇陵洗刷罪恶。”
赵渊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殿内众人,嘴角轻轻扬起齿间漏出一声哂笑,“那若朕不愿意呢?”
禁军统领冷笑一声,“你以为今日还由得了你说不愿意?你暴虐昏庸,搞得臣民苦不堪言,又沉迷美色公然带着妃子上朝,这等暴君本就该群起而反之。”
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时之间众人都被唬住了,不知该怎么办好,就在此时。
“学生愿意证明,所谓弑兄之事纯属凭捏虚构。”
众人回头去看,浑身是伤的林晋源被太监搀扶着缓缓走了进来,徐御史看到他忍不住的瞪大了眼,“你不是已经死了?”
林晋源转身挺直背脊站在众人面前,“学生林晋源有罪,听信了奸人的谗言,险些犯下错事,好在陛下宽容才留得一条性命。”
“我前几日出宫,亲眼见过那所谓的证人,他口中所谓的看到国师,是在太子遇伏之后,这是故意要将罪名强加在国师与陛下身上,待我问清事实真相后他们还想要杀我灭口,还好陛下的人将我救下,那位证人就在此处。”
徐御史到现在才明白是中了赵渊的圈套,林晋源前几日逃出了牢狱,对他们说是陈诗雨舍身救人,他们信了,他们不仅没有将他当自己人,还打算杀人灭口。
这也让林晋源彻底的相信了他们并不是真心为了百姓,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找的借口,他和祁无名里应外合装死,才没让他们起怀疑。
如今证人也被祁无名给控制着,两人同时出现在了大殿上,让徐御史哑口无言。
他瞪红了眼浑身紧绷着,“你们这是狡辩,如果不是赵渊还能是谁谋害太子,如今高坐皇位的人就是他,高吕荣故意晚出现是在欲盖弥彰。”
“住口!此案陛下早就调查清楚了,太子遇伏乃是二皇子所为,这是二皇子死前亲笔写下的认罪书,不然陛下为何会对二皇子赶尽杀绝,便是因为他策划了太子一案。”
徐御史彻底的傻眼了,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即便太子遇刺不是他指使的,但他登基之后杀了多少人,金銮殿前血流漂杵,北赵上下苦不堪言,此等行径赵渊你难道不认吗?”
赵渊狭长的凤眼微挑露出一个笑意,“认,你说的这些我都认,我确实都做过。”
赵晖烨全程都捏着汗,他每回想要开口都被身边的人给拦住,此刻他心中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赵渊从始至终都太过冷静了,像是早就知道了一切。
刚这么想着,便听见赵渊用漠然的声音继续道:“朕就是暴君昏君哪有如何,这天下还不依旧是朕的。”
“死到临头你还如此的嘴硬!我看你一会还怎么笑得出来。”
徐御史和杨头领相互交换了眼神,然后殿内的禁军便往前了一步,手中的兵刃也朝前一挥,“现在若有不堪忍受者,皆可站到我的身后,共同推翻此等暴君。”
第一遍只有一两个人动摇,第二遍声音落下就多了好几个人抱着脑袋的往后缩,“我最后再问一遍,不然你们今日就要与这暴君同葬身与此处。”
“尔等乱臣贼子,休要在此胡言乱语,陛下有错可以进谏,可以规劝这才是臣子所为,却绝不是谋逆逼宫,吾等绝不会与谋逆之人同流合污!”
“我曹氏满门忠烈,便是死也会守着陛下。”他的顶戴花翎在地上,可即便满头花白的头发,身上狼狈不堪,却也压不垮他的脊背和满腔的忠心。
曹首辅缓缓的站了起来,他身后的大臣们也站了起来,他们怕死,但他们更是北赵的臣子。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他们围在宝座台前,或许他们的话语在兵刃面前显得很是单薄,可他们动作依旧坚毅。
赵晖烨见此便知道输了,赵渊就算真的死了,他除非杀了这些文臣堵上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不然他绝不可能坐稳这皇位,但徐御史等人都是为了他,这个时候他就算明知是一条死路也得往前。
他想要说什么,可身旁的人却死死的抓着他的手,怎么都不肯让他开口,“王爷,天下人的骂名我们来背,您别说话。”
成,他们是罪人,败,他们也是罪人。
但留下赵晖烨,他们才有绝处求生的最后可能。
高坐龙椅的赵渊神色莫测,他早就做好了与全天下为敌的准备,天下人不容他,那他便杀尽天下人,他手中有剑不惧苍生。
可这些曾经在他眼里愚昧无知,贪生怕死的大臣们,居然一个个的挡在了他的身前,他此刻内心有些微微触动。
赵渊记起沈如年昨夜睡梦间与他说的话。
他问她,想要什么赏赐,他都可以满足她。
沈如年却迷迷糊糊的仰着头看他,“我什么都不要现在就很好了,我只想要回家看看余妈妈。若是贪心一些,我还想要和陛下一块出宫去玩,天南地北哪里都可以。”
“宫里不好吗?”
“好啊,但余妈妈说,这世上有很多好玩好看的,陛下坐拥四海,那我便想要与陛下一同踏遍四海,见这千秋万代的美景。”
若说以前他对这皇位并不在意,他只想要站在这最高处俯瞰芸芸众生,那么如今他有了新的念想。
朕,愿这盛世,四海升平千秋万代,如你所愿。
第55章
殿内的气氛冷到了极致, 兵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躲在最后面的沈德楠这次也不负众望的投靠了禁军。
“既然你们如此愚忠,那便别怪我不念多年同僚之情, 将殿内所有人都拿下,取下赵渊项上人头者赏金万两!”
赵渊缓缓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目光淡淡的落在了徐御史的身上, 他脸上依旧是从容不迫,仿佛此时并不是剑拔弩张的时刻。
“真没想到, 朕这脑袋竟如此的值钱, 不过可惜, 想要的人很多, 而你, 不配。”
“你还如此的嚣张, 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不过是困兽是阶下囚,还是想想如何能死的不那么痛苦吧。”
说着他就挥了挥手, 让那些禁军上宝座台去将赵渊擒下, 而那些围在宝座台前的大臣们都已经挡在了前面。
“陛下,赶紧让祁侍卫护送您出宫,老臣拼死都会为您拖住叛贼, 只要您还在,这江山便在。”
曹首辅的眼眶都红了,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壮烈,就连林晋源这一介文弱书生, 也敢挡在最前面,“陛下在,北赵便在。”
“你们还在等什么,快上!”
话音落下,想象中的兵刃声和疼痛并没有倒来,那些禁军依旧是手握兵刃却没有动作。
徐御史觉得不对了,就连杨头领也露出了奇怪的神情,“怎么还不动手。”
赵渊浅笑着拍了拍身前的曹首辅,“不必紧张,你们都能分清是非,知道何人是叛贼,那朕想,朕的这些禁军也该分得清。”
而后看着那些禁军们一字一句慢慢道:“徐炎等人谋逆叛乱,将他们统统拿下。”
“是!”
原本全都指着他们的兵刃瞬间掉转了方向,齐刷刷的指向了徐御史等人。
徐炎这才发觉不对,可惜他明白的太晚,等他回过神来时,赵渊已经从人群中来到了他身边,此刻他的脖颈上正搭着赵渊的佩剑。
“朕的脑袋值万金,不知道徐爱卿的脑袋又能值多少?”
赵渊这话不是对着别人,而是对着身边的赵晖烨。
赵晖烨的背脊发寒,顿时明白了,赵渊早就什么都知道了,只是不把这些事情给点破,他设好了圈套,等着他们钻进去。
“你若是想拿,那便拿去,休要牵扯到其他人,我徐炎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可别借机污蔑他人。”
“看来徐爱卿是真的不怕死,那可怎么办呢?朕最不喜欢的就是如人所愿,你想死,朕偏偏不想让你死。”
所有人的眼前都浮现出了温远道的样子,他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们开始无限的后悔,为何要与赵渊作对,他不是人,是鬼煞。
“赵渊,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永远不会被人知道吗?你会不得好死的!你早晚会下地狱的!你能活着还不都是靠个女……”
他的话还未说完,赵渊手中的佩剑已经出鞘,一剑封喉,血瞬间喷洒在了赵晖烨的身上,满地都是鲜红的血迹。
赵渊的一双眼浸血般的通红,他允许有人骂他咒他,却不允许有任何人提到她一句半句。
“将所有谋逆之人押下去。”
他通红着眼薄唇轻抿,不带一丝情感的道:“杀无赦。”
赵晖烨的面色铁青,他输得彻底,当徐炎的鲜血染红他的衣衫时,他甚至连与赵渊博弈都不够。
耳边是怒吼和哭喊声,而赵渊沉着脸面不改色,在殿内环视一圈,“今日叫诸位爱卿看了场闹剧,都回去修养几日不急着上朝。”
最后他的目光又落回到赵晖烨身上,“皇叔也早些回府吧,免得被什么不长眼的人冲撞了,近些日子还是别出府的好。”
这是变相的要将他禁足,众人都自顾不暇自然没人去管一个王爷的死活。
赵晖烨片刻恍惚后,才缓缓的露了个笑,“多谢陛下关怀。”
而后大步的离开了大殿。
赵渊像是没有杀过人一般,淡然的擦去剑身上的血迹,身旁的祁无名上前低声道:“陛下,需要属下了结了他吗?”
光是徐炎和禁军还不足以策划今日之事,这与赵晖烨是脱不了干系的,但他没有出声,反倒没有证据将他定罪。
不过虽然不能定罪,但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去,倒是简单的很。
若是之前的赵渊,眼睛都不会眨,便会让赵晖烨赶紧死。
可昨夜之后,他开始犹豫,自己到底要做个什么样的帝王。
“暂且先放他一命。”
其余的事情便不需要他再来管了,都会有人来处理好,大殿上血流漂杵,这场所谓的谋逆还未开始便被赵渊掐死在了萌芽阶段。
当时站对边的人,都有所嘉奖,曹彦文不仅被放了,还被封了翰林院学士,至于林晋源这次戴罪立功,赵渊赏识他敢说敢作封了大理寺少卿。
至于那些被徐炎煽动站错队的人,基本都处置了,唯一让他们感到为难的就是沈德楠。
沈德楠蓬头垢面出现时,赵渊一点都不感到惊讶,这就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陛下,是下官一时糊涂,您就看在如年的份上饶了下官这次。”
这样的蝼蚁,在赵渊眼里不值多看一眼,他的长剑轻轻的抵在沈德楠的脖颈上,“你若是不提她倒好,提了朕更生气。”
当年是他将沈如年随意的丢弃,现在想着女儿的好了?
可惜已经晚了。
“陛下,陛下,您也不希望如年没有父亲吧,您让下官做什么都可以的,下官愿意补偿如年。”
“哦?没有你这个父亲,她只会更高兴。”赵渊虚晃的动了动手中的佩剑,沈德楠便吓得昏了过去。
赵渊很想一剑结果了眼前的人,最终还是没有下手,他的死活,留给沈如年来决定吧。
“将他带下去关起来。”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赵渊此刻只想回去见到她。
将大殿上的事情都交给了曹首辅后,赵渊带着常福回了养心殿。
刚踏进殿内便险些撞上了陈诗雨,她慌慌张张一脸急色,看到赵渊赶紧跪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赵渊拧着眉神色不愉。
而后便听见陈诗雨带着呜咽的嗓子道:“沈主子不见了。”
今日赵渊走后,她们几个宫女就和之前一样伺候沈如年梳洗,陈诗雨这才知道她昨夜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侍寝。